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國手與棋聖

幾乎在同時,中國的國手戰五番棋和日本的棋聖七番棋決賽開始了。中國這邊周鶴洋在依靠着循環圈的七輪六勝的驕人戰績闖入了最後的決賽,而張栩則驚險的兩勝一敗最後時刻翻盤王立誠拿到了挑戰權。

甚至第一盤棋的時間都是一樣的,5月19日,中國棋院一號對局室中裁判長王元宣佈比賽開始的時候,日本棋院幽玄棋室中加藤正夫九段也宣佈:“第二十五屆棋聖戰正式開始,比賽雙方爲張栩名人本因坊小棋聖天元挑戰依田紀基棋聖,請雙方開始猜先。”

這是不論蘇羽還是張栩誰都不能輸的比賽,任何一方如果衛冕或挑戰失敗的話,都會對已經開始運作的蘇羽張栩升降十番棋賽有不可估量的影響。如果蘇羽輸了的話那麼只能以兩個頭銜的身份去參加比賽在氣勢上無論如何也要比張栩低一頭;而如果張栩挑戰失敗的話那麼這場比賽就會直接取消,根本就沒有下的必要了。

所以誰都不能輸。兩個人都猜到了先手之後,不約而同地在右上角星位上下子。

也是在同時,周鶴洋和依田紀基把棋子落在了左下小目。

這時候的對局室中彷彿是處在雷暴天氣下一般電閃雷鳴無盡的白光在棋手們的眼前炸開,嚓嚓的聲音彷彿春蠶落木不絕於耳,讓站在外圍看棋的人們甚至在一剎那根本看不到棋盤,只能聽到棋子落在棋盤上清脆的聲音。

直到10分鐘之後,當週鶴洋完成了一個右上的雙fei燕依田紀基已經在上邊分投開拆的時候,攝影記者們才戀戀不捨的離開這裡到研究室或大廳去聽講解。

而文字記者們不在此列依舊站在相熟的棋手身邊偶爾低聲說些什麼。

王文達和古力實在受不了屋子裡面涌進來如此多人開着空調都覺得熱的現實,乾脆抱着筆記本電腦去了老陳的辦公室,守着比蝸牛慢的電話線上網繼續解說。這裡雖然慢一些,但是至少不會有人在一邊咯咯嚓的聊天說話,能清清靜靜的乾點事情。

不過王文達在電腦上畫了一個變化之後,突然在中國國手的幾十萬觀戰觀衆名單中看到了chh-li的用戶名。他很驚訝的指着那名字對古力說:“這個,應該是李昌鎬吧?”

正在吃香蕉的古力探過頭來看了一眼不以爲然:“李昌鎬來看棋者不很正常麼?很可能這五盤棋之後蘇羽就要大半年不參加各項國際大賽,他需要儘快更深的瞭解蘇羽現在的能力也只能這樣子了。”

王文達並不知道上次蘇羽李昌鎬比賽時候的事情,很奇怪的問:“這話怎麼說?李昌鎬不是一向不喜歡在網上看比賽麼?而且蘇羽……”

古力點頭:“現在李昌鎬已經有些怕了蘇羽了。你知道李昌鎬在比賽中打自己嘴巴麼?”

王文達搖頭:“不知道,什麼時候?”

古力把香蕉皮扔在辦公桌上又剝了一個說:“上次蘇羽和他比賽的時候。據我看來,正是因爲他處於一種興奮而恐慌的心態中,再加上他答應了一旦說蘇羽拿到了和他一樣的世界冠軍數目他就和蘇羽進行一次十番棋,雖然未必是升降格的比賽,但是他現在應該已經能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了,那追趕而毫不肯停歇的腳步正在漸漸的逼近他。不要以爲石佛就不會動心,現在看到這樣一個了不起的對手,應該會心潮澎湃吧。”

王文達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他們問過我的意見麼?好不好我也是三星杯的兩連冠啊,竟然連個招呼都不打兩個人就私訂終身了,而且沒準和這次一樣,又是我跑東跑西的運作。”

古力問:“那麼張栩和蘇羽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贊助和場地都有準了麼?”

王文達呸一口:“有個屁,張栩還沒拿下來棋聖的頭銜了就聯繫贊助商聯繫場地你不怕到時候事情沒成人家找你來?現在就是聯繫了兩邊的棋院基本上達成了意向,同意進行這麼一次比賽,也算是中日圍棋交流20週年的一個紀念比賽。也有幾個聽見風聲的日本企業過來問價,我都沒給他們信,說等等看,等消息確切了再說。”

古力想了想:“也好,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能讓咱們的網站在世界上都打出名字,一定要把事情攥得死死的,等一旦說他們決定了要比賽,那時候可就不是十幾二十萬的事情了,讓他們能掏多少掏多少,一盤棋至少贊助100萬,還是美元,日元可不要,他們兩個對局的每人對局費就是40萬美元。這樣子差不多吧?”

王文達想了想:“要是真能賣出去,還真差不多。行了,別想這個無聊的了,李昌鎬現在都開始替咱們解說了,開始幹活吧,下到哪裡了我看看。”

說着看看電腦畫面退回到剛纔兩個人說話的時候,一手一手看起來,然後說:“周鶴洋下的很好,至少沒有讓蘇羽牽走還有一爭之力,上邊虧損的不很大,中間有一個先手利用好的話會拉近不少目數。”

拉近?虧損不是很大?這話好像都不咋地啊,古力探過身來仔細看着電腦屏幕上的對局形勢:“還可以啊,蘇羽的黑棋形勢雖然不錯但也是一般……這是張栩那盤,你不要突然切過來好不好?不然認爲別人會和你一樣看錯!”

王文達悻悻然把對局換過來指着一處說:“主要是這裡周鶴洋下的有些不好,右邊沒有處理完就在上邊着急的動手,讓蘇羽抓到機會反擊大損。不過還可以,有個先手在就還不錯。”

“很不錯麼?周鶴洋現在應該已經開始下汗了,”王文達笑了起來,“不過五番棋,輸了第一場也未必如何,只要好好看看蘇羽的路子準備下一盤就可以了。不過如果下一盤再輸的話事情就不妙了。”

王文達搖搖頭:“我覺得第三盤的天王山纔是這次五番棋裡面最重要的比賽,下一盤應該是周鶴洋贏。”

古力問:“此話怎講?”

王文達一笑:“因爲蘇羽的弱點,也很明顯。”說完站起來伸個懶腰打哈欠,“去吃飯了,上午沒什麼可看的了。下午如果周鶴洋圍不起來中間大空的話,比賽就徹底沒懸念了。”

古力不走:“我要看看張栩那邊的比賽,你先去吧,回來幫我帶幾個包子回來就可以了。”

王文達無所謂的聳聳肩膀走了。因爲日本的時區和中國要快一個小時,所以這邊還在吃飯的時候,那邊的比賽已經重新開始了。

日本棋院,幽玄棋室。張栩盤膝坐在棋盤邊,手中緩緩地搖着扇子,然後放下從木棋盒中緩緩拿出晶瑩的棋子,拍在棋盤上發出“啪”的清脆的聲音。

“張栩的氣勢很足啊。”大竹英雄和小林光一對他嘖嘖而嘆,“面對着依田棋聖的凌厲下法沒有一點愜意和退縮,每一手棋都是很兇狠的對棋聖的手段進行反擊,很有希望能夠完成他拿到大三冠的夢想。如果他能達成的話,應該是最年輕完成包攬大三冠的棋手吧?”

王立誠搖搖頭說:“不過這是七番棋的比賽,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好,當年林老師不就是在三連敗的情況下天王山一戰成功連扳四盤拿到名人麼?所以還是等等看吧,整整三個月的漫長比賽誰也說不好會怎麼樣。”

說的也是。小林光一黯然,不過又笑了起來:“那麼,現在他們在長考的時候,咱們不如去看看中國國手的比賽如何?看看現在蘇羽的狀態怎麼樣。”

棋手們都輕輕地笑了起來,知道小林光一現在一門心思都在這個準女婿身上,於是找工作人員把中國直播的信號接進了研究室,卻只是體育新聞。

“現在比賽好像在休息時間。”小林光一笑了起來,“他們現在是一點,比賽還沒開始呢。”

沒得看就回過頭來繼續研究張栩的比賽,而形勢這時候已經慢慢的傾斜到了張栩的黑棋一邊。

“看來這兩個人都要拿下第一場比賽了。”王文達打着飽嗝把包子遞給古力之後看了看局面,“不過棋聖的比賽是兩日製,現在才下了40多手棋還不好說具體怎麼樣,也許明天早上起來就風雲突變。不過蘇羽這裡差不多快要拿下來了,可以說同樣的第一盤,蘇羽已經給了張栩足夠的壓力。”

拿下來了?周鶴洋還在思考中:蘇羽把棋下到了這個地步,真的是很了不起的,但是相應於他的優點,缺點也太明顯了些。周鶴洋搖搖頭笑:觀察力,還是這個,這小子從我看到他已經八年了,八年了,就別提他了,竟然在判斷力上就沒什麼長進,還停留在初段的水平上。不過因爲蘇羽流的存在,這個問題也可以說等於被抹掉了,因爲他就不需要判斷,只要對手進了自己的套子掌握住大局的發展就可以了。

所以說上次李昌鎬三下勝負手硬是把蘇羽殺的找不着北,最後亂戰中甚至下出了一子解雙徵的千古絕妙手。

那就是蘇羽最大的毛病:混亂的時候看不到最應該的手段。

張栩則在全面性上比蘇羽要好得多的多,至少不會說一看到亂戰的局面就開始頭疼,儘管依田紀基竭力的保持局面的平穩性,但是在那股平靜的背後,張栩已經藉着在右邊的攻擊悄悄地把數枚棋子放進了依田右邊的大空中,隨時準備把它活動出來。

小林光一繼續讚歎:“這就是張栩的實力啊,能在不經意間給對手致命的打擊,埋伏下炸彈隨時在需要的時候引爆。北京那邊現在怎麼樣了?”

羽根直樹笑了笑把電視轉到那邊說:“現在蘇羽的形勢很好,非常好,周鶴洋不知道爲什麼就不是很在狀態,似乎在看什麼東西。不過我想很快比賽就要結束了吧,因爲現在白棋太差實在是沒有反擊的手段能扳回局面了。”

小林光一立刻從高興的狀態轉爲憂慮:“要是這樣子的話,蘇羽的實力實在太可怕了,竟然把周鶴洋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如果下十番棋的話,恐怕小張會……不好辦啊。”

王銘琬王立誠羽根大竹柳時薰等等一干人等都忍俊不禁:就算寵女婿,也不能這樣子啊。

“今天的比賽應該差不多就這樣子了。明天再看看會怎麼樣吧,希望依田棋聖能夠有比較好的發揮,不會讓大家失望的。”解說的梅澤六段在解說大廳給NHK電視臺解說的時候說,“現在我們來看一下中國國手戰的戰果。蘇羽國手是要很快和張栩名人本因坊進行十番棋升降比賽的強大對手,現在我們來看一下。”說完指示導播把畫面切過去。

“今天蘇羽國手和周鶴洋九段的比賽進行了179手,周鶴洋九段在下午東京時間兩點鐘的時候投子中盤告負。”梅澤六段的聲音很好聽,讓正在看解說的古力雖然不太明白這嘰裡咕嚕的一段具體是什麼,但是也聽得心曠神怡,“現在我們看一下對局過程,讓我們的羽根六段來講解一下。”說完出現了羽根的聲音,比較低沉。

古力沒什麼心情聽羽根在那裡白乎,關上了電視之後和王文達收拾好筆記本電腦在老陳回來之前早早的溜了出去。

十分鐘之後當常昊和周鶴洋結束了覆盤之後走上來,就聽到了老陳震天的大吼:“誰在我這裡吃香蕉了!怎麼會有香蕉皮!這裡還有腳印!誰坐在……這是誰的錢包!”

常昊和周鶴洋麪面相覷有點不知所措,站在門外猛聽“咣噹”一聲老陳黑着臉走了出來問他們:“古力那小子跑哪去了?”

兩個人搖頭,老陳看了他們一眼急匆匆走下樓。

常昊無奈的搖搖頭走進去坐下對周鶴洋說:“下一盤,你打算有什麼計劃?”

周鶴洋倒杯水說:“沒什麼計劃。”

常昊一笑:“不會吧,跟蘇羽下棋要是不提前琢磨好了辦法,到時候可沒什麼好下場。”

周鶴洋一樣在笑:“我知道,但是這盤棋我也算是對於蘇羽有了一個深刻的瞭解。”

常昊問:“如何?”

周鶴洋大笑:“比我強,中國第一果然不是蓋的。”

常昊差點摔倒:“就是這個?”

周鶴洋點頭:“就是這個。不過下一盤棋開始下的時候,我還是有辦法的。”

常昊很高興:“那就好,我就知道你小子有辦法。你打算怎麼辦?”

周鶴洋搖頭:“不怎麼辦,到時候再說,我也不知道。”

看着點頭搖頭的周鶴洋常昊哭笑不得:“看來你是成竹在胸了,那也好,反正比賽要到下禮拜才繼續,明天有時間好好看看日本棋聖戰也不錯。不過就是賽程太漫長了,將近三個月啊,中間還有這個那個比賽,到時候誰也不知道張栩那小子會遇上點什麼情況。”

周鶴洋說:“看來你還是很關心蘇羽這小子和張栩的十番棋比賽的。”

常昊搖搖頭:“畢竟是中國人,說不關心那是胡說,我頂多就是說看蘇羽那小子不太順眼但是還沒到了就盼着外人贏他的地步。算了,你努力吧,要是能殺殺他的威風也好。”

周鶴洋點點頭,看着老陳拎着愁眉苦臉的古力大步走進來連忙拉拉常昊躲到了外面,和正抽菸解悶的王文達聊天。

“今天張栩的比賽怎麼樣?”蘇羽走出棋院和陳好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陳好招輛車說:“張栩的形勢很好,在邊上活出了不少的實地,中間的勢力也不差。但是依田老虎也有很好的後續手段。在羽根看來老虎明天的比賽還是有很強的反擊能力的,勝負在這個時候還未可知。”

蘇羽沉吟一下坐在車上說:“那你有沒有心情跟我今天晚上上飛機去愛知看看?”

陳好嚇了一跳摸摸蘇羽的頭:“你別心血來潮想起來什麼算什麼好不好?這天都黑了你跑去幹什麼,就老老實實地在這裡呆着準備下一盤棋吧你。”

蘇羽嘿嘿的笑:“反正下週纔會有第二盤棋,我不着急。”

陳好哭笑不得:“你是不着急,但是我着急。你小子現在身體又不好,今天比賽的時候又咳嗽了吧?還是老實回去給我喝藥,不然有你好看以後。”

蘇羽摟着陳好安慰:“我很好,好得很。你看看我這一段時間吃飯也很好,而且還練出來了肌肉。”說着掀開襯衣亮出肚皮上可憐的勉強稱得上是肌肉的兩塊。

陳好無奈的搖頭說:“你隨便吧,我是管不了你了,不過這幾天你咳嗽的可是越來越厲害了,要是出事情我可不管你了。”

蘇羽嘻嘻一笑:“你就放心吧,我怎麼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怎麼樣,如果有問題我就吃藥了。不過說實話,你們天天給我喝那些苦汁可比豆汁難喝多了,根本咽不下去啊。”

陳好擰他耳朵一下白了一眼:“少廢話,那東西一分錢一分貨,馬老師找的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中醫給你小子配了好幾天才弄齊整的藥,喝下去能起死回生療傷大補。”

蘇羽摟着她嘻嘻的笑:“可不是,補的前天晚上你都快哭了……行了!打住!不說這個了,這樣吧,下個禮拜棋聖第二盤正好趕上這邊第二場結束,到時候我去可以吧?”

陳好想了想點頭:“棋聖第二盤是在鹿兒島的霧島山,你是從神戶轉機還是長崎?”

蘇羽撓頭:“這個我也不知道,到時候買飛機票時候再看吧。你想幹什麼?”

陳好的聲音很膩很甜很嗲,甚至連前面開車的司機都有些受不了了:“我快過生日了,我想要一個公仔,一個好可愛的公仔,就是那個櫻桃小丸子的,在日本卡通臺播出的,有發售的。”

蘇羽渾身上下起雞皮疙瘩:“好的,不過你的生日好像還有一段時間了……”

陳好一扭頭把頭髮甩在蘇羽臉上:“哼,我什麼時候過生日我自己最清楚,你要是不買我就……哼哼。”

買就買吧,反正也是順路的事情,而且一個小洋娃娃也不會很貴。蘇羽在定飛機票的時候安慰自己,買了之後這丫頭應該就不會出什麼妖蛾子了吧。

然後蘇羽一個人提前飛到了宜昌,開始準備國手戰第二盤棋的比賽。

197 日本新初段賽

這盤棋之後,因爲圍甲圍乙聯賽將要開始所以所有頭銜賽和杯賽進入了一個相對休整的階段,而蘇羽因爲等張栩消息準備十番棋的原因,也要進入一個休息時間,只負責跟着隊走而不參加比賽,再加上羽根那邊現在已經進了名人和十段的循環圈肯定是不能來了,原本就顯得緊張的隊伍一下子開了個缺口,到了只能湊齊三個人算上蘇羽連替補都沒有的地步,王珏和孫玉聚本來就是已經很少參加比賽的人了,爲了成績着想本來就沒有報名。

這下子熱鬧了,國內這個時候基本上有點實力的棋手早就被別人瓜分光了,要是上個,沒怎麼打過比賽的小棋手還不如讓王珏甚至朱鈞這小子上來鍛鍊鍛鍊。

想到朱鈞,蘇羽一下子來了精神,一個電話打回到北京找王文達:“據說有一條規矩是年齡在十四歲以下的小棋手參加聯賽不需要參賽證是吧?現在一時也找不到再來頂的人,就先讓他上,咱們再跟老陳商量看看能不能把黃奕中從河北那邊借過來,黃小三坐三臺據說正鬱悶呢。要是不行就找王世,他不是在新人王比賽裡面拿了個亞軍麼?靠着咱們的關係先拉攏然後開多少錢都沒關係也弄過來,今年橫下一條心一定要出線。”

王文達一句話給他澆了涼水渾身通透:“別想了,這倆人都已經報名在俱樂部準備參賽了,有規定是報名之後就不能在這個賽季再代表別的俱樂部了。要是外援還行,聯繫聯繫趕在截止之前報上。您老總就多費費心吧,我還準備LG杯和富士通杯了,您是不參加了我們要忙乎啊。朱鈞的事情倒是好辦,跟老陳王七段他們打個招呼就可以了。”

最後還是外援。蘇羽愁眉苦臉的放下電話搜腸刮肚的想:外援,我現在上哪去找外援啊,韓國那邊都趁着世界大賽還沒開始的時候都進行各項自己的比賽,至於日本就更別說了,棋聖七番棋要下到8月份,名人的循環圈已經開始,十段天元小棋聖之類的比賽也在進行,再加上這個那個的,誰都是分身乏術。要是找的話只能看看有沒有被淘汰下來的比較不錯有實力的人。

蘇羽上街買了厚厚的一沓體育類報紙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比較合適的名字。

這倒是很快,就有一個名字被蘇羽圈定了:他的老朋友老對手崔哲翰。小崔拿下了韓國霸王戰之後在棋聖賽裡面大敗虧輸連第三輪都沒有進,富士通預選也沒有通過,雖然現在正在進行韓國最高位的八強賽不過看看時間,讓朱鈞頂上三四輪之後讓小崔過來頂上跟孔傑古力李昌鎬搭配一下好像也很好。

說幹就幹,在第二盤棋的前一天晚上,蘇羽用棋院電話打了過去:“我是蘇羽啊,小崔,還記得我麼?”

當然記得,當年自己國際比賽出道戰就是讓你毀的我怎麼會不記得。崔哲翰倒是很好奇蘇羽這個時候給自己打電話要幹什麼:“我知道啊,怎麼了?”

“你有沒有興趣來參加中國圍棋乙級聯賽啊?我們這裡缺少一個名額,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一切待遇好說,十盤棋,五十萬人民幣怎麼樣?贏了還有贏棋獎金。”

這聲音很市儈,小崔要不是對他的聲音很熟悉都懷疑是不是有人在騙他:“這個,我現在在參加比賽,可能脫不開身。”

蘇羽哈哈大笑:“我知道,所以你的比賽從第四盤開始,前面我先讓我徒弟頂一下。如何?”

崔哲翰想了很久:“好的,我去和棋院上頭商量一下,很快給你答覆。”

“OK。”蘇羽滿意的放下電話拍拍自己的肚皮:蘇羽啊蘇羽,想不到你小子這麼有本事,這麼快就能找到一個很厲害的棋手來幫忙。看來明天的比賽也能夠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但是沒想到的是,第二天的比賽一開始周鶴洋就給了自信滿滿的蘇羽一個下馬威,在左下的定式中率先變招,下出了一個新的變化讓蘇羽措手不及猝然中刀損出去十幾目不說,拉出來的一溜棋子還找不到活處,還讓周鶴洋在外面起來一條壓在右邊的厚厚模樣。

北京研究室裡常昊搖搖頭笑起來:“蘇羽有難了。濟公的第十二手先尖後連是好棋,爲左下那手打入作了很好的埋伏。而蘇羽沒有看到裡面的手段只是按照本手靠在邊上雖然不差但是心情不是很好,要是先飛壓一下可能會好一些。而接下來濟公的跳是要點,直接把蘇羽那兩枚進攻的白子擋在了外面,讓他很無趣,只好轉過來在左下角里面扎釘子。接下來的定式裡面,黑棋的這手新變化靠入極大,蘇羽可能沒想到周鶴洋會這麼下所以匆忙間扳斷中招,白白的這麼一個大角就變成了一串單官,還在外面給人家留了這麼多的味道。”

丟了就丟了吧,蘇羽臉上的肌肉跳了幾下重新恢復了平靜:比賽纔剛剛開始,就算這一串也丟了棋盤還這麼大,以後還是有機會能扳回來的。

但是沒想到接下來的事情更讓蘇羽吃驚,因爲周鶴洋硬是義無反顧地跳進了左邊他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大塊,一刀兩斷顯然是要分殺那一片逃出來的子。他擡起頭有些驚愕的看着一臉淡然地周鶴洋百思不得其解:什麼時候濟公也喜歡這麼胡鬧的下棋了。

不過在他眼中的胡鬧在別人的眼中也就不一樣了,老聶和馬曉春幾乎是拍着大腿嘆氣叫好:“實在是太堅決太嚴厲了,這樣子蘇羽就算背上雙翅也逃不出外面的天羅地網,只能舍掉一塊換模樣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蘇羽冷靜下來之後當然看到了裡面的玄機,但是還是對於那一邊長長的一串很是割捨不下,猶豫了一下,在邊上跳一下準備拉出被黑棋割斷的棋子。

“沒有意義的一手棋。”王文達給這手下定義,“外面大拆或者直接在上邊鎮住要出頭的左上角都是大棋,蘇羽在這裡苦苦掙扎不像是一個大棋士應該下的棋,他的大局觀到哪裡去了!”

周鶴洋卻表現得像是在任國手的水平,連壓兩手讓白棋十分難受的委屈做眼苦活,然後瀟瀟灑灑一轉身在左上出來衝擊中腹。

這時候蘇羽的大局觀倒是表現得淋漓盡致,毅然舍掉了上邊的大空轉而把目標放在右邊和中間連拆出來一時間在實地上竟然又慢慢的追了回來,勢頭大漲一時間大有與周鶴洋在中腹一決雌雄分個高下的樣子。

但是周鶴洋接下來卻利用蘇羽中腹爲了追求效果而棋力分散的毛病追着白棋幾乎是無理的窮砍,最後卻一招妙手滾打把蘇國手的中間一塊砸得團成了餅子狼狽連回,再嚴厲的尖過之後整個中腹已經變成了黑棋的天下,先手收回右邊之後儼然就要把蘇羽打回原形。

可得意之下人必忘形,這句話真真的是不會錯,就在常昊陳好等人一概認爲周鶴洋會把比分扳平的時候,他卻在右下跳出似乎是要圍死中腹。

“這可是個大隨手,應該在下邊先鎮。”常昊仰天長嘆,“蘇羽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在下邊反圍過去,到時候中間黑棋半天的苦心經營立刻付之東流。”

這個時候的蘇羽是從來不會讓人失望的,簡簡單單一扳一斷長出大飛就把中腹的形勢扳了回來。“現在勝負已經不好說了。”老聶拍了拍棋盤搖頭略感失望。

周鶴洋開始冒汗了,拉開領口放放熱氣低下頭看着盤面苦苦思索。

他沒有辦法,只能勉強擋一下免得蘇羽直接衝進來以後更麻煩。

不過很快,蘇羽在右邊的一手圍空的棋卻讓老聶直接開罵:“這小子是真的沒算清楚還是怎麼着?他怎麼就這麼着急不肯多花點時間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妄稱是六個世界冠軍中國的大三元啊。”

陳好不滿:“您老是不是昨天打牌所以今天沒精神啊,怎麼大三元都出來了?而且我也沒看出來這手棋有什麼不好啊,一手棋達到最大的效果不就是您提倡的麼。”

老聶搖頭嘆氣對於陳好的不客氣倒也沒意見,說:“但是也要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不能什麼時候都走空棋,你看看,周鶴洋如此反擊他怎麼對付?敗招!”

蘇羽臉都綠了,但是還是張開嘴笑着和周鶴洋握握手錶達敬意,安安分分的進行復盤。老聶在電視上看到此情此景卻又高興了起來:“勝而不驕敗而不餒,這纔是大將風度,纔像是個大棋手的風範。對了陳好,”他轉過來說,“這小子這次去日本,什麼時候回來?”

陳好聳聳肩:“我不知道,反正國手之後他什麼比賽都不參加了,這三個月也就當是放假了吧,反正7月之前是肯定會回來的,那時候他要繼續第三盤。第三盤呢,天王山之戰,我什麼時候才能參加這麼刺激的比賽呢。”一臉的憧憬神色讓老聶暗暗搖頭安慰她:“等等吧,如果你能進入名人循環圈的話,參加循環圈比賽才刺激呢,我前年參加了國手的循環圈,那一個月過的真叫一個充實,每天想的是棋,看的是棋,手上摸的是棋,睡覺時候夢見的都是圍棋。”

他看了看時間說:“好了,我不在這裡多呆了,朱鈞還等着我回去給他講棋呢。先走了。”

陳好有些呆呆的看着老聶離去的背影,突然覺得,蘇羽這小子拉了個女子圍棋隊參加聯賽,好像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呢。

笑吟吟的蘇羽謝絕了棋院挽留他多住兩天的好意離開了宜昌,轉機去了日本,準備觀看張栩名人本因坊和依田棋聖的日本棋聖戰第二局的比賽。

不過從遠遠的看上去,日本棋院的大樓的確比北京馬路邊暴土揚長整天灰頭土臉的中國棋院看着漂亮整齊,而且建築風格是和周圍很合襯。聽說中國棋院上邊有決議要蓋新的建築還是巴洛克風格的。

這不是胡鬧麼。蘇羽是極力反對的,認爲雖然現在說不上很好但也能讓人看,要是真蓋個羅馬大圓頂的中國棋院,就真不知道這是棋院還是歌劇院了。

蘇羽向裡走,走進大廳之後四處張望一下,想找個熟人。

日本棋院大部分棋手他還是都認識的,但是今天竟然出出進進的一個臉熟的都沒有,事情就有些不對了。蘇羽站在雅座邊不禁有些手足無措,人們也逐漸對他產生了興趣,經過的時候都對他側目。

蘇羽知道樓上是對局間,棋迷可以在那裡下棋或和職業高手們進行切磋,他希望能夠在那裡遇到哪怕一個熟人,就走了上去,路上開始後悔爲什麼要連個招呼都不打的過來,結果現在不知道因爲什麼事情這裡竟然連個認識的人都沒有。

到了樓上他更加失望,因爲那差不多坐滿了一半的大廳裡面全都是來這裡下棋的棋迷,有幾個學生打扮的胸牌上掛的還是院生。

蘇羽很失望,打電話給張栩羽根山下甚至趙治勳大竹英雄都打遍了卻就是沒有人接。那麼現在幹什麼呢?蘇羽百無聊賴的坐在一張棋盤邊呆呆的看着大窗外的車水馬龍。

一個長得很甜美的女服務生走了過來微笑着說:“請問先生,您需要喝些什麼麼?如果要下棋的話,請繳納三千元的對局費。”

蘇羽倒是爲了來日本換了一些日元存在卡里,於是點點頭說:“請給我一杯蘋果汁。我倒不想下棋,只是坐一會兒。”

那個服務生依舊微笑的點點頭,很快把果汁端了過來放在蘇羽的身前。

這時候那邊突然爆發出一陣歡呼聲,還有“山下君,你好厲害。”“山下君,真不愧是很快就要成爲職業棋手的院生第一人,你的水平真的了不起。”

蘇羽往那邊看了一眼看到一個戴着眼鏡十五六歲的男孩子在衆人的圍簇中微微笑着點頭致意說着什麼,也不以爲意回過頭繼續看着外面的景色。

不過蘇羽沒想法,那幾個院生看到蘇羽之後卻紛紛地說:“那個人沒有見過,不過看上去很有氣勢,也許下棋會很厲害吧。”“真的呢,是個中國人,不知道來這裡幹什麼,不過既然小林老師他們都不在,也許只是來遊覽的吧。”

小林老師?不知道是小林光一還是小林覺,蘇羽的興趣來了,轉過頭問:“請問,你們知道小林光一老師去哪裡了麼?”

那個叫山下的男孩子很明顯是他們的頭領,微笑着說:“今天是十段戰的第二回合,王立誠老師和柳時薰老師的對決,他們都在靜岡看比賽,今天晚上纔會回來。請問您找他們有事情麼?”

十段戰的第二場?蘇羽無奈的低下頭想着:怎麼偏偏趕了這麼一個日子來,估計要是晚一天的話這幫人就都能看到了。

“請問,您會下棋麼?”那個叫山下的院生姓氏看起來,不知道和山下敬吾那小子有什麼關係。

蘇羽點點頭:“當然會。”

話說得,世界冠軍中國圍棋第一人能不會下棋麼。

山下拉開椅子坐在他的對面似笑非笑:“那麼,中國人,咱們來下一盤怎麼樣?”

蘇羽無所謂,就像某一首很噁心的歌裡面唱得:閒着也是閒着。於是掏出錢包交完對局費說:“你擺吧,兩三個就可以了。”

對面先是一片死寂,然後山下小心翼翼的問:“請問,我擺什麼?”

蘇羽揮揮手:“擺棋子啊,你要受兩個還是三個?”

後面一片哈哈大笑聲中山下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中國人,我是日本棋院的院生,跟你下棋我不需要受讓的。如果你有實力的話,那麼贏了這一盤再說。”

這天晚上好不容易纔在棋院等到因爲忘了東西回來拿的羽根,蘇羽在去他家住的路上就把這件事情當作笑話說給他聽。羽根直樹好氣又好笑:“你和一個院生有必要在不讓的時候還這麼努力的下麼?是不是後面的比賽越讓越多一直到了四五個子山下那小傢伙還在輸?”

蘇羽很驚訝:“你怎麼知道?最後受讓了六個子纔算是把比賽拖到了官子當中。”

羽根直樹長嘆一口氣:“你也算是一個有徒弟的人了,你怎麼就對於怎麼教育學生成長就沒有一點概念呢?這次的定段賽,山下雖然是院生裡面成績最好的,也有可能名落孫山了。”

蘇羽可不想誤人子弟連忙說:“這話怎麼說?他既然……不過受讓六個子還贏不了,你們院生的水平也差了些。”

羽根直樹想抽他:“不是說他連受讓六子的實力都沒有,而是心理上有些受不了一開始就被你殺得無還手之力的事實,後面自然越來越慌亂甚至受讓都下不過。你跟他說你是蘇羽了麼?”

蘇羽搖頭:“沒有啊,他又沒問,就是哼哼唧唧的哭。你們日本人怎麼動不動就哭啊。”

羽根直樹嘆氣:“算了,明天去棋院的時候你跟他再下一盤棋吧,不過不是你那樣摧殘我們未來的花朵了,而是以中國名人天元國手的身份下指導棋。明白?”

蘇羽不明白他怎麼摧殘花朵了,因爲他和朱鈞下棋就是分先的不留情面,以前他和馬曉春他們下棋也只是一開始讓先後來就分先下,自己也沒怎麼樣啊。

羽根直樹看看蘇羽的表情知道這小子就沒把他的話往心裡去,只好換個話題:“你這次來,打算把棋聖七番棋全都看完?”

蘇羽看着夜色下繁華的東京搖搖頭:“不是,看兩盤棋就走,因爲七月五號國手的第三盤棋要進行,我在那之前必須回去。這兩個月我就住在日本棋院了,我想你們在怎麼樣也不會把我轟走吧?”

羽根哭笑不得:“誰轟你了,我們再窮也不會這樣子的。不過你要好好的跟……對了,既然你要等到七月才走,新初段棋手交流賽你參不參加?”

蘇羽茫然:“那是什麼?”

羽根耐心地說:“就是每年五個新入段的初段棋手要和高段的職業棋手進行一次交流賽,一般情況下就是大頭銜棋手和小初段們練練讓他們感受一下職業圍棋的氛圍。你沒參加過中國這樣的比賽麼?好像有啊……”

蘇羽搖頭:“沒有,我們倒是有個中日韓青年交流,這個倒是沒有。我爲什麼要參加這個?我又不是日本棋院的在冊棋手。”

羽根笑起來說:“因爲我是NEC杯冠軍,所以今年很可能會讓我來下,到時候你就替我下就好了,我那個時候想去度假,反正你也沒事情就幫忙唄,就當是友情出演,客座棋士也不是不可以參加這個比賽的。況且你又是六個世界冠軍的擁有者,他們一定會搶着跟你下棋的。尤其是那個山下石夫。”說完,狡黠的眨眨眼睛。

蘇羽還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隱隱有一種上當的感覺。

不過這種比賽對於新棋手的確是很有好處的,至少能讓他們能很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和職業的世界到底有多大的差距。而在蘇羽第二天再一次來到日本棋院院生訓練部的時候,當神情黯淡的山下看到陪同昨天那個中國人來的竟然是羽根六段的時候,那失去了光彩的眸子突然閃亮:我就知道,這不是個普通人。

當蘇羽報上自己名字的時候,全場一片寂靜,然後開始竊竊私語:“難怪昨天山下竟然會輸給這個傢伙,原來他是要和張栩名人下十番棋的蘇羽九段啊。”“原來是他,昨天我看到他就感到很眼熟呢,原來我還曾經給他記過譜子呢,那還是去年他在富士通杯比賽的時候呢。”“哇,能和張栩名人本因坊下十番棋的人,那他一定很厲害了。”

蘇羽的耳朵還是很靈的,聽到這話都快哭了:他們就真的只是因爲我和張栩要下十番棋才知道我的名字的麼?這個好像有些過份了,他們總該知道李昌鎬吧?

他沒有問,因爲實在張不開嘴,然後就聽到羽根直樹說:“蘇羽九段是來看張栩名人本因坊和依田棋聖的七番棋決賽的,所以這一段時間他會住在我家,所以應該也會參加七星會的研究,而且反正他沒有什麼事情,會經常來這裡和你們下棋交流,而且如果你們當中有誰能成爲職業棋手的話,在新初段比賽中他就會代替我的位置來和他比賽,是不是?蘇九段?”

蘇羽乾瞪眼說不出來話,他總不能說:啊呀,這個麼,因爲我是來看比賽的,所以不下棋,只閒逛,你們各忙各的吧。

而且他也答應過羽根下一盤新初段比賽,但是其他的好像……不過反正下不下棋還不是他說了算,他要是真不來諒羽根還有這幫小子拿他也沒辦法。不過就是那個七星會什麼的,可能就是當年趙星組織的那種研究會性質的東西,去看看也沒什麼。

而且過幾天一定要去看看秀行先生,去聽聽老人家的教誨,蘇羽覺得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最主要的,還是在千葉進行的棋聖戰第二場比賽和六月中旬在新宮的第三盤,蘇羽就是抱着這個目的來的,自然要好好的跟在前輩們的身後觀戰,用心的去看張栩的比賽。

不過站在棋盤邊看着比賽,蘇羽還是在想着在那間小木屋裡面,坐在秀行先生的身邊,面前放着苦苦的茶水的時候的那個情景:

“你知道麼?如果在面對棋之神的時候,當他逼迫着你,讓你尋找遍滿盤,卻不知道應該下在哪裡才能脫離這張紅塵大網,你應該怎麼辦麼?”

陷入沉思的蘇羽離開了那裡,回到了比賽地等待比賽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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