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知道我?”孟襄站在半空中,直視方皓澤,顯得十分意外。
“對啊,大人怎麼也知道孟公子?”景祭祀站在身邊,也顯得很疑惑。
方皓澤站在衆人身前半步,顯得十分挺拔,他昂然地迴應孟襄:“你自以爲手持山河盤,就能屏蔽我的神力感知。可是,你沒想到,傷村的地宮中,我早就暗中佈置了手腳,你的音容相貌,自你再次返回傷村時,就被我掌握了。”
“哈哈哈”孟襄聽到方皓澤的回覆,不驚反笑:“就算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又如何呢,你們上界天神爭鬥,陽平城治下何辜,令幾十萬人變成鬼怪。我姐姐爲了保住城民,耗盡了神力,現在淪爲神孽,不得解脫。我當初答應姐姐,爲陽平城盡力維持,幾千年過去了,居然墮落成這幅模樣。”
說完,孟襄將罩住自己的黑衣一脫,藏在黑衣下面的身體就露了出來。那也許已經不能叫做身體,只見從頸部以下,孟襄的身體已經成爲一副枯骨,骨骼也沒有光澤,反倒是爬滿了傷痕。一道火焰,在這枯骨的胸膛中燃燒着,一閃一閃地,尤其詭異。
看到這麼一幕,景祭祀倒吸一口冷氣:“孟公子,你這是……”
“是的,我爲了永恆的生命,自願獻祭了血肉,墮入黑暗了。”孟襄俊美臉上,露出一絲陰沉的笑意。那美貌與頸部之下的枯骨,形成反差,更加重了恐怖的感覺。他話音方落,脫掉的衣服飛了回來,重新又將孟襄緊緊裹住,視覺上的衝擊力,這才被掩蓋。
面對孟襄一連串的質問,方皓澤擡頭挺胸,絲毫沒有動搖,只是淡淡的回覆:“你說的很對,這這一切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即使有恨,那也要找準對象啊。”方皓澤心裡也很鬱悶,自己偶然降臨到此,任勞任怨地當保姆,最終還要被幕後的黑手莫名恨上。
不過這一切,雖然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任誰在這種環境下扭曲地生活幾千年,最終變成這種鬼樣子,性格早已不能用常人思忖。
“當然跟你有關,陽平治一切,都是你們上界人帶來的,我如今就要擊殺於你,重新建立陽平治秩序,恢復與外界的香火通道。”孟襄猙獰地吼着,才說完,右手一直持着的山河盤,陡然放射出一股灰濛濛的煙氣,這煙氣盤旋着,在天空中凝聚成爲一條巨蛇。
那蛇端的巨大,蛇頭就有兩三米大小,對準方皓澤,就猛地俯衝下來,半路就張開了血盆大口。
“大人小心。”方華立刻就上前半步,手中持着弓箭,做出保護狀。
“雕蟲小技”方皓澤在敵人出現時,就一直在防備着攻擊,無視了方華的姿勢。此刻見了這巨蛇,再度出手,毫無保留,釋放出一記凡神力。
這一次,方皓澤的雙手在面前虛空轉了一圈,面前就畫出了一個圓,一大片神力就從這圓圈中傾瀉出來,似一股洪流。
只是這一招,就消耗了五千神力。方皓澤絲毫不敢大意,神格玉盤的警兆,令他隱隱不安。故此才一交手,就釋放出大量的神力。
面前傾瀉的神力洪流,也蔚爲壯觀,在巨大的灰色蛇口面前,彷彿一道水柱,驀地將對方那道長蛇給衝了回去。濺落了不少零散的神力,落到了地上,一遇到餓鬼,就將其融化了事。
神力洪流將長蛇擊退後,又在半空之中盤旋,茫茫的聲音,從洪流中傳來。下一刻,這洪流就照着孟襄的位置,潑灑了過去。
在孟襄的視角中,這道神力洪流,當頭澆來,避無可避。急切間,他伸手一招,那道長蛇就飛了回來,蛇頭搭着蛇身,蛇尾又搭着蛇頭,竟成圍成了幾圈,將孟襄牢牢地護住。
神力洪流浩浩蕩蕩,似天河之水,嘩啦啦地澆了下來。一陣滋滋的聲音過後,圍着孟襄的巨蛇,就被腐蝕的變成一堆骨架。不多時,那骨架也在神力中消融殆盡。只是雖巨蛇去了,方皓澤五千神力,也在能量的對衝中,化爲輕煙,不復存在。
兩人第一次交戰的局面,似乎是平手。但是方皓澤卻沒有一絲鬆懈,心中不安的感覺似乎更重了。
果不其然,對面的夢襄在巨蛇消融之後,復又從山河盤中,抽出一股灰色的氣流,再度飛上天空,化爲一羣猛獸飛禽,浩浩蕩蕩地衝向陽平城的城樓,攻擊的方式,跟方皓澤方纔的一模一樣。
見狀,方皓澤也只能故技重施,重新揮出五千份神力,在城樓前的空中,形成一道光罩。那些怪物,密密麻麻地撞上了方皓澤的神力,化成一陣陣輕煙。
“這灰煙很古怪。”方皓澤立刻意識到,自己不能這樣戰鬥下去,自己神力值經過上一次荒野中的揮霍後,只有不到八萬,剛剛對撞的兩下,又去了一萬。
如果孟襄的攻擊一直保持下去,自己再出幾招,神力就要告罄,屆時就是任人魚肉的局面。
趁着攻擊的空擋,方皓澤緊急溝通意識深處的神格玉盤:“快想辦法破解,那灰色氣流,到底是什麼?”
一秒不到,神格玉盤就給出迴應:“這灰色氣體是過去幾千年,這片空間中業力的另一種形式,與餓鬼彷彿。普通人沾染,會受到污染,變成餓鬼。宿主沾染,會消解神力,特別提醒,宿主此刻爲靈魂狀態,沾染業力過神力的上限,會神性消解。解決方式,神力中和或避開業力即可。”
聽到神格玉盤的解決方案,方皓澤也是一陣無奈,神格玉盤畢竟不是戰鬥武器,面對這種情況,給出的解決方案几乎無用。“這業力如此厲害,跟修羅死後留下的業火還是一個路數,只是更加純碎。”
就在方皓澤查詢的這一陣當口。對面的孟襄又從山河盤中抽取的一道灰氣,他面色陰沉,猙獰地喊着:“都還給你們,這些業力都是本方空間萬千生靈的怨恨,原本這裡有山水草木,動物成羣,可是看看你們都做了什麼,陽平治如今只有荒野,只有一座孤城,裡面遊蕩着幾千失憶的倖存者,與孤魂有何不一樣。與城下的餓鬼有什麼不同?”
這一番質問,說出來後,城上的衆人臉色都變了,一個個恍惚着,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