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年間,天地初開之終,萬物創始之末,謂之無極,是曰萬有。
四方匯於一處,上下交合內外,地之所載,亦爲天哉;中央恆元一點,混洞成就。
玄玄之沌,喳喳冥冥;幽幽之寂,無量莫測。
無極之無,一炁恆生,上下反覆清濁,四方地水火風;萬有之有,陰陽分擘,生滅無窮之際,化金木水火土……”
伴隨着龍神薩拉瑪,創造世界的記憶,完全融入武秋生的腦海,籠罩着他的淡淡金光,漸漸散去。
直到這時,東南西北幾大界王,破壞神比魯斯,天使維斯,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而武秋生,也在徹底吸收這段記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原來就算強如龍神薩拉瑪,也無法創造生命。
他所能做的,只是引導生命的誕生而已。
他利用天地間,各種法則相生相剋的原理。
通過雷電,讓這些法則,發生類似於化學反應一樣的變化,從而在星球中,孕育出生命最初的原料——有機分子。
這些有機分子,經過千百萬次嘗試。
在高溫下有機組合,足以形成最初的原始生命——原胞。
最早的有機小分子,經過長期積累和互相作用,在有意的引導下,形成有機高分子物質——原始蛋白質分子和核酸分子。
它們是構成生物體的最重要的物質。
隨着有機高分子,在星球海洋中越積越多,它們相互作用,凝聚成小滴,構成一個獨立的多分子體系,漂浮在水面上,進而演變成具有原始新陳代謝作用,和能夠進行繁殖的原始生命。
有了原始生命之後,在經過長時間的催化,使其不斷進化,這纔有了動物、植物,有了生命……”
“武先生,這次的收穫如何?”
看着武秋生緩緩睜開眼睛,大神官和全王,不由走上前來,異口同聲的問道。
武秋生沉吟了半晌,這纔回答道:“只是略有所得。
一直困擾着我的難題,算是解開了。
我明白了,自己究竟錯在哪裡。
只是原理我雖然懂了,不過具體該如何做,還需要長時間的磨練,試驗才行。”
武秋生的話,並不難理解。
舉個例子,甲乙兩個劍客,互相比試,甲落敗。
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已,是因爲自己的出劍速度不夠快,內力不夠強,招式不夠老辣。
道理不難懂,但是懂了之後,想要提高自己的出劍速度,增強內力,讓招式變得老辣,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大神官,能有今時今日的境界,顯然也深知各中三味。
不過就算是知道,武秋生想要踏出最後一步,並不容易。
他還是十分羨慕對方,因爲大神官自己,修煉到今日,都沒有找到適合的路,更不用說解開路上的難題了。
“能夠悟通其中的道理,已經是難能可貴。
武先生成道之日,怕是不遠。”
“希望吧!”武秋生淡淡一笑,對他來說,只要有進步,就是好的。
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看到回到故鄉的希望,並且繼續爲這個目標而奮鬥。
“若是武先生能夠跨出那一步,還望能夠不吝賜教。”一直眨着銅錢般的大眼睛,默不作聲的全王,突然開口。
他的聲音,不再如之前那樣清脆悅耳,如孩童一般,而是變得滄桑、古老,充滿了歲月的沉澱。
武秋生知道,全王的心智,之所以變得如孩童一般,只是因爲對方把幾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跨出最後一步上,只分出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心智管理宇宙的原因。
要不是武秋生,走在了他前面,並且有一絲絲希望,達到龍神一般高度的存在,全王或許永遠都不會,表現出今天這般的狀態。
武秋生答道:“那是自然,我的家鄉,是一個禮儀之邦。
對於朋友,我們都會投桃報李。
這個位面,是我成道之路上,最重要的地方之一。
如果將來,我有了能力,定然會幫助這裡的人。”
“如此,多謝了!”說完這句話,全王眼神中的滄桑、古老,再次隱去,重新恢復了之前的清澈、純真。
這時,大神官上前一步道:“恭喜武先生,找到了自己的路,並踏出了最艱難的一步。
往後雖然未必順利,但總算有了盼頭。
剛好,全王大人,準備召集整個位面,十二個宇宙的所有強者,舉行一個力之大會。
不知武先生,是否願意觀戰。
來自各個宇宙的強者,或許實力不如我等,但是觀看他們的戰鬥,我們也未必不能觸類旁通,產生新的感悟。”
力之大會,武秋生自然知道,不過對於觀看龍珠位面的強者比試,他卻是興趣寥寥。
說到底,還是因爲這個位面,本身的問題。
增長修爲,無法延續壽命。
這裡的強者,對於法則的領悟,也少的可憐。
觀看這樣的戰鬥,對於武秋生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幫助。
所以,幾乎沒怎麼考慮,武秋生就拒絕了大神官的邀請。
“還是算了吧,我剛產生了些許感悟,正想找個地方試驗一番。
大神官你也應該知道,我們的感悟來之不易,一旦錯過,可能要花千倍百倍的時間,才能重新找回來。”
大神官贊同道:“是我孟浪了。
不過,先生這麼說,怕是要離開這方世界了吧?”
“我來這方宇宙的時間也不短了,是時候離開了!”武秋生點頭。
大神官聞言,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武秋生猜測,大神官或許是想要讓自己帶着他和全王,外出遊歷一番。
不過,能夠穿梭位面的至寶,怎可輕易視於人前。
他們之間,雖然有些交情,但是還沒有達到,能夠互相交換至寶的地步。
有鑑於此,武秋生並沒有接話,朝着大神官點了點頭,便開始溝通意識海深處的《大夢心經》。
“嗡~嗡~”一道柔和的白光,從天空落下,將武秋生團團圍住。
武秋生心念一動,白色的光線,便穿透了位面壁壘,出了龍珠位面……
“毀滅、創造!
在毀滅過程中創造!”
在白色能量的保護下,武秋生不停的喃喃自語,腦海中閃過自己遊歷諸天萬界時,所經歷的種種。
第一個,在他腦海中閃過的,一個混沌未開的世界。
那方世界的天地渾沌如雞子,混沌之中既無上下左右,亦無東南西北,唯大道運行杳無蹤跡。
武秋生穿越無盡位面,來到這方宇宙之時,首先印入他眼簾的,是一朵巨大無比,幾乎佔據了半片混沌虛空的蓮花——三十六品混沌青蓮。
偌大的三十六品青蓮,看上去就如同一方廣闊的大千世界,晶瑩剔透的蓮葉,每一片,都要比武秋生見過的星域,要大的多的多。
在那青蓮的中央,一尊頂天立地的巨人,正躺在那碩大無比的蓮心之上呼呼大睡,懷中抱着一柄偌大的斧頭,頭頂懸着一方玉碟,此人正是盤古。
“轟隆隆!”伴隨着一聲巨大的轟鳴。
三十六品混沌青蓮,突然張開了蓮葉。
睡在青蓮正中央的盤古,也因爲這巨大的聲響,緩緩行了過來。
盤古醒來,因不滿混沌無邊無際,壓抑無窮,便起了開天闢地的念頭。
只見盤古揮動開天神器,劈出七七四十九斧,混沌上下分開,又有清者上浮爲天,濁者下沉爲地。
天地分開以後,盤古怕它們還會合在一起,就頭頂着天,用腳蹬着地。
天每天升高一丈,地每天下沉一丈,盤古也隨着越長越高。
這樣不知過了多少年,天和地逐漸成形。
天地即開,盤古有感於我物皆無便身化洪荒。
氣成風雲,聲爲雷霆。左眼爲日,右眼爲月。四肢五體爲四極五嶽,血液爲江河。筋脈爲地裡,肌肉爲田土。發爲星辰,皮膚爲草木。齒骨爲金石,精髓爲珠玉。汗流爲雨澤,身之諸蟲。因風所感,化爲黎甿。
自此洪荒初成,萬物生長。
“創造、毀滅!
在毀滅中創造!”
盤古的畫面之後,又有一個畫面,在武秋生的腦海中閃過。
那一個丰神俊朗的年輕人,機緣巧合之下,他被傳送到了一棟別墅中,得到了一門名爲星辰變的功法。
功法並不完整,只有星雲、流星、星核、行星、渡劫、恆星六重。
就算修煉到了恆星境界,也只能獲得相當於長生一重的壽元。
但是少年並沒有因爲這份功法的不完整,而放棄修行。
他覺得,既然前人能夠創造一門全新的功法,爲什麼他就不能?
於是乎,通過自己的努力,他創造了暗星、乃至黑洞的境界。
恆星,塌陷,黑洞……破而後立……
在黑洞形成之後,這位少年溝通了鴻蒙空間,體內宇宙緩緩成型。
最終登上了鴻蒙金榜,開闢了屬於自己的宇宙。
從恆星到暗星,再坍塌道黑洞,這也是毀滅的過程。
隨着兩幕畫面閃過,武秋生嘴裡的喃喃,終於從創造、毀滅,變成了破而後立。
對於破而後立,武秋生並不陌生,當年他苦苦追求國術巔峰之時,就曾經經歷過。
這是一個,把自己能力凝聚到極致,然後以不惜損害身體爲代價,一步步排出雜質,最後進入一個全新境界的過程。
這個過程,幾乎九死一生,但是一旦挺過去了,活下來了,在那之後,必然會得到提升。
“我的身體,早就無漏無垢,澄澈琉璃。至於我體內的能量,也是天地間,最爲純碎的靈氣……
這樣的我,又該如何做,才能破而後立?
難道是要將各種靈氣,融合爲沒有屬性的混沌之氣。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我到底該如何操作?”
洪荒位面的盤古開天,《星辰變》位面的鴻蒙空間,對於天地間最神秘的混沌之氣,武秋生並非一無所知。
雖然對於如何將各種各樣的靈氣,轉化爲混沌之氣,毫無頭緒,但是他並沒有因此放棄。
不知道靈氣如何轉化成混沌之氣,他就首先研究,混沌之氣,是如何轉化成靈氣的。
等弄清楚了各種原理,他再開始反過來推倒。
這一研究,就足足持續了七八個量劫,接近五百億年的時光。
若非到了武秋生這個層次,這個維度,早就可以隨意的轉化,時間和空間。
一想到自己回到地球,早就滄海桑田,物是人非,他怕是早就心灰意冷了。
“終於有些些許頭緒,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嘗試了!”
大致有了如何轉化的思路,武秋生終於又往前踏了一步,開始着手嘗試起來。
人們做實驗,在擁有了科學的方法,龐大的團隊後,都需要經歷無數次的失敗。
武秋生只是有了些許眉目,嘗試起來,失敗的次數,自然是個天文數字。
好在,比起普通人來,他的速度更快,記憶力更強。
兼之能夠一心多用,同時進行數百種不一樣的試驗,而且能夠在試驗的同時,源源不斷給吸收靈氣,給自己提供原材料。
所以,這一次嘗試,並沒有花上許多時間。
只用了不到五百年,武秋生便順利的完成了試驗,將自己身上的第一縷靈氣,轉化爲了混沌之氣。
人的身體,就像是一個容器。
裝水,和裝沙子,體積是完全相同的,但是裝完之後的質量,卻天差地別。
武秋生在將一身靈氣,轉化成混沌之氣後,便發現自己的實力,又有了進一步的提高。
同時,他還感覺到,轉化完畢之後,再按照自己領悟到的方法操作,自己的體內就會生成一個漩渦。
這個漩渦,不斷吸取着虛空中逸散出來的能量,一旦吸收到了極致,它就擁有了自成一方世界的潛力。
“混沌、混沌,原來混沌是這麼來的。
這天地,還真的是跟雞子一樣。
如果混沌被我開闢成功,那麼往後,就會產生星雲,進而出現各種各樣的恆星和星系,最終形成,和我遊歷過的高等位面,一樣的一方宇宙。
然而,一旦開闢失敗,我沒能控制好混沌。
那麼這個東西,在我體內發生爆炸,我的下場或許比盤古還要不如。
魂飛魄散,都是輕的。
怕是連踏出最後一步的大能,都無法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