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目標
薇妮把那天維克多給她講述的有關沼澤的秘密全都寫了下來。她在羊皮紙上手繪了地圖,用不同的符號標註了魔獸和魔鬼植物的分佈,又在紙張的背面列出了可行計劃和備用計劃。
莉莉安獨自呆在房間裡,蟾蜍綠水湯令人氣悶的甜肉加泥土味飄飄嫋嫋地在房子裡瀰漫。薇妮忍着蟾蜍綠水湯的難聞氣味,上樓和莉莉安暫時告別。波藤暫時還在沼澤地裡修養,莉莉安主動將誇誇借給了她。誇誇是沼澤地裡最兇殘的鋸齒鱷,有誇誇在,可以避免其他魔獸的主動攻擊。
莉莉安又咬破手指,在薇妮的額間畫了一個咒印,這樣她便可以平安通過骷髏陣和巨型荷花鑄成的圍欄。
薇妮去沼澤裡領了誇誇,誇誇還沒有睡醒,磨磨蹭蹭不情不願地跟在薇妮身後,動作極慢。
出了巨型荷花柵欄,薇妮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臨近莉莉安莊園的區域遍佈着兇悍卻沒有什麼市場價值的魔獸,故而人跡罕至。
第一天,薇妮唯一見到的人類,是一具漂浮在水窪裡的屍體。
第二天,薇妮遇見了三個迷路的冒險者,冒險者飢寒交迫,幾乎想將薇妮生吞活剝。最後,三個冒險者都做了誇誇的晚餐。
第三天,薇妮遇到了一個六級黑暗法師。黑暗法師意外地在沼澤地裡遇上這樣一個眼神清澈的小女孩,他想也沒想,便用土系魔法將薇妮整個人封在了沼澤地裡,只讓她露出了頭。誇誇雖然兇悍,卻也正好遇到了魔獸的剋星,被整個封在了泥地裡。
這樣的小女孩居然獨自出現在危險的沉暗沼澤中,黑暗法師心裡疑惑,於是半是威脅。半是哄騙地仔細詢問了薇妮的從哪裡來,和誰一起,在這裡做什麼。
薇妮假裝昏倒,等到黑暗法師走到她面前查看時,她一口咬住了黑暗法師的喉嚨。她將火系元素聚在牙齒上,打入了黑暗法師的脖子中。
土系魔法更偏重防禦,長期對防禦魔法的依賴使得土系法師本身常常會忘記保護自己。
土系法師一頓,集中了最後的力量,化泥成石,推動了包裹着薇妮泥土從四面八方朝她擠壓而去。千鈞一髮之際。鏡子運用了它的第三個功能,將土系法師的瀕死一擊抵擋了下來。
耗能過度讓薇妮頭暈目眩,胃裡泛着噁心。在泥地裡昏睡了一晚之後。薇妮在誇誇的幫忙挖掘下,慢慢從堅硬的泥土中爬了出來。
她渾身上下有多出擦傷,皮膚因爲在泥土裡埋了太久而皸裂開來。
沒等她復原,沼澤地裡突然出現了一支急行的冒險小隊。
真不是個好時機。來不及逃跑,薇妮索性虛弱地睡在地上。假裝暈了過去。她指揮着誇誇躲在水裡,沒有她的召喚不得出現。
沉暗沼澤地勢平曠,冒險小隊很容易地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黑暗法師和薇妮。
冒險小隊有六個人,三個騎士,兩個魔法師,一個神官。魔法師剛一走近。立刻驚呼而出:“是黑暗法師!?”
黑暗法師被人挖去了眼睛,脖子偏在一邊,明顯已經死去。但是冒險者們並不放心。其中一個人騎士仍就用劍刺穿了黑暗法師的心臟。
騎士還要用劍殺了薇妮,神官阻止說:“等等,這個小女孩也許只是黑暗神官的俘虜。”
神官不管不顧地走到了薇妮身畔蹲下,伸手撫住了她的額頭。
在接觸的一瞬間,薇妮已經可以確定。這個人是她想要的。
騎士雖然不甘心,但是也沒有強硬地阻止住神官。只說了聲:“喬,不要浪費太多時間。”
在神官面前,薇妮沒法假睡。她驚恐地睜大了眼,雙手捏成拳縮在身前。
神官喬有些不確定地說:“你是??赫格倫小姐?”
薇妮警惕地看着他,身體往後縮了縮,打量了半晌,這纔開口:“你是阿緹斯教堂的見習神官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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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有些靦腆地笑了,說:“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你還好嗎?”
薇妮搖搖頭,又點點頭。她臉上顯而易見的虛弱,連同滿身的泥,都沒法作假。
喬替薇妮治療了凝聚的泥土壓迫出的傷,又從揹包裡取出一件乾淨的神官長袍給薇妮。袍子太大,騎士用長劍將下襬和袖子都削去了一截。
迎着所有人疑惑的眼光,薇妮主動講述了她身上所發生的悲慘故事。她原本想利用寒假來這附近作地理課的調查課題,但是途中遇到了這名邪惡的黑暗法師。聽說沼澤女巫喜歡吃小孩子的肉,於是黑暗法師將她抓了沼澤中,打算把她當作獻給沼澤女巫的禮物。後來,他們遇到了一個更加厲害的光明法師,薇妮在戰鬥剛開始時,就昏了過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的故事雖然有些荒誕,但是卻又讓人挑不出大的破綻。
“再次謝謝您專程將禮物帶給我,”末了,薇妮對喬說,“勞裡主神官還好嗎?”
薇妮注意到,看到地上的黑暗法師,這支冒險小隊的人並沒有一個上去搜查搶劫。可見,他們來這裡的目標並不是賺取小錢,而是有更重要的任務,而在沼澤地裡所吸引人的,是關於沼澤女巫的傳說。
薇妮不確定他們會怎麼處理自己,於是先展示了她和喬之間的親密關係。
喬回答說:“勞裡神官很好。神創節這一個月裡,按照教廷的規定,每一位主神官都要去佛蘭城參加典禮。”
薇妮問:“那您不去嗎?”
喬一本正經地解釋說:“我不過是個見習神官,沒有資格參加典禮。於是,勞裡主神官派我外出歷練。對此,我很感激。”
薇妮還想說什麼,話語卻被那個看似是隊長的騎士打斷:“小女孩,你剛纔說,黑暗法師是帶你去見沼澤女巫。那麼,他說過沼澤女巫在哪裡嗎?”
薇妮搖頭。
騎士隊長作了個手勢:“搜法師的身,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兩個魔法師領命,很快將從法師身上搜出的東西全都排成一行,放在了地上。
隊長掃了一眼地上的魔法道具和寶石金幣,目光並沒有多作停留,對兩位魔法師說:“帶上有用的東西,準備出發。”
黑暗法師的魔法道具並不適用於光明法師,兩位魔法師什麼也沒拿。
喬看看隊長,又看看薇妮,底氣不足地說:“那赫格倫小姐怎麼辦?”
隊長上下打量了薇妮,似在考慮。
喬急切地說:“赫格倫小姐是勞裡主神官的朋友,我不能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
薇妮保證說:“我是伊斯頓學院的學生,我學過關於沼澤地的知識,遇到危險不會給您添麻煩。”
隊長的眼神餘光從黑暗法師身上掃過,似乎想起了剛纔薇妮講過的沼澤女巫喜歡吃小孩的故事,點了點頭,說:“那你就跟着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