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狐狸精,狐狸精是什麼!”
黃昆說這個詞的時候,眼睛裡發出璀璨的光芒。
看到黃昆那個樣子,他娘笑了笑,然後說道:“狐狸精就是那個女人,你爹爹身邊的那個女人。”黃昆娘說道這裡,突然猛地劇烈咳嗽起來。看着她的樣子,黃昆拉着她,痛苦的問道:“那娘,爹爹,爹爹爲什麼要那樣對待你,什麼兒子,難道說,我不是他的兒子嗎?”
“說的不是你,是那個狐狸精的孩子,據說,那個孩子天賦很高。不過你放心,他沒有機會見到外面的太陽。我的兒,我的兒,我一定會保護你的。”黃昆娘在黃昆臉上撫摸着,臉上有一種淡淡悲哀。
看着這一幕,萱草下意識的回頭,看着旁邊的白鬍子師父。白鬍子師父臉上還是帶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在看一場很美妙的話劇。看到她師父那個樣子的時候,萱草突然感覺有一種無名之火直撲心間,但是很快又消散了。
師父怎麼樣,都是他自己的自由,自己根本就沒有權利去左右他人的選擇。想到這裡,萱草咬了咬嘴脣。看着她那個樣子,突然場景又一變。這一次,是來到了一個漆黑的地方,小黃昆跪在那裡。
說是小黃昆,不如說是已經是一個少年人的黃昆。他的前面,放着一個木牌,上面刻着黃坤之母的名字。這個,想來就是牌位了。萱草很快就想到這一點,然後聽到一陣陣走路的聲音,她下意識的回頭。看到黃昆的父親從外面走了進來,本來緊閉的大門因爲他的進入而閃過一絲光芒,但是很快消失不見。
“哼,這個賤女人已經被我逐出黃家,你怎麼還在這裡給她立下牌位!”那個人的聲音很冷,至少萱草聽了都感覺自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她首先是我的母親,請問老爺過來有什麼事情嗎。”黃昆站了起來,看也沒有看他的父親。被他成爲老爺,那個父親也沒有覺得有什麼絲毫不對的,只是冷哼了一聲,然後說道:“你知道的,黃家面前子嗣裡面,就數你最有出息。我是不能對你怎麼樣,但是你卻也要給我最起碼的尊重,你明白了嗎?”
“是,老爺。”黃昆的聲音十分呆滯,就好像是一個木頭傀儡在回話一樣。看着黃昆那個樣子,黃昆父親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門,又關上了。黃昆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眼淚頓時澎湃而出。
“娘,娘,我做不到。我知道,我知道你希望我和父親好好的,但是我卻做不到怎麼辦。我看到他,就好像是有千刀萬剮在心口上凌遲一樣。娘,爲什麼你要做出來這樣的選擇……”
少年黃昆白皙的臉上頓時灑滿了淚水,看上去頗有幾分悽切的樣子。看着黃昆那個樣子,萱草忍不住嘆了口氣。看來,果然是每個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樣的,但是每個不幸的家庭,都各自有各自的不幸。
想到這裡,萱草又繼續看了下去。
這個場景很短,一下子就過去了。
下面的一個場景,是在一個很漂亮的花園裡,想來是春天,春花浪漫,黃昆正在一顆桃花樹下練劍。他這個時候又比上一次看着的時候要略大一些了,而且臉上練劍的時候始終是保持着一種淡淡的微笑。
或許說,每一個陽光少年看着都是可人的,至少萱草眼裡,這個時候的黃昆還是秀色可餐的。
他練了一會兒,旁邊就有丫鬟拿着帕子羞答答的把帕子遞給了他。
“謝謝你。”他笑着說着,一手接過帕子。那個丫鬟被他的話羞紅了臉,但是卻也鼓起勇氣,擡頭看着黃昆。黃昆似乎全然沒有注意到這個丫鬟的神色,只顧着自己擦汗,擦好了以後,又把帕子遞還給了那個丫鬟。
這個時候,一陣清脆的笑聲傳了過來:“真是沒有想到,我們的黃昆少爺,還居然是一個惜花之人。”
黃昆聽了這個聲音,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直接轉身,就準備走人。這個時候,一個纖細的身影跑到了黃昆的跟前,擡頭看着黃昆問道:“怎麼,你見了我就要走?”
“夫人請自重。”黃昆冷淡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臉上沒有太多的神色。萱草這個時候發現,他面前那個看着宛若少女的女子,其實就是媚娘。萱草看着那媚娘那個樣子,心中有些疑惑。
爲什麼,媚娘現在跑到這裡故意來招惹黃昆,難道說有什麼陰謀不成?
想到這裡,她想問問旁邊的白鬍子師父,但是在看了一眼白鬍子師父了以後,果斷的絕了自己的念頭。算了,自己還是好好看自己的吧,不要亂問了。她想着,又繼續看了下去。
“你說的什麼話,我不過是和我自己家的兒子說兩句話而已,怎麼就不自重了!”媚娘說着,嘴巴微微翹起,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賭氣的少女一樣。看着媚娘那個樣子,黃昆絲毫不爲之所動,只是看着別的地方。
看到他那個樣子,媚娘冷哼了一聲,然後說道:“真是沒趣的很,你自己走你的吧,我還要在這裡看看。”媚娘說着,擺了擺手。看到媚娘如此,黃昆冷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見到他走的這樣痛快,媚娘頓時有些不滿了嬌嗔的在原地跺腳,發出一聲冷哼。這個時候,一個萱草已經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媚娘,你這個是怎麼了,看着很不高興的樣子啊!”
媚娘一聽了這個話,立即回頭,跑到了黃昆父親面前,用手敲打着黃昆父親的胸口:“真是的,真是的,都怨你。我如今沒有孩子,想要拿着黃昆當自己孩子一樣親近,但是方纔我和他說了不過兩句話,他卻就好像是見到了什麼毒蛇猛獸一樣,扭頭就走。難道說,他還是怨恨我的,覺得是我害了他的孃親不成。”
媚娘說着,眼睛裡已經有了隱隱約約的淚光。
看着媚娘這個樣子,黃昆父親趕忙安慰:“你這個是什麼話,那個時候,他不過是一個孩子,又能記得什麼事情。想來和你不親近,不過是因爲你們鮮少接觸罷了。若是你喜歡,那我以後讓他好好的對你,孝敬你,你看可以嗎!”
“什麼孝敬,把我說的多老似得。我只求,他看着我不要像是洪水猛獸一樣,扭頭就走,那我就心滿意足了。”媚娘說着,嘴角帶起一絲絲弧度,看上去異常可愛。
“好了好了,我的好媚娘,我知道了,我以後一定會和他說的。”
黃昆父親說着,捏了下媚孃的鼻子。媚娘嬌聲笑了起來,一切看上去似乎都是其樂融融的。但是,在林中某個角落,一個身影,一下子閃了過去。這個時候萱草已經知道了,自己看到的都是黃昆所經歷過的。所以說,那個身影不會是別人,只會是黃昆。想到這裡,萱草心裡頭竟然有了一種濃濃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