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英雄救美

其實辛小羽媽媽也催,成天張羅着安排她相親,被她不知道放了多少次鴿子。

今天又來了。

“我把你養大知道多難嗎?你姥姥她們都勸我改嫁,我也曾想過,但一想到你,就什麼都放棄了,我怕人家薄待你。”媽媽一邊把帶來的食物往冰箱裡放,一邊對女兒說。

辛小羽知道媽媽又要開始了,“現在不都好了嗎?”她不喜歡媽媽說這些心酸的往事,她當然知道媽媽所經歷的艱難,比誰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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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快三十歲了,媽急啊,覺都睡不着,有時候躺在牀上,突然想起你的個人問題,後背呼呼冒汗。之前我們一家三口的時候,再苦再累,媽都覺着幸福,後來你爸去了非洲,沒了音信,媽一下子就成了苦命人。”

小羽媽說到這兒,停下了手裡的活兒,站直身子,一臉嚴肅地望着辛小羽,“孩子,婚姻對於女孩子來講,比什麼都重要,你現在看重的工作、事業,甚至是朋友,都比不上一個丈夫。別挑三揀四的,你朝大街上瞅瞅,有多少男孩兒第一眼看着就體面的?很少!人是需要相處的,在一起處着處着就有感情了,你要試着接受別人,大不了先當朋友接觸接觸。再說了,你看看那個姜承元,哪裡好看了?我一直都沒看中……”

辛小羽一下子打斷了她:“媽,你怎麼忽然又提起他了?我早就忘了。”

“忘了?媽平時不說,不代表媽不知道。要不是那個臭小子,你怎麼可能現在還單着?”在媽媽的心裡,一直都這麼覺着。

“媽,真不是你想的那樣,他這會兒還希望我和他複合呢。”辛小羽一直沒告訴媽媽姜承元回北京了。

“什麼?他又回北京了?害人害得還不夠嗎?韓國美國都呆不下他了?”小羽媽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卻又擔心起來:“怎麼,他又找你了?他不是已經結婚了嗎?老婆孩子也來北京了?”以前,媽媽嘮叨的時候,辛小羽爲了撇清和他的過去,告訴過媽媽姜承元已經結婚了。

“他找我了,不過我沒同意。離婚了。”辛小羽還是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媽媽。

“離婚了?我閨女怎麼可能嫁給一個二婚頭?就這人,打眼看着就不安分。閨女,你做得好,你可給我離他遠點兒啊。”媽媽還是有點不放心。

這過往的人啊最危險,舊情復燃最容易,她自己內心恨過辛小羽她爸無數回,但萬一辛小羽她爸哪天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了,她真保不齊自己會怎樣。

夏日傍晚的陽光透過窗櫺,斜斜地照進屋來,打在媽媽的臉上,那一刻,她看到媽媽更加立體的顴骨,以及開始發白的鬢角,消瘦而又蒼老。

沒有人比她再清楚媽媽的苦,也沒有人比她更愛媽媽。爸爸剛去南非的時候,她還在上小學,媽媽一個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顧孩子,週末了,把她交給姥姥,自己去飯店打工,省吃儉用。身上像樣點兒的衣服全是辛小羽後來給買的。

“媽,別擔心,你女兒不會讓你受苦的,嫁或不嫁,都會讓你過得幸福。”這其實一直都是她的奮鬥目標。

“你不嫁媽還幸福什麼呀?你敢給我不嫁!告訴你下週你得給我相親去。”又開始了。

這樣的談話她們進行過N多次了。

可今天,就剛纔看着媽媽的剎那,讓她內心頗爲不安,是啊,給媽媽吃好穿好並不叫孝順,不讓媽媽擔心,讓她成爲幸福的人,那才叫真的孝順。

“我嫁,我就是打比方,放心吧,你女兒會給自己找個好人家的,嘿嘿。”

“這還差不多,我等你好消息啊!”媽媽終於笑了。

“對了,其實曾曦……”媽媽又開始了。

“打住。您要是沒事兒的話,我可要出門兒了啊,這大週末的,可別耽誤了我遇到白馬王子的機會啊!”辛小羽一副古靈精怪神氣活現的樣子一下子把媽媽逗樂了。

“去去去,趕緊的你,請!”媽媽起身做出請走的姿勢,然後對辛小羽喊:”我把你這小豬窩收拾一下就回去了。”

“你隨便,我走了啊,拜拜!”辛小羽看着時間,匆匆赴約去了。

……

辛小羽匆匆趕到的時候,發現就差她一個了。

爾東來北京幾天了,大仙兒今兒把她們都湊了過來。

娟子、辛小羽、曾曦仨兒事先出的招兒都沒派上用場,是爾東自己來的,他終於覺得大仙兒勝過了一切,所以,他要放掉包袱,然後自己悄沒聲兒地一個電話都沒打,直奔北京來了。

愛情這東西呀,冷暖自知,任何招數都有可能是弄巧成拙。如果愛,我大步流星地往前走,你也會緊緊跟着我;若不愛,我停下來等你,而你卻會掉頭就走。

大仙兒今兒叫大家來,是想讓她們幫忙參謀一件事兒。爾東這次來,是要好好拼搏一番的,他不是吃軟飯的人。

他想開個室內滑冰場,並且提供教學。在保定他就有這想法,但總覺得保定的市場需求還差點火候,而北京再合適不過了。大仙兒對他的想法也很贊成,其實,只要他上進努力,大仙兒都贊成。

“喂,爾東,我覺得你的想法很好啊,我這兒就可以組織學生去滑冰,不過,也不能天天去,你還是要想好營銷。”娟子還是比較支持的。

辛小羽也很看好,“確實,這個應該不錯,租個商場的地下就可以,這樣房租可以節約些,除了娟子那兒,你還可以和小學合作,做爲她們課外活動,給他們優惠些就是了。”

“這個想法還真可以,公司活動、學生課外、個人鍛鍊,這些都是很好的市場方案。做得好了,還可以連鎖發展。”曾曦其實對生意沒有太多概念,但慢慢來嘛。

爾東和大仙兒看大家都是積極支持的,於是就覺得更踏實了。

“晚飯也吃完了,走,今兒姐姐開心,請你們狂歡去。”

“Hooray~”大夥兒齊刷刷地出門。

辛小羽突然冒出一句:“喂,導演,你還是離我遠點兒吧,免得明天又上頭條兒。”

大家鬨然大笑,曾曦眨巴眨巴他黑亮的眸子,然後裝出無辜的樣子。

後海雖說早已經成熟了,但他們還是習慣去三里屯,只有三里屯纔是真正屬於北京的,儘管三里屯也已經不是過去的三里屯了。看來這真是一幫戀舊的人。

今兒大夥兒聚得比較齊,爾東這人比較逗B臭貧,所以大家一起玩兒得特high,跳起舞來自然也酣暢淋漓。

他們極少過來跳舞,一般都是找個Coffee&Bar的地方,坐下來聊聊天兒。用娟子的話說:老嘍!

辛小羽來三里屯屈指可數。過去,她反感這樣的地方,覺得來這樣地方的都不是好人,不是獵豔就是放縱。

她參加留學部同屋生項目時認識的David,一直和她保持着很好的朋友關係,David現在就常常來三里屯獵豔。和辛小羽聚得少了。上次見面的時候跟辛小羽說他已經和七十多個中國女孩兒上過牀了,目標是一百個,然後就找個穩定的女朋友了。

以前跟David聚得頻繁的時候,經常會聽到他講各種豔遇。有一回,他在三里屯釣到了一個女的,然後跟這個女的去了她住的地方,她租了一個一居室的房子,進屋後,David徹底後悔了,因爲他看到她的臥室裡到處擺放着各種各樣女人自.慰的工具,用David自己的話說他已經算是見過世面的了,可也被那場景嚇到了,所以他想打退堂鼓,但門已經被反鎖,結果那就成了他唯一一次被女人強.奸一般的經歷。

……

跳得正歡實的時候,辛小羽發現有個老男人總是圍繞在她身旁,一雙眼睛正火辣辣地盯着她。

她乾脆停下來,站邊兒歇會兒去。這老男人竟也跟着過去了,遞給辛小羽一杯酒,辛小羽沒搭理他。

其他幾人看辛小羽過去了,也都跟過去了。

這老男人沒罷休,手突然放到辛小羽的腰上,要攬她到座位上喝一杯。

辛小羽趕緊逃離,卻沒成功。

曾曦立馬上前,可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一隻碩大的拳頭朝老男人狠狠揮去,接下來幾分鐘,現場一片混亂,直到附近值班的警察趕到。

那隻碩大拳頭的主人是姜承元,辛小羽他們從餐廳出來時他就看到了,然後一路跟過來的,知道他們是朋友聚會,所以一直坐在角落裡沒有吱聲。

警察登記兩個人姓名時,他們知道了彼此,這會子就聽這老男人不斷地給姜承元道歉。

“真對不起,姜總,沒想到會是您,咱們約好明天週一見面的,我今天下午剛到的北京,就住這旁邊,想着過來喝兩杯,沒想到會這樣。”原來是從福州過來的一個劉總,約好週一到姜承元的辦公室商談融資的事兒。

“我也應該說對不起,這不也讓您受傷了嘛?不過,劉總喜歡在夜店找小朋友?”姜承元問道。

“哈哈哈,其實就是心血來潮,沒什麼事兒,找小朋友喝兩杯酒而已,沒想到是您的朋友,更沒想到您還‘英雄救美’了。”

姜承元笑了笑,暗黑的眸子深不可測,繼而云淡風輕地說道:“劉總繼續,我先走一步了,不過,明天您就不用再去找我了。”說完,他大踏步離開。

這劉總大腹便便地追上去,“姜總……您別這樣,我……我真的對不起……”

只可惜,姜承元什麼也沒聽見。

姜承元三步並作兩步地上了車,情不自禁地隔着玻璃窗斜睨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辛小羽,還有她旁邊的曾曦,語氣黯然地對司機說了句“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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