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江山作聘

底下一聽蕭池不願賣那盤子,立刻有人說,“蕭公子這是哪裡話,蓮在盤底,如何能分得開?蕭公子若是怕夫人,不如這樣,我將您的畫和盤子一起買了,另有一件上好釉彩古瓷送予蕭公子,如何?”

蕭池掂了掂手裡的盤子,九王府何曾吝過錢財,於是笑道,“公子好意,蕭某心領了。只是夫人挑剔,這盤子大小難得正合她意,若是換了,怕是她不高興。所以,還是算了吧。”

蕭池說完,扔下一衆賞客,兀自一手拎了盤子上樓去了。葉棠一瞧,也趕忙從人堆裡出來,繞到樓梯旁,又悄悄跟他上去。

“那個,九王爺,你方纔拿上來的那個盤子呢?哦,就是我不小心掉下去的那個。”

蕭池將那盤子拎在手裡,負手在身後,聽葉棠果然問他要,他這纔拿出來。

“夫人說的可是這個?”

葉棠眼前一亮,“就是這個!”

她見了喜歡的東西便如小孩子一樣興奮,他嘆了口氣,將那盤子遞給她。

葉棠捧了,甚是驚喜。

“九王爺,你是怎麼想到要畫這樣一枝蓮的?”

這蓮畫成,總共也沒費他多少功夫。上得樓來,桌上茶還溫着。蕭池端起一盞來,喝了一口,道,“你那盤子落在我手裡的時候,這蓮就在眼前了。”

有些靈感是無法解釋的,填詞寫字如此,畫畫更是如此。葉棠雖知道,卻還是忍不住一邊愛不釋手摩挲着盤邊兒。一邊嘲他,“哼,故弄玄虛。”

蕭池的那盤子,葉棠寶貝得很。只因她聽說,那盤子竟有人願意出價百萬。

回去的路上,葉棠問他,“九王爺,有人願意出那麼高的價,這盤子,你爲何不賣?”

他當衆的那套說辭,唬不了她。

他指指葉棠手裡的那個盤子,道,“哦,這個盤子啊。盤平,底淺,盛菜難看,盛湯無能,可惟獨拿回家給你盛點心用,不多不少,實在是合適得很。”

葉棠想起來,這盤子剛剛的確是盛的醉雀,便對他說,“九王爺,就算是再合適,你以後也不能在用它盛點心了。”

蕭池笑道,“是,是。都聽王妃的。”

九王府門口,蕭池一手替葉棠拿着那個平底白瓷盤,一手牽着她回來。

這會兒,方見自家門口那株颯颯的棠樹終於到了季節,正撲簌簌地大片大片地往下落葉子,金黃金黃鋪了個滿地。

這株樹,似乎自己提前算好了日子,一定要在某天某時某刻才能落葉,早一刻晚一刻都不行。

待夕陽正要西斜,時辰一到,晚風如約而至。一瞬間,鳳簫聲動,魚龍起舞,更吹落。葉如雨。

葉棠走了兩步,突然發覺走不動了。一回頭,發現是牽着她的九王爺停下了腳步。

她先是晃了晃胳膊,又抽了抽手,自然是沒能抽出來。只好又問,“你怎麼不走了?”

蕭池站在自家門口的一株老棠樹下,突然發現,原來,他恨之入骨的蕭瑟淒寒季節,居然也能如此浩蕩,纏綿,安靜,凜冽。

掌中小手柔弱無骨,他稍一用力,被他牽着的人身形不穩,朝他緊走兩步,落入他懷裡。

葉棠這回可真的惱了,今日他着實奇怪,醉雀樓上又親又抱也就算了,這可是在自家門口,門口的守衛下人可都看着呢。

她上來了彆扭勁兒,在他懷裡開始掙扎。

“蕭池!你今天神經病啊!”

鐵臂一環,他只要不放,她便掙不開。

“呵,金珠五車,金帛五車,羊脂翡翠各色寶石三車,良駒千匹,良田千頃,絲綢錦緞三千。本王重金娶回來的王妃,連抱一下都不行了?嗯?”

她聞言,在他懷裡也不掙扎了,擡起頭來,笑着問他,“花如此重金娶了我這樣一個所謂九王妃,九王爺可是後悔了?”

迎她進門已經數月了,雖說夜夜宿在一張榻上,可他至今還是隻能勉強牽牽她的手。趕上她不高興了,小手一甩,他便連個手指頭都碰不着。

憑九王府身家,廟堂民間,只要他一點頭,心甘情願的女子多如過江之鯽。遠的不說,那個許芳苓心思,他其實不是不知道。

許芳苓一直以爲他是清冷無情,對誰都如此。殊不知不是他無情,只是未曾動情。

可是九王爺啊,娶這樣一個姑娘回來,你當真沒有後悔過麼。

她看着他的表情,在等他回答。

九王爺環着她,笑道,“本就沒有期待葉大小姐能老老實實成爲一個賢妻良母,何來後悔之說?”

葉棠聽了,點點頭說,“這樣便好,不然省的收了你那麼多東西,我老覺得虧欠了你。不過,早知九王府如此闊氣-----”她一回身,看着身後九王府的宅子,開玩笑說,“九王爺方纔說的那些聘禮,想必對您來說也不算什麼。我呀,當初就應該問你要這九王府做聘。”

這話從一女子口中說出來當算口氣不小了,葉棠不是不知,只是故意。她不過是想看看,這九王爺,能容人,究竟能容到什麼程度。

誰知九王爺聽了卻笑了,還順手捏了捏她的臉,“莫說九王府了。江山做聘又如何。你若喜歡這宅子,本王現在就給你。”

他話裡的意思,她其實並未細聽細想。只是莫名其妙又被他捏了臉,葉大小姐這回一把便推開了他,也不管他,自己轉身跑上石階,進了府。

門口兩側侍衛自方纔便一直低着頭。九王爺帶着王妃在自家門口的棠樹下摟摟抱抱打情罵俏好一會兒了,他們躲也躲不開,只好選擇低着頭。

這會兒,九王妃伶俐跑回了府,他們纔敢擡起頭來。

只見九王爺手裡拎着一個淺底的白瓷盤子,並未隨着入府,一個人愣站在石階下,看着消失在門口的身影一直笑。

饒是九王府門前這幾個侍衛眼神身手都不錯,可誰也沒看見門口棠樹的樹幹上插着一枚小刀,刀身齊根沒入樹幹,只餘不起眼的小小刀柄,好似樹幹上與生俱來的一個褐色小疙瘩。

方纔,他突然拉她入懷,不過也是因爲看見了那小刀正衝她而來。

九王爺一轉身,道,“出來吧。”

一青衫男子從九王府高牆拐角處出來,“還是九王爺眼疾手快。”

數月前相見,這九王爺還溫潤如玉,以禮相待。這回再見,這九王爺臉色有些難看。

季書寒看了看蕭池手裡拿着的一個盤子,上面還着一朵焦蓮,又說,“九王爺好興致。”

蕭池知他來西平的意圖,也不拐彎抹角,“書寒,她,你動不得。”

季書寒聽了,冷笑一聲,“前些日子,我來府上,九王爺說過,你我私交,不關國事。還有,若我沒記錯,九王爺還說葉家人的死活不幹您的事。最近聽聞九王爺娶了葉家千金,不知書寒與葉傢俬仇,九王爺可是要插手了?”

蕭池還沒說話,只見九王府裡又跑出一個人影來。九王爺一見了那姑娘,便不由自主往前走了兩步。

季書寒站在原地,看見那姑娘跑到了九王爺跟前,先是瞪了九王爺一眼,而後一把搶了他手裡的那個盤子抱在懷裡。最後似乎是哼了一聲,一轉身,就又跑回去了。

是她,季書寒這纔看清了,九王爺新娶的王妃,竟然是她。

幾個月之前,京都長街上,他路過一個畫瓷畫的攤子。不知怎麼被一個丫頭攔住了去路,他心生煩躁,爲甩了那個聒噪纏人的丫頭,他袖中的小刀都冒了尖。最後,卻莫名其妙被她賣了一隻白玉碗。

“公子,瞧瞧這玉碗吧,通體潤澤,特別是這上面的梨花一枝春帶雨,當真是難得一見啊。”

他扔出一張銀票來打發她,她卻將那隻小碗硬塞到他懷裡,說了句,“你的了!”

轉身便拿着銀票跑了。

原來,那個姑娘就是葉家的大小姐。當時明明殺意已起,最後卻沒要她的命。季書寒一時間竟也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後悔。

那姑娘入了九王府,不多時便看不見了。

九王爺走過來又同他說,“你與葉家如何本王不管。可有一事。本王希望你能明白,那就是,葉棠,你不能動,也動不了。今日還有事,就不請你進去坐了。”

蕭池說完便要轉身回府,卻聽見季書寒在他身後說,“九王爺,但願你今日能說話算話。那個女人我可以不動,書寒只求,我要取旁人的性命,九王爺不要插手!”

將軍府是何等地方,葉修庭又是何等人,豈能讓他如此輕易得手。

蕭池腳步一頓,又說,“書寒,萬事有道,就算是報仇,也應有道。栽贓陷害向來爲君子不恥,本王只希望你,莫與奸佞爲伍。”

季書寒心中一驚,難道,連這些九王爺都知道了?

葉家固若金湯,葉修庭處事,無論朝上和軍中幾乎都無懈可擊。他來西平這麼久了,竟連一個與他交手的機會都沒有。

人若急於求成,難免就想走一些旁門左道的所謂捷徑。

“書寒如何報仇,這些就不勞九王爺費心了!”

言盡於此,蕭池也不再多說,上了石階回了府。

他一回房,便見葉棠坐在他的座兒上,趴在桌子上看他畫的那個盤子,唉聲嘆氣。

“可惜了,可惜了。”

一個白色身影站到身側,她知是他回來了,趴在桌子上也沒動。

“王妃覺得哪裡可惜了?”

葉棠這才直起身子來,指着桌上盤子道,“這瓷上畫啊,都是有時限的,這畫得再好,終有一日,墨也會脫落的。”

他還以爲是什麼讓她嘟着小嘴,愁眉不展,原來是爲這個。

“那還不簡單,到時候,等墨落了,本王再給你畫別的上去。”

她卻一臉嚴肅道,“哪有那麼簡單,就算是九王爺你,同樣的筆,同樣的墨,同樣的盤子,要你再來一遍,非彼時心境狀態,怕也畫不出來了。”

蕭池知她說得沒錯。古人臨帖,酒後微醺。一揮而就造就傳世,清醒後再臨,卻連自己都無法超越。只因時光難挽,心境難再。

能使江月白,又令江水深。下筆便不可複製,筆墨之趣,大概就在此吧。

那盤子葉棠的確是喜歡,最終被她立起來擺在了妝鏡旁。

九王府後廚裡,葉棠忘了自己手上還沾着白麪,坐在一個小案邊上託着腮。

案上放着她剛的做的一盤桃花酥。火大了些,出籠有些晚,口感稍微有些硬。其中一個被她咬了一口便放在了一旁。

馮師傅一邊在案上忙活,一邊道,“大小姐啊,您就是學什麼都沒個長性,所以才學了這麼多種點心,可沒哪一種是真正拿得出手的。什麼都想學,什麼都想動手試一試,所謂泛而不精,說的呀,就是大小姐您。”

葉棠託着腮,晃着腳,知馮師傅說的都在理。

忽然,葉棠想起什麼來,從小案旁起來,走到馮師傅跟前。

“馮師傅,我還想學一樣點心,且我保證這次只學這一樣,直到學精爲止,您教我吧。”

馮師傅一邊揉着手裡的麪糰,一邊“切”了她一聲。

她不依不撓,開始晃馮師傅的胳膊,“馮師傅,我這回是認真的!只要學會了那點心,我便再也不學別的了!”

馮師傅心裡翻了個白眼,“呵呵,大小姐,您哪回不是這樣說的?”

“馮師傅!”

“哎,好好,面都被你晃散了。”馮師傅拿她沒有辦法,“大小姐,您好歹跟我說說。您要學的是什麼點心啊。”

“醉雀。”

馮師傅聽了,略一思忖,一臉不屑,“不教。”

“爲什麼!”

“大小姐,先不說這醉雀是鳥食,我堂堂京都白案之首,您要我替鳥做飯,我可不幹!”

葉棠聽了摸着下巴想了想,什麼鳥食,明明醉雀樓裡,她嘗的那點心遍佈花香,好吃得很。

“馮師傅,您該不是不知道什麼是醉雀吧。”

廚子也是有高低的,葉棠這話馮師傅可不愛聽了。當即將手上的面一拍。“大小姐,您還別說,我還真知道這醉雀。遠的不說,你出門往城東花鳥市打聽打聽,誰不知道醉雀。有的鳥生性倔,被人抓住了關進籠子裡,輕者不吃不喝,重者不出一夜便撞籠而死。那些飼鳥養鳥的,爲了不讓鳥逃出籠去,還能活着給人看給人玩,喂以醉雀,久而久之,那鳥對這東西產生了依賴性,你便是趕都趕不走。”

“大小姐。馬易馴,狗易馴,惟獨這鳥兒,生了翅膀,骨子裡就不是地上的生靈。人沒有翅膀,可偏偏耐不住人聰明啊,發明了醉雀這東西,專門對付那些倔脾氣的鳥。這吃了醉雀的鳥兒,便如被剪了翅膀,只能供人玩樂嘍。”

葉棠一下就想起來,那日醉雀樓頂,她不小心搶了蕭池手裡的點心,蕭池硬生生捏開了她的下巴逼她吐出來。

他當時也說,這給鳥吃的東西。怎麼能給人吃呢。可後來,許芳苓端的那盤,明明看起來色澤一樣,他卻又讓她吃了。

“馮師傅,這給鳥吃的醉雀若是給人吃了會怎麼樣?會不會也如鳥兒一樣,吃過就再也離不開了?”

這一問,馮師傅沒當回事,轉而繼續揉案上的白麪,笑說,“這個誰知道呢,再說了,誰沒事會去吃鳥食啊。”

話是這麼說,可那日她在醉雀樓吃的那點心,的的確確是叫醉雀啊,難道僅僅是重名?

這小點心的事她還沒想明白,便見廚房門口進來了一個人。

馮師傅在後廚待了許多年,除了這將軍府大小姐有時候會來,平日可沒什麼大人物會到這油煙之地來了。他來九王府也有些時日了,只見過一個小管家一次,安排好他們同行幾人的食宿便再沒見過。這會兒只見門口進來了一個白衫公子,看穿戴,似乎要比那小管家級別還高一些。

不過他手上有活,誰來他也不管,打量了那人一眼,馮師傅繼續低頭揉麪。別看揉麪簡單,可這一隻點心的好壞便是從和麪揉麪開始的,馬虎不得。

又聽方纔還站在他跟前,央他教做點心的將軍府小姐說了一句。“九王爺,你怎麼來這兒了?”

哦,原來,那人是九王爺。

馮師傅這回面也不揉了,手上沾的面也未清,朝那公子一跪,“九王爺。”

九王爺自是不怪,只說,“嗯,起來吧。”

蕭池說着走到放桃花酥的小案跟前,問葉棠,“這是你做的?”

葉棠點頭,“嗯。可惜火大了些,皮兒有些硬了。”

蕭池看她不知怎麼弄得滿臉的白麪,偏偏還一臉認真。於是看着她不住地笑。

但凡付出了心血便容不得瞧不起,管他是誰。葉棠以爲他是在笑她的手藝,下巴一揚,“哎,你笑什麼,有本事你也做一個我瞧瞧!”

蕭池擡起手,一邊笑一邊將她小臉上的麪粉擦了擦。

她這才明白過來,匆匆用自己的衣袖往臉上抹了兩下。

九王爺終於不笑了,捏了一個小小的桃花酥放進口中。

她明明知道毛病出在哪裡,還是問他,“九王爺,好吃麼?”

一口清茶下去,他只說,“王妃親手。自然好吃。”

她點了點頭,轉身回了案上幫馮師傅的忙。葉棠也不知道蕭池是何時走的。她以爲沒人吃,點心做的不多,四五個而已。蕭池走後,她才發現,她那小盤子裡竟然都空了,連她咬過的那個也不見了。

這九王爺,還果真是什麼都不挑,好伺候得很。

將軍府書房前,李知蔓看着攔住自己的一個看守,“讓開!”

“少夫人,少將軍有令,說您不能進去。”

李知蔓冷笑一聲,“呵。葉修庭他這是什麼令,怎麼偏偏就不讓我進去?”

“這------其實不是針對您,少將軍說的是誰都不能----哎,少夫人!”

那看守到底是沒攔住李知蔓,讓她闖進了書房。

李知蔓進了書房,果然見這不大的房中添了一張小榻。

呵,看樣子,他是打算在這裡長住了。成婚也有數月了,他不碰她也就算了,現在乾脆連人也不見了。上次老將軍命人澆了他幾桶冷水,他依舊我行我素,半點未改。

一連翻了他案上的幾樣東西,筆墨紙硯,還有幾份軍奏。並未見端倪。房中轉了一圈,她發現小榻上他枕側放着一個小木盒子。

小盒子未上色,很不起眼,仔細一看,卻是上好香羅木製成。靠近了,能聞見滲出的絲絲木香。

李知蔓想打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又見盒子上面一朵棠花扣,上面還掛着一把小巧的鎖。這麼不大點的盒子,他竟然還上鎖。

雖有些失望,可打不開她也也沒有辦法。剛將那盒子放回去便聽見身後冰冷聲音響起,“誰叫你進來的?”

李知蔓轉身,見是葉修庭回來了。她知他脾氣,你來硬的他比你還硬,於是說。“你每日都宿在這簡陋書房裡,我來是想看看,這裡還有什麼需要的,好給你添置一些。”

葉修庭語氣果然緩和了許多,“不用了,我這兒什麼都不缺。”

李知蔓正欲出書房,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又聽見葉修庭又說,“往後天冷了,你若是需要什麼便同府裡說。”

李知蔓攀上他的衣袖,“修庭,你知道的,我其實什麼都不需要,我只是想讓你回房去睡。”

葉修庭不着痕跡推了她,“今日還有一些事要處理。我還是留在這裡方便,若是能處理完-----”

李知蔓當然知道,這是他的推脫之詞,只要他不願意回去,他的那些事就永遠也處理不完。

“呵,好,少將軍,那我回去等你,一直等到你處理完所有事情,有時間回房睡爲止。”

四更天已經過了,李知蔓房裡,仍然亮着燈。

丫鬟巧雲進來,“郡主,您別等了,快休息吧。”

臺上一盞燈,燭花已經剪了幾次,眼看就要油盡燈枯了。

“他還在書房裡?”

“郡主,方纔,有人看見少將軍從書房裡出去了。”

李知蔓站起身來,“他又去南邊院子了?”

巧雲連連擺手,“不是不是,這回少將軍沒去南邊院子,而是去了後面園子裡。”

“這大冷天的,他去園子裡做什麼?”

“我也覺得奇怪,百花多敗了,樹木也多凋敝,可少將軍還是深夜一個人去了園子裡。哦,對了,聽說少將軍還提着一個小籃子。”

李知蔓隱隱覺得,這葉修庭,不是不愛她,而是有事瞞着她。

也許,他真的揹着她有別的女人。而那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能得他如此相護。

063 你的一切,我都管113 夜焚醉雀054 王妃愛誰?108 你是,葉修庭124 有念無人103 他醒了043 冰窖極寒(2)006 失控025 化骨綿掌111 帶她回去079 叫我驚瀾071 回去接她068 他的懷疑037 以慰契闊013 不知羞039 不肖兒女111 帶她回去007 若有來生057 不是那個丫頭061 芍藥不再106 搜城055 本王來喂104 可口可心052 誰有胭脂色044 那個條件,我應了093 芙淑033 沒良心的玩意兒073 誰是外人111 帶她回去051 會不會哄女人031 殺意005 今夜我陪089 我想你了031 殺意064 那人是誰006 失控094 歲末春初073 誰是外人084 點墨成金027 惦記你,不行003 夕嵐125 讓你見他008 窺探052 誰有胭脂色055 本王來喂094 歲末春初089 我想你了112 與你一樣香062 你愛誰,我便殺誰058 幾縷姻緣絲019 宴上初見(3)099 新雨斷虹(3)081 失了擔當007 若有來生053 墜樓029 棠樹101 其人之道124 有念無人030 乖,再喝點087 本王都記得098 新雨斷虹(2)026 終身大事117 咬你自己115 只能選一個113 夜焚醉雀023 素衣白玉102 玉碗白梨035 橙黃橘綠(2)111 帶她回去011 相思難抵106 搜城039 不肖兒女094 歲末春初114 曾經的你,很討喜068 他的懷疑061 芍藥不再045 叫我哥哥117 咬你自己020 小九124 有念無人094 歲末春初042 冰窖極寒056 讓本王咬回來065 色令智昏122 送他回家030 乖,再喝點012 花滿月圓059 江山作聘022 一生不娶009 窺探(2)064 那人是誰010 那夜024 葉家小姐081 失了擔當090 帷幄風雲 睿馭天下037 以慰契闊073 誰是外人012 花滿月圓094 歲末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