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總教官，也就是說明天就能挑戰您了，是吧？”仲孫沅問道，一雙眸子灼灼地看着萬景宸，“要是按照之前的規則來看，總教官也屬於可以被挑戰的對象呢。”
軍訓有專門的挑戰規則，一般來說會舉行四次。前三次都是各個訓練場內部的比鬥，最後一次是在軍訓閱兵那天，訓練場挑選出來的最優秀的學生可以挑戰其他訓練場的人。
而總教官萬景宸臨時變更挑戰規則，說明初期三次內部挑戰要飆升到十場以上。
聽到仲孫沅絲毫不加掩飾的挑釁，總教官萬景宸在一羣學生驚恐又驚悚的眼神中說道，“按照挑戰規則，我也算是被挑戰的人。你若是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自然可以試一試。”
仲孫沅暗中嗤笑一聲，說道，“我一向很有自信，只希望總教官到時候別讓人失望纔是。”
過了一會兒，總教官萬景宸這個賤貨竟然對着她拋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模糊而曖、昧地說道，“我的實力會不會讓你失望，你昨晚難道沒有充分體悟麼？”
仲孫沅和全體聽傻了的學生：“……”前者是無語的，後者內心飄過一片臥艹的彈幕。
這話……怎麼聽怎麼怪異啊……李軒還算單純，沒聽出其中意味鮮明的暗示和曖、昧，墨肇的臉色卻有些糟糕。這位總教官算什麼聯邦上校，竟然無恥地調、戲自己學生。
至於其他人，姜阮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頭，其餘學生卻像是挖到什麼寶藏一樣，眼神不停地在仲孫沅和萬景宸身上轉來轉去，似乎這麼做就能挖出兩人之間不正常的曖、昧關係。
“一句簡簡單單、清清白白的話也能讓總教官說得這麼春、心蕩、漾，這份功力還真讓人望塵莫及。”仲孫沅微揚下巴，根本無視了那些帶着顏色的打量，“要我說，總教官可不怎麼讓人滿意了。倒是總教官。可還滿意我的特殊照顧？”
她的劍氣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傷口被撕開之後就極難恢復，讓人印象深刻。
全體師生：“……”本以爲總教官夠抽風了，沒想到這位更加不着調。
姜阮一直沉默。但他眉間的摺痕卻出賣了他此時的心情。仲孫沅是君沂的妹子，她比自己還小了三四歲，而萬景宸是他很久之前認識的人，對方比他大了二十幾歲……
換而言之，萬景宸比仲孫沅學妹大了將近三十歲！要是讓臥病在牀的君沂知道有個大叔勾搭他沒成年的妹子。估計會飆吧？更別說男方還是萬景宸，一個有着變、態之稱的傢伙。
萬景宸面對仲孫沅這一點兒也不示弱的挑釁，只能呵呵兩聲，然後內心暗搓搓準備提高訓練難度。等三天軍訓保護時間過去了，他倒是要看看仲孫沅還能堅持幾天。
仲孫沅也會一點兒射擊，當然，不是手中這種未來式武器，而是機關弩弓一類的東西。
機關弩弓和能源槍有相同的地方，也有很大的不同，仲孫沅也不敢託大。只能安安靜靜聽教官講解示範。至於那個站在訓練室牆角裝文藝青年的鬼、畜總教官，可以無視他。
“學妹，每種槍械都有特定的射擊姿勢，你這麼做是錯誤的。”姜阮因爲自身毛病，幾乎不指點女性學生，除了他的表妹姜瀾月，然而感知到仲孫沅錯的離譜的動作，他忍不住了。
“啊？”仲孫沅看了看手中的能源槍，又看了看姜阮，“哪裡錯了？”
“每種型號的能源槍械因爲各自的設計造型以及後坐力的不同。握槍射擊姿勢都稍有不同，除了能提高精確率，也能保護持槍者。按照你之前的姿勢，一段時間倒是沒事兒。但時間長了對上臂的肌肉負荷很重，很容易留下暗傷……”
姜阮仔細講解，神色柔和。他雖然不能靠近仲孫沅，卻可以詳細演示講解每一個動作。
聽完之後，仲孫沅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停滯，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
她以前製作機關很少考慮這些外力。現在想想，這實在是不應該。若是以前會考慮這些細節，說不定她的機關術會更上一層樓？她的沉默到了姜阮這裡，變成了疑惑了不解。
他溫和說道，“其實這也沒什麼，別說是剛進入軍校的學生，哪怕是軍部的新兵，也很容易犯下類似的錯誤。雖說每種槍械的持槍姿勢都略有不同，但真正到了實戰，很少顧忌這些。”
真正的戰場，敵人才不會給你擺姿勢瞄準的時間。但現在是訓練，低級錯誤自然要避免。
仲孫沅回過神，一步一步都按照姜阮的指示。未來武器在某些方面的確比機關更加優良，它們講究細節，每一個環節都考慮周到詳細，這也是吸引仲孫沅的地方。
靜態目標很容易捕捉，若是換成平時，大部分學生都能拿一個不錯的成績。
他們怎麼說也是經常在虛擬網絡泡着的人，虛擬射擊場的門票並不貴，現實中也有不錯的訓練資源。若是正常揮，靜態射擊十分簡單。可現在不一樣啊，他們在之前還進行巨量的體能訓練，兩隻胳膊又酸又漲，別說精準射擊了，就連拿起自己的槍都有困難。
仲孫沅試了試手感，一連十幾槍都脫靶。當然，這個時候大家的表現都一樣糟糕，她並沒有引起嘲笑或者攻訐。在所有人都苦逼的時候，有個人的表現極爲耀眼。
和仲孫沅連連脫靶不一樣，柳亞德一連十數槍都在九環和十環，表現十分穩定。而且不同於其他學生各種彆扭的姿勢，他的動作十分流暢，當他射擊的時候，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
“那個學生倒是不錯……”總教官萬景宸將所有學生的表現都收入眼底，當落到柳亞德身上，他的視線有一瞬間的變化，“我敢說，哪怕是入伍一兩年的士兵，都未必有這樣表現。”
“我不大喜歡他。”姜阮的感知能力豈是放着當擺設的，他一瞬間就察覺到柳亞德的變化，“雖然說誰都可以有自己的隱私，但這位學弟卻容易給人目的不純的感覺……”
“呵，你那位學妹也是深藏不露的人。”總教官萬景宸嗤笑一聲，似乎在嘲諷姜阮的雙重標準。其實他也奇怪了，按照姜阮如今的狀態，他不是更加喜歡男性麼？
沉默一會兒，姜阮說道，“兩者之間不一樣，同樣是隱藏，學妹給人的感覺十分光明磊落，但那個柳亞德卻像是時時刻刻揣着什麼心思，散的氣息也讓人覺得虛僞厭惡。”
萬景宸颯然一笑，“我相信你的判斷，那個學生我會防備一些的。”
他只相信兩件東西，一件是自己的實力，一件是姜阮的判斷。也許是打小就看不到，姜阮對旁人的感知十分犀利精準。他討厭的人，不管外人如何稱讚，定然有被討厭的理由。
柳亞德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還沒開始做什麼呢，已經被他心目中的伯樂防備起來了。
仲孫沅一遍一遍尋找手感，好不容易擦到了靶子邊緣。她收起槍，打算分析之前的感覺，卻聽到隔着一個位置的柳亞德嘲諷，“就這麼一點兒實力麼？我記得沒錯的話，你的體力似乎是所有學生中保留最多的，現在竟然接連脫靶……呵呵，這便是你所有的實力？”
柳亞德話語中蘊含的意思十分簡單，其他人體力不支，手臂因爲大量訓練而酸脹疲倦，無法精準射擊情有可原，更別說他們也不是次次脫靶，只是分數低而已。
反觀仲孫沅，她的雙手沒什麼問題，但射擊卻沒有一次射中，其中貓膩一看便知。
“我的實力如何，和你有一分錢的關係？”仲孫沅將手中的能源槍抗在肩上，另一手叉着腰，一臉煩躁地看着柳亞德，“要是沒有事情的話，別干擾我。”
好不容易找到手感，調整好機關弩弓和能源槍之間的差別，她正打算再接再厲，卻沒想到會碰見柳亞德挑釁，“有這個時間關心別人，還不如多多練習。動態射擊可比靜態難多了，只要是有腦子的敵人，可不會乖乖蹲在原地讓你爆頭……”
仲孫沅不喜歡柳亞德，更別說這個傢伙還傷害她的哥哥。
“嗤，嘴硬。女人就不應該來軍校，一羣沒頭沒腦以爲有胸就能做到一切的人……”柳亞德似乎想起什麼東西，臉色變得陰沉，“真以爲張開兩條腿……”
柳亞德話還沒說完，只聽耳邊劃過一道勁風，臉頰突兀地冒出一道血痕。
“再敢多說一句話，下一次讓你斷子絕孫。”仲孫沅臉色陰沉，她最討厭這種人身攻擊了，更別說說出這種話的還是一個男人，別說他穿得人模人樣，但叼絲氣息卻撲面而來。
“你……你竟然敢對我開槍？”柳亞德臉色一黑，指着仲孫沅說道，“按照軍校規則……”
“別和我提什麼規則，而且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對你開槍了？”仲孫沅狠狠瞪了一眼柳亞德，新仇舊恨，這個小子真以爲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繼續作死，她不介意自己多一條人命債！
柳亞德怔了怔，對着總教官投去求救的眼神。他相信以萬景宸的實力，不可能不知道這裡生的事情。只要仲孫沅的行爲被證實，直接驅逐聯邦第一軍校。
“嘴賤，活該。”萬景宸看了一眼，無情挪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