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權限

219.權限

薇妮揚起臉,神情倔強,在聖騎士的威壓下而沒有絲毫退怯。

過了好久,斯威尼嚴肅的眼神終於化作了欣慰。他收起壓迫人的氣勢,像對待一個新晉騎士一般,拍拍薇妮的肩,以動作表達了他對薇妮的認可。

薇妮再一次被帶入了地下研究室。

接待薇妮的是智者文森特綬帶主教。文森特主教年紀有些大了,他眼神不好,所以行動略微有些遲緩。

他的手中握着契約卷軸,小心翼翼地解開捆起卷軸的絲帶,展開卷軸攤開在桌面上。他將用作放大鏡的半圓水晶放在卷軸上,逐字逐句地確認了卷軸上的內容。

文森特從隨侍的見習神官手中拿過眼鏡戴上,看向薇妮,說:“赫格倫小姐,宣誓效忠不是一件容易決定的事,尤其是對於自己本來不信奉的事物。我還以爲你會需要更多的時間。”

薇妮真誠地說:“文森特主教,我考慮得很清楚。武技和魔法都不是我所擅長的,比如和人戰鬥,我更喜歡看書和研究尚無定論的問題。我不想當一個無用的花瓶,我希望能做一些自己擅長的事,來證明自我的價值。”

文森特對薇妮的觀點表示贊同:“看來這幾天你的確思考了很多。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不應該浪費自己的才華。”

接着,薇妮神態羞澀地低下頭,說:“何況我的未婚夫卡萊斯托是發誓爲教廷奉獻生命的聖殿騎士。既然他決定留在這裡,我不想和他分開……況且我也很喜歡佛蘭城。”

文森特會意地微微一笑:“你和卡萊斯托騎士的相遇是創世神的意志。是創世神指引你來到這裡,成爲他的使徒。”

薇妮睜大眼睛,好奇地詢問:“文森特綬帶主教,你真的可以和創世神對話嗎?”

文森特回答:“這不是普通人以爲的‘對話’。每一個接受了洗禮的信徒,都是創世神的子民。所謂的‘對話’不是和創世神交談,而是在心中向創世神祈禱。把你的困惑、疑問和禱告都訴說給創世神聽,然後你就會得到創世神的指引。這樣的指引不是命令,不是勸說,而是你會自然而然地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就薇妮所知,所有貴族家的孩子出生時,都會接受洗禮。她猜測自己大概也是合法的信徒,只是沒有去過自己從屬的那座教堂而已。

薇妮儘量回憶着克萊斯托說到信仰時虔誠的神情,盡力地模仿出來:“原來這就是創世神的指引。”然後她指着桌上的契約卷軸說:“文森特主教,我能先讀讀契約嗎?”

文森特把卷軸遞給薇妮。薇妮接過卷軸。悄悄地聚氣火元素,灼燒掉了維繫卷軸的法力陣的幾個重要支點。文森特眼神不好,加之心中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會故意破壞契約卷軸。所以沒有注意到薇妮的動作。

薇妮讀完了卷軸上的文字,說:“文森特主教,我準備好了。”

接着,她將手放到卷軸上,跟着文森特的話語複述了誓言。

“對創世神的信仰。是我堅固的盾牌,是我榮耀的徽章,教我擡起頭來。我,薇洛妮卡.安.赫格倫,以誓言作爲橋樑,走上接近神的道路。同他一起埋葬,同他一同復活。”

薇妮大概能理解誓言的內容。衆神和諸魔的的決戰,爲了消除惡魔。衆神和諸魔同歸於盡,諸神的寂滅,在歷史上又被稱作“諸神的黃昏”。根據光明教的教義,諸神終將復活迴歸,創世神歸來的時刻。將會是人世間的審判日,所有的人──無論是善人還是罪人──都將受到審判。到時候。所有的人都將爲自身犯下的罪孽受到懲處,罪人在地獄受罰,而消除了罪孽的人將會得到重生,永遠幸福快樂地生活在神建造的天國樂園裡。

薇妮用元素拼寫出了假的契約印章,印蓋在了卷軸上。

文森特主教沒有懷疑契約的作假,收起卷軸,交由見習神官,放到檔案室收好。

誓言既成,薇妮也就成爲了教廷正式的一員。

文森特簡單地向薇妮介紹了教廷目前的研究領域。主要的領域有神學、草藥學、魔械學、黑魔法學、數學、星相、武技、藝術和歷史。當然,這些領域互相之間又有交叉和重疊。

薇妮表示對黑魔法學感到好奇。

黑魔法學在任何地方提起都是一種禁忌,凡是染指黑魔法學的人一旦讓教廷知曉,便會被送上絞刑架。沒想到,在教廷內部,文森特主教卻用坦然的語氣介紹起了黑魔法研究:“黑魔法研究有幾大主要分支,分爲禁術、亡靈魔法和普通黑魔法。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去先看看相關的書籍,再決定自己的研究方向。”

文森特連問題都沒有多問,就給了薇妮黑魔法書籍的藏書室的鑰匙,讓她自己去找書看。

“其他藏書室的鑰匙都在牆上,你需要用的時候,找負責管理藏書室的路德神官登記就行了。”

薇妮顯出了幾分屬於小姑娘的天真,拿起鑰匙,迫不及待地就要去看書。她蹦蹦跳跳向前走了幾步,又折返回來,取了歷史室的鑰匙,再向藏書室走去。

薇妮取走鑰匙的時候,負責鑰匙的老者路德神官一直看着她。看到她摘下歷史室的鑰匙,路德神官的眼神有些晦明晦暗。

等到薇妮走得遠了,才憑藉過人的聽力,隱約聽到路德神官擔憂地對文森特說:“毫無保留地讓她接受所有的信息,這樣好麼?”

文森特輕聲說:“不用擔心。她已經簽下了契約,無論如何,都不能背叛教廷。”

進了藏書室,薇妮沒有先去黑魔法區,而是先去了歷史區。

歷史室的大門上刻着一行字:歷史是沒有被掩蓋的真相。

外面的歷史書,即使是伊斯頓學院的課本,都是被修改過的歷史。有些敏感爭議的內容,不是被篡改,就是被直接抹除。

歷史室裡的書是根據時間擺放的,書名是人名或者事件名。所有的書都用的是同樣的白色封面,看上去,應該是教廷內部記錄的秘史。

薇妮徑自走向其中一個書櫃,抽出了屬於血腥瑪麗的白皮書,書脊上寫着《瑪麗.海頓女公爵》,言簡意賅,沒有任何帶着噱頭的修飾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