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的人影,看模樣似乎已經五六十歲了,比不得東方玉和無名這般正值壯年,他身上的氣血,已經開始呈現出頹敗之勢,可即便如此,他身上亦瀰漫着恐怖的劍氣,整個人立着,卻已經像是一柄鋒芒四射,可刺破蒼穹的絕世神劍。
“劍聖”,看着這個出現的人影,無名的眼神微微一凝。
當年江湖之中,號稱南無名,北劍聖,兩人一南一北,都是頂尖的用劍者,相互之間不只是單純的競爭,更有一絲英雄相惜的味道,不得不承認,若是沒有劍聖的存在,無名自己會感覺到在劍道的探索上更加寂寥,相信劍聖也是這樣想的。
“無名,我還當你隱居起來,已經是不問世事了,沒想到,卻藏起來研究更高的劍術,哈哈哈,我很欣慰”。
無名的目光落在劍聖的身上,同樣,劍聖也看着無名,眼神中帶着欣喜之色:“劍道之上,天下間只有你配與我同行,若是你都離開了,何人能有資格證明我劍術的精進?激勵我大步向前!?”。
“你如何找到這裡的?”,無名,平靜的看着劍聖問道。
此刻,自己修爲盡喪,如果劍聖要殺自己,自己根本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但無名也相信,劍聖不會這樣做。
因爲同樣的,如果劍聖自廢修爲,只爲領悟更高峰的劍技,無名非但不會殺他,甚至還會保護他,只爲看他的更高峰,是何模樣,自己能否借鑑,突破自己。
無名與劍聖,是對手,更是朋友,只有他們彼此競爭,相互激勵,方纔能夠有更大的動力去攀登劍道的高峰,否則,自己已經是天下第一,沒有了對手,又哪裡還會有精進的目標?
“天下會,這些日子倒是被雄霸打理得蒸蒸日上啊,他從獨孤城找到我,告訴我你的消息,我今日來此,本來是想要讓你嚐嚐我近兩年領悟的劍二十二,沒想到,你竟然自廢武功,修煉萬劍歸宗”,劍聖,沒有撒謊的意思,也不屑於去撒謊,對於無名的問題,坦然說道。
自從近幾年隱居深谷,領悟了劍二十二之後,劍聖一直想要找無名試招,可惜無名同樣隱退,找不到他,既然得到無名的消息,劍聖自然是欣然出谷。
無名或許是因爲傷心而避世,但劍聖,絕對是因爲江湖上已經沒有了對手,才退隱的。
“你已經領悟了劍二十二?”,無名,聽聞劍聖之言,眼睛也微微一亮,對於劍聖的修爲,無名自然是很清楚的,對於從來都沒見過的劍二十二,無名很好奇。
“也罷,看來今日不是動手的時候,無名,我便等你修成萬劍歸宗的時候再來,我倒要看看,是我劍二十二霸道,還是你的萬劍歸宗更強”,無名現在的狀況,讓劍聖沒有了出手的慾望,但是,他的心中對於萬劍歸宗,卻非常的期待。
“我也想見見你的劍二十二”,無名,認真的點點頭,相對於原著裡的十年沉澱,心性沉穩,現在的無名雖然依舊悲慟,但不過三十出頭,心頭還是存着一絲年輕人的心性的。
三言兩語間,劍聖和無名就約好了下次比斗的事情,說是比鬥,其實更大程度上是切磋各自的劍道,反證自身。
“這位小兄弟,當真是人中龍鳳,有如此修爲,我竟是沒有聽說過你”,和無名之間的事情最重要,說定了之後,劍聖將目光放在東方玉的身上,開口讚歎道,以劍聖的修爲,自然也能看得出東方玉的不簡單。
“劍聖之名,我也早就如雷貫耳,今日能見三生有幸”,東方玉臉色帶着笑意,不卑不亢的望着劍聖說道,要說起來,雖然劍聖的年紀更大,可他劍氣瀰漫的樣子,卻更像是年輕人的火爆脾氣。
“方纔我來,恰好聽你論及劍道四境,前三境說得很好,似乎第三境已經是盡頭了,我和無名便在此手中無劍,心中有劍的境界,可聞你之言,在此之上,還有第四境,不知是何境界?老夫洗耳恭聽”,劍聖看着東方玉開口詢問道。
相對於無名,劍聖似乎對劍道更加癡迷,世人只知道劍聖的尊號,又有幾人知道劍聖之姓名,姓乃獨孤,名便是一個“劍”字。
劍聖之言,無名沒有開口打斷,他的目光,也盯着東方玉,劍道四境,前三境都說的很準確,可是第三境,看起來已經是劍道巔峰,也是盡頭了,這麼多年來,無名沒有看到突破的出口,劍聖也如此。
在此之上,當真有第四重境界?那是什麼?如果真的屬實,無論是對無名而言,還是對劍聖而言,都是真正的道路。
話說,自己一個半吊子的用劍者,今日居然被劍聖和無名相繼求教,東方玉還是覺得有點虛榮的,不過,東方玉嘴裡倒是沒有遲疑,接着開口了。
“第四重境界,喚作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
“什麼?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此言一出,無名微微一愣,劍聖,則是瞪大了眼睛,目光帶着懷疑之色,道:“手中沒有劍,心裡也沒有劍,那還算是用劍者嗎?你這所謂的劍道第四境,是不是瞎說的呢?”。
也難怪劍聖會這樣說,手裡沒有劍就算了,連心裡都沒有劍了,這不就是普通人一樣了嗎?和普通人一樣,就算是劍道最高峰了?這是不是瞎扯的?
“你們兩位是劍中至尊,那位老先生所言的劍道四境,我也只是口述而已,自身卻沒有多少領會,但修煉之道,殊途同歸,那位老前輩曾經說過,武學修煉,其實也是同理,可分作三境”。
“別跟我扯什麼武學之道的三重境界,我現在要你老老實實將這劍道第四重,勞什子的什麼手中無劍,心中無劍也給我趕緊的講明白囉”,擺了擺手,對於什麼所謂的武學之道,劍聖沒有興趣,直接打斷了他。
看着劍聖這急切的火爆脾氣,東方玉心下一笑,心裡有些理解他,或許別的事情上,劍聖能夠淡然處之,但是對於這樣的劍中神聖而言,劍道上的精進高於一切,他會有這樣的姿態,也不奇怪。
就像是自己所求的是長生之物,別的東西,自己或許都能夠平淡對待,可如果將龍元,鳳血,長生藥放到自己面前,自己一定也淡定不了的。
“這劍道第四境界,手中無劍,心中無劍,按照當初那老前輩的意思是說,到了這個境界,天地萬物,皆可爲劍,天地本身便是一柄冠絕古今的絕世神劍了,能以天地之劍殺敵,又何需手中有劍,心中有劍呢?”。
“天地爲劍?”,這一句話,讓劍聖精神一震,整個人,似乎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似的,一時間呆立當場。
“以天地爲劍殺敵,有何需手中有劍,心中有劍?”,無名,目光呆滯,顯然全部心神,也沉浸在這一句話當中了。
這番言論,是他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的,可是,就這麼一句話,卻似乎在他們劍道的盡頭,再開闢了一條道路出來。
“以天地爲劍,以天地之劍殺敵,無需手中之劍,心中之劍了”,無名,心下似有所得,腦海中似乎有靈光閃過,可是,仔細去抓,卻又似乎抓不住。
嗡……
不過,無名這邊似懂非懂,劍聖周身的瀰漫的劍氣,卻突然像是陽春之下的白雪,迅速消散了,不過片刻間,充斥於整個天地之間的劍氣,便完全消失了。
“咦?他真的領悟了?”,東方玉,瞪大了眼睛的看着劍聖,不敢置信。
在原著裡看來,無名似乎一直都領先於劍聖半步的吧?可是此番,無名都沒有收穫,可看劍聖的模樣,似乎有所領悟?
“劍聖!”,無名,也被劍聖這邊的動靜吸引了,瞪大了眼睛的看着他,他真的有所領悟?無名的眼中也飽含期待之色。
何人先行一步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如果劍聖真的能夠突破到劍道第四境的話,也就證明了東方玉所言屬實,劍道之上的確有第四重境界,如此一來,自己以後也就有了努力的方向了。
劍聖,周身圍繞的所有劍氣全都消散了,但是,劍聖的雙手卻微微揚起,天地之間,陡然間出現可恐怖的肅殺之氣……
所謂天發殺機,移星易宿,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天地傾覆……
此刻,天地之間,一股恐怖而充滿了滅絕性氣息的殺機,憑空出現了,這殺機,並非是從劍聖體內瀰漫出來的,而是從天地之間滋生,也正是這來自於天地之間的滅絕性殺機,讓所有的生靈,都發出本能性的恐懼。
“天地的殺機?這?就是以天地爲劍嗎?”,無名,瞪大了眼睛的看着劍聖,他,沒有耗費自身的力量,卻引動了天地殺機,這就是劍道第四重的力量嗎?
天地爲劍,何人能擋?
“不是吧?我只是隨便說說的,能不能別給這麼大的反應啊?”,恐怖的滅絕性殺機,讓東方玉的心裡都生出對天地本能的恐懼,東方玉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劍聖的模樣,有些懵了。
自己一番言論,難道讓劍聖提前領悟了滅天絕地的劍二十三!?這有沒有搞錯?劍二十三,是這麼容易就能領悟的嗎?這可比原著提前了足足十年啊!
滅天絕地劍二十三,從原著裡看來,似乎就是毀天滅地的一招,這番肅殺滅絕的氣息,不可能是人所能擁有的,這的確是來自於天地的肅殺之氣。
這,就是劍二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