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切,似乎就開始順理成章了。她當上了這家的夫人,許多東西開始交到她的手上。她開始管家,處理家中內務。老爺是一個還算和氣的人,或許是因爲她年歲太小了,所以說很少來她這裡。
但是就算如此,她也懷孕了。
肚子裡有一個小生命,在開始慢慢的長大。她覺得這一切都很稀奇,特別是小傢伙會在她肚子裡動了以後,她更加是感覺找到了什麼新鮮玩具一樣。老爺雖然說已經有了一個孩子,但是對待萱草肚中的那個孩子,也是充滿了期待。
聽說她懷孕了,家裡的太太也來看了她的。或許是因爲太太知道她已經知道自己並不是她親生的,所以說態度中有了幾分疏離。看着太太那個樣子,萱草笑着拽住了太太的手,然後說道:“不管怎麼樣,太太總是養了我一場。若不是太太,我也不會有今天的日子。”
太太聽了這話,臉上神色才緩和許多,和她說話也算是有說有笑了。看着太太那個樣子,萱草心裡頭感覺好笑,但是卻還是忍住了。太太唸叨了一堆注意事項,然後看着萱草,嘆了口氣說道:“你果然是有福氣的,當初那道士是沒有說錯的。”
萱草聽了這個話,顯得有些驚訝:“太太說的什麼意思,我怎麼就不懂呢?”
“你們家老爺也是知道了你不是我親生的,但是待你卻始終如一,也是難得。”太太說着,臉上有幾分感觸。看着太太那個樣子,萱草很是有些驚訝,微微皺眉說道:“這樣的事情,我們家老爺又是從何知道的?”
“呵,你以爲呢。”看着太太那臉上充滿諷刺的笑容。萱草猶豫了下,然後搖了搖頭。
“都是你那親生父母惹的唄,他們也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你現在的消息,專門跑過來鬧了一場。還好,我們家老爺和你們家老爺都還算是厲害的,直接把他們制住了。不然的話,只怕滿大街的人都知道這一宗笑話了!”看着太太這個樣子,萱草微微低垂了頭。她不記得自己親生父母的樣子了,當初,她還沒有看清楚的時候就被送走了。
看着她這個樣子,太太略有些奇怪的問道:“怎麼,難不成你還想着他們?”
“怎麼會呢,我連他們是誰,什麼樣的都不知道。當初,太太是怎麼想着,去那裡買的我呢?”
萱草說着,看着面前的太太。
太太猶豫了下,然後說道:“我本來那個時候是應該有個孩子的,但是那孩子在肚子裡的時候就走了。我又不知道我將來會如何,所以說想要買一個孩子來陪着我。沒有想到,後來那男人居然會來找我。不過,你父母確實不算是個好東西,他們是專門賣孩子的……”
“賣孩子的?”萱草奇怪的看着面前的太太,太太點了點頭,然後繼續說道:“就是賣孩子的,他們轉門自己生了孩子,轉手賣給別人。”
“……”這樣的人家,確實不會是什麼好人家。當初自己聽的幾耳朵,也能證明太太說的沒有錯。看着她這個樣子,太太拍了拍她的手:“你啊,還是好生養着自己身子,女兒家,生孩子是大事兒。”
萱草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因爲身子重了,所以也沒有親自送走太太。看着太太從房間裡走了出去,萱草嘆了口氣,然後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她其實一直很疑惑,當初送走自己人家的那個人到底是爲了什麼。
如今可算是明白了,原來是爲了銀子。
她也是傻瓜,當初雖然說聽到的話如今記憶的不大清楚了,但是她也應該明白,能心甘情願的送出去,不是爲了錢,就是爲了利益。想到這裡,她嘆了口氣,心中默默的對着寶寶說:“不管怎麼樣,娘都不會放棄你的。”
肚子一日日的大了起來,穩婆奶孃的挑選也放到了日程上。這幾日老爺都住在偏房那裡,不過每天晚飯還是會過來吃。看着老爺那個樣子,萱草心中還算是滿意的,雖然說他和林家老爺不一樣,身邊有偏房,但是他多少對自己還是尊重的。
“你如今肚子越發大了,想來管家也是越發力不從心了吧。”老爺抿了一口茶,看着面前的萱草。萱草愣了愣,然後笑了起來說道:“老爺所言甚是,不知道老爺想着讓哪位妹妹過來幫忙搭把手呢?”
聽了萱草的話,那個老爺臉上略有幾分尷尬,猶豫了下,然後說道:“你分散給了吧,她們還嫩的很,你還要多看着點。”萱草笑着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看着她這個樣子,那老爺頗有幾分滿意的說道:“我就知道你是好的。”
不過在這裡說了幾句話,那老爺就出去了。
萱草看着老爺的背影,忍不住心中有些抑鬱。雖然說她不喜歡那個老爺,但是好歹也算是枕邊人。本來還奇怪,怎麼吃完飯居然還留了下來。可是沒有想到,兩三句話居然拐到了管家的事情上來了。
不過,也無所謂了。她如今身子確實越發重了,對那些東西也不如以往了。想到這裡,她揉了揉自己的頭,躺了下去。看着她這個樣子,旁邊的丫鬟趕緊過來幫忙揉腿。
這段時間她夜裡頭總是會半夜抽筋,不過還好有丫鬟們在,倒也過的不算艱難。
日子過的很快,她很快就到了臨盆的時候。陣痛一陣陣的向她襲來,額頭上面出了細細麻麻的汗水。穩婆在旁邊按着她的手,說道:“夫人唉,您使勁,使勁……”
萱草咬着嘴脣,努力的想着穩婆的話,手緊緊的攥着牀單。看着萱草這個樣子,那穩婆似乎有些驚訝,但是還是很快的發現有些不對。
“不行,千萬別咬舌頭啊!”那穩婆說着,從旁邊要來了一塊兒手巾,塞到了萱草的嘴巴里。萱草不喜歡這樣,但是現在卻感覺沒有多大力氣了。“夫人,夫人好像沒什麼力氣了……”
旁邊一個小丫鬟見着萱草那個樣子,剛忙說道。聽了那丫鬟的話,那個穩婆猛地一驚,然後大聲嚷嚷:“快點,快點端蔘湯來!”蔘湯來了,但是萱草卻怎麼也喝不進去。看着她那個樣子,又只能拿了人蔘片來給她含着。
看着萱草臉色越來越不好,旁邊的穩婆趕忙說:“夫人呢,夫人,您可要打起精神啊,若是一不好,那腹中的小少爺,和您一塊兒,就都沒了啊!”萱草聽了這個話,立即瞪大眼睛看着那穩婆。那穩婆似乎知道她在想漢森麼,在她耳邊說:“快點,快點用力,在一點點,小少爺就出來了!”
萱草努力使出自己全身的力氣,然後使勁的往下……一次不行,就繼續,兩次,三次。突然,她感覺自己體內好像有什麼東西一下子滑了出去,然後就聽到有人在那裡高聲喊着:“哎呀,是個小少爺,是個小少爺呢!”萱草聽了那些話,努力想要睜開眼睛,看看那孩子長什麼樣子。但是卻感覺自己身下似乎還在流淌着什麼……
這個時候,有人開始喊:“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夫人流了好多血……”
“快,快去叫大夫來……”
寶寶,我的寶寶呢,我十月懷胎,好不容易生出來的孩子呢……萱草想要說話,但是,很快她什麼都不知道了,本來那撕裂般的疼痛感,也感覺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