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進了主宅的大門,穿過一段長長的走廊。經過一個小花園,隨時可見假山小樓。
祁家家主祁悠,屏退了左右,在一座假山前,左右按了幾下,隨着一陣滯澀的聲音,一道暗門緩緩打開。
走進幾步,見得是一處地下室,裡面擺放了不少兵器和金銀,地下室最裡的一面牆上,更裝滿了一排排書籍。可見這是一個知識與財富並重的家族。祁悠走進書架,仔細看了一下,又低頭掐指計算了一遍,最終將手停在某一本書上。
手一用力,書就被拉了起來,但似乎有股力道牽引着,不讓書脫離書架。這時,又一道暗門打開了,一條通道,這通道非常狹窄,祁悠不得不摸着手前進着。
約莫走了幾分鐘,纔出現一個明亮的大廳。這大廳的光亮來自中心,是一個放着燦燦光芒的神牌,上書簡單兩個字——“祁家”。
“祁博,我來了。”家主走到神牌邊一個位上,正襟危坐,語氣稍顯緊張。他對面的,是一個須皆白的老年人。
“午時才過,我就收到了消息。”這叫做祁博的老人,身體略顯虛弱,他顫顫巍巍地伸手撥弄起面前一本浮在半空的古舊竹簡,隨着撥弄,書簡裡的書籤不斷翻飛,小小的一卷,看上去書籤竟然無有窮盡。
祁博從中間準確的抽取了一根竹籤,並遞給祁悠。“祁家福地今日遭到了襲擊,姜家在我祁家安插了一個臥底,甚至成爲我家福地12位長老大人之一。他將福地空座標傳遞了出去,致使其餘長老隕落。目前祁家福地無人主持,我們凡俗需想辦法儘快催生一個三階高手送入其中。”
祁博開始還能較爲平靜的說着,但是到了後來,聲音都不由顫抖了起來。“你上次說我祁家公子平田,身體血脈力量突出,想推薦到我這支暗部,我想現在可以行非常手段,將家中積攢的七命騰龍丹拿出來,給他服了,將他修爲堆上三階,去福地主持吧。”
這番建議,家主祁悠沉默了,想了想,他又問:“除了祁平田外,還有其他選擇嗎?”
祁博勸到:“家主,我知道你是祁平田父親。這七名騰龍丹雖然能臨時將人提至三階,十年後必定神魂俱滅,但爲我家族大局,你應該放下不捨。”看到祁悠仍舊不爲所動,他只好又勸道:“我爲家族主持暗部,每位家族成員都會在出生時檢測血脈,公子平田是目前唯一能滿足七命騰龍丹使用條件的人。”
良久,祁悠長長嘆氣。“非我不願,實是不能。今日平田出去族地前,我吩咐下人將其行蹤透露了,按姜家的行事,平田許已魂去福地了。”
聽到此,祁博大怒。“你身爲家主,怎可如此?你以己私慾,竟然葬送我祁家。我本計算十年後能達到三階去往福地,這十年內生死存亡之際,福地不能缺人主持,否則有坍塌虛空的危險。可如今……罷了,你主持明部,我主持暗部,既然事已至此,我將按族規脫離,離開汝地由暗轉明。你必須留下來給祁家送葬了。”
“事情真的毫無轉機嗎?家族的其他族老難道不能服用七命騰龍丹?”祁悠還不死心道。
“哼,年過五旬,氣血下降不復巔峰,誰能從這剛猛的丹藥中活下來。”祁博面色陰沉,譏諷道。
這世界,光與暗從來是一體兩面。但如果能擁抱光明,又有誰能一直甘於暗淡呢。祁博不由想到,雖然汝地的祁家滅亡了,但他也能在另一地重建祁家。唯獨福地建設需歷經千百年,但是一代代人努力下去,祁家新的福地必將屹立虛空。
想到這,祁博恨不得立馬現身祁家人身前,他看着祁悠道:“你去召開族會吧,今夜須將此等大事定下,遲恐生變。”
“需要這麼急切嗎?姜家俗世根基薄弱,我們可斷其福地根基,只要汝地姜家死絕,那祁家還是祁家,未來也可重建祁家福地。”祁悠不死心,他斷然不會同意暗部分離,人也是資源,比金銀和武器更重要。
“那恐怕由不得你了,你既然不願意召集族老,那我來吧。”祁博怒了,他主持暗部雖然實力較明部弱勢不少,但地位與祁悠相當,自然不怕祁悠。反正汝地祁家大廈將傾,他祁博自然不怕什麼。
說完,祁博一抄面前的書簡,手上一動,也不知觸了什麼功能。一道光就迅出,升至半空裂爲十來道,有兩道原地落在祁悠、祁博手中,定睛一看,竟是小小的信符,其他的光芒俱往祁家各處落去了。
“走吧,我們去議事廳。”祁博稍稍得意道,隨即一馬當先,繞過祁悠就走了。
“哼”,祁悠只是憤憤,也跟着離開。
不一會,兩人就通過暗道進去長廊中,被祁悠下令守在此處的下人見到二人,也趕忙上前稟報:“家主,平田公子回來了,正在議事廳中等您,他說有要事要跟您商量。”
這一席話說的祁悠、祁博兩人神色大變。祁悠面色由陰沉轉爲驚喜,但繼而又顯得擔憂。而祁博則是由平淡轉爲陰沉,不過一會又開始欣喜。看着面如調色板的兩個家族族老,這下人一時間也呆了,怔怔着也不說話。
“好了,你先退下吧,另外召集人手,清空議事廳周圍,百步內不許有人接近。另外,派人去內庫,將第二格的七命騰龍丹取來,送去議事廳中。”祁悠到底是家主,馬上吩咐起來。
祁博在旁邊不置可否,只等祁悠完號施令,又與祁悠一起往議事廳中走去。
“唉,既然祁平田回來,那我暗部就繼續吧,不過今年的供奉要增五成。至於祁平田遇到襲擊一事,肯定是姜家人太狡猾了,連我們福地都能提前百年佈局滲透,能提前探知平田行蹤也不是難事。”看着下人漸漸遠去,祁博面有得色的看着祁悠。
“哼,好吧。”祁悠不甘道,心裡領了這份情,雖然家族明爭暗鬥,但在大事上,族人還是心往一處想的。其實此前他透露平田行蹤,也不是突破底線,畢竟對祁家來說,死亡不是終結,在福地中還有一番新的開始。
就在兩人說話間,達成了初步意見的明暗兩支主持,都沒有注意系在祁博腰間的書簡,傳來兩三次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