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戴夫,邪門外道終於離開了這片黑暗森林。
一座邊關哨所出現在兩人的面前,哨所的外側是用高大的石塊堆積而成的,裡面隱隱有着某種奇物的味道,讓這裡的防禦能力更加的出色。
這個世界裡,奇物基本都應用在軍事領域,每一種奇物首先需要探明其軍事用途,之後纔會考慮民用。
不過民用的數量也十分的少,在人類的領地只有三分之一的情況下,四個國家已經進入到全民皆兵的狀態,生活品質基本已經維持在不死人就行的程度了。
距離哨所還有一定的距離,戴夫就停了下來。
看着已經近在眼前的哨所,戴夫無奈的說道:“邪門外道先生,我已經不能再去了。在哨所的旁邊,有大量的斥候,我們一過去就會被發現。之前帶老王過去,已經讓我被哨所的士兵認定爲被魔王蠱惑的邪教徒,我一過去就會被緝捕。”
“沒事,我有神器。”
畢竟是解鎖了大量能力的邪門外道,探測這裡並不困難。
在戴夫期待的目光中,邪門外道毫不猶豫的拿起一把儀式匕首,然後乾脆的將自己的左眼挖了出來。
新生的左眼有了自己的翅膀,然後飛快的飛向面前的哨所,開始隱蔽的觀察這裡的情況。
“嗯,佈防挺嚴密的,而且看起來不容易出現漏洞。不行,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戴夫緊張的吞了口口水,小聲的說道:“您挖自己的眼睛,就沒有一點點猶豫麼?”
“又不痛爲什麼要猶豫。好了,我要自殺回去了,這裡的身子你幫我看着點。”
沒等戴夫阻止,邪門外道半圈已經用儀式匕首將自己的脖子刺透了。
這把匕首是神器的一種,其正式名稱是“生命匕首”。
每一個神器都具備製作奇物的效果,不過一些神器製作奇物的手段比較麻煩,而一些比較簡單。
生命匕首算是比較簡單的那一類,只要滿足刺透這個行爲,那麼都可以製造出一個類似的奇物出來,無論是活物還是死物。
製造可探測的眼球只是其中一個應用,也是最常見的一個應用。
不過,用這個東西刺透自己的脖子,然後讓自己的身體變成一個奇物,可能只有邪門外道可以做出來了。
眼睜睜的看着邪門外道在自己的面前變成一個屍體,戴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衆神在上,我到底看到了什麼?
不過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新的邪門外道已經出現在這裡。
看着重新出現的邪門外道,戴夫吞了口乾巴巴的口水,不敢相信的問道:“您是怎麼回來的?”
“之前握手的時候,我偵查了你身上的奇物效果,然後複製了可以走出這裡的效果出來。沒事,你本身的效果還在,伱沒有問題的。”
“這不是有沒有問題的問題,而是……而是……”
戴夫半天說不出話,只是感覺邪門外道這麼做似乎不太對,但自己又說不出爲什麼不對。
在他糾結自己的這份詭異感來自何處的時候,邪門外道已經再次將自己的脖子刺透了。
又是一個新的邪門外道的屍體出現,兩個屍體並排站在一起,彷彿一面鏡子,只是脖子上的傷口位置不太一樣。
蹲坐在一邊,戴夫感覺這個邪門外道應該不是魔王的走狗。
魔王的走狗沒有這麼瘋的。
半個小時的時間,這裡已經多了三十多個邪門外道的屍體。
雖說是屍體,不過他們依然活着。
只是他們體內的靈魂已經消失,站在這裡的只是一個個行屍走肉,並且只能聽從邪門外道的命令。
直到自己可控制的屍體數量達到了四十個,邪門外道才滿意的停了下來,然後指着前面的哨所說道:“給我衝!”
“您在幹什麼!”戴夫再也忍不住了,拉過邪門外道問道,“我不是說了,哨所那裡有斥候麼?”
“所以我讓我的分身衝啊。”
“您是聽不懂人話麼!”
“所以說,你是完全不懂啊。”
看着一臉惋惜的邪門外道,戴夫感覺自己不懂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四十個行屍走肉顫顫巍巍的走向面前的哨所,駐守於此的斥候立刻發現了這些行屍走肉,他們立刻這哨所報告了這裡的情況,之後就是大批士兵聞風而至,向着這四十個行屍走肉撲來。
不過剛以接觸,他們就發現這些被生命匕首製造出來的傀儡實力強的驚人,大量的士兵在這些傀儡面前不堪一擊,直接被這些傀儡打倒在地。
看着自己製造出的情景,邪門外道滿意的說道:“我就知道傀儡流有市場,別人怎麼都不信呢?”
“可能是因爲沒有你那麼瘋吧。”戴夫無力的說道。
“小夥子,你的吐槽功力不行啊,如果是我的好朋友六子的話,他現在可以說出更讓人開心的吐槽出來。好了,我們準備進去吧。”
哨所的門口已經亂成了一團,在發現他們不足以對抗這些傀儡的時候,更強大的戰士正在向這裡集結,更強大的防禦武器也在這裡部署起來。
不過這些傀儡都是邪門外道通過自己製造出來的,而他本身的卡牌和各種能力已經十分的強大,製造出的傀儡也頗爲給力。
並且他們的目標不是攻陷這裡,而是在這裡製造混亂,四十個傀儡直接將大部分士兵限制在這裡,讓附近一片混亂。
觀察了一會兒,邪門外道說道:“這裡的守備力量看起來不行啊。”
“強者都被升格了。”戴夫無奈的嘆息道,“強大的戰士不能經常出手,不然一旦使用了超出常理的力量,那麼立刻會被升格爲神。神明會直接被帶離這裡,並前往另一個地方。所以,我們的整體力量會越來越弱,最後被魔王打的節節敗退。”
“還有這麼無聊的制度啊。神明不能回來麼?”
“一般不行,除非有人侮辱了他的榮譽,迫使對方跟侮辱者發起決鬥。不過我們對神明的信仰無比的虔誠,這種事情我們是不會做的。而且做了基本也是死,畢竟沒有人可以擊敗神明。”
“這樣啊。那這個世界成神還挺容易的啊,爲什麼你們不人人成神呢?”
“資源不夠,成不了。而且如果一部分成神了,那麼剩下的人又該怎麼辦呢?留下他們等死麼?”
看着一臉遺憾的戴夫,邪門外道發現這個世界的戰士的人均素質普遍都挺高的。靜靜的觀察了一會兒,邪門外道在自己的眼球的輔助下,終於發現了這裡防禦的破綻。
拉着戴夫,他繞到哨所的另一側,然後指着牆壁說道:“我要跟你決鬥!”
“你在幹什麼?”戴夫再次疑惑的問道。
“發動決鬥,然後開始打牌。讓我想想看,對抗牆壁的話需要一些特別的卡片,所以我需要把一些備用卡用上。”
在自己的備用牌庫中找了找,邪門外道換上了自己對建築物專用的卡牌,然後開始破壞其面前的牆壁。
牆壁自然是不能打人的,不過牆壁的血量長的離譜,一眼望不到頭的那種長。
但對於玩家來說,只要敢亮血條,那麼就一定可以打倒!
各種百分比扣血的奇物被邪門外道拿出,一張張扣血卡直接甩在牆壁上,而一旁的戴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邪門外道將一個個奇物拍在牆壁上。
本以爲這又是邪門外道在發瘋,不過當他看到牆壁在幾次之後就開始破損,幾分鐘不到就破裂出一個巨大的破洞後,他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被顛覆了。
哨所的牆壁是人類最大的依靠之一,其強大的程度哪怕是黑暗森林的魔物都無法攻破這裡,但現在居然十幾分鍾就壞掉了。
呆若木雞的戴夫被邪門外道拉進牆壁,隨後就看到邪門外道指着牆壁上的空洞喊道:“我要跟你決鬥!”
“您又在幹什麼!”
“跟這個破洞決鬥,然後把它補上。”
“我們已經要被發現了!而且這個東西是憑空可以補上的麼?”
“放心,我留了足夠的時間。請相信奇蹟吧。”
戴夫只能站在一旁,看着邪門外道對這個一個破洞開始手舞足蹈。
對方不是單純的在拍奇物,而是時不時做出一些羞恥度極高的動作,伴隨着意義不明的臺詞,讓旁觀的戴夫都感覺尬的不行。
但更讓他震撼的是,邪門外道居然把破洞補起來了。
而且補完之後,城牆看起來更好了。
而且,他沒有用任何東西!只是單憑奇物就把這裡補起來了。
戴夫此時的三觀被打的七零八落,自己以前在教會學校學習到的東西在這個時候看起來就是一個笑話,還是那種講到八十歲還能繼續講的那種。
前提是他能活到八十歲。
被邪門外道帶着衝向哨所,戴夫知道爲什麼呆神會對邪門外道如此忌憚了。
這個傢伙,根本就不是一個可以用常理衡量的存在。
被邪門外道帶着一路小跑,戴夫回過神時,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哨所的內部。
爲了抵抗魔王,哨所的內部就是一個大型的堡壘,新出生的孩子剛剛生下就會被帶到這裡進行催熟和教育,讓他們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成長成爲可以獨當一面的戰士。
他們的食物都是通過神器獲得的,這些食物的味道只能用慘案形容,吃起來有一股腐爛變質的感覺,但對他們的身體成長大有裨益。
在成長的差不多之後,他們會去專門的教育學校,學習如何虔誠的對待神明,如何對抗附近的魔物。
不同的人會在這個過程展露不同的天賦,他們的價值會因此發生變化,一些會成爲斥候,一些會成爲聖騎士,一些強大的個體則需要學會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讓自己不發揮出過強的實力,並被這個世界的法則感知封神。
娛樂在這裡是一種禁忌,哪怕是猜拳也被認爲是一種必須送到懲戒所接受懲罰的行爲。負責前線的戰士在這個過程中患上了極爲嚴重的心理創傷,一些人必須用一些特別的手段才能排解自身的壓力。
這裡的記憶雖然艱辛,但並不算難過。
真正讓戴夫感覺到悲傷的,是一塊巨大的石碑。
石碑的上面寫滿了小字,每一個小字都是一個名字,爲了抗擊魔王,人類已經犧牲太多了。
戴夫沒想到進來之後居然是這裡。
平時,他都躲着這裡,以免看到曾經朋友的名字。現在看到了,曾經的記憶便如同雪崩一般呼嘯而來,讓他的呼吸都急促了許多。
注意到戴夫此時的狀態,邪門外道立刻指着戴夫說道:“我要跟你決鬥。”
“您這是幹什麼啊!”戴夫失聲喊道。
“準確點說,我要跟你曾經陰影決鬥。”
“這也可以麼?”
戴夫感覺對面的邪門外道是一個徹底的瘋子,看到什麼都想決鬥一下。
不過更讓他意外的是,他發現對方居然成功了。
他看到邪門外道有開始進行一連串奇怪的動作,各種讓旁觀者都恨不得扣出個別墅的動作被他如行雲流水一般做出來,而且看久了居然還覺得有一點點的小帥。
並且隨着對方的動作,戴夫感覺一個個奇物被拍在自己的身上,自己跟魔物戰鬥時的恐懼在慢慢的排解,自己的心情似乎也變得更好了。
捂着自己的胸口,他發現自己此時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於是難以置信的問道:“奇怪,這是怎麼了?”
“我跟你的心魔進行了戰鬥,我贏了。”
“不是,我是在問,您是怎麼辦到這一點的?”
“我好歹死了這麼多次,有幾個不錯的技能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麼?”
看着得意洋洋的邪門外道,戴夫已經不知道如何評價對方了。
奇葩,做事肆無忌憚,而且乾的事情魔王的走狗看了都得說一聲喪心病狂。
不過就憑剛纔那個舉動,戴夫就感覺這個傢伙人似乎還怪好的咧。
邪門外道……
你還真是一個好同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