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萱草聽着她什麼都不帶,心裡頭反而是高興的,爲什麼呢,原因很簡單。她那裡東西大部分都是新的,如果說婉娘過去,住在自己那裡,卻還用這些東西豈不是給自己一個刻薄的名聲?
“雖然說如此,但是這些東西都還是可以用的,若是丟了倒也浪費的很。”婉娘說着,猶豫了下,然後對着小傢伙說道:“你去隔壁把王嬸嬸叫來。”
“知道了。”小傢伙點了點頭,然後就跑過去喊了王嬸嬸,王嬸子很快就過來了,看着婉娘站在那裡看着自己,臉上頓時流露出了幾分驚喜:“哎喲喲,真是沒想着,你身子一下子就大好了!”
“可不是,都是姑娘請的大夫好,否則我也不會一下子好的這樣快。”婉娘說着,走過去拉了王嬸子的手:“我們家姑娘來接了我,我自然是不能在這裡住下去了。我這裡東西雖然說都舊了一些,但是卻還將就能用。況且你也是知道我的,這些東西都還乾淨。你看看,有什麼用的着的,只管拿回去用就是了。”
“看看你什麼話!”王嬸子說着,左右環顧了一圈,然後看着面前的婉娘:“你是當真不打算以後回來住了?”
“回來住又還有什麼意思,我本來就不是這兒的。”婉娘說着,話沒說完,但是王嬸子已經知道了她的意思。嘆了口氣,然後說道:“那我就謝謝你了。”
“我謝謝你纔是,方纔我醒過來,看到我們家用的大碗都是你們家的。”
“哪裡,對了我可遇到一件好笑的事兒。你知道那個劉家嬸子吧,我們方纔去那裡煮粥。她又在那裡蒸大饅頭。你們家姑娘帶來的米煮粥香啊,那個人聞着了就厚着臉皮討要,但是你們家姑娘沒有給。我剛纔想着那鍋還沒洗,想要回去洗鍋,你猜怎麼着。我見着那個劉家嬸子正在那裡拿大勺子刮鍋呢,我也就沒說什麼,直接走了。我一直看那個劉家嬸子不順眼,一副小家子氣的樣子。還日日說自己在家裡頭當姑娘的時候,多麼多麼的好。只可惜,也不照照她現在的樣子!”
“她也是可憐人,生了兩個閨女,如今被男人嫌棄的沒法。”婉娘說着,嘆了口氣,然後拍了拍她的收,就進去收拾出了一個小包裹,想來是換洗用的衣服。
“我這裡也就你一個熟人了,我這就走了。”
“唉,你去吧,以後可要好好的。落魄了回來,我可是不認你的。”王嬸子說着,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看着王嬸子這個樣子,婉娘笑着說:“好了好了,我是去享福,又不是去過苦日子。”
說着,又和他說了兩句,兩個人才散了。
這裡的人大部分都知道小葉子娘病了的事情,而且這裡一直都在傳,肯定活不了了。但是如今親眼看着小葉子娘跟着萱草他們直接走了,一個個都驚訝的不得了,好多人都在路邊看着。
但是小葉子娘基本上沒有打招呼,看起來果然如同她所說,在那裡和她關係好的也就只有王嬸子了。
似乎察覺了萱草的驚訝,婉娘嘆了口氣然後說道:“好人總是沒有壞人多的,我當初剛過來的時候,手裡頭還是有些銀子的。畢竟在那個家裡頭也有那麼多時日了,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呢。那個時候這些人都還算和睦,每個過來幫一幫,但是總是要帶走些什麼。後來啊,我這裡空了,他們也不來了。日子最艱難的時候,也就只有王嬸子過來幫幫。她說的話,遠親不如近鄰,能在隔壁住了,也就算緣分。”
婉娘說着,臉上有幾分懷念。
看着婉孃的樣子,萱草笑了笑說道:“我看那個王嬸子也是個熱心人。”
“嗯。”婉娘點了點頭。
領着婉娘還有小傢伙來到當鋪門口的時候,萱草突然發現當鋪門口圍着好多人,一個個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再說什麼。萱草皺眉,向前走了兩步想要問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但是沒有想到,那裡面有認識自己的,見着自己來了,立即招呼旁邊的人都散了。
萱草帶着心裡頭的疑惑走了進去,發現那裡面多了幾個不速之客正坐在那裡,一臉的不耐煩。但是小白師兄正還趴在那裡睡覺,似乎對外面的事情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只是,在萱草一進門的時候,小白師兄猛地就擡頭,露出了一個無辜的笑容。
“你們幾位是?”萱草來不及直接問小白師兄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說直接問旁邊坐着的人。
“想來你就是這裡的女掌櫃了?”
“正是!”萱草點了點頭。
“那你可知道,你在這裡開店,特別是開當鋪,是要給我們家老爺交保護費的!”
那個人說着,看了一眼中間坐着的穿着華服的男子。萱草聽了這個話,也順着他的眼神看了一眼那個男子。那個男子似乎這個時候才注意到萱草的樣貌,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來。
“喲,保護費什麼的都好說……”那個男子說着,站了起來,對着萱草微微拱了拱手:“我姓袁,叫袁源,家父乃當朝國舅。早就聽說這裡新開了一家當鋪,一直心裡頭好奇,但是卻沒有時間過來看看。今日來了,才發現這裡居然有這樣的一個美嬌,娘呢。”
聽了那個袁源的話,小白師兄從後面的小屋子裡走了出來,站在了萱草的前面,皺眉看着面前的袁源。
萱草笑了笑:“袁少爺說話倒是有趣的很,若是要看美嬌,娘,直接去青樓煙花之地,那裡的只怕更多。我們這裡開門做生意,做的是當鋪的生意。”萱草說着,瞅着面前的袁源。那個袁源聽了她的話,一下子哈哈笑了起來:“有個性,果然有個性,我爲人最喜歡有個性的姑娘了,來來,我們要不去找個地方,好好談天說地,談談人生,談談理想?”
萱草聽了他的話,只想吐他一臉唾沫,哪裡有半分和他談天說地的心思。她瞅了一眼旁邊的小白師兄,小白師兄胖乎乎圓墩墩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很顯然是有些生氣了。萱草嘆了口氣,然後對着小白師兄說道:“你去帶着婉娘還有小葉子進去到裡面吧,這幾位客人由我來招待。”
“不好。”小白師兄說着,口氣十分肯定。
“怎麼,我連這幾個人都招待不好了?”萱草笑了笑,笑容十分燦爛。看着萱草這個樣子,小白師兄突然想起來,萱草其實也是修真的人啊,他每次都跑前面擋着,似乎有些太瞧不起她了。
所以說,就點了點頭,帶着婉娘和小葉子到後面去了。婉娘和小葉子本來都有些不放心,但是看到萱草淡定的神色,和小白師兄略帶出來的幾分強勢,也就乖乖順從了。
見着那小白師兄帶着另外兩個人走了以後,那個袁源就越發的放肆起來:“小娘皮倒是很識相啊,本少爺還沒說呢,你就自動清人了!”
“袁少爺,有什麼話坐下說,我去把店門給關上,慢慢談。不然的話,我們在這裡面發生的事情外面的人都知道了,也惹人爭議啊!”
萱草說着,看了一眼那個袁源。袁源很顯然誤會了萱草的意思,連忙點頭,順便把自己身邊幾個人都趕了出去。然後看着萱草去關了店門,萱草關了店門了以後,回頭對着袁源笑着說:“你在這裡收保護費收了多久了?”
“自然纔是頭一回兒,若是少爺要錢,何必親自來呢?早就聽說這裡有個樣貌出衆的掌櫃,所以纔來看看。”袁源說着,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就向着她走去。萱草也跟着向前走了兩步,然後拍了一下子袁源身子。
“袁源少爺怎麼會聽說這裡有個漂亮的女掌櫃呢?”
袁少爺聽了她的話,臉上可沒有剛纔那樣自在的笑容了,反而有幾分驚恐:“你,你做了什麼,我怎麼動不了了!”
“我又怎麼會做什麼呢,我可什麼都沒有做。袁少爺可不能隨便冤枉小女子呢。”萱草說着,笑的很是燦爛。
“你,你這個妖孽,我告訴你,你敢動我,國師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國師?”萱草聽了袁少爺的話,臉上有幾分疑惑,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袁源。
“正是,護國寺的主持方丈可是有名的大師,如果說你動了我,他一定會過來收了你的!”袁源說着,雖然說他臉上神色十分強硬,但是萱草卻敏銳的感覺到了他聲線中的顫音。
“護國寺是什麼地方,幹什麼的,我怎麼來這裡這麼些日子都沒有聽過?”萱草說着,目光中帶了幾分懷疑。
“你纔來定都幾日,又怎麼能知道我們定都大大小小事情。我告訴你,國師可是能夠呼風喚雨的,如果說你對我有什麼不利,國師一定會來幫我報仇的!”袁源說着,萱草看着他眼睛都紅了,忍不住笑了起來:“對啊,到時候他來爲你報仇了,你也就只有屍骨一副了,倒也還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