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
馬龍不知道爲什麼半夜了丫頭會突然出現在街頭,她在幹嘛?
遠遠地跟在丫頭身後,漸漸的,馬龍沉默了。
丫頭嬌弱的身軀抱着一堆傳單,藉着午夜空蕩的街頭,到處張貼着尋人啓事。
那是阿浩的,丫頭還沒放棄。她在找,對她來說阿浩就好像是親哥。如果哪天自己的親人丟了,自己該怎麼辦?丫頭沒有抱怨,在馬戲團衆多人都放棄尋找的時候,她依舊沒有放棄。
一股莫名的心酸直衝內心,馬龍突然覺得自己做的是不是真的太殘忍了,所有的委屈都讓這個少女來承擔,會不會太傷人?
街頭此刻人流很少,街上游蕩的多是無業遊民,或者見不得光的存在。
馬龍已經發現了,暗中有幾個人默默的跟在丫頭後面。
丫頭毫無察覺,拖着疲憊的身軀慢慢的走着,每走幾步,他就會停下來在周圍的牆上貼上尋人啓事。
她很委屈,不知道他老爸爲什麼不發動更多人的力量來尋找阿浩,也不明白爲什麼這段時間會發生這麼多事。別人都放棄了,可她不能,因爲在她心裡空了兩個人。
一個是哥哥般照顧自己的阿浩,另一個是莫名其妙烙在她心上的馬龍。
她很單純,誰對她好她知道,她親近誰她也明白。可突然的,兩個人都消失了,丫頭受不了。
不管怎樣,她要找下去。兩個人,一個似乎遠離了自己,而另一個說什麼也不能就這樣失去了!
丫頭走了好久,前路只有昏黃的路燈照耀着那片光亮。她坐了下去,一個人抱着腿低聲啜泣。
“小姐,你是在找人吧?”一箇中年人出現在丫頭面前。
擡起頭,佈滿血絲的大眼睛看了看中年人,丫頭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中年人掏出一張傳單:“是他,對吧?我見過他。”
聞言,丫頭的眼神中頓時散發出希望的光芒。
“大哥,你真的見過嗎?在哪裡?”
中年人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黑黃的牙齒道:“昨天還見到呢,他跟一個朋友在外面玩。我帶你去找他?”
丫頭撇了撇嘴,“他站都站不起來了,怎麼可能出去玩。你別騙我了,也不要打擾我了。我還要繼續發傳單去。”說完站起身抱着剩餘的傳單就欲離開。
中年人臉色一怔急忙道:“沒騙你,他坐個輪椅,還有一個人推着他,看起來病懨懨的。”
丫頭厭惡的看了他一眼道:“算了,不要再編了,請你不要打擾我!”說着,丫頭就準備離開。
中年人見狀,臉色一陣變換,走上前伸手朝後面擺了擺,黑夜裡又有幾道身影跟了過去。
“我沒騙你,很多人見到了,不信你問問!”中年人說完,身後又竄出幾個衣衫襤褸的傢伙,見到丫頭,幾人眼神放光,呼啦一聲就圍了上去。
“我們是見過,跟一個男的在一起,玩的可開心了!”
“是啊,是啊,還有小妞陪呢,不但開心而且還快活着呢!”
幾個人七嘴八舌道,有的人早按捺不住伸手去碰丫頭的小臉。
“你們幹什麼?”丫頭急了,伸手推開面前那個伸手摸她的中年人,後退着把雙手護在胸前。
“沒什麼,只是想帶你去找你那個小情郎啊,說不定到時候我們一起快活快活啊!哈哈!”中年人目露兇光,不懷好意的神色終於暴露了出來。
“啪!”
丫頭一巴掌摔在那人臉上,眼中咕嚕嚕的淚滴再也忍不住掉了下來。
“你無恥,那是我哥,不准你們詆譭他。”
中年人臉上一片火辣,四周的同伴發出歡呼的嘲笑,似乎丫頭的舉動更加引起了他們的獸性。“小丫頭片子,脾氣不小啊,看起來哥兒幾個有必要教育教育你,現在不從也得從了!”中年人臉色陰沉而又醜陋,伸手就朝丫頭抓去。
“來人啊,救命啊!”丫頭放聲大叫,不遠處路上的行人扭頭看了幾眼後都又急忙離開了,甚至有個警務人員走到那裡看到後又調轉了方向離開了。
“嘿嘿,看看吧,這是個混亂的年代,人人自危,誰還管得着別人的死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以爲會有上帝出現?哈哈!”中年人大笑着,伸手把丫頭的手臂拉在手裡,用力一扯丫頭嬌弱的身軀踉蹌着就倒了過去。
黑暗中,馬龍只感覺到一股火在燒,這個時代真的就成了這樣骯髒不堪嗎?人們面對不公平都是選擇逃避或者視而不見嗎?這,真的就是自己曾經拼了命換來的和平嗎?
他走了出去,後來的一段時間他問過自己,如果當時不是丫頭他會出手嗎?答案是會!
如果連心中的正義都要分對象的的話,那所謂的正義天枰是不是已經傾斜?
這個世界沒有上帝!沒有神!那些只是人對心中美好幻想投影出來的化身。可現在,馬龍告訴自己,這個時候,就算沒有上帝,那麼自己也要來做!
丫頭嚇壞了,四五個面相醜陋的傢伙把她圍在中間,拉扯着朝黑暗中而去,她可以想象得到自己會面對怎樣危險的場景。她哭着,想到了爸爸,想到了充當哥哥角色的阿浩,想到了那個闖進她心裡的馬龍。
“啪!”
馬龍伸手按在一人肩頭,力量之大讓那人忍不住身體往下抖了一下。回過頭,那人看到一個小丑,或者說一個帶着小丑面具的傢伙。
“你...”話還沒說出口,馬龍的手掐在了他的下巴上,手指用力,那人慘叫還沒發出下巴卻和嘴巴再也合不上了。手掌往下,單手提着那人的脖子輕易地舉過頭頂,看着空蕩的街頭,馬龍隨手丟了出去,不過在丟之前,馬龍手上的力道已經捏碎了那傢伙的喉嚨。
身後有動靜幾人都聽到了,轉身而看卻發現少了一個同伴,多出了一個戴着小丑面具的古怪傢伙。
“什麼玩意兒?”帶頭那個中年人歪着腦袋看着馬龍,丫頭聞聲也看了過來,可看清的那一瞬間,情緒再也忍不住崩潰了。
馬龍沒有開口,可心裡一股無名火在升騰。也許是因爲丫頭的委屈,也許是因爲時代的冷漠,也許是爲了替犧牲的兄弟感到不值。
伸出雙手,迅速的捧着中年人的腦袋,雙手用力往上一拉,骨骼移位的聲音響起。馬龍順勢又往下一推,鬆開手,中年人神色僵硬的坐了下去,漸漸的鼻孔中,眼睛裡甚至耳朵裡都開始往外冒血水。
那簡單的動作,馬龍已經把他的腦袋摘了下來,不過不想讓丫頭看到血,馬龍沒有把他擰下來。擡起頭,深紅的眼眸第一次展現在丫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