趙新利放下卷宗,回頭看了一眼周海。
“沒什麼,就是用當時的視角看看這個案子,如若是我屍檢的話,會如何判斷,畢竟這樣的案子接觸的比較少,對於兇手的推斷有些偏差。
比如客廳地上的那堆繩索,真的無法想想爲何會丟在那裡,即便是將自己當做兇手也無法想象出來。”
周海拍拍趙新利的肩膀,說道:
“能夠有如此想法是好事兒,看到自己的不足才能夠提高,其實當時高法醫屍檢堪查都沒問題,你看他完全判斷出兇手的體態特徵,只是將案件性質直接定性爲盜搶,有些被誤導了。
雖然案子算是洗劫錢財,不過熟人作案的特徵還是很明顯的。”
周海將卷宗翻過去一頁,正好是季成雪的照片,這張照片的拍攝角度,是從牀頭朝着牀尾居高臨下斜着拍攝的。
季成雪趴在牀上,長髮鋪在牀鋪上,看不到她的臉,不過後頸部在那些珠子印記上方一個拇指和食指的痕跡,隱隱能夠看出來。
周海將報告舉到眼前,後頸這個照片拍攝的不算很清晰,只是能看到頸部右側一個橫着的左手拇指印記,頸部右上方,一個食指的部分印記,這顯然是左手的一個痕跡。
死者自己絕對不會留下這樣位置的印記,那麼就是兇手了,想到此趕緊翻看所有的照片,那張李鍾植的合影上,他是舉着右手比出一個八字放在下頜。
周海瞬間眯起眼睛,似乎自己漏掉了什麼信息。
趙新利忍不住拍拍周海的肩膀,問道:
“周法醫你怎麼了?”
胖子一把扯住趙新利的手,周海朝黃仲生伸手。
“剛剛審問季成安的視頻,給我看看。”
黃仲生將一個執法記錄儀遞給周海,胖子貼心地接過來,幫着周海連接到電腦上,直接找到剛剛的審訊視頻,周海捏着一隻筆,聽着問詢的過程,不斷記錄着什麼。
看完整個畫面,周海回身搜索到張朝的身影。
“張朝聯繫一下季建國,我想跟他談談,你讓他過來一趟吧。”
“我找人去接他過來,這樣還快點兒。”
張朝點點頭,打着電話出了會議室。
與此同時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大趙拽着一個人不斷抗拒的人着走了進來,會議室內所有人都擡頭看向進來的幾人。
大趙將人超前推了推。
“人帶回來了,這就是李鍾植。”
隨着大趙話音一落,所有人下意識朝着白板的照片上看去。
黃仲生瞬間想到之前大趙的話,他說這個李鍾植變化非常大,尤其是樣貌,現在簡直是標準的鮮肉臉,明眸皓齒,鼻樑挺拔,典型韓國流水線出來的,幾乎認不出來是同一個人。
大趙看到衆人的動作忍着笑,朝周海微微躬身。
“海哥,人帶回來了!”
周海看向黃仲生,“一起吧!”
說着,黃仲生跟着周海走向隔壁的談話室,那個不斷掙扎的李鍾植被帶了過去,大趙的塊頭比較大,身高足有一米九,體重也在一百八左右,直接拎着李鍾植,將他按在椅子上銬上手銬。
全程李鍾植雖然瞪圓了眼睛,嘴巴里面一直質問着,卻什麼都不敢做什麼,大趙的塊頭真的是一種震懾,李鍾植看向周海和黃仲生。
“你們爲什麼抓我?”
黃仲生將季和平一家的合影拍在桌子上,還在不斷叫囂的李鍾植瞬間老實了,看看照片又看看二人。
指着照片,問道:
“因爲那個滅門案子?”
黃仲生點點頭,“現在好好回憶一下,然後回答我的問題,不過回答之前需要給你先採血做一個dna比對。”
說着,大劉進來,給李鍾植抽血,他一臉的不解看着自己對面的幾個人,這種感覺讓他非常的緊張,有一種任人宰割的架勢,畢竟從小被寵到大,哪裡受過如此待遇。
他的張牙舞爪,他的叫囂不過是害怕的一種體現,周海和黃仲生都非常清楚,黃仲生見大劉抽完血出去了,敲敲桌子。
“李鍾植回答我的問題,你們家是什麼時候租住在仲村小區十六號樓的?”
李鍾植稍微沉思了一下,“我家在我參加高考前一個多月過去的,2010年4月底5月初的時候。”
“你認識季和平一家人嗎?”
“認識,就樓上樓下住着能不認識嗎?”
“你高考後在哪兒讀書?”
“東南大學,9月份我就去上課了,不過週末一般都回家,畢竟很近。”
黃仲生接過周海遞過來的字條,看了一眼說道:“你們傢什麼時候買的房子搬的家?”
“具體日子記不住了,房子是早就買了,當時只是原來租住的房子到期,而新房子下來還需要裝修,所以租了仲村小區的房子,就是臨時性的。
不過我們家是11月底搬走的,就租了半年,所以只是認識季家的人,不大熟悉。”
周海盯着李鍾植的眼睛,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如此突然的動作和巨大的聲音,讓黃黃仲生和李鍾植都嚇了一跳。
“不大熟悉,你騙鬼呢?
不大熟悉,去他們家吃飯?
不大熟悉,你還回原來的101室留宿?
這些,都是因爲不大熟悉幹得?”
李鍾植怔住了,趕緊將目光避開周海,他覺得那目光似乎帶着穿透性,黃仲生看明白了,這個李鍾植確實有所隱瞞,起身走到他身側,瞪着眼將臉湊近看着李鍾植的眼。
“看來需要我給你講一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政策是吧?”
李鍾植知道今天是躲不過了,吞了一口口水伸手示意。
“警察叔叔別激動,我交代!
其實也沒啥,就是季成雪的媽媽覺得我家條件不錯,想要介紹季成雪當我女朋友,再一個幫着季成雪輔導一下課程。
我覺得反正閒着也是閒着,誰嫌棄女朋友多啊!
之後我們家雖然搬家了,我也經常過去吃飯,偶爾還住在樓下。”
周海沒有給李鍾植思考的時間,接着問道:
“12月8日晚上你在哪兒?”
李鍾植瞥了一眼周海,微微嘆息了一聲。
“我就知道要問我這個問題,他們之前調查這個案子的時候,我父親去配合的,我想了想也沒多說,畢竟是殺人的案子,還是少牽扯爲妙。
我12月8日晚上確實去季家吃飯了,他家裡有親戚過去,所以還喝了一點兒酒,之後一來二去喝多了,我就不大記得後面的事兒了,不過醒來時,發現自己在樓下101室。
早晨起來,洗把臉坐最早一班公交車回東南大學了。
等我第二週回來才知道季家的事兒,當時嚇壞了,就想着如若我就在樓上,是不是也不再了。”
黃仲生看了一眼周海。
“親戚?
什麼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