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那人是誰

承譯忽而就想起了那晚從宮中出來,他與五匹馬緩緩跟在二人身後。九王爺最後竟然真的抱了九王妃一路。

路上,九王妃一直在不停踢着腳,承譯看得清楚,她那繡鞋上是銀絲線繡的小梅花。她不斷掙扎着要下來,可最後也沒能成功,就這樣一直被九王爺抱回了府。

“去!和風,你這話若叫爺聽見了,你一個人去廳裡跪着,我可是不陪你了。”

“呵,這九王府是怎麼了,都魔怔了嗎,上到九王爺,下到小管家,都由着向着那個丫頭。承譯,咱倆這麼多年了,你這話說得可真沒良心。”

“滾,誰跟你這麼多年了。”

和風嘴裡說着九王府上上下下都魔怔了,可他一回去,閒着沒事,竟然一下想起什麼來。扔了手裡吃剩的半個蘋果,又急匆匆出門搬了個梯子進來。

心血來潮,他竟然順着梯子爬到了書架最頂層,找出了多年未翻過的醫書藥典,用衣袖胡亂擦乾淨了上面的塵土。一邊翻着,一邊嘟囔,“這一碰酒就渾身起疹子,還真是個罕見的毛病-------”

連着翻了兩頁,他又突然將那厚厚的醫書藥典扔到了一旁,“竟是些沒用的東西。”梯子還未撤,他又順着梯子上去,這次一連抱了幾本書下來。他手裡那些書多年未看了,多已泛黃,一翻開不是蒙了塵土就是結了蛛網。

他一邊嫌棄地翻着,一邊被塵土嗆得不住地咳。

天快亮的時候,醫仙坐在地上,周圍散落着一堆書頁紙張。他就坐在最厚實的一本上,託着腮,“唉。骨子裡帶來的病,無解無解。倒是可惜了,九爺那麼愛喝酒的一個人------”

和風搖搖頭從地上起來,呵欠連連,從滿地脆薄紙張上踩過,準備上牀補覺。他口口聲聲說着九王府上下都魔怔了,這會兒拍拍自己的腦門,忽而發覺自己也魔怔得差不多了。不然,他怎麼突然想起那丫頭的病來了,還一折騰就是大半夜。

將軍府南院裡,夕嵐手上剪刀一動,墨藍色的布料被她靈巧裁開。

丫鬟紫淑熬好了藥端進來,放在一側桌上。“夕夫人,您該吃藥了。”

見了夕嵐手上布料顏色,還有裁剪樣式,又說,“夕夫人手上這件衣裳可是做給少將軍的?”

夕嵐放下手裡的東西,端起了藥碗,點點頭。

“想不到夕夫人如此心靈手巧蕙質蘭心。”

她自幼貧苦,若非走投無路,誰會願意淪落到風塵,輾轉各種各樣的男人之間。窮苦人家出身,這女兒家的女紅,她多年未動手了,可好在還沒忘。

之前。葉修庭將一樣東西留在她這裡了。葉棠的嫁衣。

自那之後,他每次來,幾乎都要她將那嫁衣穿在身上,而後紅紗遮面。他站在她面前,一身酒氣,輕輕摩挲着她的臉頰,喚着那個她快聽得麻木的名字,葉棠。

再然後,他將那身大紅的嫁衣從她身上扯下來,又將她推在榻上,壓着她,力道時輕時重。

他明明就是依舊不甘心,還停留在她走的那天無法釋懷。

葉修庭一直想着。若他那晚狠了心,要了她再帶她走,是不是自己就能好過一點了。

自從夕嵐有孕,小腹隆起,葉棠的那身嫁衣她便有些穿不下了。葉修庭依舊會每隔幾天就來,不過也不再要求她穿上那身嫁衣。每每都是坐一會兒,問問她和孩子就走。

只是葉修庭這酒似乎喝的愈發頻繁了,好像是葉棠不在了,他要將以前沒喝的都補上。

這夜,葉修庭進了將軍府的大門,還沒走幾步,便栽倒在了地上。

幾個侍衛不放心,覺得少將軍需要有人照顧,便將他架起來,送到了李知蔓房門前。

巧雲急急推了門進來,“郡主,少將軍醉得不省人事,被侍衛送過來了。”

李知蔓披了衣裳出來,“快扶進來。”

“是。”

榻前,李知蔓正解他的衣裳,忽而被他狠狠一揮手,“別碰我!”

李知蔓後退幾步,發現他其實還醉着,並未醒來。又見他腰間掛着的東西,忽而就想到南邊院子裡看看。

一伸手扯了他腰上的玉牌,叫了巧雲。

這回,南邊院子的守衛一見李知蔓手裡的玉牌,果然放了行。

忙了半天加一晚,給葉修庭的那件衣裳已經做好了,被夕嵐疊好放在一邊。他的具體尺寸她其實不知道,只能估摸着來,也不知道做好後合不合身。她只盼着他來的時候給他試試。

夕嵐聽見身後開門的聲音,心中一喜,沒想到這麼晚了,他還能來。她興沖沖拿了剛剛正在做的一隻小孩兒穿的鞋子,虎頭紅底,雖然還只是有個樣子,可她想先給他看看。畢竟,這是給他們的孩子做的鞋子。

她迫不及待想拿給他看,沒想到一轉身,門口站着兩個她沒見過的女人。

幾乎條件反射般,夕嵐一手撫着小腹,一手放下鞋子,轉而摸起了桌上的剪刀。夕嵐並不認得李知蔓,可李知蔓卻早就聽說過夕嵐。

李知蔓環顧這間屋子,一切用具皆是上等新制,不大的房裡竟然燃了三個暖爐。

緩緩走到夕嵐跟前,“你就是夕嵐?”目光落在她一直護着的小腹上,“呵,還真是有了他的孩子。”

李知蔓走近,一眼便看見了桌上除了放着些針線布料,還有一些小孩子的衣物。在旁邊,還放着一身墨藍色衣裳。

李知蔓伸手拿了那件衣裳,展開來,看了看,問道,“給葉修庭做的?”

夕嵐沒出聲,似乎怕她傷了孩子,只默默退後幾步。

李知蔓將衣裳扔回桌子上,“好嘛,男人,孩子,除了名分你倒是都有了。”

一轉身,李知蔓步步緊逼,她盯着夕嵐道。“可我呢?我堂堂護國候府郡主,因爲你,至今還只空有一個名分。”

夕嵐聽着她的話,明白過來,眼前這女子,是個什麼郡主,更是葉修庭娶回來的將軍府少夫人。

李知蔓見她一直小心翼翼躲着她不說話,心中愈加不快,冷聲道,“你爲什麼不說話!是不是覺得有葉修庭護着便可以誰都不放在眼裡了!”

夕嵐想了想,突然一擡頭,衝李知蔓張開了嘴巴。

李知蔓看清了她口中,嚇得連連後退,不小心碰倒了腳下一個圓凳。

待李知蔓扶着桌子站穩,顫顫指着夕嵐道,“你,你的舌頭-----”

夕嵐似乎看着她笑了笑,依舊不動聲色站着。

李知蔓定了心神,又問她,“誰做的?”

卻見夕嵐目光落在那件剛做成的墨藍色衣裳上。

“難道是葉修庭?”

夕嵐終於點了點頭。

李知蔓詫異,她以爲,葉修庭將夕嵐放在這裡只爲金屋藏嬌。

“爲什麼?”

爲什麼,自然是因爲她知道了那對兄妹不可告人的秘密。

夕嵐想了想,示意李知蔓稍等。而後轉身捧出一樣東西來,站在夕嵐面前。

“這是什麼?”

李知蔓看了看她手上託着的東西,大紅的衣裳,看起來,像是一件嫁衣。

“這是給我的?”

夕嵐又點點頭。

李知蔓仔細看着從南院裡帶出來的衣裳。

背上是金線織成的金雀嵌身,另有云雁紋襯於裙底。裙裝繁複,綴寶無數,就連裙襬處最不起眼的小珍珠,都是精挑細選,統一的大小,仔細一數,足足有九十九顆。

這是件嫁衣不錯,但這規制,很明顯不可能是夕嵐自己的。況且她只是一個妾,怎麼能穿得起這大紅的顏色。而眼前這件衣裳,用料講究,配飾名貴,絲毫不輸她嫁來將軍府時候穿的那身。

李知蔓自己想了半天也沒想清楚,這嫁衣是哪裡來的,怎麼會在夕嵐手裡。那個夕嵐,又爲何要將這東西給她。

“巧雲。”

巧雲推門進來,“郡主。”

李知蔓進了裡間,看了看葉修庭還在睡着,低聲吩咐道,“將這衣裳拿到府上製衣處,問問可有人認得,這究竟是誰的衣裳。”

“是。”

李知蔓悄悄走到葉修庭跟前,想將她偷來的玉牌再悄悄給他掛回去。不想一下被人抓住了手腕。

“修,修庭?”

再看,牀上人的確是突然睜開了眼睛,且正牢牢抓着她還拿着玉牌的手腕。

只是,榻上人並未像她預料中一樣發火,而是手上一用力,她便朝榻上跌了下去。榻上人順勢將她抱了,一個翻身。

他欺在她身上,忽而貼在她耳邊道,“葉棠,別嫁,我不同意。”

幾個月過去了,從春到秋,如今已是凜凜寒冬,他還陷在那天出不來。似乎。這幾個月他過的每一天都是一樣,只有痛苦有增無減。

葉修庭最後覆在李知蔓身上,不動了,似乎是又睡了過去。

李知蔓好不容易將他推了下來,坐起身子來,心中疑竇愈深。

若說那個夕嵐得他寵愛,爲什麼又被割了舌頭,安置在南院裡日夜被人看管。而他醉酒後抱着她喊的人,竟然是葉棠,他的親妹妹。

不多時,巧雲便帶着那身嫁衣又回來了。

“郡主,我已經問過了。今夜太晚了,製衣處只有一個值守的老嬤嬤,可那老嬤嬤說,這身衣裳是葉小姐的嫁衣。”

李知蔓一把抓住了巧雲,回頭看看葉修庭,“可是問清楚了?那老嬤嬤不會看錯?”

“那老嬤嬤說她不會看錯,還說這衣裳的嵌寶,都是一粒一粒經人手縫上去的。葉小姐出嫁那天,怕出差錯,少將軍特地吩咐,能備的幾乎都備了兩件。就連這嫁衣也是。所以,葉小姐穿走了一套,這將軍府裡應該還餘下一套。可奇怪的是,自葉小姐走後,那套一模一樣的嫁衣就不見了。”

李知蔓將那身嫁衣悄悄收好,又囑咐巧雲,“我知道了。還有,這件事,對誰都不能說,記清楚了嗎?”

“郡主放心。”

葉棠趴在桌子上睡得沉了,蕭池便用自己的衣裳將她裹了,從書房裡抱了出來。她明明極喜歡被這樣抱着,可每次她醒着的時候他要抱她,她都扭着身子不願意。這會兒睡着了,一落了懷,她便如一隻嬌嬌軟軟的小貓兒,直舒服地往他懷裡蹭。

抱她回去的路上,他走得極慢。

回了房,將她放在牀上。因爲抱着她,房門未關,他又起身去關門。忽而衣袖被人輕輕扯住。他一回頭,見她正迷迷糊糊拽着他。

那天晚上,葉修庭將她放在牀上,她一時生了戲弄的心思,拿了葉修庭的手便鑽進了自己的被子。葉修庭被她惹惱了,甩開了她,起身便要走。

她拉着他的衣袖不肯放,還帶着些許軟糯?音,“別走,是我不好還不成嗎。我想要你陪。”

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門也不關了。蕭池坐回牀邊,握了那拉着他衣襟的小手,看着她輕聲問道,“葉棠,我是誰?”

她眉頭一蹙,有些不耐煩,似乎嫌他吵了她睡覺。身子輕輕往裡一翻,“修庭,你是葉修庭。”

他握着她的手一僵,而後凝眉仔細看着牀上睡得肆無忌憚的人。

她,怎麼會半夜喊他哥哥的名字?

心中一刺,他乾脆掀了她的被子,將她的身子扳過來,一手撫在她身前,重重地揉。

“葉棠,你在說一遍,我是誰!”

他想知道,能這樣親密對她的人,除了他蕭池,究竟還有誰。手上力道不自覺越來越大,不知道是不是他怕,怕她真的喊出了別人的名字。

她疼醒了,小手開始掰那隻在她身上放肆的大掌。

“蕭池!你,你放手!”

葉修庭何曾讓她受過一點委屈,她身上疼了,自然不會想到葉修庭。

小手還在執着地掰他放在她身上的手。他順勢按了她的手腕,傾身覆了上去。她困極了,本來睡得好好的,又被他莫名其妙弄醒。似乎上來了小脾氣,她扭着身子有些不願意配合。

他也不說話,有些急躁,一伸手便將她穿的那件通身長裙抹到了腰上。

猛然被撐開,她疼的小手成拳,指甲都要嵌進肉裡。

按着她手腕,感覺到她左腕上還帶着的幾條絲線,他忽而又溫柔了下來。

他的手緩緩舒開她的,與她十指相扣。

他還是不能釋懷,又停下來問她,“葉棠。我是誰?”

他突然停了,她有些詫異,可那感覺,似乎比剛纔更難受了。看着貼在自己面前的那張臉,她嗔道,“九王爺,你怎麼了?”

他卻突然冷笑一聲,她只有在做滿了防備的時候纔會叫他什麼九王爺。

他知現在已經問不出什麼來了,乾脆也不在問。鬆開了她的手,跪坐起身,雙手狠狠掐住了她的腰。

後來,他又把她弄哭了,不過他也沒落到好。這回她倒是沒咬到他。就是胳膊上被撓了好幾道。

等她又睡了過去,蕭池穿好衣裳開門出來,一個暗衛現身。

“查得怎麼樣了?”

“爺,先前的確是有不少朝中大臣向九王妃提親,可這些大臣不論官職大小,身份貴賤,皆連將軍府的大門都沒進去。只要少將軍一聽說是來給葉小姐牽線求親的,一律找了藉口避而不見。”

“還有呢?”

“最近的一次,應該是雪妃娘娘的弟弟夏子驍了。聽說,夏子驍帶了禮物向將軍府示好,明明少將軍就在府裡,最後還是讓一個管家連人帶禮都趕走了。那夏子驍最後愣是連將軍府的門都沒進去。”

蕭池冷笑一聲,“所以。這個夏子驍前些日子才找了季書寒。”

都說武將殺伐決斷,滿手是血,可有時候文臣的心機手段更讓人生寒。

“爺,應該是這樣。畢竟是損了些面子,文臣都看重這些,所以難免對將軍府懷恨在心。”

蕭池點點頭,又問,“除了夏子驍,她以前可還接觸過誰。”

“應該沒有了。九王妃從前深居簡出,與朝中公子鮮少接觸。倒是有幾家小姐愛去將軍府找她。不過,家中官階都不高。”那暗衛說着拿出一張紙來,“爺,這是先前向葉家提親示好的朝臣名單。可滿朝文武。只要家裡有適齡公子的朝臣,幾乎都去過葉府,也都毫無例外被少將軍趕了出來。”

蕭池拿了名單一看,從上到下,寫得滿滿的。

他心裡清楚,這所謂向將軍府提親,不過皆是爲了攀附將軍府的權勢。朝臣間相互聯合鞏固地位的手段而已,未必就是真心實意看上了她。

可他還是冷哼一聲,“惦記那丫頭的人,還真不少。”

既然他想找出她心裡的那個人究竟是誰,那就一個個來。不如,就從這個夏子驍開始吧。

書房裡,沒幾日功夫,桌子上便擺了大大小小十餘個瓶瓶罐罐,另有幾個平底的小盤子。她每每畫完便要將東西擺在桌子上,且只許看,不許別人動。幾日下來,加上盛放各色顏料的小碟子,她竟迅速佔領了小半張書案。

這回,九王爺除了長書案的一側,的的確確是沒地方可坐了。而葉棠正坐在他的座上又畫着一個小瓶子。她端着那個瓶子,每畫兩筆便悄悄扭頭,看他兩眼。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擡頭看她,她便立刻又將頭低下了,輕咳兩聲。忙取了桌上墨,一本正經繼續畫手裡那個小瓶子。

他想了想,忽而說,“聽說,夏子驍前幾日騎馬不甚,從馬上摔了下來,這左邊胳膊摔折了。”

葉棠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似乎全部注意力都在手裡那個瓶子和麪前的幾種顏色上。

只聽蕭池又說,“本王還聽說,他那胳膊若是接不好,將來要落下毛病。文治武功,本應各司其職,各安本分。不管什麼事情,這若越了界,便難免要吃苦頭。”

他說了半天,她終於有了些反應,將筆一端塞進嘴裡,咬了兩下,似是想了想,又扭頭問他,“你說的夏子驍------是誰啊?”

他挑了挑眉,難道不是那個夏子驍?

若是不是,那就再換一個,反正在這件事上,他有的是耐心。

那個宮宴上央雪妃向聖上開口爲難她的人,她早就不記得了。或者。她當時根本就不知道當時聖上爲何要問她是否有意中人的問題。

“夏子驍,就是------”

他猶豫着還要不要跟她解釋,她似乎也沒什麼興趣聽誰是夏子驍,將手裡的筆往筆擱上一放,從寬大舒適的座兒上溜下來。一邊吹了吹手上的小瓶兒,一邊捧了跑到他的椅子跟前。

將小瓶兒往他面前一放,“九王爺看看,可能看出來我畫的這是什麼?”

她畫得實在抽象,他坐在椅子上近看遠看,忽而眼角一抽。她卻咯咯笑了起來。

“九王爺看自己有這麼困難麼?”

難怪方纔她動筆的時候就一直在看他。

那瓶子上只有寥寥幾筆,筆畫不精細,卻好在還算流暢。他看了半天,纔看出來好像是一個人坐在一張椅子上。若說是人物畫。可又沒有五官,只有個大概意象。

直到看到瓶身上那簡陋的椅子,好像與自己坐的這張有些相像,他才知道她究竟畫了個什麼。

今日承譯出門回來晚了,和風替他來送茶。

和風一進門,葉棠便伸手將九王爺手裡那個瓶子又抽走了。

“醫仙來的正好,你看看我畫的九王爺像不像?”

和風將茶放在桌上,承譯囑咐過他了,他好不容易纔按捺住了沒說鳩佔鵲巢的事兒。

順帶瞥了一眼快遞到他眼珠子裡的瓶子,而後掏了掏耳朵,“九王妃,您剛剛說,您這是畫的誰?”

葉棠看了看坐着沒動的蕭池說。“九王爺啊。”

和風又看了看那瓶上的畫,深吸一口氣,說,“呵呵,那個,九王爺,九王妃,要是沒什麼事,先退下了哈。”

“等等!”

和風沒想到那小姑奶奶較了真,竟然不讓他走。

和風悄悄一瞪她,又暗自咬了咬牙,可真是個煩人的丫頭!

可礙於蕭池在,葉棠不讓他走。他就只能站着等着。

只見葉棠又走到蕭池跟前,一彎腰趴在桌上問他,“九王爺,你說我畫的你像不像?”

九王爺順手拿了桌上和風剛送來的參茶,遞給她一盞,說,“像。”

什麼?醫仙妙手直懷疑要不是九王爺的眼睛出了毛病,就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葉棠站起來,又同和風說,“你聽見了?可以走了。”

和風拿着茶盤出來的時候剛好碰見了回府的承譯。

將托盤往承譯懷裡一塞,“小管家,往後,老子不替你送茶了!膩膩歪歪可真受不了!”

承譯拿着托盤。看着走遠的和風莫名其妙。

“這人,今天是怎麼了?”

一邊上了臺階,還未進書房,他往裡一瞧,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臉一紅,隨即忙將書房的門關嚴實了。

葉棠拿着那個小瓶子正得意,冷不防旁邊人纏了她的腰,一個用力便往自己懷裡帶。

直到她坐在了他膝上,掙了兩下,突然發覺腰上的手結實有力,他呼吸沉穩,一點不像有病的樣子。

她想了想,將小瓶子往桌上一放,轉而又問他,“想必九王爺其實是沒病的吧。”

他抱着她不動聲色,“何以見得?”

“第一,這麼久以來,我從未見你發過病,或者吃過什麼藥。第二,若你真的有病,那你怎麼能每晚-----”

她話說到一半,便不說了。

九王爺擡手捏了捏她紅彤彤的臉頰,“你是說,每晚將你欺負哭?”

“你-----”

123 他喝了酒117 咬你自己041 哥哥,我想嫁人了053 墜樓012 花滿月圓064 那人是誰092 胭脂硃砂(2)080 我我不喜歡你037 以慰契闊024 葉家小姐017 宴上初見124 有念無人078 本王要你求我074 予我一生081 失了擔當096 本王的女人001 如花如水紅妝051 會不會哄女人110 還給你030 乖,再喝點027 惦記你,不行110 還給你023 素衣白玉102 玉碗白梨091 胭脂硃砂117 咬你自己003 夕嵐064 那人是誰084 點墨成金022 一生不娶057 不是那個丫頭043 冰窖極寒(2)053 墜樓098 新雨斷虹(2)029 棠樹061 芍藥不再065 色令智昏004 心疼爲誰063 你的一切,我都管031 殺意034 橙黃橘綠050 體恤夫君023 素衣白玉029 棠樹038 他的底線051 會不會哄女人097 新雨斷虹(1)121 可你,是我的夫君010 那夜104 可口可心072 呼之欲出066 墜湖024 葉家小姐063 你的一切,我都管084 點墨成金022 一生不娶018 宴上初見(2)109 嫁給葉修庭095 天涯路遠,再不相見097 新雨斷虹(1)038 他的底線044 那個條件,我應了073 誰是外人058 幾縷姻緣絲022 一生不娶058 幾縷姻緣絲098 新雨斷虹(2)107 惑她心智032 葉棠,我的呢076 他知道了039 不肖兒女107 惑她心智113 夜焚醉雀091 胭脂硃砂084 點墨成金039 不肖兒女066 墜湖031 殺意016 爲你不嫁059 江山作聘067 她不說實話074 予我一生004 心疼爲誰059 江山作聘076 他知道了029 棠樹099 新雨斷虹(3)102 玉碗白梨063 你的一切,我都管107 惑她心智124 有念無人019 宴上初見(3)038 他的底線072 呼之欲出063 你的一切,我都管111 帶她回去092 胭脂硃砂(2)043 冰窖極寒(2)086 你可知錯?065 色令智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