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昔日的城主府如今已經被改成了皇宮,經費的問題再加上大炎初立,李軒也沒有四大門閥那樣深厚的底蘊將大量資金浪費在建築宮殿的事情上,眼下所謂的皇宮,也不過是將城主府進行了一些修改和擴建,與洛陽、長安真正的皇宮相比,無論規模還是宏偉都不足以與之相提並論,但就這樣一座其貌不揚的皇宮,放眼天下,卻無人敢小覷,只因它的主人名叫李軒!
夜已深,皇宮之內卻是燈火通明,歌舞絲竹之聲中,夾雜着歡聲笑語不斷傳來,宴席流水般上來,令不少不知情者十分驚訝,皇宮平日裡可是很節儉的,卻不知道,是來了哪位大人物。
“哈哈,昔日丹陽初見之時,老夫便覺得刀皇絕非常人,想不到,相別不過一載的功夫,已經打下如此家業,刀皇之名,聲動寰宇,便是家兄提到刀皇,也是止不住讚歎吶!”宋魯一口飲盡杯中之酒,看向坐在主位之上的李軒,讚歎道。
雖然當初在宋閥大船之上,李軒已經表現出不俗的武藝和氣度,但宋魯依舊難以想象,區區一載光陰,會產生如此大的變化。
“世事如棋局局新。”李軒將酒杯放下,自有侍女爲其添酒,目光看向宋魯道:“若以一塵不變的目光去看待這個世界,早晚會被世界所淘汰,倒是宋兄,一年不見,卻是神采飛揚呢。”
“哈哈,老啦!”宋魯搖頭笑道:“此番前來,一來代表大兄,祝賀刀皇登基。二來也是帶些年輕後輩,見見世面,免得他們整日呆在宋家山城之中,養成夜郎自大的壞毛病!”
“哦?”李軒目光微笑着在宋魯下手一衆宋家年輕子弟身上掃過,微笑道:“師道兄溫文爾雅。頗有君子之風,一手劍法以我觀之,也已達到登堂入奧的境界,江湖中青年一輩少有能及。”
“霸氣不足啊!”宋魯目光看向宋師道,眼中閃過慈愛的神色,卻是搖搖頭道:“大兄常說。師道謙和的性子,是優點,也是缺點,是以希望能夠讓師道來陛下身邊歷練歷練,漲些見識。還望陛下莫要推辭。”
“怎會?”李軒搖搖頭:“難得宋閥願意派出精銳弟子前來相助,朕豈有推據之理?”
雖未明說,但這卻已經是宋閥欲與自己合作的一個信號,宋缺無疑是這個位面的巔峰人物,並不僅僅是說他的武功有着媲美三大宗師的實力,更是這個時代最頂尖的軍事家、政治家。
只可惜,宋家雄居嶺南,成爲宋缺的堅實後盾。同樣,也因爲宋家,限制了宋缺的腳步。嶺南偏安一隅,獨特的地理位置加上週邊環境,註定宋缺若無法放棄宋家,將很難加入到這問鼎天下的遊戲中,所以,宋家只能尋求合作。之前是李密,而如今。自己無疑是最具實力問鼎天下的人物。
當然,除了自己之外。李閥也同樣有着問鼎天下的資格,甚至以眼下的局勢來看,雄踞長安的李閥潛力更在李軒之上,不過宋缺堅持維護漢人正統的理念,使他絕不可能將李閥當作合作對象。
“哦,對了,差點忘記,此番前來,還帶了一人過來,希望能夠與陛下見上一面。”宋魯拍了拍腦袋,對着身後一名宋家弟子耳語了幾句,宋家弟子轉身離開。
“讓我猜猜,可是天刀的掌上明珠,宋玉致宋小姐?”李軒微笑道,對於宋魯或者說宋缺的想法,大致能夠明白幾分,宋閥選擇支持自己,同樣也要獲得在日後皇朝之中足夠的地位,聯姻無疑是世家大族慣用的手段,這也是世家子女的悲哀。
“呵呵,陛下睿智。”宋魯微笑着撫須不語,很快,一道修長健美的身影出現在大殿之中,一身宮裝,卻掩飾不住骨子裡那股勃勃英氣,沒有世家大族女子那種矯揉造作,也許是受了宋缺的影響,宋玉致身上總是透着一股不輸男兒的剛強,卻又不失柔媚,步履間有種颯爽的味道。
“宋玉致參見大炎陛下。”微微欠身,語氣卻是不卑不亢,大方得體,並沒有想象中刁蠻公主的感覺。
“玉致小姐不必多禮。”李軒伸手虛扶,微笑的看了眼宋玉致,隨即看向宋魯道:“有股巾幗不讓鬚眉的氣概,這一年來,朕也算見過不少奇女子,不過在這方面能與玉致小姐比肩者,恐怕也只有李閥那位三娘子可堪一比了。”
“哈哈,陛下謬讚,爲了這小丫頭,家兄可沒少頭疼過。”宋魯撫須笑道。
宋玉致聞言,狠狠的瞪了宋魯一眼,卻沒有說話,微微低頭,似乎有些害羞,只是在低下頭的瞬間,眼神中卻是閃過一抹惱怒的神色。
是個識大體的女人,不過骨子裡卻絕不是省油的燈,李軒不禁莞爾,宋玉致的小動作哪裡逃得開她龐大的精神感知,當然,此時也不能說破,微笑道:“今日不但有宋兄這樣的江湖前輩,更有師道兄和玉致小姐這等人中龍鳳前來,當真令襄陽蓬蓽生輝,宋小姐請坐!”
“陛下過譽了,家父他老人家,也常對陛下讚口不絕呢。”宋玉致乖巧的坐在宋魯身旁,矜持的說道,少有人發現在她坐下後,宋魯臉上一閃而過的痛楚和不自然的表情。
酒宴繼續,賓主盡歡,卻並未談及國事,宋魯身爲宋家的外交官,常年代表宋閥行走四方,廣交豪傑,自有一套說話的技巧,雖未談及任何實質性問題,卻頗得語言之道的奧妙,不動聲色間,卻將自己想要表達的許多東西,在這不知不覺間透露向李軒。
“陛下覺得玉致如何?”宴席結束,本該喝的酩酊大醉的宋魯,此刻卻精神奕奕的出現在李軒面前,不愧是老江湖,單是這份裝醉的本事,放到現代,絕對是行走官場的不二神技。
“巾幗不讓鬚眉,剛強卻又不失南方女子的柔媚,乃不可多得的奇女子。”李軒微笑着看向宋魯:“莫不是閥主有意讓宋小姐嫁於朕?只可惜,朕已經有了正妻,玉致小姐若是嫁過來,怕名分上,無法得到閥主想要的結果。”
他不是李密,更不是李天凡,需要靠這種政治婚姻來穩固自己的地位,他在聲望上,如今絕對可以與宋缺以對等身份說話,實力方面,李軒自信,經過寧道奇一戰有了新的突破之後,此刻的宋缺絕非自己對手。
也因此,李軒會很直截了當的將自己的底線說出來,至於娶不娶宋玉致,那便是一句廢話,送上門的肥肉,撐死也得吃,不過與此同時,李軒還要保持自己的強勢,他不可能因爲一個宋閥,便委屈這麼多年來與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紅顏。
“哈哈,說笑。”宋魯仰頭打了個哈哈,沒有繼續在這方面多說,而是轉移開話題道:“眼下大炎在南方已經立穩了腳跟,剩下輔公佑與李子通的聯軍也不過苟延殘喘,不過眼下南方戰火再起,竇建德已經出兵雁門關,正式與李閥宣戰,洛陽那邊,李密正和王世充打得難解難分,大兄覺得,陛下也該有下一步計劃了,否則,一旦北方戰局分出了勝負,剩下的李密與王世充無論誰勝誰敗,都難以抵抗重新整合之後的任何一家。”
“下一步嗎?”李軒微微一笑道:“朕正準備往成都一行,拜訪故友。”李軒微笑道:“不知宋兄是否有興趣一同前往?”
“老啦。”宋魯會心一笑,撫須笑道:“不若就讓玉致陪陛下前往,正好玉致也想去看看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