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蔡蔡不由的望着不遠處的祠堂,果然也透着青氣,不由的一陣懊惱,祠堂都是用來供奉祖先的,陰氣最重,而女子屬陰,一旦女子進了祠堂,就比較容易受陰氣所傷,這股陰氣就是一股子煞氣,而小楠又曾經被鬼壓牀過,這東西也有一回生二回熟的講究,沒想到才這一會兒,便受到煞氣的傷害。
“二哥,不是裝,是真暈了。”這時,蔡蔡也顧不得了,連忙拿出身上掛着的一塊福運石,放在小楠的眉心處,輕輕的揉了起來。
心裡想着,小楠這體質,以後怕是更容易招惹一些煞氣和不乾淨的東西,看來,得給她弄塊好點福運玉符。
“啊,怎麼會這樣,小楠的身體太差了。”白學武也急急的道。
就在這時,小楠睜開眼睛,白蔡蔡才鬆了一口氣,好在她們呆的時間不長,小楠看了看蔡蔡和學武,有些虛弱的問:“我咋啦,咋跟上次鬼壓牀似的。”
“什麼鬼壓牀,今天多冷啊,你們還到處跑,定是受了風,受了寒,來,我背就回去,給我好好呆在家裡,再亂跑,瞧我不讓你好看。”白學武兇道,口氣雖然不好,但關心之意溢於言表。
以前白學武在白家就是壞孩子的代名詞,三嬸最看不慣白學武,自然免不了拿他在小楠和斌斌面前做壞榜樣,這也造成小楠斌斌兩個有些瞧不上白學武這二哥,而白學武呢也看不慣小楠和斌斌身上的小毛病,平日裡一見面,就老起小矛盾。可真到關健時候,白學武還是有二哥的樣子的。
白蔡蔡想着,就應和着二哥道:“是啊,是啊,快回去,以後咱們可不能再來祠堂了。”
小楠有過一次鬼壓牀的經驗,這次又是這麼着,心裡早就怕了,乖乖的趴在學武的背上,從此將祠堂列爲禁地。
回到家裡。小楠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嚇得三嬸直跳腳,衝了兩個熱水袋,將小楠整個的塞進被窩裡,小楠擔心着鬼壓牀的事情,硬拉着蔡蔡相伴。
“其實。我今天發現,二哥挺好的。”小楠突然道。
“是啊,你之前還說他是痞子和暴發戶呢。”白蔡蔡取笑道。
“那好。我以後不說他是痞子和暴發戶了。”小楠道。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白學武咋咋呼呼的聲音:“學峰,學朝,學達。我有錢了,正月裡。我帶你們到鎮上去玩,溜冰跳舞,管吃管喝。”
聽着這得瑟的聲音,白蔡蔡和小楠相視一笑,得,二哥這口氣還是暴發戶,用爺爺的話來說,這小子就這樣兒,得等以後討個老婆管着,才能收斂些。
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白爸拿出那瓶珍藏的百年梅林酒,白二哥一看這酒,那眼神就發綠了。嚷道:“二叔,這大過年的。總有我的份兒了吧?”
“有,今天都有。”白爸樂呵呵的道。將酒交給白學武,讓他倒酒。當然,蔡蔡,小楠,斌斌,毛毛幾個小的是沒有份兒的。
倒好酒,白學武就迫不及待的給爺爺敬酒,敬完了,自己滋溜的一口喝乾,咋吧了一下嘴道:“除了香點,好象也沒啥感覺,總之是酒就是了。”
這一句話把大家說樂了,白大伯指着兒子說:“真是糟蹋。”
白蔡蔡一邊插嘴道:“二哥這是豬八戒吃人生果兒。”一邊白奶奶聽了直點頭。
衆人直樂呵的東倒西歪,氣得白學武拿眼瞪白蔡蔡。
一家人樂呵呵的吃過了團圓飯,白學武手一招,招呼着斌斌和毛毛去屋裡搬煙花爆竹。
白蔡蔡拿着打火機,幾人一窩蜂的圍在院子裡,村裡各處都響着鞭炮聲,時有煙花飛上天空,映着星星,亮閃閃的,格外的絢爛。
“二哥,我來點,我來點。”斌斌在邊上大叫,一把搶過蔡蔡手上的打火機,毛毛緊跟在他身上邊,上竄下跳的象只小猴子。
“去去去,一邊去,有二哥在,哪有你的份,到一邊去,小心一會兒炸了手。”白學武推着兩個小的到一邊屋檐下。
這才先拿出二十響的雙響,就拿在手上,砰——啪——,聲音震耳欲聾,拉下來又是一掛百子千孫鞭,噼裡啪啦的,立時,整個院子裡就騰起了一起煙硝的味兒。
“二哥,放焰火,鞭炮留到晚上十二點放。”這鞭炮一放,過年的味兒就全出來了,白蔡蔡也湊熱鬧的跑上前,拿着一根電閃煙花:“二哥,點着。”
“好咧。”二哥應聲,幫蔡蔡點頭煙花,然後一個跳躍閃開,立時的,一竄細碎的煙花衆白蔡蔡手上的煙花筒裡噴出,不高,彎彎的一個弧度就消失在空氣時。白蔡蔡乾脆樂呵呵的揮着煙花筒在院子裡轉圈。
“我也來,我也來。”小楠不幹示弱,也拿了一根,跟着白蔡蔡一起放了起來。
姐妹兩正玩的樂呵,那邊白二哥點頭了一個電老鼠,這是一類在地上旋轉的煙花,只聽一陣滋滋滋的聲音,那電老鼠就在地上故亂的打起轉來,小楠尖叫着四處跑,可好象那電老鼠跟認得她似的,她到哪裡,那電老鼠就轉到哪裡,小楠就一個勁的尖叫,白蔡蔡等人便指着她哈哈大笑。
“別玩瘋了,注意安全。”白大伯和白平康喝好了酒,就站門邊抽着煙兒。
“蔡蔡,看好毛毛,別叫他亂淘。”白爸道。
“知道了,阿爸。”白蔡蔡回臉笑着,拉着毛毛坐在一邊的屋檐下,看着二哥一樣一樣的放。幾人不時的還充當司令,指揮的白二哥團團轉。
“大哥,我想着過段時間,等你手頭方便的時候,把我水牛嶺那店的股份提出來。”白爸拉着白大伯坐在一邊的小馬紮上道。這事。他和周萍商量好久了,如今店裡都是大哥一家在經營,他們這麼分紅,時間久了大嫂心裡會不痛快的,再說了老三一家,還盯着自己的分紅了,雖然因爲媽的病,老三一家不在提,但這個疙瘩說不定還在的。
老三那邊比的也就是因爲自己在裡面有分紅,所以。白爸想,乾脆就把自己的股份一次性從大哥那裡變現,這樣也省的時間長了,兄弟隔閡。
“幹什麼,店裡的生意正好呢。這時候提出來豈不可惜。”白大伯一臉的詫異。
“沒法子,周萍她們學校要集資建房,我們現在住的那地方要拆了。我想着多花點錢,弄個三室一廳的套房。”白爸道。
“那也不用……”白大伯還待再說,次不防身後衣服叫人扯了一把,回頭一個是自己老婆。
“是啊。現在縣裡用錢的地方多了,我看。也不用等方不方便了,先把老二家的份子提出來給他急用,這房子可是大事,要儘早辦,遲了說不停就漲價了,我聽三嬸那邊說了,現在海南的房價漲瘋了。”白大嫂在一邊道。
白大嫂是一輩子圍着老公孩子轉的農村婦女,她不懂什麼以錢生錢的道理,她只知道,老二家當初拿出來的也就小兩萬塊錢。憑啥現在每年近一萬塊錢的分紅,這可都是她家兒子累死累活的賺來的,一家人在這裡面忙的跟轉陀螺似的。不公平,而且。她沒事的時候還問過學武了,明年還會賺的更多,現在開發區已經建好,前些天,聽村長說了,縣裡打算擴大寶嶺鎮範圍,改建一個五峰山區,到時鎮政府還要搬到開發區這邊來,可以預見以後水牛嶺一帶的發展。
想着以後老二家這麼輕輕閒閒的拿錢更多,她心裡就有些不願,只是她心裡也明白,當初老二家也完全是爲了她家學武,所以,也沒好意思提,如今老二自己提出來,那真是再好也沒有的事了,雖然一次性拿個好幾萬塊錢出來有些肉疼,但長痛不如短痛。
“大嫂說的對。”白平康笑着回大嫂道。
白大伯回頭瞪了自家老婆一眼,她那點心思他心裡清楚,只是現在,兩人都這麼說了,他也就不好在堅持,心裡只覺有些愧對老二:“行,我過段時間就把你的份子拿出來,往後,若是錢不湊手,你只管跟大哥提。”
“那當然了,到時不跟大哥提我跟誰提啊?”白平康笑呵呵的道。
“你小子,現在出息了,酒廠弄的不錯,村裡許多人都誇你,前些天,我去鎮上,還碰到現在園藝場的袁場長了,他酸溜溜的跟人說,你走了狗屎運,種個樹都能挖個百年窖池。呵呵。”白大伯見老二沒跟自己見外,心裡也高興。
白平康也笑了:“別說,這事兒,若不是姓袁的當初那麼逼我,說不定我還下不了恨心去酒廠呢。”
“那姓袁的要是聽了你這話,得氣的吐血,如今你這個廠長可比他那場長牛多了,現在園藝場許多人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了,他以前再牛有什麼用,沒錢發,人家豈不跟他鬧。”白大伯深吸口煙道。
“他活該,要我看鬧都是小的,就該告他,這人太能撈了,曲型的損公肥私。”白爸咬着牙。
…………
白蔡蔡眯着眼,看着天空的煙花,聽着大伯和阿爸聊天,突然覺得這一刻是多麼美好。前世,自己同阿媽兩個人的三十晚再也不會重現了。
“阿姐,小楠姐,快來,春節晚會開始了。”毛毛從屋裡出來,朝兩人招手。
春晚啊,不能不看。
“來,蔡蔡,小楠,坐這邊,那邊太斜了,小心得斜眼,以後嫁不出去。”白學武朝兩人招手,白蔡蔡和小楠兩個齊齊翻眼。
白二哥這張嘴哦,好好的一句話,最後總要來煞風景那麼一筆,一邊白爺爺的煙桿又敲上了白二哥的頭:“說過年的,說什麼不吉利的話。”
此時,白蔡蔡坐在電視機前,看着電視上那些年青了很多的熟面孔。突然想起前世網絡上一句經曲的話,哥吃的不是麪條,是寂寞,引申到此刻,那就是,咱看的不是春晚,是懷念。真的是懷念。
外面爆竹聲聲……新的一年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