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媽,這裡是整個大院人的回遷簽名,你讓周老師籤一下。”這時,門外,傳來趙老師的聲音。
“周老師家不回遷,她不用簽名了。”劉大媽回道。
“那怎麼行,大家都回遷,不能她家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吧。”這時,趙老師的老婆陰陽怪氣的道。
白蔡蔡在屋裡聽的直皺眉頭,什麼叫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了,這申請住房,回不回遷的,各家有各家的自由吧。
“秀萍啊,你這是什麼話,人家回不回遷,那是人家的自由,怎麼着,你還要綁着人家非要回遷哪,你這麼說可就不對了,我可告訴你,就你這態度,我也不回遷了,我也申請濱河路的宿舍去,反正我家老頭都是退休的人了,也不用去跟大家擠破頭了,我這就填表去。”劉大媽的聲音大咧咧的回道。
這話可說到白蔡蔡心坎裡去了,不過,不知道劉大媽後半句說的是不是真心話。
“笑話,回不回遷那是你們兩家的事情,怎麼着,你還用這來壓倒我呀,難不成沒你兩家,我們大家就回遷不了了,怪事,真當自己是根蔥。”這時,趙老師的老婆冷嘲的回道。
“是啊,你也知道這是我兩家的事情,那你剛纔的老鼠屎是什麼意思,你當別人都是傻瓜呀,陰司鬼。”劉大媽大聲的罵。
“你個潑婦,就知道罵人。”趙老師的老婆氣的直髮抖,論起罵人來,十個她也抵不上一個劉大媽,這位就是罵人的祖宗。
“我就罵。你咋滴。”劉大媽根本就不在呼潑婦這兩個字,她覺得潑沒有什麼不好啊,這些年來,若不是她潑,就依她家老頭那老好人的性子還不讓人欺負死啦。
“你你你……”趙老師的老婆指着劉大媽,氣的一臉鐵青。
“算了算了,人家沒文化沒素質,你跟她計較什麼,不是跌了自己的份嗎?”這時,一邊的趙老師連忙拉着自己的老婆回屋。還重重的關上門。
“呵~你有文化有素質?那就別說人家老鼠屎這沒文化沒素質的話呀。”劉大媽仍站在院子裡跳腳。
只是屋裡的人沒一個回她。
白蔡蔡趴在自家窗戶邊看,別說,以前她忒恨劉大媽這愛罵人的品行,可這會兒,聽着她罵人卻覺得跟六月天喝了酸梅湯似的。舒爽。別說,有時,這劉大媽還挺仗義的。
“劉大媽。吃塊瓜,潤潤嗓子。”在劉大媽終於歇氣的時候,白蔡蔡叫她,遞上一塊剛切的西瓜。劉大媽在前線衝鋒。她就做做後勤。
“正好,這嗓子正燥着呢。”劉大媽走過來。接過瓜就樂滋滋的啃。
“劉大媽,你家也要申請濱河路的房子啊?”白蔡蔡半個身子趴在窗臺上問。
“沒,我就氣氣她。”劉大媽哼着聲道,她可沒想過真的放棄回遷。
“我覺得濱河路不錯啊,那裡也是新房子,而且也是三室一廳的套房,雖然那裡現在亂一點,不過,我在老街擺攤子的時候聽人說了,這老街和濱河一帶要冶理。畢竟那也算是縣中心,不可能一直這麼亂下去的,而且這大院重建後的新房。小劉老師也想申請的吧,如果你回遷了。小劉老師那肯定是沒有希望了,如果你申請了濱河路那邊的房子,到時候再以這個由頭幫小劉老師一把,到時候,大套的不說,小套的說不定能分到一套。”白蔡蔡側着臉,一幅狗頭軍師的樣子道。
小劉老師自然是劉大媽的女兒了,說起來,前世,劉大媽是回遷了,還分了個大套,可最後這大套卻惹得家裡姐弟反目,老夫妻倆也氣得半死。
前世,到了兩千年後,五峰山風景區成了豐原市最佳的旅遊聖地,而劉老師老家就是方家溝的,跟酒廠的釀造師樑明華是一個地方。而方家溝的竹海也屬於五峰山風景區一塊,劉老師家在方家溝還有一套老房子,後來修了修,兩老打算回老房過日子,那裡有山有水,風景秀麗,還能自己個兒種塊菜地養養雞的,可以說是老人養老的最佳居住地,前世,李氏集團就在那裡蓋了一棟療養院,據說來那裡療養的都是省市一級的大人物。
而在劉家老兩口準備搬回老家的時候,這房子就要做個處理,劉老師的兒子劉鬆平是電子廠的技術員,老婆則是電子廠的出納,後來電子廠倒了,雙雙下崗。兩夫妻就在老街口開了一家電器維修站。
老兩口就打算把這房子轉給兒子,可小劉老師不願意了,按照學校的規矩,這房子不管是轉讓還是其它的,最先的優先權是本校教師,按這個規定,怎麼着也應該是她這個女兒有優先權,於是就提出要求,父母這套三室一廳的轉給她,而她再把校外自己那套兩室一廳的小套轉給劉鬆平。
可這麼一來,劉鬆平夫妻倆也不樂意了,憑什麼父母的大套房子要給你這個女兒,自己這個兒子還要撿乘飯似的撿那套小的,還得感恩帶德,姐弟倆爲這事鬧了個翻天。
而也是這時,小劉老師才說出她當時也想申請這邊的新房的,只是因爲劉老師要回遷,她的申請被人駁了,好事不能都讓你老劉家佔盡吧。
姐弟倆鬧開後,學校領導出來調解,就讓老兩口將房子賣給小劉老師,然後把錢給兒子劉鬆平,讓兒子在外面買一套新房子,這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可沒想,這事大吉不了。在房子的價錢上又出問題了,當初房改時,因爲劉老師工齡高,又是特級教師,折算起來,整套房子才賣了兩萬多塊錢,因此,小劉老師就咬死了這個價,最多再加上那麼一兩萬。她說了,做父母的總不好賺女兒的錢吧。
這下劉鬆平更不答應了,這時候這一套88平米房子,按市價也十幾萬,兩萬塊錢也太離譜了,這事就鬧的沒完沒了。
後來,老兩口乾脆就不回鄉了,房子還是自己住着,這事也算暫時揭過,不過。心裡卻落下了一塊心病。
前世,白蔡蔡家跟劉大媽有矛盾,還爲這事幸災樂禍了好一陣子。今世,情形有些不一樣了,再說了。剛纔劉大媽還爲自己家出了頭,所以白蔡蔡覺得有點一點劉大媽的必要。
“你怎麼知道小劉老師也想申請這裡的新房的?”劉大媽好奇了,自家的女兒。自己都沒聽她說起過啊。
“前段時間,我聽小劉老師跟我阿媽聊天的時候,那口氣好象有這意思,只不過。她說你們要回遷,她肯定就沒希望。即然沒希望,那她也就沒提了吧。”白蔡蔡眨巴着眼睛道。
“嗯,真有這回事啊?那我晚上問問她,如果她真有這心思,那我就申請濱河路的房子。”劉大媽吃完瓜,一抹嘴道,將瓜皮丟在門邊一個鐵皮桶裡,風風火火的回自家屋裡了。
轉眼,就快到了傍晚,天邊的火燒雲映得半邊天紅彤彤的。
阿媽還沒有回來。白蔡蔡就在廚房裡洗菜淘米,正好家裡還有一條白學武送來的草魚,又看到桌邊有一碗粗杆子酸菜。不由的想起前世吃過的酸菜魚,嗯。今晚就弄這個。
將一切弄好,白蔡蔡就將酸菜魚裝在沙鍋裡,放在煤爐上慢慢燉,這東西越燉越有味兒。
就在這時,白爸和周老師牽着毛毛回來了,看着三人一臉喜氣的樣子,不用說了,白學峰和白學武的成績肯定很好。
“阿爸阿媽,成績多少啊?”白蔡蔡忙上前問。
“學峰硬是要得,全市第一啊,這在古代怎麼着也算是一個解元公了吧。學朝也不錯,達重點本科了。”白平康東呵呵的道,別說,這一回,老白家算是真正的長臉了,想來這時,村裡怕要鬨動了。
“瞧瞧學峰和學朝,你們倆以後讀書也給我用心點,要是丟了你阿媽我的臉,就算長大了,竹筍炒肉絲還是少不掉。”邊上的周老師又趁機敲打了起來。
白蔡蔡和毛毛相視一眼,兩人都做了一個苦相,表示壓力山大。
“打人嘍,打人嘍,周老師又要體罰學生嘍。”這時,正停在窗棱上的小黑又咋咋呼呼開了。
一屋人立時都樂了,周老師沒好氣的瞪了小黑一眼:“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傢伙。”
“小黑是咱家的開心果,可不是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傢伙,是吧?阿爸。”一邊毛毛不服氣,小黑是他的寶貝呢。
“不錯,不錯。”白爸從善如流,隨後卻吸了吸鼻子問。“蔡蔡,你在燒什麼,這麼香。”
“我在燒酸菜魚。”白蔡蔡一聽,連忙一溜小跑的回廚房,酸菜魚可以上桌了。
白爸和周老師也跟着進了廚房,白爸還誇張的一臉感動的樣子:“咱們今天可以嚐嚐女兒的手藝了。”
“對了,阿爸,大伯爺,大叔公他們呢?”白蔡蔡將酸菜魚上桌,然後問道。
“他們哪還有心思待在縣裡,分數一出來,再加上你學峰堂哥市頭名的成績,早早的買了幾箱子鞭炮回村裡顯擺去了。”白爸心情極好,也樂得打趣起家裡的長輩來了。
“那學峰堂哥他們呢。”白蔡蔡臉色有些變了,連忙問。
“自然也跟着回鄉下了,他們可是主角。”白爸道。
“壞菜了壞菜了。”白蔡蔡懊惱的拍着腦袋瓜子,指着兩電飯煲的飯,她難得這麼積極一回,沒想卻是給自己找麻煩,這麼多飯,今天肯定吃不完的,放到明天也不行,這可是在熱天,放到明天說不定就餿了。
白爸和周老師看着兩鍋飯,也傻眼了,周老師不好打擊蔡蔡的積極性,安慰道:“沒事,正好都餓了,晚上大家多吃點。”說着,又衝着毛毛道:“毛毛要想長的高,更要多吃。”
“阿姐,你真是好心辦壞事,吃這麼多,肚子會爆掉的。”毛毛皺巴着小臉,學人家老氣橫秋的,氣的白蔡蔡捏着他的臉蛋一陣搓揉,把個毛毛氣的哇哇叫才罷休。
不過,不管如何,晚上的酸菜魚還是讓大家大開味口,大家也多吃了不少飯,儘管飯後都一個個挺着肚子不能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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