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丁陽輕輕轉身要走。耶律乙辛有點搞不懂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總不能抱着蕭觀音的屍體出宮來見面,就只是爲了通知一聲皇帝皇后都死了消息吧?
這種事何必八妙仙長特地跑一趟?隨便安排個人,都可以辦到呀!
就在律乙辛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時,卻突然現前面的丁陽又停下了腳步。
這次不等他問,已經回過頭來冷着一張臉號施令道:“還愣着做什麼?點起心腹精銳將士,與我進宮去穩定大局呀!”
耶律乙辛頓時大喜過望,趕忙答應一聲後就急匆匆開始叫人。
今次前來皇宮外面包圍的將士,本來就都是他手下的精銳。何況來做這種事情,當然也要儘量挑選可信的部隊。
所以外面的這些將士中全都是耶律乙辛最親近的力量,從中稍稍調遣出來一隊人馬,隨時都可以做到。唯一有些猶豫的地方,就是應該領多少人進去。
皇宮裡面的局勢究竟如何,畢竟還不太清楚。就算是皇帝和皇后都掛了,但裡面那些皇帝的親軍呢?他們聽誰的?又會做出什麼反應?
雖說那部分將士的人數不足千人,可是戰鬥力卻絕對不能小看,萬一起瘋來……
不過沒等他糾結完,丁陽已經直接給出了答案:“帶上三五百人就足夠了,先要保證他們的嘴巴夠嚴!不該看的東西,就算看見了也絕對不能說出去!”
“那是,那是……小王可以保證,絕對可靠。”心中有了譜的耶律乙辛動作很快,三兩下就點齊了一彪人馬,跟隨在了丁陽身後。
手下當然是指着心腹帶領,而他緊緊的跟隨着丁陽的身邊。直到現在,看丁陽還是抱着蕭觀音的屍體,耶律乙辛就覺得這事兒還不算完。
果然,還沒等他念頭轉完,就聽丁陽貌似隨口那麼一說:“今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皇帝陛下就在眼前被天雄寺的和尚們安排死士刺殺,魏王可有什麼想法?”
這個問題所涉及到的範圍就有些太大了,反正耶律乙辛瞬間就給愣住了。
他心中對於丁陽的問題,更是轉瞬間就聯繫到了很多方面。大大小小,裡裡外外,千絲萬縷的關係剪不斷,想理順個頭緒都難。
幸好丁陽又接着說:“貧道認爲,皇帝陛下有此厄難,他身邊近衛親軍罪不容恕!”
“啊?”耶律乙辛完全沒想到說的是這個,反應稍稍有點慢:“對,八妙仙長所言極是。正是此輩不堪重任,才釀成大禍。如今大錯已然鑄成,也只有將此輩盡數誅除,才能明正國法,以爲皇帝陛下追思。”
“魏王此言大善,堪爲大遼表率!如今國事動盪,也正應該由魏王這般雄才大略之人才能穩住局面。”
聽了丁陽說話,耶律乙辛頓時樂的見牙不見眼:“豈敢,豈敢!”
三兩句話的功夫耶律乙辛已經明白過來,讓他領軍進宮去分明是要對付皇帝的親軍。
看這樣子,八成皇帝的死和天雄寺未必有什麼關聯,反倒是和八妙道長牽連很深。
不過交換條件也明擺着,讓他幫着進宮去處理乾淨後續,那麼丁陽就會支持他登上大遼皇帝的寶座。這個生意怎麼都做的!
再說,只要他想坐上那個至尊位子,就算丁陽不提他也不可能留下皇帝的親軍。
這支部隊完全是效忠於皇帝,根本不鳥任何其他人。偏生又精銳英武,戰鬥力非常的強悍。明明不足千人,可是真的對戰起來,怕是上萬人也未必能打過。
一念及此,未免就開始有些擔心他帶進宮的這點人手,是不是能夠起作用了。
儘管也都是精銳,可是對上皇帝親軍那些人怕還是有些比不了。
但是擡眼就看見前面的丁陽,心中頓時放下大半壓力:怕什麼呢?天塌了有個子高的在前面頂着,咱跟着就行。
果然等到進宮以後就再沒看見過任何皇帝近衛,按說這些人應該再宮內把守着各個交通要道纔對,可是眼下居然一個人都不見了。
直到接近了大殿跟前,才現這裡黑壓壓的聚集着數百人蹲在地上,雙手抱頭。
仔細看看,可不就是皇帝身邊最精銳的那羣近衛?!他們到底這是在做什麼?
爲毛全都被解除了武裝?看樣子,武器之類的全都丟在旁邊了。也不見個看守,怎麼全都老老實實的。
再看丁陽的背影,頓時又高大了許多。
人家隨隨便便的出宮去找人,還能靜悄悄的穩定住皇宮內的局勢,這份能耐,嘖嘖……要不人家爲毛是半仙呢!
這本事可別說是半仙了,就算是天仙下凡也不能做到更好了。
一個念頭還沒轉完,就見人羣后又轉出來一個纖細少女。眉如遠黛,笑若瓊瑤,手中還提着一把綠竹劍。行動間輕靈明快,格外的讓人感覺畫面好美。
“我說你總算是回來了,這麼一大羣人交給我負責,可真是累壞了我呢!”
還沒等丁陽說話,耶律乙辛已經轉臉看見了地上身異處的皇帝,頓時驚愕到睜大了眼睛楞在當場:“陛……陛下……”
不用說了,只看見這一幕耶律乙辛就已經全都明白了。說什麼皇帝被天雄寺的刺客死士突然襲擊,有誰見過突然偷襲還能造成這種戰果的?
通常偷襲作戰,要麼是一下刺穿了心口,要麼是乾脆抹了脖子,要不是用了劇毒見血封侯,要不就是當面一刀正中面門……
有誰見過這一刀乾淨利落的斬斷了頭顱的?皇帝身邊的護衛們莫非全都是傻瓜?要麼至少也得是瞎子和殘廢吧?
再怎麼精心準備的刺客摸到身邊去,誰還會讓他們在手裡提着把砍刀或者寶劍的?否則就根本沒法解釋,皇帝被人一刀或者一劍砍下了腦袋的。
眼見耶律乙辛現了皇帝的屍體,丁陽頓時面色一整:“魏王還等什麼?這些護衛正是陛下遇害的罪人,難道還不爲國正法以彰大義嗎?”
耶律乙辛登時一個激靈,二話不說就直接返身下令道:“全體聽令,給本王斬殺了這些誤國誤君的罪人,務必不許逃脫一人!”
“是!”還沒等皇帝近衛們反應過來,耶律乙辛所帶領的這些人已經入虎入羊羣,瘋狂的四下砍殺起來。不一會兒,就是屍橫遍野和血流瓢潑。
剛纔放下了武器全都老實降服的近衛們,根本就沒想到丁陽說翻臉就翻臉。
畢竟此前真要殺他們的話,就憑纖細少女一個人,驅動漫天劍幕就早就把他們絞成肉渣滿地散落了。可是剛纔都沒有動手,爲什麼這會兒又突然下了毒手!
原本就已經被奪了心志,皇帝又剛剛死在了眼前,很多人的心中全都只剩下了一片慌亂。
未來的命運會怎樣,誰都不知道,結果還沒等猜出來,就全都去了閻王殿報道。
片刻之內,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已經殺乾淨了全部的皇帝近衛軍。這時候也有更多的人已經看見了到處的宮人屍,整個皇宮幾乎成爲了一個修羅場。
數千人的屍體,還有鮮血所構築出來的地獄,只是讓人看見就感覺很不舒服。
耶律乙辛儘量也忍住胸中的翻涌,近身上前來小聲問道:“仙長還有什麼吩咐嗎?”
丁陽這才放下了蕭觀音的屍體,轉過臉來十分認真的看着耶律乙辛。
“雖說已經斬殺了刺客和這些失職護衛,但是真正的兇手還在照樣逍遙。正所謂斬草務必除根,還請魏王陪着貧道前往天雄寺一行爲陛下復仇纔好!到那時,魏王可謂名正言順,誰又不服,都有貧道擔當!”
一段話說的耶律乙辛心花怒放,連不迭的答應起來:“正是,仙長所言正是道理!小王也深知除惡務盡的道理,怎麼能任由那些妖僧們逍遙自在?”
說罷就要點起人馬主動出擊,卻被丁陽攔住了:“魏王的好意貧道已然知曉了。可貧道與皇帝陛下雖然相識日短,可卻頗爲相得。今日復仇之事,還是要落在貧道的肩上纔是。魏王只需要隨貧道前往,旁觀便是。”
丁陽都這麼說了,耶律乙辛當然不會反對了。
隨即就見丁陽招呼着纖細少女,當先就朝着天雄寺走了過去。
至於皇帝和和皇后的屍體,則留在原地交由耶律乙辛派人看護安全。
纖細少女只是看了一眼蕭觀音的屍體,隨即便撇了撇嘴,什麼話都沒說。
而臨出宮門前,丁陽纔想起來,於是多問了一聲:“姑娘到底如何稱呼?說來着半天情勢緊張,居然都忘了問問。”
“哼,你總算是想起來了,我還以爲你能忍着一直都不問呢。”
“是是是,的確是貧道失禮了。敢問姑娘怎麼稱呼呀?”
“算了算了,我也不是個愛計較的人。至於我的名字,這麼多年閒下來,也還真有點忘得差不多了,乾脆,你今後就管我叫劍靈好啦。反正我也是閒着無聊,這纔來充充數。”
“……”丁陽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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