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初生,微風拂柳,院內的名花香草在日光照耀下搖曳生姿。
通往後院廳堂的路徑上,師妃暄緩緩的走着,她沒心思觀看四周別緻景色。
她的目光很堅定,步伐亦很沉穩。
在那人答應她進院的那一刻,師妃暄心裡一喜,因爲她知道,那人昨日的話語已經廢除,第一步算是成功。
接下來就是最重要的見面了!
但是,此刻師妃暄的心情異常複雜,同時還有一絲異樣,或淡然,或苦澀,甚至恨……
自三年前她奉師命前往巴蜀,見到那人的時候,她的堅定向佛之心就動搖了。
他瘋狂,他狠辣,他不惜自身,他奮勇向前,以震撼世人的姿態,迎戰傳說中的天雷。
每被一道天雷擊倒,他總能爬起來,即便只剩焦皮爛骨,亦不放棄……
佛祖坐像、雷電蛟龍、飛劍、青輝漩渦、吞噬雷雲……
諸多神異,難以置信的事情發生在眼見,自她出生以來從未聽過,更遑論見過,一度讓她產生了陌生感,這還是原來的天地嗎?難道身處在神話中?
她時常回思,那人的手段連天雷都擊殺不了,傳說中的佛亦不過如此吧!
可那人卻入魔了,對她做出了一些難以啓齒的事情,更給她留下了一個難以磨滅的印象……
但光陰長河浩浩蕩蕩,不以任何意志爲轉移地向前奔流,任何事情都會在時間的流速下被人淡忘。
三年了,原以爲再也不會見到他,可他又出現了!
以令人聞風喪膽的‘殺神’名號出現了!
在聽到他名字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兩人會走到對立面。
果不其然,他南下揚州,同派中所有人惶惶不安,就連她師傅梵清惠亦時常吃不下飯食,只恐殺神爭霸天下之餘,前來拜訪論道!
最後門派中人把這個難題交給了她,她聞聽後,毅然決定捨身飼魔,以完成這項艱鉅的任務,保天下蒼生社稷。
快了,還有百十米,就能見到他了。
她來之前都計劃好了,事成之後,也如碧秀心師伯那樣,徹底隔絕江湖恩怨,和他選一座桃源山谷,蓋上幾間茅屋,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興許還能生育一男二女……
走着,想着,她俏臉上漸漸有了一絲紅暈,許是放開了,心裡竟有了一絲竊喜。
也許這就是世俗人所說的幸福吧!
還有三十米!
廳堂內靜悄悄的,師妃暄深吸了口氣,知道那人在等她,低頭整理了下身上從未穿過的新衣衫,拋卻煩雜的心思,踏上石級。
蓮步輕移,轉過一個廊道,看到了季安。
然後,她嬌軀就是一震!
廳堂內,正對大門的一張椅子,只見季安靠在上面,二郎腿高高的翹起,神情說不出的慵懶閒適,桌子上一罈美酒,散發着濃郁的酒香。
而她震驚的原因是,季安旁邊還站立着兩名容貌不在自己之下的絕色麗人。
一個赤足白玉精靈,一個健康英姿颯爽。
一人給季安捶肩,另一人在他臂膀上揉捏。
而且這兩人她都認識。
一人是飛馬牧場場主商秀珣,另一人則是她的對頭——陰癸派的婠婠。
怎麼可能?
師妃暄只覺腦海裡響起一道晴天霹靂,嬌軀不由的就是一震,連退五六步,俏臉一片雪白。
若是商秀珣,她還能接受,可婠婠竟也在此地,而且表現的那麼乖巧,更做侍候人的奇事,這就超出了她的預料。
她怎會在這裡?難道她昨夜就來了?難道她也是來捨身飼魔?不對,魔門沒這個傳統……
心如電轉間,師妃暄想了很多,但卻弄不明白。
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裡,無論任何艱難困苦,也不容放棄!
師妃暄深吸了口氣,昂首行前。
正在捶肩的婠婠,詫異看着師妃暄身上的裝束,不由的手上動作一頓。
商秀珣同樣怪異的望着師妃暄。
隨着師妃暄走進廳堂,季安的雙目亮了起來。
只見她身穿雙襟圓領,藍色印花的女裝,輕盈瀟灑的緩緩走着。
清逸雅麗,沒有半點脂粉的俏臉掛着某種難以形容的典娜莊嚴,美的教人驚心動魄。
川嶽般起伏分明的秀麗輪廓和冰肌玉膚,猶若鍾天地靈氣而生。
周身仙氣盎然,仿似月宮中下凡的仙子,清麗柔和的美眸中帶着一絲絲堅定和倔強,顯的信心十足。
清淡如仙的師妃暄盈盈俏立在廳堂中心,說不盡的動人美態。
望着師妃暄,季安舉杯一飲而盡,曬笑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師仙子如此裝扮,倒讓季某意外了!”
語氣灑脫,似問實嘆。
師妃暄心裡一顫,俏臉上有些不自然,深吸了口氣,拱手行禮,仙籟的聲音道:“季兄,三年前巴蜀一別,一向可好?”
“吃的好,睡的好,心情也好……”
季安雙目一瞥兩邊,示意兩女停手,舒緩了下腰身,嘆氣道:“啊…我給你介紹,這是婠婠,我的…忘了,你認識的,這是商秀珣,瞧我腦袋,你同樣認識,她們都是…唉!最近事情太多,煩啊!師仙子勿怪!”
師妃暄聞言直接呆愣住了,俏臉頓時雪白,美眸中伴隨着水霧出現,似是要哭……
見她這樣,婠婠眼珠一轉,繼續加大尺度,羞澀道:“師姐姐,適才我還和季哥哥說你呢,妹妹現在退了陰癸派,跟了季哥哥……”
說着,嚶嚀一聲,驀地鑽入季安的懷裡,俏臉泛紅,掩飾不住的嬌羞。
“咳…婠兒所…所言極是,以後呢,你們慈航靜齋就輕鬆了,算是去了一個大敵……”
季安一愣,心道這丫頭演過了吧,只是一出氣師妃暄的戲而已,用的着這麼賣力嗎!
旋即感受到波濤洶涌的偉大胸懷,想着有便宜不佔王八蛋,便大膽的摟抱着婠婠,許是受到了季安的陽剛氣息,婠婠嬌軀立刻柔弱似水,直接癱軟在他懷裡。
不錯,適才兩女捶肩、揉捏的動作都是一齣戲,目的便是看看師妃暄氣量有多大,會不會半途而廢,打道回府,而且這個點子還是婠妖女出的,季安也同意了。
見婠婠如此,邊上的商秀珣不樂意了,心說有你這麼演的嗎,想假戲真作啊,當即鑽入季安懷裡。
好傢伙,一人一邊,開始爭搶起地盤,季安終是償到苦果了。
師妃暄愣愣的看着兩女的‘打鬥’,顆顆珍珠般的淚水,順着絕美的臉頰滴落在地。
此時她委屈極了,絕難料到自己鼓氣勇氣,信心十足的來到這裡見季安,所見所聞竟然是這麼一幕。
若是商秀珣一個人也就算了,師妃暄還有信心擊敗她,可還有個對她最瞭解的敵人——婠婠,這就讓師妃暄有些無所適從了。
畢竟是兩名同樣絕色的麗人,即便她再有信心,也不可能做到一挑二啊,況且,這不是真刀真槍的打架,而是感情啊!
這恰恰是她最不擅長的一面……
這可怎麼辦啊?
此時師妃暄有些老虎吃天,無法下口了。
感受着兩女作怪的小手,季安既舒爽又苦澀,不禁嘆了口氣,自作自受啊。
旋即目光一轉,看着師妃暄淚如雨下的模樣,心中冷笑起來。
還別說,婠婠這招還真管用,連話都不用多說,只是幾個曖昧的神情動作,就把這個慈航靜齋的傳人搞的淚如泉涌,傷心欲絕。
果然還是那句話,最瞭解自己的往往是敵人。
師妃暄和婠婠互爲對手,是幸運!同樣也是不幸!
就像今次師妃暄來季安這裡行捨身飼魔的大事,若不是婠婠及時報信,縱使季安不會上當入彀,但也少不了要費些脣舌,可現在呢,簡單的不要不要的……
看着兩女愈爭愈烈,師妃暄猛然回過神來,深吸了口氣,咬了咬銀牙,輕笑一聲。
“季兄,妃暄今次來是要事相商,可不是看她們做不雅之事,季兄貴爲名震天下的殺神,這般家教禮數,確是讓妃暄開眼了!既然如此,妃暄唯有告辭了,唉!巴蜀殺神不過如此!”
語氣包含失望之意,似是感嘆,實則是諷刺。
說罷,師妃暄拱了拱手,轉過嬌軀,似快實慢朝廳堂外走去。
季安聞言冷笑一聲,這般拙劣的激將之法都使了出來,看來師妃暄心境已亂,前途盡毀矣!
不過,季安確不能讓師妃暄就這麼走了,必須把事情一次性說清楚,否則,師妃暄過不了多長時間還會再次尋來,一來二去的麻煩。
“師仙子,稍等!”
季安周身勁力一運,震開兩女,示意她們別在繼續作怪。
師妃暄聞言心裡一喜,轉過身來,故作茫然道:“季兄,有何吩咐?”
“既是有要事相談,隨本座內堂說話。”
季安說罷,掃了兩女一眼,止住她們想要跟去的想法,負手走進隱蔽的內堂。
內堂光線較爲昏暗,待師妃暄進來後,季安袖子一甩,關緊房門,回頭望着她,似笑非笑道:“師仙子,有話還請直言。”
看着季安灼灼的眼神,師妃暄芳心不由一震,深吸了口氣,直言道:“妃暄來此只有一件事情,還請季兄退出江湖,歸隱山林……”
“歸隱?!”
季安只覺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哈哈大笑:“想讓本座歸隱?憑什麼?難道就憑你是慈航靜齋的傳人嗎?還是憑你作爲代天擇帝的主持人?不會是憑你的絕色容貌吧?”
笑聲陰沉無比,仿如九霄龍吟怒吼,一時間震得內堂物件亂跳,彷彿地面也不敢拂逆其意,逼得與他一起在笑!
季安在笑,地面亦在陪笑!
堂外的兩女對於季安突如其來的笑聲均感詫異不已,但懼於季安的威勢,也不敢爬窗偷聽。
師妃暄耳膜欲裂,氣血翻涌,種種不適感突生,待笑聲停止後,才覺好受些,旋即運功壓住心中駭然。
“若是季兄看妃暄容貌尚可,妃暄心甘情願陪季兄孤老山木,爲奴爲婢,一生一世絕不反悔!即便同婠婠和商秀珣共侍一夫也可!但求季兄歸隱!”
起初這話,師妃暄說着還是面若桃花,漸漸地滿臉只有堅定之色。
“笑話……”
季安緊緊盯看着她的美眸,突然想到了什麼,打量了她一眼,冷笑道:“看你如此堅決,本座便給你個機會,現在、立刻...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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