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蝶谷醫仙

275 蝶谷醫仙

常遇春揹着李響往前走,也不知是他光顧着背誦李響教他的口訣了還是怎麼的,竟然走錯了路,轉到了一條大路上。他正想辨別方向重新找路,不想卻遇到一夥兒蒙古兵,不由分說就把他們驅趕到一個地方,和一大幫百姓混在一起。

將百姓聚攏在一起後,蒙古兵又逐個拉出來詢問,凡是姓張、王、劉、李、趙的人,以及帶了鐵器的人,全都拉出來單獨押在一邊,剩下的放走。常遇春腰間帶着單刀,李響趕忙讓他裝作跌倒,把刀藏在了草叢裡。輪到他們時,李響謊稱兩人是哥倆,都姓常,順利的過了關。

可是他們走了沒多遠,就見這幫蒙古兵揮刀將單獨押在一邊的人都殺了。這讓李響和常遇春都看的咬牙切齒,可他們此時都有傷在身,對付三兩個蒙古人還行,多了就不行了。所以只能暗自忍耐,等將來再報這個仇。

這回再上路,常遇春總算沒再迷路,找到了一處開滿鮮花的山谷。沿着山谷又走了一段,纔看到七八間茅屋建在一條小溪邊。茅屋前後有大片的花圃,不過種的不是花草,而是藥草。

也不知道常遇春的師門是什麼門派,他來到茅屋前,恭恭敬敬的朗聲道:“弟子常遇春,叩見胡師伯!”

裡面的人聽到聲音,一個小僮來開了門,說道:“請進吧。”

常遇春牽着李響的手走進屋子,李響就見一個長的頗爲清秀的中年正看着另一個小僮扇火煎藥。常遇春走上前去,跪倒在地說道:“胡師伯好。”

李響知道這就是胡青牛了,也跟着施禮道:“拜見胡先生。”

胡青牛點了點頭,先給常遇春診了診脈,馬上就診斷出他中的是番僧的《截心掌》。這種傷勢對他來說容易的很,不過他沒有馬上給常遇春治療,而是指着李響問道:“他是誰?”

常遇春不敢欺瞞,將如何被張三丰所救,爲了還人情。這纔將張三丰的徒孫帶來,請胡青牛破例診治一番。胡青牛聞言大怒,說道:“你倒會做人情,張三丰救的是你。又不是我,你何曾見我破過例?”

常遇春只得苦苦哀求,並說張無忌的母親是白眉鷹王,有一半是明教的人。胡青牛這才意動,但又提出要求。在治好李響之後,要他不回武當,去投奔白眉鷹王。可不等李響說話,常遇春就替他拒絕了,因爲張三丰說過,不能勉強李響入明教,武當也不領明教的情。這話一說,胡青牛更怒了,更不肯救治李響。

李響其實用不着他治,有《九陽神功》在手。還用得着胡青牛嗎?不過他很是眼饞胡青牛的醫術,非常想學到手,於是說道:“常大哥,我的傷很特殊,除了打傷我的人,普天之下無人能治。我跟你來見胡先生,只是不想死在太師父身邊,讓他傷心難過。至於胡先生給不給我施救,都沒什麼區別。”

胡青牛瞪眼道:“小子,別以爲你用激將法就能讓我破例。天下還沒有我治不好的傷,但我就是不上你的當!”

李響撇撇嘴道:“嘴硬是沒用的,事實擺在眼前,你說的天花亂墜也沒用。不信你就試試。大不了你治好了我再殺了我,你不就不算破例了?”

胡青牛沉吟了一下,點頭道:“這倒是個辦法,好吧,我就先治好你再殺了你。這可是你自己提出來的,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李響輕笑道:“胡先生。只怕到時候後悔的是你。治不好我的傷,你的一世英名可就盡喪了!”

胡青牛一把抓住李響的手腕,一邊給他診脈,一邊說道:“那咱們就看看誰後悔好了,我……咦!”

摸過李響的脈象,胡青牛立即吃了一驚,捻着鬍鬚沉吟不語。李響從常遇春挑了挑眉梢,常遇春回了他一個會心的微笑。李響又道:“胡先生,我的傷不着急,反正也不是一時半刻能治好的,你還是先給常大哥看看吧。”

胡青牛回過神來,隨口唸了一個藥方,吩咐小僮照方抓藥,然後又陷入沉思。思考了兩個多時辰,他才終於想出個辦法,先用十二根細小的銅片插入李響的十二處穴道,隔斷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的聯繫,然後再用灸燒灼,以祛除寒氣。只是胡青牛的手法太粗暴了,也不管李響疼不疼,將他燒的皮膚焦黑。

這讓李響大爲不滿,可他現在的身體太虛弱,根本不是胡青牛的對手,只能指斥他是庸醫,胡亂醫治。

李響雖然沒學過醫術,但這麼多年來見識過無數武功,對穴道、經脈的瞭解非同一般,說起醫理來也頭頭是道。胡青牛當然不肯認下庸醫之名,就和他爭辯起來。在爭辯之時,胡青牛難免會透漏一些獨家的醫療理念。李響將之暗暗記在心中,然後找個別的問題繼續和他辯,讓胡青牛透漏更多。

胡青牛親自給李響治療,常遇春就交給了小僮。好在胡青牛已經開好了藥方,小僮只需抓了藥煎好,給常遇春服下就行。對這樣的差別待遇,常遇春也不以爲意,只要能救李響,他受點委屈也不在乎。

李響偷學醫術之舉,胡青牛一開始還沒覺察,但說的多了豈能不知?然胡青牛在這裡隱居時間長了,雖然有小僮伺候,又有無數求醫之人,可所有人都對他畢恭畢敬,說的全是好話,真正能和他交流的卻一個都沒有。而李響雖然不懂醫術,但對穴道、經脈的瞭解甚至還在他之上,而且記憶力特別好,又對醫術感興趣,自然讓胡青牛對他有種知己之感。不但不反對他學自己的醫術,還主動拿出自己的著作給他看。

既然胡青牛這麼大方,李響當然也不客氣,有什麼就學什麼。李響知道胡青牛之所以這麼大方,是因爲想要治好他之後就殺了他,但到那時候,就不知道誰殺誰了,正好趁這個機會多學點。

常遇春服了藥之後,傷情大爲好轉。胡青牛終於抽出空來給他鍼灸了一番,然後就又不理他了。可即便這樣,常遇春也不過幾天工夫就痊癒了,來跟李響告別。

那天李響傳授他《龍象般若功》只傳了第一層,現在要分別了,乾脆向胡青牛討來紙筆,將口訣全都寫下來,交給常遇春。常遇春雖然武功不算多厲害,但眼光還是有的,一看這些口訣就知道,這是一門頂尖的神功。他沒想到李響隨手拿出來的武功就有如此厲害,當即如獲至寶,恨不得要給李響磕頭。李響好不容易纔攔住他,讓他以後勤加練習,只要能多殺韃子,就沒辜負他的苦心。

常遇春和李響嘀嘀咕咕的樣子被胡青牛看在眼裡,也忍不住心裡癢癢。他當年救過現任的華山派掌門鮮于通,結果卻反被害死了妹妹。這份仇恨始終不能報,就是因爲他武功不濟。他被紫衫龍王逼迫醫治銀葉先生韓千葉,爲了不違背自己的誓言,只能東躲西藏,要是有一身高強的武功,也不至於如此。所以,胡青牛其實也對武功秘籍很感興趣,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而已。現在看到李響隨隨便便就送給常遇春一門神功,難免心動了。

等常遇春走後,胡青牛給李響醫治更加用心了。可是《玄冥神掌》實在難纏,李響受傷的時間又太久,寒毒早已深入五臟六腑,連他也沒辦法。接連十幾天吃不好睡不香,絞盡腦汁,連頭髮都白了十幾根。

李響見他這個樣子也有些不忍,說道:“胡先生,要是實在不行就算了,我再另想辦法。”

胡青牛怒道:“要是連我都治不好你,世上還有誰能治好你?想別的辦法,還有什麼別的辦法?”

李響道:“我太師父早就說過,只要我能修煉《九陽神功》,區區寒毒隨手可解。”

胡青牛聽得眼睛一亮,急忙問道:“《九陽神功》是什麼武功?真的有這麼厲害?”

李響道:“《九陽神功》是我太師父的師父覺遠大師修煉的武功。覺遠大師本來只是少林寺中一文僧,專修佛法,從不練武。他無意中從一部佛經中發現了《九陽神功》,以爲只是強身健體的心法,就隨便練了練,結果卻練出一身驚世駭俗的內力。當年崑崙派的何足道拜訪少林寺,打的少林寺從方丈到各堂住持都甘拜下風。最後還是覺遠大師出手,沒用任何招式,只憑一身內力,就將何足道打敗。只可惜覺遠大師未能將這門神功傳下來,只在圓寂前唸誦了一遍,當時在場的有三個人,一個是我太師父,一個是少林寺的無色禪師,一個是峨眉派的祖師郭襄女俠。三人各自從《九陽神功》中記取了一部分,又結合自身的武功,傳下了《武當九陽功》、《少林九陽功》和《峨眉九陽功》。你說,作爲源頭的《九陽神功》到底厲不厲害?”

胡青牛聽得怔怔出神,好半晌纔回過神來,急忙追問道:“既然覺遠大師練成過這門神功,那他看過的秘籍呢?有秘籍,爲何沒有傳下來?”

李響嘆了口氣道:“被兩個賊偷走了,據說這兩個賊也因此自相殘殺,最後雙雙殞命,秘籍也不知哪去了。少林寺也爲此大怒,責罰覺遠大師不得說話,帶着鐐銬用鐵桶挑水。郭襄女俠還爲此大鬧少林。”

胡青牛失望道:“這麼說,這世上已經沒有《九陽神功》了,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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