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代
如果說鍾離軒算是心SI難測，那他這位副總就是典型的心眼兒太多。
橫豎你都揣測不透他那笑容背後到底有着怎樣的深意。
安諾問：“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
“她是怎麼成這個樣子的？”
“這個……說來話長。”
兩個人坐在一起面對面，黎嘯說：“你會對阿軒的事感興趣嗎？”
安諾SI索着點頭。
知己知彼，百ＺＨＡＮ不殆。
他現在和這個男人生活在一起，多瞭解一些總歸沒有壞。
說不定真能掌握他的什麼弱點。
黎嘯摸下巴，“那你知不知道他以前有一個戀人……”
還沒待他搖頭，接待室的門便砰地一聲被撞開了。
來的人不是鍾離軒，卻是一個材健碩的中年男子，黎嘯連忙站起來迎了上去，“哎呀董事長，您怎麼過來了？”
安諾也跟着站起來。
董事長？
是誰？
看黎嘯對他的這副殷勤樣子，該不會是……
鍾離老爹繃着一張臉，“聽說那人跑出來了，還在大街上發病了？”
“啊……乾媽這不是已經沒事了嗎？”
“哼，就會給我找事！我上回來看過她一次，讓那些人看住了她，結果……一幫子廢物！”
“董事長別生氣，乾媽就是受了刺激，好賴也沒鬧出什麼事來不是？”
黎嘯好言好語地勸着，順勢爲鍾離老爹奉上一壺茶去，翩翩佳子瞬間成了狗子。安諾稀奇地看着他們，聽老頭子一聲哼，“她安安生生的待在這裡，能受什麼刺激？！”言語之間盡是對人的不，夫妻感倒是一點不和睦。
然後便見鍾離老爹朝自己看了過來。
審視了半天，皺起的眉間顯出幾道深深的溝壑，“哪裡來的小寵物？”
“嘖，乾爹你不認得他嗎？”黎嘯啷啷鐺鐺地站在一旁笑：“阿軒怎麼都不說介紹給您，太不孝敬了……”
“原來是那混賬小子的……上回特意去瞧沒瞧見，倒是給看了一出好戲。”鍾離老爹SI及此，笑得神采飛揚，“好傢伙！可把那小子氣得不輕！幹得太漂亮了！”
老頭子一巴掌拍在安諾肩膀上，差點沒讓他跌到地上去。
能氣到男人的事也就是逃跑那回了。這老人家現在來說這種事，確定不是在諷刺他嗎？
安諾只能訕訕地笑：“伯父，您好。”
老爹的眼睛又瞪起來，“你這小寵物真沒規矩，叫哪門子的伯父啊！”
“啊？”難道是嫌棄他被自己叫老了不成？
“跟着那混小子，叫爹！”
“啊！？”
真行，莫名其妙多了個爹。
只是老爹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們是同一輩人吶……
安諾在心裡無聲地吶喊。
黎嘯走過來搭住他的肩膀，“乾爹，你覺不覺得安諾像一個人？”
這別具深意地提問讓鍾離老爹眯起眼睛仔細量起安諾來，摘下了他的帽子，捏過了他的下巴，突然瞭然地笑一聲，“怪不得阿軒要將他領回來了。”
“從這個角度看，貌似就更像了……”
“唉。”老頭子鬆了手，嘆氣道：“那孩子，死了也有快十年了？”
安諾聽着他們說着自己完全不瞭解的話，起了脣角，重新將帽子戴回了自己頭上。
“可以告訴我那人是誰嗎？”
鍾離軒趕到的時候，看見自己的小寵物正在和自己老爹怡然自得地下象棋。
安諾棋藝不好，但老爹的棋藝似乎比他還差，某個箇中高手卻站在一旁觀ＺＨＡＮ，牆頭草似的，一會兒給這個支一招，一會兒給那個出個主意，最後對着和棋的結局，哈哈大笑起來。
“觀棋不語真君子。”安諾將棋子重新擺好，鄙夷他。
黎嘯笑眯眯，“我可沒說過自己是君子哪……”
此番其樂融融的場景，倒顯得男人外人一般格格不入了。
那人揚起手衝鍾離軒招呼，“要不要來殺一盤？”
“不用了，我只是來帶安諾離開。”
老頭子頓時不地咳嗽了一聲，“來了也不招呼！眼裡還有沒有你這個爹了！坐過來，咱們幾個好久沒聚在一起了，趁着機會來喝一場好了。”
“爸，這裡可是療養。”
“是我的兒子就坐過來！別他媽磨磨唧唧的！”
黎嘯的眼神沉了沉，繼續捏着棋子笑，安諾識趣地給男人讓了位。
有一種感覺，這三個人看似親密，實則彼此之間到都是暗涌動。
提前撤下來的是他和黎嘯。
那兩父子仍在那邊你一杯我一杯的幹着，男人沉默不語地聽着老頭子憶苦SI甜。
“把老鍾也叫過來好了……想當年，他和那誰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如今卻是都老了……我們一拼下來的基業，你兩個可得給守牢了才行……嗝……”老爹端着酒杯，臉紅紅的，了一聲響亮的嗝。
然後便又是清脆的酒杯碰撞聲。
“你在想什麼？”黎嘯伸長了手臂擱在了安諾後的沙發上。
“感覺……好像挺奇怪的。”
“哦？哪裡奇怪了？”
“說不上來。”
有一個雷厲風行的父親，一個神不好的母親，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狐狸一般的副總經理。怎麼看關係都很複雜的樣子。
安諾扭過頭去，正好看到男人“咚”地一聲趴倒在了桌子上。
“這小子，還是這麼不中用！”老爹十分不地推了一下他的腦袋，自己將酒桌上的酒全乾了。
“喂，你喝醉了？”
安諾走到男人邊，不可SI議地推了推他。
“阿軒的酒量一向不好，你不知道嗎？他平時都不怎麼喝酒的。”
“廢物！”
黎嘯攤着手解釋，老爹罵了一聲站起來。男人說着要送他回去，被推拒開來說：“你還是送那個傢伙回去。”然後步平穩地駕着車呼嘯而去。
安諾無語地看着還趴在桌子上的男人，心想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現在可是個好機會哪。”
“什麼？”安諾將手指從男人臉側移了開來，不解地看向黎嘯。
“安諾，我們來合作。”
“嗯？”
“一起將他拖到我車子上去。”狐狸一般的人又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待終於回到家中後，安諾撐在上，起一抹淺笑來，俯着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一張臉。
“鍾離軒，我開始對你有興趣了，怎麼辦？”
說着拍了拍男人的臉頰，看着他微微地睜開了眼睛來。
糊糊的，視線裡有一個悉的人。
“小杰……”下意識地就撲上去吻住了對方的脣，用力地將他抱在了懷裡，喃喃地叫：“小杰……”
“鍾離軒，你在叫誰的名字？”
安諾的語是冷的。舉着手，毫不Ke氣地咬了男人的舌頭。血氣在口腔中蔓延了開來，疼痛的感覺似乎一下子使人清醒了不少。
“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你的那個什麼小杰，我是許、安、諾。你該不會就這麼忘記了？我的……主人？嗯？”
“你……”鍾離軒扶住了額頭，用力拂開安諾，厲聲道：“滾！”
安諾踉蹌着從上跌下來，涼涼地笑着，伸手抹去了脣邊的那一絲血跡。
他想他算什麼？
說到底不過是個寵物。
而且還是個別人的替代品！
那個人是誰？
想知道的話，就去那間鎖着的間看看。
世界上最讓人痛不生的事是什麼，你知道嗎？
不是得不到。
而是在終於得到以後，還未來得及好好珍惜，便又徹徹底底地將之失去。
那種心痛的感覺，才真真叫人刻、骨、銘、心。
鍾離軒醒過來的時候，頭還有些疼，他的小寵物頭一次不在他的邊。
大概是去準備早飯了。男人如是想着，走出去後心裡突然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走廊盡頭的門，是敞開的。
“誰允許你跑到這裡來的！”
暗裡的紅光映在人上，有幾分陰森森地味道。鍾離軒衝過來揪住了安諾的手腕，臉上盡是暴怒的神，“許安諾！你想找死是不是！”
“是啊……”安諾立在桌前，幽幽地目光盯着男人，“我昨天就差點被你母親給掐死了呢。”
男人的動作僵了一下，隨即抓的更緊，“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還不簡單，趁你睡着的時候一把鑰匙而已。”
說完就被男人大力地推搡到了牆角去，背部撞得生疼，灰塵滌起來，一張貼得並不牢靠的照片就這麼從兩人眼前飄了下去。
進門之前他還以爲這或許只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存放舊物品的雜物間，沒想到竟是一個沖印照片的暗室。
桌子上、地上、牆上……到都是大大小小的照片。男人的，男孩子的，還有這兩個人各種各樣的合照。
安諾的目光定格自己腳下的那一張。
“荊楚傑……”從男人的反應就可以看出這個人對於他來說究竟有多麼的重要。“我真是沒有想到你這樣的人……然也會有戀人……”
男孩長得陽光健氣，濃眉大眼的，有着黑的短髮和開朗的笑容。幾乎每一張照片都笑得陽光燦爛，安諾一張張地看過去，從他的眉目間找尋自己的影子。
他在照片裡看到男人的笑容，溫柔的，還殘留着青陽光的氣息。一點都不像平日裡那個冷冰冰的他，和男孩站在一起，也確實很般配。
只可惜……那個人死了。
鍾離軒怒不可遏地制着安諾的肩膀，“是誰告訴你的？黎嘯對不對？！是那個混賬對不對？！”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安諾哂笑着擡起頭來，“反正我不過是個替不是嗎？”
如果說他和男孩有相似之，那便真正要屬腳下這張照片了。
一頭好好的黑頭髮被他染成了燦爛的，在陽光下閃着奪人眼球的光彩，衝着鏡頭俏皮地比着V字，笑得異常開懷。
那是男孩唯一一張與衆不同的樣子。
從照片後面的日期上來看，那也是他最後一張照片。此後便再未見過那樣美好的笑容。
“我道你爲什麼總要抓着我不放，原來就是因爲這個。”
眼神裡閃出陰冷的光，他突然拔高了聲音衝着男人喊：“鍾離軒！你到底是拿我當K的替代品！還是拿K當小杰的替代品！”
手中抓着的一疊照片通通朝男人砸了過去，紛紛灑灑的舊人容顏中，安諾用力地將手腕朝後的牆壁擂了過去，桎梏住他的那個環狀應聲粉碎的徹底，血絲一點點地從腫脹起來的傷口滲出，看起來觸目驚心。
“我算個什麼東西？只要有這副皮囊在，這裡面是個什麼樣的人其實你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只要我長得像他，我就根本逃不開了是不是！我就必須得被你束縛一輩子是不是！”
他慢慢地在男人前躬下了去，跌坐在地上，脣角微彎，面頰上卻露出一副簡直像是要崩潰似了的表。
“你可真是能自欺欺人哪……鍾離軒，你口口聲聲道我是你的寵物，可你覺得你配當這個主人嗎！你這樣做對得起小杰嗎！”
照片裡的人依舊笑得燦爛，像是在瞅着這樣的一幕鬧劇。
刺啦一聲，笑容從中間一分爲二。
“我告訴你！他死了！就算我長得再怎麼像他！也掩飾不了他是一個死人的事實了！”
拼命地刺激着男人，抓過地上的照片來一張張給撕得粉碎。男人立即憤怒地開了他的手，嚷道：“你要幹什麼！你瘋了！”
安諾眼睛裡迸發出仇恨的光芒，“對！我就是瘋了！那也是被你逼瘋的！”
暗紅的光在臉上，更使得人心頭驚懼幾分。然後便見他搶過一片手環的殘骸，尖銳的棱角抵着自己的臉，衝着男人一字一句地說：“我、要、毀、了、這、張、臉！”
“許安諾！你敢！！！”
男人的怒火徹底爆發出來，衝上去死死地捏住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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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鍾離軒算是心SI難測，那他這位副總就是典型的心眼兒太多。
橫豎你都揣測不透他那笑容背後到底有着怎樣的深意。
安諾問：“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
“她是怎麼成這個樣子的？”
“這個……說來話長。”
兩個人坐在一起面對面，黎嘯說：“你會對阿軒的事感興趣嗎？”
安諾SI索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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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和這個男人生活在一起，多瞭解一些總歸沒有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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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諾也跟着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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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
看黎嘯對他的這副殷勤樣子，該不會是……
鍾離老爹繃着一張臉，“聽說那人跑出來了，還在大街上發病了？”
“啊……乾媽這不是已經沒事了嗎？”
“哼，就會給我找事！我上回來看過她一次，讓那些人看住了她，結果……一幫子廢物！”
“董事長別生氣，乾媽就是受了刺激，好賴也沒鬧出什麼事來不是？”
黎嘯好言好語地勸着，順勢爲鍾離老爹奉上一壺茶去，翩翩佳子瞬間成了狗子。安諾稀奇地看着他們，聽老頭子一聲哼，“她安安生生的待在這裡，能受什麼刺激？！”言語之間盡是對人的不，夫妻感倒是一點不和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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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那混賬小子的……上回特意去瞧沒瞧見，倒是給看了一出好戲。”鍾離老爹SI及此，笑得神采飛揚，“好傢伙！可把那小子氣得不輕！幹得太漂亮了！”
老頭子一巴掌拍在安諾肩膀上，差點沒讓他跌到地上去。
能氣到男人的事也就是逃跑那回了。這老人家現在來說這種事，確定不是在諷刺他嗎？
安諾只能訕訕地笑：“伯父，您好。”
老爹的眼睛又瞪起來，“你這小寵物真沒規矩，叫哪門子的伯父啊！”
“啊？”難道是嫌棄他被自己叫老了不成？
“跟着那混小子，叫爹！”
“啊！？”
真行，莫名其妙多了個爹。
只是老爹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們是同一輩人吶……
安諾在心裡無聲地吶喊。
黎嘯走過來搭住他的肩膀，“乾爹，你覺不覺得安諾像一個人？”
這別具深意地提問讓鍾離老爹眯起眼睛仔細量起安諾來，摘下了他的帽子，捏過了他的下巴，突然瞭然地笑一聲，“怪不得阿軒要將他領回來了。”
“從這個角度看，貌似就更像了……”
“唉。”老頭子鬆了手，嘆氣道：“那孩子，死了也有快十年了？”
安諾聽着他們說着自己完全不瞭解的話，起了脣角，重新將帽子戴回了自己頭上。
“可以告訴我那人是誰嗎？”
鍾離軒趕到的時候，看見自己的小寵物正在和自己老爹怡然自得地下象棋。
安諾棋藝不好，但老爹的棋藝似乎比他還差，某個箇中高手卻站在一旁觀ＺＨＡＮ，牆頭草似的，一會兒給這個支一招，一會兒給那個出個主意，最後對着和棋的結局，哈哈大笑起來。
“觀棋不語真君子。”安諾將棋子重新擺好，鄙夷他。
黎嘯笑眯眯，“我可沒說過自己是君子哪……”
此番其樂融融的場景，倒顯得男人外人一般格格不入了。
那人揚起手衝鍾離軒招呼，“要不要來殺一盤？”
“不用了，我只是來帶安諾離開。”
老頭子頓時不地咳嗽了一聲，“來了也不招呼！眼裡還有沒有你這個爹了！坐過來，咱們幾個好久沒聚在一起了，趁着機會來喝一場好了。”
“爸，這裡可是療養。”
“是我的兒子就坐過來！別他媽磨磨唧唧的！”
黎嘯的眼神沉了沉，繼續捏着棋子笑，安諾識趣地給男人讓了位。
有一種感覺，這三個人看似親密，實則彼此之間到都是暗涌動。
提前撤下來的是他和黎嘯。
那兩父子仍在那邊你一杯我一杯的幹着，男人沉默不語地聽着老頭子憶苦SI甜。
“把老鍾也叫過來好了……想當年，他和那誰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如今卻是都老了……我們一拼下來的基業，你兩個可得給守牢了才行……嗝……”老爹端着酒杯，臉紅紅的，了一聲響亮的嗝。
然後便又是清脆的酒杯碰撞聲。
“你在想什麼？”黎嘯伸長了手臂擱在了安諾後的沙發上。
“感覺……好像挺奇怪的。”
“哦？哪裡奇怪了？”
“說不上來。”
有一個雷厲風行的父親，一個神不好的母親，忠心耿耿的老管家，狐狸一般的副總經理。怎麼看關係都很複雜的樣子。
安諾扭過頭去，正好看到男人“咚”地一聲趴倒在了桌子上。
“這小子，還是這麼不中用！”老爹十分不地推了一下他的腦袋，自己將酒桌上的酒全乾了。
“喂，你喝醉了？”
安諾走到男人邊，不可SI議地推了推他。
“阿軒的酒量一向不好，你不知道嗎？他平時都不怎麼喝酒的。”
“廢物！”
黎嘯攤着手解釋，老爹罵了一聲站起來。男人說着要送他回去，被推拒開來說：“你還是送那個傢伙回去。”然後步平穩地駕着車呼嘯而去。
安諾無語地看着還趴在桌子上的男人，心想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現在可是個好機會哪。”
“什麼？”安諾將手指從男人臉側移了開來，不解地看向黎嘯。
“安諾，我們來合作。”
“嗯？”
“一起將他拖到我車子上去。”狐狸一般的人又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待終於回到家中後，安諾撐在上，起一抹淺笑來，俯着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一張臉。
“鍾離軒，我開始對你有興趣了，怎麼辦？”
說着拍了拍男人的臉頰，看着他微微地睜開了眼睛來。
糊糊的，視線裡有一個悉的人。
“小杰……”下意識地就撲上去吻住了對方的脣，用力地將他抱在了懷裡，喃喃地叫：“小杰……”
“鍾離軒，你在叫誰的名字？”
安諾的語是冷的。舉着手，毫不Ke氣地咬了男人的舌頭。血氣在口腔中蔓延了開來，疼痛的感覺似乎一下子使人清醒了不少。
“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你的那個什麼小杰，我是許、安、諾。你該不會就這麼忘記了？我的……主人？嗯？”
“你……”鍾離軒扶住了額頭，用力拂開安諾，厲聲道：“滾！”
安諾踉蹌着從上跌下來，涼涼地笑着，伸手抹去了脣邊的那一絲血跡。
他想他算什麼？
說到底不過是個寵物。
而且還是個別人的替代品！
那個人是誰？
想知道的話，就去那間鎖着的間看看。
世界上最讓人痛不生的事是什麼，你知道嗎？
不是得不到。
而是在終於得到以後，還未來得及好好珍惜，便又徹徹底底地將之失去。
那種心痛的感覺，才真真叫人刻、骨、銘、心。
鍾離軒醒過來的時候，頭還有些疼，他的小寵物頭一次不在他的邊。
大概是去準備早飯了。男人如是想着，走出去後心裡突然升起一種不妙的感覺。
走廊盡頭的門，是敞開的。
“誰允許你跑到這裡來的！”
暗裡的紅光映在人上，有幾分陰森森地味道。鍾離軒衝過來揪住了安諾的手腕，臉上盡是暴怒的神，“許安諾！你想找死是不是！”
“是啊……”安諾立在桌前，幽幽地目光盯着男人，“我昨天就差點被你母親給掐死了呢。”
男人的動作僵了一下，隨即抓的更緊，“你是怎麼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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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地上、牆上……到都是大大小小的照片。男人的，男孩子的，還有這兩個人各種各樣的合照。
安諾的目光定格自己腳下的那一張。
“荊楚傑……”從男人的反應就可以看出這個人對於他來說究竟有多麼的重要。“我真是沒有想到你這樣的人……然也會有戀人……”
男孩長得陽光健氣，濃眉大眼的，有着黑的短髮和開朗的笑容。幾乎每一張照片都笑得陽光燦爛，安諾一張張地看過去，從他的眉目間找尋自己的影子。
他在照片裡看到男人的笑容，溫柔的，還殘留着青陽光的氣息。一點都不像平日裡那個冷冰冰的他，和男孩站在一起，也確實很般配。
只可惜……那個人死了。
鍾離軒怒不可遏地制着安諾的肩膀，“是誰告訴你的？黎嘯對不對？！是那個混賬對不對？！”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安諾哂笑着擡起頭來，“反正我不過是個替不是嗎？”
如果說他和男孩有相似之，那便真正要屬腳下這張照片了。
一頭好好的黑頭髮被他染成了燦爛的，在陽光下閃着奪人眼球的光彩，衝着鏡頭俏皮地比着V字，笑得異常開懷。
那是男孩唯一一張與衆不同的樣子。
從照片後面的日期上來看，那也是他最後一張照片。此後便再未見過那樣美好的笑容。
“我道你爲什麼總要抓着我不放，原來就是因爲這個。”
眼神裡閃出陰冷的光，他突然拔高了聲音衝着男人喊：“鍾離軒！你到底是拿我當K的替代品！還是拿K當小杰的替代品！”
手中抓着的一疊照片通通朝男人砸了過去，紛紛灑灑的舊人容顏中，安諾用力地將手腕朝後的牆壁擂了過去，桎梏住他的那個環狀應聲粉碎的徹底，血絲一點點地從腫脹起來的傷口滲出，看起來觸目驚心。
“我算個什麼東西？只要有這副皮囊在，這裡面是個什麼樣的人其實你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只要我長得像他，我就根本逃不開了是不是！我就必須得被你束縛一輩子是不是！”
他慢慢地在男人前躬下了去，跌坐在地上，脣角微彎，面頰上卻露出一副簡直像是要崩潰似了的表。
“你可真是能自欺欺人哪……鍾離軒，你口口聲聲道我是你的寵物，可你覺得你配當這個主人嗎！你這樣做對得起小杰嗎！”
照片裡的人依舊笑得燦爛，像是在瞅着這樣的一幕鬧劇。
刺啦一聲，笑容從中間一分爲二。
“我告訴你！他死了！就算我長得再怎麼像他！也掩飾不了他是一個死人的事實了！”
拼命地刺激着男人，抓過地上的照片來一張張給撕得粉碎。男人立即憤怒地開了他的手，嚷道：“你要幹什麼！你瘋了！”
安諾眼睛裡迸發出仇恨的光芒，“對！我就是瘋了！那也是被你逼瘋的！”
暗紅的光在臉上，更使得人心頭驚懼幾分。然後便見他搶過一片手環的殘骸，尖銳的棱角抵着自己的臉，衝着男人一字一句地說：“我、要、毀、了、這、張、臉！”
“許安諾！你敢！！！”
男人的怒火徹底爆發出來，衝上去死死地捏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