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選課
一年級的宿舍樓“鑲嵌書”空曠寂靜,薇妮將自己的物品擺放整齊之後,又從揹包裡取出了波藤。爲了防止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薇妮很多天都沒有給波藤澆灌毒蛇血。
薇妮將波藤放在了書架的角落,手支着下巴,心裡有些苦惱。到底該將波藤放置在哪裡呢?毒蛇血肯定是不能再用了,但是就算暫時將波藤放在宿舍裡,也可能引起凱特蜜的好奇。
現在煩惱也沒有用,薇妮決定,這件事還是等凱特蜜來了之後再作打算。
第一次當新生顧問的凱蒂每日都非常忙碌,薇妮沒事可做,便常常去凱蒂的房間,幫助她整理文件,或者做一些小的手工禮物。很快,薇妮見到了男生的新生顧問──艾維的哥哥,卡特的仇人──霍斯金。
霍斯金告訴薇妮,整個暑假,艾維都念叨着她,盼着她去家裡做客。薇妮滿眼遺憾,含混地解釋了原因。
霍斯金也沒有追問許多,看着薇妮的眼睛說:“艾維從小被寵壞了,對她來說,這個世界不是黑就是白,所有的人和東西不是喜歡就是討厭。這丫頭太單純,不懂人情世故,你是智者,所以,請你以後多包容她。艾維是真的把你當作朋友。”他的眼神很銳利,帶着攝人的氣勢。
薇妮知道,他是在告誡她,不要以爲艾維單純輕信,就可以利用於她。或許,他認爲粘花瓶的事,就是薇妮故意設計的。智者是帝國最讓人敬畏的人,因爲人們都害怕,有一天智者可以將他賣了,還讓他感激涕零。
既然知道了她是智者,霍斯金的心裡肯定會有所提防。
薇妮假裝不懂:“艾維也是我的朋友。”
見到霍斯金的第二天。薇妮在圖書館裡瀏覽書籍,找尋一些有關植物侍養的資料。這時,她感覺到,背後有人輕輕地向她走來。那個人腳步很輕,沒有任何敵意殺氣。薇妮裝作不知,掂着腳從書架上取下了一本大書。
雙眼突然被人矇住,有個清脆的聲音說:“猜猜我是誰?”
猜猜我是誰?
薇妮心裡一動,拿着書的手卻沒有閒着,反手一敲,書敲到了身後那個人的額頭上。發出“砰”地一聲脆響。
“咳咳??咳??咳咳??”久久不用的書上揚起灰塵和紙張碎屑,嗆得身後那個人連連咳嗽,放開了薇妮。
薇妮轉身。微笑地看着沮喪的艾維。雖然她這一下敲得很輕,但是艾維仍舊是氣惱地揉着額頭。
薇妮小心地問:“我把你敲疼了嗎?”
艾維搖頭:“沒有。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氣。霍斯金總是說,我做事只知道盯着目標莽撞地向前衝,不懂得觀察四周、謹慎防守。這樣,往往還沒有衝到終點。就讓伺機而動的弱者給解決了。我不信!但是,你不是騎士,也不會什麼魔法,我居然還讓你敲了頭。”
看着懊惱的艾維,薇妮不禁一笑。
大大咧咧的艾維很快又忘記了煩惱,高興地拉着薇妮看了一圈。得出了結論:“你黑了,瘦了。”
像木偶一樣精緻可愛的艾維仍舊皮膚白皙,顯然整個暑假。她都待在舒適的房間裡。
說完,她雙眉一豎,大聲地指責說:“我不是給了你地址嗎?爲什麼不到我家裡來玩?”
“咳咳!”圖書館長沃森夫人從書架後面慢慢走了出來,語氣極緩,卻帶着讓人不寒而慄的猙獰。“兩位小姐,這裡是圖書館。不是讓人大聲談笑的地方??”
爲了防止沃森夫人再說出什麼古怪的懲罰來,薇妮打斷了她的話,說:“很抱歉夫人,我們現在就走。”說完拉着艾維,匆匆忙忙地逃離了圖書館。
沃森夫人雖然做事速度緩慢,面無表情,但是比起神色嚴厲的加文夫人,卻更讓人覺得害怕。她的身上散發着陰惻惻的迫人氣息,與她相處時,薇妮時不時地會覺得脊背發冷。
艾維對沃森自然也有些懼怕,出了圖書館,她不高興地皺起鼻子,說:“我一點也不喜歡沃森夫人。她很像??故事裡那些熬人骨頭湯的黑女巫??”
炙熱的陽光彷彿一把火,將空氣、泥土全煮成了一鍋滾燙的湯。
艾維拉了薇妮去學院附近的咖啡館。兩人都點了冰果露,貪婪地將發着涼氣的杯子捧在手心。
學院還沒有開學,咖啡館裡的人並不多。
艾維隨意地說起了暑假中家裡發生的事,抱怨霍斯金對她的“殘酷壓迫”。
艾維氣鼓鼓地說:“父親和母親去北方避暑,家裡的事就交給了霍金斯,說是讓他歷練歷練。結果呢,霍斯金這個討厭鬼假公濟私、濫用職權,說我是水系魔法師,所以讓我負責每天照顧他房間裡的花,還威脅我說,死去一隻花,就扣去我一百金幣的零花錢。我本來就很粗心,所以忘記澆花是很正常的事啊,結果,他的花死了一朵,他真的扣了我一百金幣。哼,錢肯定都進了他自己的口袋。”
薇妮用同情目光看着艾維,卻見艾維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兩抹狡黠在眸中忽閃忽閃:“他扣了我的零花錢,所以我就沒錢可用了呀。所以,每次逛街,我都拖着他跟我一起去。他是家族的繼承人,必須維護家族的顏面,所以不管我挑了什麼,他都得乖乖去付錢。哈哈,我這次可狠狠敲了他一筆。”
艾維講起暑假中的趣事來,滔滔不絕,很快到了晚餐的時間。艾維喚來侍者,寫了一張紙條交給他,讓他把字條送給住在“星空”的霍斯金。
沒過多久,霍金斯從外面走了進來。
艾維站起來,舉起雙臂衝着霍斯金揮舞起來。霍斯金快步走了過來,輕聲責備說:“沒有淑女的樣子。”
艾維吐吐舌頭,滿不在乎。
侍者送上菜單,艾維高興地對薇妮說:“我們今天就在這裡吃晚餐吧,我哥哥買單。”
霍斯金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
開胃沙拉很快盛了上來,三個人一邊吃菜,一邊聊天。
霍斯金紳士風度十足,選了一個禮貌的話題問:“薇妮,第一學期,你打算選什麼課?”
加文夫人給的那份選課表,薇妮大致瀏覽過,說:“我還沒有決定呢。我對選課的事不夠了解,而這幾天凱蒂又太忙。我想等她有空時,再聽聽她的建議。”
霍斯金說:“每個學生有十門必修課:歷史、繪畫、音樂、地理、宗教、占星學、 藝術史、 詩歌、咒語的起源、政治學。這些課每學期都有,大多數學生選擇一學期修一門。其餘的課,學生可以自行選擇,不過騎士和魔法師都必須達到三級才能畢業。”
艾維激動地說:“你知道嗎?今年學院開了一門歷史課,叫‘一個人的魔法史詩’,是關於伊芙生平的研究耶!我一定要學這門課這門課這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