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爺,有您的信!”恰在此時,一個青衣小帽的小二,拿着一個黃皮的信封走了上來。
剛開始,他並沒有看到兩方劍拔弩張的場面,待到他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他的話已經出口,只能硬着頭皮,戰戰兢兢的走上前來,將信交給了段八方。
“哼!”段八方冷哼一聲,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大袖一甩,回到了酒桌上,拆開了信封。
此時,月亮已經升起,屋中的燈光並不是十分的明亮,藉着燭光,段八方拆開了那封信。
“呼!”一陣寒風吹過,信紙掉落在地,以段八方的武功,竟然連一張信紙也握不住。
此時他的臉色變了,他的臉上充滿了恐懼、絕望,就好像忽然被一個人用一根燒紅的鐵條插入了咽喉一樣,變得那麼的詭異。
信上究竟是什麼內容,能讓他如此失態!
薛雷鋒的眼神很好,他的目光越過長廊,盯在了那張掉落的信紙上。信紙上沒有任何一個字,只有一副圖案。
那是用禿筆蘸墨勾畫出一把小刀,寫寫意意地勾畫出這把小刀,沒有人能看得出它的式樣,也沒有人能看得出它的形式,可是每個人都能看出是一把刀。
見了此刀,薛雷鋒淡淡一笑,他要找的兩個人都到齊了。
《飛刀又見飛刀》中的男女主角,男主角李壞就在他身邊坐着,女主角薛採月的信物也到了,不出三天,他就可以見到她。
“請先生救我?”段八方突然想起了什麼,小跑到了薛雷鋒面前,恭恭敬敬的向他磕了三個響頭,出口哀求道。
“我說過,你的命只有三天,即使是我也無能爲力!”薛雷鋒可不是大善人,他可不想因爲幫助段八方,而與月神交惡。
“求先生開恩!”段八方又‘梆梆梆’的磕了無數個頭。
“李兄,我們走吧!”薛雷鋒毫不理會,他放下了碗筷,對着李壞說道。
“也好!”李壞同樣站起,離開了酒桌。
“鏘!”段八方拔出了一柄刀,飛快的刺出。
“噗!”鮮血飛濺,段八方倒地。
段八方並沒有攻擊薛雷鋒,他刺的是自己。他的手法熟練,乾淨利落,那把刀就這樣插在了他自己的肚子上。鮮血流了一地,此時他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呼吸也若有若無,眼看是活不成了。任誰的肚子上多了一把刀,腹部多了一個窟窿,也活不成,至少在這個武俠世界是如此。
薛雷鋒意味深長的看了倒在地上的段八方一眼,緩緩開口道,“我說過你活不過三天,無論如何也活不過三天!”
很奇怪,段八方已經是個死人,薛雷鋒居然還是對他這麼說。
段八方很快就被衆人擡去了醫館,當然憑他現在這個狀態,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他。很快段家人就全身縞素,段八方的靈堂被搭建了起來。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六,還有三天就是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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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除夕夜,月光如雪,月光如血,今晚是段八方下葬的日子。
今天又有很多人離奇的死亡。
三十六個爲段八方擡棺的麻衣大漢,被幾十縷鵝黃色光的光芒籠罩,隨後他們失去了生命。
兩個將段八方棺木安葬到密室的老漢,均被發現一頭撞死在了密室的牆壁上;甚至連段八方的妻妾子女共八十六人,也全部中毒身亡。
過年原本是喜慶的日子,現在,卻有小半個村子的人,都披上了縞素。
幽暗的密室下,段八方掀開了棺蓋,從棺木中緩緩坐起。
現在,世上沒人知道他還活着,因爲知道秘密的人,已經全都死了,就連他的家人也不例外。
在這個封閉的密室裡,段八方放肆的大笑着,他終於能逃脫那個人的追殺,他活下來了,但是笑着笑着,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密室的地上,他精心準備的食物和酒水已經消失不見,有的只是一個戴着面紗的女人。女人白衣勝雪,在黑暗的密室中,她的身上泛着皎潔的亮光,就如同那天上的明月。
女人叫做薛採月,是薛青碧的女兒,江湖人稱‘月神’!
某些古老的傳說中,太陽代表着生,月亮代表着死,所以,月神的意思就是死神。既然見到了死神,那麼,那個人一定會死,段八方也不例外。
雖然,此時段八方的身體還處於巔峰狀態,他甚至能在百米外,用一根針射斷蚊子的一條腿,然而他要面對的卻是月神。
月神會一門絕技飛刀絕技,這門絕技,不遜於天下無雙的‘小李飛刀’。
這是一柄無法形容的飛刀,當你真正看見它的時候,你已經死了。
“小李飛刀,利不虛發!”即使月神不是李家人,用的也不一定是小李飛刀,但是她的飛刀卻也從沒失手過。所以,段八方死了,這次是真正真正的死了。
“怎麼樣?如果你對上了她,你有把握能贏嗎?”密室的另一處暗門內,薛雷鋒對着坐在他對面的李壞問道。
既然月神能進入這個密室,薛雷鋒和李壞自然也能,他們早已再此等候多少。
此時的李壞雙眼一片呆滯,他已經被那朦朧的月色所迷住了,天下竟有如此女子。一股刻骨銘心的記憶從他腦海中涌出,曾經他也有一個愛人,不論是武功還是身形,都和眼前的女人驚人的相似。
“採兒,是你嗎?”李壞推開暗室的大門,追了出去,然而佳人早已遠去,李壞又呆呆的陷入了回憶之中。
“李兄,李兄!”薛雷鋒拍了李壞兩下,才讓他從回憶中情形了過來。
“什麼事?”李壞開口道,平時總是帶着壞笑的他,現在居然有點呆呆傻傻的。
“唉,沒事了,我們走吧。”薛雷鋒嘆了一口氣,拉着李壞走出了密室。
今夜月明星稀,照的大地猶如白晝,正是趕路的好日子,薛雷鋒隨着李壞來到了一座縣城——山城。
李壞終究還是回到了這裡,他要報答當年給他饅頭吃的老張,也想見一見他的初戀情人——方可可。做爲一個浪子,李壞是多情的。
“走吧!我們去方宅,那裡有你想見的人兒!”薛雷鋒拍了拍李壞,率向着方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