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軒撓了撓頭,覺得蔣默燕說的也有道理。這裡畢竟是聯邦軍校,又不是複雜的社會,哪裡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就算有,依照仲孫沅高的實力和智商,跑來找麻煩也是給她送菜啊。
一切陰謀詭計在絕對實力面前,那都是戰鬥力不足五的渣渣啊!
李軒和蔣默燕以爲仲孫沅已經完全控制那頭墨羽雕,身體的意識轉移到雕身上,聽不到他們談話。但事實上呢?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現某個神棍沅嘴角弧度上揚了o.5度!
被控制的墨羽雕靈識之海很小,意識也不強大,想法更是單純,仲孫沅分出的那一縷神識悄悄潛伏在一旁,借用對方的視線【看到】很多東西。
這並非是奪舍,她也沒有將墨羽雕脆弱的意識抹去,而是蹲在對方狹小的靈識之海。
一來她還不熟悉這隻墨羽雕的習慣和動作,若是強行搶奪控制權,很容易被同伴覺。二來,她總覺得居住在石柱峰上的墨羽雕王在注意自己,若是擅自行動,說不定會被現。
二十幾個放置墨羽雕蛋的鳥巢,每個鳥巢上有幾十枚到一百枚不等的蛋。
藉着這隻墨羽雕的視角,她能清楚看到那些鳥巢的情況。一些蛋還是完好的,裡面透出一股蓬勃的生機,有些蛋已經孵化,那些黑黑瘦瘦的幼雕正嘰嘰喳喳地啃自己的蛋殼。
等它們啃完了,就會有專門照顧幼雕的墨羽雕將它們叼到專門撫育幼雕的鳥巢。
等她徹底熟悉掌握之後,仲孫沅現墨羽雕王落在這隻雕身上的目光已經移開。
她想了想,果斷出手,將墨羽雕的意識關進小黑屋。等自己退出來,它的意識會自動甦醒。
叼着一隻新生的幼雕,將小傢伙放在乾淨整潔的枯草上面。
這個巨大的鳥巢專門放置剛孵化的幼雕,每隻幼雕都能得到一個小小的、直徑五十多釐米的小鳥巢,衛生問題和食物問題由保姆墨羽雕負責處理。
仲孫沅這會兒有些囧囧有神,異獸不可怕。就怕異獸有文化。小小的墨羽雕族羣,竟然有這麼嚴格的規章制度……她這會兒倒是有些好奇了,那兩隻墨羽雕王挺有本事啊。
每個幼雕鳥巢的儲備糧都統一放置,由專門的雕兒看管。爲了下一代着想。幼雕的食物都是最新鮮的,沒有死透的,肉質最鮮嫩的。那些比較糙、比較老的食物纔是成年雕的。
嗯,按照這個規律,那個西摩西亞少年應該是幼雕的食物?
當仲孫沅控制那隻保姆墨羽雕站在食物堆前。打算翻找一下那個少年,卻現人家自己爬出來了。仲孫沅的直覺很準確,她總覺得自己跑來救人……也許對方並不需要?
西摩西亞少年模樣很狼狽,他受了傷,胸口和腰腹有幾道猙獰的傷口,血肉外翻,胳膊和魚尾部位還有墨羽雕的利爪傷痕,雖然抓他的墨羽雕已經很【溫柔】了,但青紫得黑的痕跡,還是有些怵目驚心。整個人都鮮血淋漓的。比上一次見面還要狼狽不堪。
西摩西亞少年在墨羽雕眼裡,他只是一隻肉質比較白嫩的食物。它們只講究食物新鮮,可不管食物的心情,爲了節省空間,西摩西亞少年身上還壓着一隻半死不活的白猿猴。
他好不容易甦醒過來,卻鬱悶地現自己沒死在墨羽雕爪下,反而要被白猿猴壓死!
等他積蓄力量爬出來,還沒來得及開心自己混進墨羽雕的地盤,就現自己被抓包了!
一人一雕默默對視一會兒,西摩西亞少年揉肩膀的動作都停下來了。
明知道眼前這隻大雕是兇殘的異獸。但他卻能從那雙眼睛中看出人性化的柔和和狐疑……
被現了?西摩西亞少年臉色一變,剛想起身逃開,卻苦笑着現自己連擬態都沒有辦法維持,一雙修長的人腿已經變成靛青色的魚尾。
在西摩西亞族人看來。他這雙魚尾很漂亮,魚鱗分佈鱗次櫛比,整齊劃一,透着盈盈光彩。放在整個族羣中,他也算得上是美男子,但是對於人類來說……醜死了!
本以爲眼前的大雕會將他啄死或者乾脆丟下懸崖。他都已經做好去死的準備了,但人家只是稍稍看了會兒,就淡定地轉過視線,叼着另一隻食物撲騰翅膀,去喂幼雕了。
少年愣了愣,然後苦笑着自嘲,“已經弱得連牲畜都看不上了……”
若是不看他下半身的靛青色魚尾,上半身的模樣放到哪裡,都是男神標準。
一身肌膚白皙滑膩,肌肉明顯卻不顯壯碩,肌理分明好看,身形乍看之下有些消瘦,但仔細一瞧卻十分有料。那張臉,更是漂亮又精緻,糅雜了男性的英俊和女性的婉約,眉眼帶着一股說不出的媚意。他分明是男性,但給人的感覺卻比女性還優秀幾分。
他的年紀不大,身子骨還沒有完全育,很容易讓人性別混淆,產生錯誤的認知。可以想象,年少的他就有這般風姿,真正長大之後,那又是何等風流雋秀!
少年不止一次憎惡這張臉,這個身份,但他也清楚,自己唯一的優點就是它,若是連容貌都沒有,他估計連活在這個世界上的資格都沒有。他憎惡着,卻又要小心保養它。
其實按照人類的年紀,少年已經是成年人了。
但他是西摩西亞人,生長週期比較緩慢,所以迄今爲止,他還是一張青澀稚嫩的容顏。
當然,現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他若是沒有辦法完成任務,還不如葬身墨羽雕的肚腹!一想到自己的主人,西摩西亞少年就有些頭疼和恐懼,這種感覺甚至越了身上的痛覺。
另一邊,李軒和蔣默燕正無聊地想要黴。他們不知道仲孫沅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將少年救出來,想問一下,貌似對方這會兒不能被打攪……簡直讓人當疼啊,一動不動窩在一個空間狹小的地方,還需要時時刻刻收斂自己的氣息,李軒覺得這經歷堪比酷刑。
“你有多動症麼?別亂動……敢佔我便宜?”
蔣默燕對待仲孫沅很溫柔,完全是大家閨秀的典範,但是面對李軒,總有壞脾氣忍不住冒頭。這會兒沒有仲孫沅瞧着,她直接一腳將李軒伸過來的腳踢開,力道不輕不重。
李軒也不在意,他剛剛的確有些不對。想要伸伸腳,不小心踢到人家女孩兒的大腿,被踹也活該。哪怕自己不是誠心耍流、氓的,但說出來也是自己沒有理。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對女性萬般容忍的好脾氣,就是從這裡開始……然後一不可收拾。
“咳咳咳……那個默燕?我們還需要等多久?”李軒本想叫蔣默燕,但三個字念着太疏離,而且自己喊仲孫沅爲【沅沅】,這樣巨大的區別對待,生怕蔣默燕心裡會不舒服。
雖然他接觸的女性不多,但他也從撿到的課本上看到過,女性這種生物簡直是不可理喻的代表,男生一個不小心就會踩到地雷……所以……自己應該公平對待?
事實證明李軒真的腦補過頭了,他這麼喊人,反而讓蔣默燕心裡不舒服。
但兩人現在是一個隊伍的小夥伴,有些話也不好反駁。
他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反正不會少一兩肉。
“看情況吧……”蔣默燕正要回答,坐在對面的李軒猛地撲向她。
她下意識動手劈向李軒的脖子,兩個短暫交手兩個回合,最後還是蔣默燕輸了一籌,嘴巴被對方捂住。他緊張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先別說話,有人再靠近!”
蔣默燕囧囧有神,弄清楚李軒不是想耍流、氓,心中鬆了一口氣。然後屈肘給了李軒一肘子,他在慣性之下鬆開手,蔣默燕低聲惱道,“坐到對面去,別做什麼誤會人的動作。”
要不是自己還有幾分理智,李軒也沒什麼不規矩動作,蔣默燕都想動用防身武器了。
她的家庭背景特殊,又是家中的寶貝,身上怎麼可能沒有一兩件隱秘而又有殺傷力的武器?李軒突兀的動作,差點就讓她動手了。
在這麼近的距離,一旦使用,李軒非死即傷!
李軒被揍了,雖然是好心,但他的行爲的確讓人誤會。現在只能無趣地摸一摸鼻子,乖乖縮到對面,兩人面面相覷,蔣默燕打手勢問他,“外頭是什麼人?”
她完全沒有聽到所謂的人,但李軒的身體經過那個墓主人遺留的靈力的改造,五感遠蔣默燕,自然是第一時間就現了。事實上,那一羣人距離這裡還有一段不近的距離。
“聽腳步聲,應該有三……不,四個!其中一個腳步遠比旁人沉重一些,而且有四個呼吸聲。其中一人呼吸比較短促微弱,聽着像是女子……應該是三個男生一個女生,其中那個女的被一個男生揹着……”李軒屏住呼吸,耳朵貼在石面上,靜心聽動靜。
“四個?難道是那四個人?”蔣默燕指的是他們來惡魔戈壁灘時現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