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穿了楊康的意圖,簡明月眼神一冷,殺心大熾。但殺了楊康,後面會引起什麼樣的變化卻不好說,讓她有些猶豫。不過趙王府的護衛衝進來,舉着刀槍殺過來時,她就沒什麼好猶豫的了,背後寶劍出鞘,只用一套全真劍法,就將這些護衛殺的屍橫遍地。
楊康看着簡明月大發神威,沒一會兒就殺死了六七十個護衛,嚇的雙腿顫顫,才知道全真劍法原來可以這麼厲害!這個看起來也就十六七歲的絕色美女,竟然這麼厲害!
楊康被嚇住了,那些護衛也都被嚇住了,還活着的人沒有敢衝上去的了,全都面露恐懼,拿着刀的手都在顫抖。好在護衛統領還算冷靜,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立即叫道:“弓箭手上牆,亂箭射殺!”
聽到命令,擅長弓箭的護衛立即攀上高處,準備用弓箭射殺簡明月。可是簡明月比他們的動作快得多,等他們爬上高處,簡明月早就在等着他們了,上去一個殺一個。
可是周圍的圍牆、屋宇、涼亭等建築物太多了,簡明月守得住一處,守不住所有的地方,還是有不少人爬上了高處,開始用弓箭攢射。然而簡明月的身法快的不可思議,根本就沒法瞄準。用大面積覆蓋的方式,不但會傷到自己人,還會加大箭雨之間的空隙,讓簡明月輕而易舉的隨意穿梭。即使有幾支射中了,也會被簡明月用劍擋開,根本是一點威脅都沒有。
楊康看着簡明月縱橫自如的模樣,一顆心更是恍然墮入冰窖。他所知道的高手,無論是完顏洪烈請來的客卿,還是他的師父丘處機,在面對箭雨的時候,都只有跪的份兒。能將箭雨視若無物的高手,以前聽都沒聽說過,沒想突然就出現一個,還被他得罪的死死的,這可怎麼辦?
但楊康也不愧爲《射鵰》中僅次於西毒歐陽鋒的第二大反派,排名還在鐵掌水上漂裘千仞之上,靠的就是他過人的智慧。眼見護衛們拿不下簡明月,他眼珠一轉,立即高呼道:“住手!全都住手!是自己人,誤會了!”
護衛們一聽這話差點吐血,他們都死了這麼多兄弟了,你才說是誤會?你刷着玩兒呢?但護衛統領回頭去看楊康,見他連使眼色時,立即明白不是什麼誤會,而是小王爺見他們死傷太多,準備智取了,立即態度大改,立即下令道:“全都退下!都退回來!”
護衛都退下了,簡明月也懶得追殺他們,殺死一個纔給那麼點經驗,只要他們不主動送死,她也不會繼續追着不放。在腳邊一具屍體上擦了擦寶劍上的血跡,淡然的看着楊康,看他說什麼。
楊康看着一個絕色美女站在遍地屍體中間,手持沾滿鮮血的寶劍,滿臉漠然的在屍體上擦拭,那畫面無比的殘酷也無比的美,讓他看的直嚥唾沫。強行定了定神,才狀起膽子拱手問道:“請問這位仙子怎麼稱呼?可是全真教的高人?在下完顏康,師從長春子,大家都是自己人。”
簡明月微微一笑,說道:“我叫簡明月,師從清淨散人。說起來,咱們應該是師姐弟,你該叫我一聲大師姐。不過那是之前了,不知我將你擅自另拜他人爲師的事情告訴丘師伯之後,你還會不會是我全真教弟子了。”
楊康連忙道:“原來是冰玉仙子簡師姐,小弟久聞大名,今日有緣得見,真是三生有幸!簡師姐誤會小弟了,我是偶然得到一部秘籍,一時好奇,就隨便練了練,絕非另拜師父,還請簡師姐明察!如若不信,請簡師姐稍等,我將秘籍取來,您一看便知!”
他說這番話隱含着一個陷阱,誘餌就是武功秘籍。雖然簡明月的武功高的出奇,但只要是練武之人,就難免對新奇的武功感興趣。比如老頑童,見到沒見過的武功就想學,也不管對方多大年紀、什麼身份就要拜師。他正是針對這一點,希望能將簡明月留下,然後再慢慢設計,讓簡明月不將這件事告訴丘處機。
可楊康萬萬想不到的是,簡明月早已從梅超風那裡得到了全本的《九陰真經》下冊,九陰白骨爪也在其中,哪還稀罕他的秘籍?當即搖頭道:“不必了,你的解釋,留着說給丘師伯聽吧。他是原諒你,還是要清理門戶,那就不****的事了,你好自爲之吧。”
簡明月轉身就走,楊康頓時大急,連忙高聲叫道:“簡師姐且慢!小弟還有一件關於全真教的大事要稟告,事關機密,不能讓人轉告也不能落於文字,正要親自去一趟終南山,恰好簡師姐來了,就請您轉告我師父。”
簡明月聞言回頭,懷疑楊康還是在撒謊,但又怕真的有什麼大事,自己要是不聽的話,只怕全真教會受到損害。她稍一沉吟,說道:“既然是機密,那你就跟我來吧,咱們出城去找個空曠之地,省的被人偷聽。”
楊康心中一苦,只能強笑道:“那就不必了,府中自有專門用來商談機密的密室,何必捨近求遠?”
簡明月冷笑道:“我怕你那密室進去出不來,還是去郊外吧。跟不跟着來,你看着辦。”
說着,簡明月再不廢話,直接飛身出了趙王府。楊康氣的直咬牙,猶豫了半晌才狠狠一跺腳,叫道:“給我備馬,我要出城!還有,立即將這裡的事情通知父王。……還有母妃。”
簡明月離開趙王府後,沒有直接出城,而是先回到客棧,叫上尹志平,結算了店錢之後,才慢悠悠的出了城。尹志平本以爲在這裡也要住上三兩個月,沒想到這麼快就出城了,奇怪的問道:“大師姐,咱們這是去哪?不教楊師兄武功了嗎?”
簡明月搖頭道:“你那個小王爺師兄,可不是個簡單人物,居然學了別派的武功。”
尹志平大驚失色道:“怎麼可能?他可是師父非常看重的弟子,怎麼會另投別派?”
簡明月嘆道:“爲什麼不能另投別派?對咱們江湖人來說,未得師父允許,再學別派的武功是大忌,可是對小王爺來說,那就是陳規陋習,只要有好處,無所謂什麼忌諱。說到底,小王爺就不是江湖人,而是官場中人。”
尹志平理解了簡明月的意思,也是黯然嘆息,沉默良久才道:“師父若是知道了這個消息,肯定很傷心。”
簡明月想說,丘處機是自找的,明知道包惜弱是楊鐵心的妻子,是被完顏洪烈強行擄來的,卻不把她們母子帶出趙王府,還讓她們繼續當王妃和小王爺,讓楊鐵心頭上越來越綠,不知是何居心?
再深想一層,當初丘處機在牛家村慷慨豪邁,殺貪官賣國賊、殺金兵的時候,王重陽還在世,而王重陽就是靠組織義軍抗金起家的,他這是投王重陽所好。等王重陽死了之後,他又殺過多少金兵?而全真教所在的終南山,就在金國境內,這麼多年都安安穩穩的,沒被金國大軍圍剿,難道都是偶然?他收金國小王爺爲徒,難道僅僅是因爲楊康是楊鐵心的血脈?只怕是懷着投機取巧的心思,收一個名義上的金國小王爺,實際上是漢人的孩子爲徒,既交好了金國高層,又全了和楊鐵心的義氣,真是打的好算盤。
這個猜想簡明月當然不會宣之於口,丘處機就算有所算計,爲的也是全真教,簡明月能在終南山安安穩穩的住了這麼久不受打擾,就有丘處機的功勞,是得了好處的人,要是再“大義凜然”的揭穿丘處機的真面目,那和禽獸有什麼區別?還是悶聲發大財吧。
兩人默不作聲的出了中都,剛出了城門,楊康就從後面追了上來。他一見簡明月身邊還跟着尹志平,頓時眼睛一亮,琢磨着要是動用大軍圍剿的話,有尹志平拖累,有沒有機會留下簡明月?這個想法很誘人,但猶豫了半晌之後,他還是放棄了這個計劃。雖說尹志平是個拖累,但他畢竟是會武功的,一心逃跑的話,還有簡明月掩護,就算大軍圍剿也未必能抓住他。即使抓住他了,只要簡明月心狠一點,放棄尹志平獨自逃走,依然留不下簡明月,還會徹底和全真教翻臉。因此,還是按照原計劃進行吧。
簡明月和尹志平在前面走,楊康也不好騎在馬上,只能牽着馬跟着。一直走出了二十里,來到一處空曠無垠,任何人想要接近都會被一眼發現的地方,簡明月才轉身道:“有什麼話你可以說了。”
楊康這一路上早就打好了腹稿,立即說道:“簡師姐,我聽我父王說,前些日子藏地來了些喇嘛,在宮中爲皇帝講經,深得皇帝寵信。那些喇嘛趁機提出要在金國境內廣收門徒,大建寺院。您是知道的,如今的金國境內,宗教是以我們全真教爲首,這些喇嘛要廣收門徒,首先就要擊敗我全真教。若皇帝真的被他們說動了,只怕我全真教就算不會覆滅,也會元氣大傷。好在我父王是向着全真教的,有他在皇帝面前說項,讓皇帝一直猶豫不決,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改變主意,所以師父和諸位師伯師叔要儘快想辦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