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重風塵僕僕的趕到衡山城,臉色陰沉。他還是讓餘滄海給跑了。
出了福州城,餘滄海將蘇重死死纏住,讓他的弟子分開逃跑。蘇重看不上那些小嘍囉,一門心思的對付餘滄海。
沒想到餘滄海一人騎三馬,又坐在馬上以逸待勞,蘇重想要先殺馬匹都做不到。時間一長,蘇重內力枯竭,便被餘滄海逃掉。好在蘇重有破界珠刺激身體,使他天生五感強大。利用敏銳五感,追蹤蛛絲馬跡。蘇重跟着餘滄海一路跑到了衡山城。
連續多日奔襲,就算以蘇重先天高手的身份,也免不了勞心勞力疲憊不堪。他還只是先天初期,嚴格來說和餘滄海處於同一境界。只不過蘇重修煉的乃是《菩提訣》。內力性質特屬,而且他十年研究創造出來的《奪命十二劍》威力無窮。兩項疊加,這才能壓着餘滄海打。
擡頭看了看回雁樓的大招牌,蘇重大踏步走上二樓。
一上樓,蘇重就注意到了樓上的詭異氣氛。
大堂中央,兩個人正在旁若無人的喝酒。一個年輕尼姑站在其中一人身後,臉上帶着焦急神色,嘴裡唸唸有詞不知道在說什麼
角落裡爺孫兩人,老的自顧自的吃飯喝酒冷眼旁觀,小的眼珠烏溜溜的轉着看戲。一看就不是普通貨色。
蘇重面無表情的走上二樓,看了看四周。發現座椅翻騰,竟然沒有一個好地方。看到大堂中央的兩人,蘇重提着劍就走了過去。
“咦,小子,你膽子很大嗎。”田伯光夾一顆花生放嘴裡嚼着,好整以暇的道。
“兄臺,這是我們的桌子,可沒答應你拼桌。”令狐沖心裡焦急,一邊佯裝厭惡的驅趕蘇重,一邊死命給蘇重打眼色。
“小施主,快快離開吧。這裡乃是是非之地。”儀琳小尼姑雙手合十,眼中焦急。要不是守於清規戒律,說不定就要上手拉着蘇重跑了。
蘇重從懷裡摸出以塊銀錠,扔到不遠處的櫃檯上。
“兩碗白飯,兩斤牛肉,兩顆水煮白菜,一壺竹葉青。”蘇重的聲音不大,但卻帶着一股不容置疑。
那苦着臉的老闆心裡更苦,聽到蘇重的吩咐,只能忍着恐懼下去準備。
這會兒回雁樓客人走了大半,廚房裡閒的很。蘇重要的東西簡單,不一會兒那掌櫃便端着東西戰戰兢兢的上得樓來。
蘇重揮手讓那老闆自去,端起碗來大口大口的吃飯。蘇重嚼地很細,但卻吃的很快。不一會兒,桌上的東西就被蘇重掃了大半。讓看着的人都覺得飯菜香甜,感覺非常有食慾。
“噗嗤!”遠處看戲的小姑娘看蘇重吃的暢快,覺得頗有喜感,忍不住就笑了出來。
“他奶奶的,有這麼好吃?”田伯光本來在大口喝酒,但見蘇重吃的酣暢,不禁犯了嘀咕。伸筷子從蘇重盤子裡夾了塊牛肉,放嘴裡嚼了兩口,呸的一下吐在地上!
“你他媽是賣鹽的嗎?”田伯光轉頭對着那掌櫃喝罵起來。
“田兄何必動氣,這些奸商眼裡只有錢,哪會顧得上好不好吃。喝酒喝酒,不要讓這些腌臢事壞了興致。”令狐沖插科打諢,話雖然不好聽,心地卻好。這是爲了保護那掌櫃。田伯光是江湖兇人,萬一心氣不順,一刀把那掌櫃斬了。白白可惜了一條性命!
田伯光罵了一句那掌櫃,轉頭喝了一口酒,見蘇重自顧自的吃飯,心裡就覺得彆扭。
“小子,你他媽是哪根蔥?誰讓你坐在這裡吃飯的!”
“田兄,喝酒喝酒!這小子一看就是個初出江湖的雛兒,哪裡懂什麼江湖規矩,你犯不着和他生氣。再說,你看他吃的如此痛快。讓我都覺得胃口大開,要不是他,這麼難吃的下酒菜,我們如何吃的下?”令狐沖繼續轉移話題,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和田伯光這等兇人相對,讓他絞盡了腦汁。
蘇重大口吃飯,這些天他爲了追蹤餘滄海,一直就沒怎麼吃好。
田伯光這次可沒聽令狐沖的話,見蘇重仍然對他不問無聞。伸手便把蘇重身前的兩盤菜掃到地下,眼神挑釁的看着蘇重。他認定了蘇重是個正義感爆棚的新嫩俠士,這種人他砍了不知道多少個。
稍稍刺激就能惹怒他們,然後他們就會嗷嗷叫着撲上來。他只要一刀過去,就能削死對方。他非常喜歡看對方眼中的驚恐表情。
只是他這次失算了,蘇重面前沒了菜,就專心致志的吃飯。等到他將最後一粒米嚥下,又用半壺竹葉青漱了口。蘇重這才擡起頭來打量身旁的三人。
令狐沖臉已經笑的僵硬,田伯光卻已經氣的臉色通紅。他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無視。想他田伯光萬里獨行,到了任何地方,不管是敬畏還是厭惡,從來就沒有人敢於無視他。這是第一次!
小子,你死定了!田伯光決定要用狂風刀法,將蘇重一點兒一點兒的削死!
蘇重看了看不知道在念什麼經的儀琳。轉頭看向令狐沖,嘴角牽出一抹笑意。
“你不錯。”
若說以前蘇重可能會因爲看到這個原著名人而興奮。但十年練劍,他的心早就練的和劍差不多了,已經很少有事情能夠牽動他的心。不過蘇重還是頗爲喜歡令狐沖這個角色。
在整個笑傲江湖當中,真正笑傲江湖的就只有令狐沖一個人。其他人要麼避世,如少林方生和武當沖虛。要麼就被世俗牽絆,沉浸其中變得人不人鬼不鬼。其中離蘇重最近的人,他的二弟林平之,就是最鮮明的代表。
而只有令狐沖,至始至終都保持一份純真。從剛纔令狐沖的舉動中,就可以看出其頗具俠義。更可貴的是他能夠將這種俠義精神貫徹始終。
“呃……啊……”令狐沖僵硬的臉更加僵硬,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滑稽感。被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少年說“你不錯”。這感覺太新鮮了!
“噗嗤!”旁邊的那個小姑娘又忍不住了。就連儀琳都抿嘴笑了起來。
蘇重年紀本就不大,這麼老氣橫秋的說話,讓她感覺非常可愛。
蘇重不管衆人反應,我行我素。轉頭看向怒火中燒的田伯光。
“你很聰明。”
這等自以爲是的評價,再次讓回雁樓上的人翻白眼。曲非煙小丫頭更是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一個鬍子都沒長的毛頭小子,一臉嚴肅認真的誇讚,天下聞名的採花賊聰明。所有人都不覺得這是誇讚,這比最刺耳的嘲諷還要刺耳。
田伯光倉啷一聲拔出快刀,一刀就劈向蘇重。
這一刀又快又急,出刀突兀,就是近在咫尺的令狐沖都來不及阻擋。
“啊!”曲非煙驚叫一聲,連忙轉頭去看向自己的爺爺。
曲洋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心裡卻暗歎一聲,一個妙人就要沒了。
鐺!
一聲金鐵交擊之聲,讓所有人心頭一怔。轉頭一看,登時就愣在當場。
兩根白玉一樣的手指輕巧的夾住快刀,田伯光脖子漲的通紅。他雙手握住刀柄,竟是按壓不進抽拔不得。
“放手!”田伯光知道自己踢到了鐵板。猛然發力想要抽回短刀,可幾次鼓盪內力不可得,田伯光心裡陡然驚恐起來。他縱橫江湖這麼些年,精明似鬼。見機不對,立即就像撒手逃跑。
蘇重看田伯光眼神閃爍,心裡暗贊田伯光機謹。不過想跑?可能嗎!
《菩提訣》暗暗催動,一縷內力沿着刀身蜿蜒而上。肉眼可見的寒氣冒出,幾乎眨眼間,田伯光握刀的手,就覆蓋上了一層白霜。到了此時,田伯光就算想要撒手,都撒不得。
他的手,讓蘇重直接凍在了刀上!
“《寒冰真氣》!”
“《黑風指》”
“《玄天指》”
人羣中陡然發出幾聲,充滿吃驚的呼喝聲。
蘇重對這些人說的功夫非常感興趣,《寒冰真氣》是左冷禪的獨門絕技。而《黑風指》和《玄天指》也是江湖奇學。他們有一個公共的特點,就是內力冰寒,能化水成冰。
但這三種武功都不是蘇重所用的功夫。
他用的是正宗的《菩提訣》。這門佛門功法本應該雄渾中正,但它對心境的要求太高。要達到心不爲外境所染,識不不爲六塵所動。蘇重心有大執念,如何能有這種境界。
佛門講究放下,放得下才能不爲所動。蘇重卻反其道而行之,不僅不放,反而抓的緊緊。將心中所欲熔於一爐,至精至純化作一顆冰冷劍心。成功以一念代替萬念。
這門佛門功法,就這麼被蘇重練成了魔功!
其內力不僅沒了中正之相,反而如九幽魔氣一般,森冷幽寒。勁氣一出便能化水成冰。這就是蘇重能夠凍住田伯光的原因。
“好霸道的內力!好強的修爲!”曲洋懶洋洋的臉上此時滿是凝重,早就沒了起初的冷眼旁觀。
“我說你聰明,不是在罵你,我是真的在誇你。”蘇重認真的對田伯光道。
這一次,回雁樓上沒人說笑。蘇重僅用兩根手指,就制服了萬里獨行田伯光,足以讓一衆人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