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勒老爺子的情況,白蔡蔡和勒強的這個婚禮已經簡化的不能再簡化,但就算是再簡化,勒家親戚,劉家親戚,周家親戚,再加上白家親戚,方方面面的事情也是多的不得了,總之,兩人是要在勒老爺子的主婚下,所有親戚祝福下成婚的,這一點也是勒老爺子的堅持,再加上醫生已經下了最後的通知,大家也要送勒老爺子最後一程,所以,這招待方面,勒爸和勒強就忙的不可開交。
而楊華倩,程英等幾個閨密則正在幫着蔡蔡佈置禮堂,很簡易禮堂,就設在療養院的娛樂室。
反而是白蔡蔡這個準新娘子最閒了。
“蔡蔡,你家外公過來了,你帶你外公去見見老爺子。”這時,勒強過來,跟白蔡蔡道,走廊的另外一邊還有幾個人等他,這會兒他實在走不開。
“嗯,你去吧,這裡交給我。”白蔡蔡點點頭,隨後看了看走廊的那邊,是劉家幾個人,邊上還站着方曉北,劉家的親戚白蔡蔡不熟,不過,看方曉北的臉色,似乎很難看,白蔡蔡不由的望了望勒強:“他們幾個怎麼了?”
“沒啥,公司裡的一點事情,我處理好就過來,爺爺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得趕快。”勒強一臉擔心的道。
“嗯。”見勒強這麼說,白蔡蔡也不多問,便先迎了出去,小舅正陪着外公進來。
“外公,小舅。”白蔡蔡招呼聲上前,在另一邊扶住自家外公。
“蔡蔡,別多說,帶我去見見老首長吧。”周老爺子揮揮手,聲音似乎很平靜,但白蔡蔡能感到那壓抑在裡面的悲傷。
“外公,別太難過了。”白蔡蔡勸着,自家外公對勒老爺子一向是尊敬有加的。
“不難過,老首長命硬着呢,就算要走,也得我這個屬下先給老首長開路,我還這麼硬朗,老首長就不會有事,別看醫院裡那些個專家這樣通知那樣通知的下,其實都是瞎扯蛋,沒本事,我在這裡說一句話了,過不了幾天,老首長鐵定又活蹦亂跳起來,還找我要酒,蔡丫頭,你可跟你爸說好,讓他把藏着的酒給我拿出來,到時候,我跟老首長喝。”周老爺子一路梗着脖子說話,那話間鏗鏘有力,很肯定似的,不過,這話卻把一干醫生護士都給得罪光了。
“那是。”白蔡蔡和周勇兩舅甥應和着,老人家脾氣上來,就是這樣。一邊的醫生護士氣的也只能乾瞪眼。
白蔡蔡帶着兩人進了周老爺子病房,勒老爺子此刻就躺在病牀上,勒中華和劉容華陪在身邊,兩人的眼眶都是紅紅的。
見到白蔡蔡陪着周老爺子進來,勒中華和劉容華彎下身子在勒老爺子耳邊:“爸,周老來看您了。”
勒老爺子的手指微微的抽動了兩下,嘴裡發出嘟喃的幾聲,不成詞不成句,不過,白蔡蔡還是從那混濁的音中聽出了意思:“婚禮,大家……到,別委屈了……”
“爸,我們知道,小強去接人了,不會委屈了蔡蔡的。”勒中華在勒老爺子耳邊道。
白蔡蔡聽着,那眼眶不由的一紅,勒老爺子如今都這種情況了,還掂記着怕委屈了她,想着這裡,白蔡蔡的心就酸楚酸楚的,在勒老爺了的觀念裡,婚禮不必要鋪張,搞什麼排場,但至親的親人卻是必須到的,這樣才完*美。
所以,老爺子拼着一股子意念,一定要等家大家都來了,才爲勒強和白蔡蔡主持婚禮。
“蔡蔡,你趕快去跟勒強說,讓人到了都在病房外等着,只要人一到齊,就進來觀禮,你叫勒強要快點,我怕……我怕老爺子撐不了多久了。”劉容華抹着淚兒道。
“嗯。”白蔡蔡重重點頭,那眼淚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轉身狠狠的抹一把淚,一溜小跑的去找勒強,她能分明的感到,老爺子的氣運已經快消散的無形了,也就是說老爺子真的撐不了多久了。
“你怎麼纔來?”
白蔡蔡剛出病房,就聽到院子裡,勒強小嬸子夏蘭拉着勒永年埋怨的道。
“這能怪我嗎,我工作調動要交接呢,一時走不開。”勒永年臉色很難看的道。
“你工作調動?你好好的調什麼工作?”夏蘭略略提高聲音道。
“我當初在J市載了跟斗,到宣傳部是借調的,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人家崗位滿了,我自然要走。”勒永年沒好氣的回道。
“這……這都什麼事兒,敢情着是見老爺子不行了,就都來欺負我們勒家呀,這京城裡借調的多了,哪個不是借調借調的就佔着位置不走了,偏要把你挪開,那你去哪裡,回J市,那還有你的好果子吃嗎?”夏蘭罵咧咧的叫了起來。
“你這麼大聲幹什麼,也不看看老爺子如今什麼情況了,我不會回J市,去衛生部了。”勒永年道,從政這麼多年,雖說出息不大,但蝦有蝦路,鱉有鱉路,當初他讀大學時一個教授如今在衛生部,把他要了過去,不算借調,是正式調崗。
“衛生部?你去衛生部幹什麼?你又不是衛生系統出來了。”夏蘭真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
“哦,誰規定去衛生部就得衛生系統啊,我在疫情研究辦。”勒永年有些不耐煩的道。
疫情研究辦?夏蘭聽都沒聽說過,估計就是一張報紙一杯茶,混日子的。
“都說人走茶涼,這人還沒走呢,茶已經涼透了。”夏蘭跺了跺腳。
“說什麼呢,快走吧,勒強還等着我們去觀禮呢。”勒永年催着夏蘭道。
“觀個屁的禮,看到那白家丫頭我就不痛快,要是聽我的,勒強娶了蕭雨玫,你能落到如今這地步嗎?”夏蘭不痛快的道。
“娶蕭雨玫?你當咱們勒家是什麼了,哦,合着別人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啊,現在勒強跟白家丫頭證都扯了,以後你少鼓搗,你別說,今兒個這事我還真有些悟了,蹦了這些年,總認爲自己是勒家人,憑着這張皮,想這樣想那樣的,卻沒有在自己身上下一點功夫,我老師說的可真對了,他說我這些年太浮燥了,先到研究室裡靜靜心,今後一切,得靠自己,我只恨自己悟的太遲了,這大半生都過去了。”勒永年長嘆一聲道。
難得聽勒永年這翻話,夏蘭也沒話了,只是挽着勒永年:“你不是說快走嗎,還拄在這裡幹什麼?”
兩人說着,從轉彎處出來,正好跟白蔡蔡頂頭碰上。
“蔡蔡?你站在這裡幹什麼?”夏蘭叫了一聲,隨後一臉悻悻,不用說了,自己之前的話全叫這丫頭聽去了。
“我路過,去叫勒強,你們快去吧,爺爺等着呢。”白蔡蔡說着,又轉身一溜跑的去找勒強。
“真沒禮貌,連聲叔叔嬸嬸也不叫。”夏蘭又嘀咕着。
“這不是還沒辦禮嘛,再說了,就憑剛纔你說的話,人家幹什麼要叫。”勒永年沒好氣的道。
“哦,你現在倒是維護着那丫頭了,是不是覺得還是周萍好啊,可人家老公是雖然品級比不上你,可那權力卻比你大多了,周萍眼裡可沒你,你再掂着也沒用。”夏蘭又火了。
“你胡攪蠻纏些什麼,懶的理你。”勒永年沉着臉,甩了手先走了,夏蘭氣的直喘氣,好一會兒,纔跟着過去。
白蔡蔡一路小跑着,到了門口,沒看到勒強,問了問人,說是勒強在那邊小會客廳跟人談事情,白蔡蔡想着之前劉家的人,估計勒強是跟劉家人談事情了,聽勒強之前的話,好象是燕趙地產的事情,便摸了過去。心裡不免又想着勒永年的事情,也不知真是人走茶涼呢,還是真巧碰到了。
不一會兒,白蔡蔡就到了小會客廳。纔剛到門邊就聽裡面方曉北的大吼聲:“姓劉的,我告訴你,做人別太沒品。”
“什麼姓劉的,我是你爸。”一個男聲帶着怒意回道。
方曉北的老爸,那正是劉家的老三劉勝利,不過,這父子倆關係一向不好。
“我什麼時候認了?”方曉北恨恨的回道。
“曉北,你出去,這事,我跟舅舅談。”是勒強的聲音。
白蔡蔡下意思了退了幾步,果然,沒一會兒,方曉北衝了出來,白蔡蔡拉住他,壓低聲音問:“怎麼回事啊?”
“劉家要從燕趙地產撤股。”方曉北一臉陰沉着道。
“這個時候撤股?”白蔡蔡心裡不由的也騰說起了一股子怒氣,平日裡勒強很少談劉有的事情,倒是方曉北,偶爾說起劉家,一股子不屑和惡狠狠的樣子,白蔡蔡還道方曉北是因爲自己身世的原因記恨劉家,如今看來,這劉家很不地道啊。
也是,十年動亂的時候,劉家看勒家倒黴了,不是逼着劉容華跟勒中華離婚嗎,呵呵,有一必有二呀。
這時,屋裡兩個人繼續交談,白蔡蔡乾脆在外面聽着,方曉北看白蔡蔡偷聽,也留下來聽。
“勒強啊,不是舅舅爲難你,在商言商,是你這次對東樑的投資太沒有頭腦了,劉家的股份舅舅一個人做不了主,這是整個劉家的利益,而這次撤股也是整個劉家做出的決定。” 劉勝利道。
“舅舅,你不用解釋了,合則聚,不合則散,不過,現在公司的資金全部投到東樑去了,你們這時候撤股,我也拿不出錢,這樣吧,京城除了青溪園,還有三塊地,就劃給你們吧,這事我讓趙經理跟你談,不會有問題,咱們就算兩清了。”勒強的聲音有些冷,任誰在這個時候遇上這樣的事情心裡都不太痛快,別人還無所謂,可這畢竟是自己親舅舅。
這事落誰身上誰不心冷,白蔡蔡氣的直磨牙。
趙經理就是趙運來,他跟財務總監錢雅蘭結婚後,如今整個燕趙地產,就是他們在運作,算是勒強的左膀右臂,方曉北雖是總經理,但業務一塊他是不懂,他主要是搞外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