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龍靜靜的看着路燈上的人影,伸手接住了迴旋回來的彎刀,寶刀入鞘。馬龍雙目低垂,看着地上躺的丫頭沉默不語。
“你喜歡這個女孩?”
馬龍搖了搖頭,“她救過我的命!”
“僅此而已?”
馬龍點頭,擡起頭,小丑面具下的目光裡透露出一絲深深地迷惘。曾幾何時,自己只覺的自己就是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不祥之人,除了父母,和自己打交道的都是要見血的。自己除了殺人好像都不會了,像自己這樣的傢伙,還能有感情嗎?
馬龍不知道,直到遇到天涯海角馬戲團。遇到了鍾叔,馬龍知道了什麼叫長輩,遇到了丫頭,馬龍知道了什麼叫恩人。
“這算情嗎?”馬龍低語。
路燈上的骷髏面具陰森一笑,“你和我都一樣,不知道什麼叫感情,我們這種人的世界只有殺戮!就算有感情,也只能算殺情!在你身上我能感受到威脅,可這不代表我殺不了你,因爲你有了破綻,你心裡有情就是你最大的破綻。”
馬龍笑了,肆無忌憚的笑聲在黑夜中傳出好遠,可他不在乎,也不管會不會有王家的保鏢聽到過來查看,因爲他知道,王家的人現在可能正躲在暗處看着這裡呢。
“你以爲的,也只是你以爲的。而我堅持的,也是我走向強大的動力!”話音一落,馬龍閃電出手。伸手在背後拉過一把彎刀朝那人甩出。彎刀旋轉的像一輪明月,直接朝那人胸口橫劈過去。
那人雙手抱胸,飛舞而來的彎刀並不被他放在眼裡,直到刀芒臨身那一剎,骷髏面具整個人朝後倒去,彎刀擦着那人的下巴飛了過去。
彎刀收回,骷髏面具倒掛在路燈上,就像西方傳說中的吸血鬼,黑色的風衣張開,撐起一片黑幕。
馬龍腳步邁開,兩步跑到路燈底下,單手持刀,四米的高度縱身一躍,彎刀劈向那人的腦袋。
骷髏面具鉤住路燈的腳尖鬆開,狠狠地一腳把路燈的架子都踹完了,身體更是猶如炮彈一般砸向地面。馬龍的一刀再次和那人擦肩而過,掃過路燈的架子,鋼鐵鑄造的支架被馬龍一刀斬斷。
那人接近地面,雙手在地上撐住一個緩衝,身體往後翻騰數圈,躲過了掉落的支架,和馬龍在更加昏暗的馬路上遙相對望。
“身手不錯,可爲什麼不拿出你的武器?殺人於無形的武器?”馬龍單刀屹立,猶如殺神。
“嘿嘿,我的兵器可擋不住你的刀,我只講究一招制敵,等你看到我的兵器之時就是你受傷的時候!”骷髏面具冷笑不止,雙手背在身後,冷漠以對。
“你很不一樣,或許你也有不一樣的過去,可你的心太冷了!就是不知道你的血是不是冷的!”馬龍腳步移動,直直的朝那人衝來。
骷髏面具底下傳出一聲自嘲的笑聲,腳步移動也朝馬龍衝去,兩人相隔十數米,僅僅兩個眨眼,兩人就用極快的速度撞在了一起。
刀起,馬龍的彎刀朝那人脖子劃去。骷髏面具身體後仰,腳尖朝着馬龍的咽喉挑去。
馬龍無動於衷,等那人的腳尖到達自己脖子那裡的時候,揮出的手臂猛然下壓,把那隻腳生生卡在自己胸口。
“你再不出手,你這隻腳就要廢了!”馬龍說着,另一把彎刀出鞘,閃電般的劈向被壓在自己胸口的腿上。
千絕一發之際,那人狠狠的一翻身,被馬龍拉着的腿上爆發出一股大力,直接把馬龍身體甩起。馬龍身在半空中毫不慌亂,一邊調整身體的角度,另一邊,彎刀已經到了那人的腿上。
骷髏面具冷笑,任由馬龍的一刀劃過他的大腿。一時間火星四濺,馬龍無往不利的彎刀居然沒有斬斷一個人的大腿。霎時間,馬龍有種不敢相信的反應。
胸口吃疼,馬龍不由自主地鬆開手,整個人被骷髏面具單手撐地踹出去好遠。
“沒想到吧!”骷髏面具單膝跪地,看着馬龍道。
“不是血肉之軀!”
“嘿嘿,誰告訴你我是血肉之軀了?”骷髏面具冷笑,笑聲還未落下,馬龍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兩把彎刀交叉抵在他胸口。
骷髏面具被嚇了一跳,馬龍居然能爆發出這麼恐怖的速度,這是他沒想到的。暴喝聲中,他想急速後退來躲避。他是躲過了,可馬龍的刀尖卻在瞬間抖動中挑開了他的衣袖,露出了雙臂上覆蓋的黑色緊身服。
無聲的嘆了口氣,馬龍在心底不想面對這樣的結果。看着那人黑色的緊身壓力服,馬龍也確定了對方的身份。沒有點破,馬龍刀尖對着骷髏面具道:“你害怕,那就說明你的胸口有弱點,就算你四肢都是鋼鐵打造,可你一樣有個血肉製造的心臟。只要刺破你的心臟,你一樣會死的!”
骷髏面具似乎有點惱羞成怒,渾身不住的顫抖,好像被馬龍說到了心裡的痛楚,擡頭看着馬龍的眼神也多了不少殺機!
“該死,你真該死!所有知道我秘密的人都該死!”骷髏面具在原地來回跺腳,不經意的一擡手,馬龍頓時感到一股刺痛感直逼咽喉,不由自主地擡起手,彎刀平擋在面前,寬厚的刀面反射出冷冷的寒光,就在此時,馬龍看到了!
那是一抹冷光,昏黃的燈光配上悽慘的寒月下,那抹冷光正急速朝馬龍的脖子而來。
“叮!”
馬龍只感覺像是一顆子彈打在了刀面上,巨大的衝擊力差點讓馬龍把彎刀鬆開,急忙後退,馬龍移開面前的彎刀想看清楚是什麼東西。可隨着那人的揮手,那抹冷光消失了。
“擋住了?你擋住了?”那人驚愕,馬龍擋住他出人意料的一擊時,他徹底不能接受了。
“不行,必須要見血,你擋住了,可她沒有,殺不了你,我就殺了她!”骷髏面具暴跳如雷,轉身對着躺在地上的丫頭迅速揮手。
馬龍雙眼瞪圓,如果丫頭被傷到了,那他曾經說過的誓言不就作廢了嗎?這一次,他有防備,身體急速朝丫頭撲去,也終於看到了那人的兵器。
那是一根銀絲,只有烤肉用的竹籤那麼粗細,銀絲盡頭,指頭大小薄如紙片的寒刃在夜色下時隱時現。銀絲的那一頭在那人的衣袖中,長長的銀絲被他隨意的控制。就像是無跡可尋的死神,一旦降臨就是災難。而此刻,死神的鐮刀揮向了毫無抵抗能力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