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捉金在牀

儘管金善美是一副不容拒絕的口吻, 姜承元還是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對不起,我在工作, 晚上已有安排。”

“沒關係, 你安心工作, 我現在就在你樓下等你下班。”金善美完全忽略了姜承元說過的“安排”, 似乎她早就知道了這是他故意躲避她的謊言。

姜承元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也沒有時間說,金善美直接掛了電話,悠然地在大堂坐着。此時纔想起給家人撥了電話報了平安。

是不是愛情來臨的時候, 他/她永遠是第一位的?只有當愛情受挫,或者經過熱戀趨於平靜的時候, 方纔體悟到這個世界上父母的愛才是最無私的。唉, 父母的心啊, 一定哇涼哇涼的。可父母經歷愛情的時候也是這樣子吧。

呵呵。一代辜負一代,生生不息。

對, 就這樣,金善美以迅雷不及捂耳朵之態勢霸氣移師北京,借工作之名進軍愛情。

姜承元則是無語加頭痛,因爲接下來是狂風驟雨還是波瀾壯闊他完全不敢想象,雖然他的態度已然堅定, 但麻煩的事兒總歸會有。所以的所以, 必須要劃清界線, 這是姜承元的第一反應。

然而, 這第一面就失守了。

因爲金善美酩酊大醉。

不知是什麼好日子, 架着她去了最近的兩個酒店,竟然都滿房了。山窮水盡窮途末路了, 只好拖着萬般無奈的步伐把她帶回了自己的住所,讓她一會兒酒醒了再離開吧。

……

這天晚上,大家都在辛小羽那兒聚會,辛小羽也是心血來潮,把家佈置得宛如麗江街頭的咖啡館,相當有調調。

音樂、啤酒、紅酒、羊肉串、各路小吃擺滿了一桌子,藉着咖啡館式的燈光,每個人看上去都那麼美。

好久沒有喝過這麼多酒了,擊鼓傳花喝了幾輪,猜拳又是幾輪,真心話大冒險又是幾輪,喬然幾近微醉。

這一輪真心話大冒險又是她,果斷回答她現在最大的理想是找個男人破處,大家紛紛作出嘔吐狀損她,繼而,她大言不慚地說道:”其實,我覺得姜承元是我的菜,氣質非凡、乾淨明亮、事業有成、浪漫瀟灑……”

大仙兒看了看辛小羽,也點起了頭:”喬然說的還真不假,想想的確是這樣,因爲曾曦是自己的哥們兒,所以一直覺得肥水不流外人田,靜下來一想,人家姜承元確實不錯,好馬怎麼就不吃回頭草了?離了婚又復婚的多了去了,反而更加珍惜呢,因爲曾經失去過。”

娟子也按耐不住了,”不過喬然就死了這條心了吧,就算小羽不要姜承元,你也不可能。”

“啥意思?說俺檔次太低?”喬然調高八度衝着娟子叫嚷着。

“我哪敢啊!你自己覺得呢?可能嗎?假設小羽最後不跟他在一起,你會進去摻和一腳嗎?”原來娟子是這意思。

“當然不會,誰讓我們是姐妹呢?不過,人家還真的不會選擇我,我這人啊,最大的美德就是擁有自知之明。”

接下來大夥兒又是一陣嘔吐。

“說真的,我對他這樣年輕有爲風度翩翩的男人倒是充滿好奇呢,因爲我身邊都是經濟適用男。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不知她又是哪一齣,爾東打斷了她,”說得好像你身邊男人很多似的,對了,你身邊不可能都是經濟適用男啊,和你相親的那些個男人非富即貴啊!”

喬然狠狠瞪了爾東一眼,”狗嘴裡永遠吐不出象牙來,我所說的身邊當然是指我同事啦。”

一通大笑過後,大仙兒說:”快說吧,你又有什麼餿主意?”

喬然頭一揚,”什麼叫餿主意啊?我還不說了呢。”

“趕緊放吧,半吊子話最不道德懂嗎?說吧說吧,下次我還陪你相親去。”娟子揶揄道。

“相你個頭啊!好了好了,誰叫我是個品德高尚的人呢,我們來賭一下看看姜承元在不在家,我覺得像他這樣的人,就算他一顆紅心向辛小羽,外面的應酬肯定不少,重要的是誘惑應該槓槓滴多。我就賭他不在家。”

“我和他很久不聯繫了!要賭你們賭吧,我可沒有那閒工夫,要是在我這兒呆膩了,你們都趕緊散了吧。”自從上次全聚德回來,她一直刻意迴避着他,沒有任何聯繫。

“辛小羽,我倒覺得喬然這回很靠譜,你別說話。”大仙兒堵住了辛小羽剛要張開的嘴,”就算是我們藉此機會主動了解了解他,別整天搞得像個謎。”

爾東當然舉手贊成,娟子也不例外。

然後大夥兒架着辛小羽,頗有攜小羽以令老薑的架勢。

姜承元只有等着慨嘆的份兒了,慨嘆中文的博大精深,對,就是“無巧不成書”。

姜承元打開門,看到門口幾個人古惑仔一般地站着時,趕緊虛掩着門,站到門外,可爾東一把推開了他的門。

金善美正拖着細長的聲音喊叫着姜承元。

“原來屋裡有人啊?”爾東脫口而出。

“爾東,別亂說,姜承元,真抱歉,看來我們來得不是時候。”邊說大仙兒邊往外走,一手還拽着爾東。

“不是,這到底怎麼裁判啊?誰輸誰贏?”爾東還衝着大夥兒說。

“你他媽真二!趕緊給我滾回去!”大仙兒呵斥。

“你們還不都得和我一起滾回去嗎?”

只有辛小羽一個人面帶微笑,對爾東說:”我和你一起回去。”說着,轉頭便往外走。

姜承元一把拉住了她,”小羽,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喝醉了沒地方去,我……”

沒等他說完,辛小羽笑着打斷了他:“我什麼都沒想,是你想多了,你真的不需要跟我解釋什麼。”掙脫姜承元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餘下的人面面相覷,繼而小碎步跟着離開了。

金善美還在叫喚着,緊接着是疾風驟雨般的嘔吐。姜承元大腦一片空白,無奈地回屋收拾爛攤子。

一隊人馬又回到了辛小羽家,喬然朝着大仙兒和娟子偷偷地做了一個孩子式的做錯事兒的表情。

人們常說無聲的力量是最強大的,其實最可怕的不是沉默,而是若無其事,就像辛小羽現在這樣,回來之後看不出她和先前有什麼不一樣,這讓大夥兒都不知所措起來。他們想給她安慰和開導,而這些辛小羽現在看起來根本就不需要。

在座的都知道最近她和姜承元走得很近,舊情似乎在一點點復燃,原本傾曾派的他們,現在似乎也在慢慢妥協順其自然,因爲他們也曾經歷過和正在經歷着感情,所以他們知道愛情是個什麼東東。當然,他們並不知道見完爸爸后辛小羽的心思。

可既然辛小羽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那麼誰也不願提起剛纔的事兒,雖然心裡頭一直發毛,但還是努力恢復原狀,說說笑笑。

小時候,辛小羽就很害怕面對曲終人散繁華散盡的落寞,甚至一部喜歡的電視劇大結局之後,心裡都悵然若失,可現在她催他們早點回去休息,她想自己一個人呆着,哪怕陷入無邊的淒涼。

她努力控制自己,讓自己不要去想,原本就早已結束了的,原本就沒有真正複合的……然而,感情的事兒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的,時不時地腦海裡浮現出剛纔的一幕:因爲臥室的門開着,所以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個女人掛在牀邊的胳膊,而且可以清晰地聽出是金善美的聲音。典型處女座的他就連一把雨傘一個指甲刀都講究品牌,從來不會隨隨便便讓別人躺在他的牀上,以前就聽他說過,在家裡,他的房間從不讓任何人進去,全部都是自己收拾,一切井井有條。

所以,他和金善美究竟有多近,究竟是什麼關係,誰說得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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