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壁之中有着空間，而像這樣的空間，在天外山大大小小上千處之多，只是三萬年歲月過去，這些空間無人打理，也不知道荒廢了多少。
蘇暖進入的這個空間是自己曾經的洞府，別的空間則是分給門中弟子的。
想到那些弟子，蘇暖心情複雜，她當初成爲老祖之後，對門中之事就基本放任不管，只要不是遇到滅門大劫，輕易不會露面的。
而比較親近的幾個親傳弟子，要麼隕落在外，要麼因爲壽元耗盡而坐化掉了，宗內剩下的全是徒子徒孫，熟悉的沒有幾個。
那個時候不比現在，那時消息閉塞，收到一個好的弟子十分不易，就像玩遊戲抽獎一樣全憑運氣。
蘇暖前世的那幾個親傳弟子中也只有一個是天靈根資質，而那名天靈根弟子則在一次外出歷練時隕落，從那以後，蘇暖前世收徒的運氣似乎全用光了，再也沒能收到一個天靈根，或天生道體，最後乾脆就熄了收徒的念頭，門派也全權交由一位徒孫打理，自己則是閉關不出，一心撲在修煉上。
蘇暖前世渡劫遇難之前，合歡宗正處在最鼎盛時期，想來，自她遇難之後，宗門發生的事情多半不會太好，甚至也被那大手一併抹除，都不是沒有可能的。
蘇暖不再多想，深入空間。
只見這裡的一切都與曾經離開時一般無二，就連曾經設下的法陣也都完好無損，沒有被激發的樣子。
蘇暖心下一鬆。
來到一處百丈大小的石洞，這裡被一種青幽光芒照耀着，發出這青幽光芒的是一種名爲鬼菇的植物。
在這裡，有兩根盤龍石柱，在石柱下方，分別綁着一具枯骨。
蘇暖緩緩走到這兩具枯骨前方，眼神有一瞬的變化。
回憶。
青幽光芒的石洞中，一男一女被分別綁在兩根石柱下方，他們極是狼狽，身上衣服破破爛爛，有着血污，像是才經歷過一場廝殺般。
只見這男子長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模樣，模樣如二十五六歲的青年，氣質也尤出衆，只是現在，他這張副好面相被血污壞了正氣，多了幾分森冷之感。
那女子而是貌美如花，千嬌百媚，皮膚不似常人的雪白，沒有半分血色，一頭青發散亂的披着，平添了幾分猙獰。
女子惡狠狠呼喊：“賤人，你不得好死！”
男子沒有說話，只是那雙眼睛死死盯着正前方，在那裡，是名一身硃色衣衫的女子，正眼神色冰冷的朝二人望來。
凰舞緩步走來：“我好不好死就不勞你費心了，只有你不得善終，我這心裡才能好過一些，可知，這一天我等得實在太久。”
“你這個魔女，我師尊是不會放過你的。”林詩語咬牙切齒，她做夢也想不到，這個曾經螻蟻一樣的存在，竟然會成爲這般強大存大，想她身爲林家掌上明珠，竟都不及此女成就的萬一，這個發現讓她妒忌的抓狂，不能接受。
“你有何資格說我是魔女，你早在千年前就該坐化，卻修煉魔功，把自己煉成魔魂魔軀，讓你又多活了千年，也不知你正派師尊是如何想的，竟容你這魔物活到現在，果真是師徒情深，可惜，他已經死了。”
凰舞譏諷的語氣說道。
林詩女滿臉不敢置信：“不，不，我師尊那麼厲害，他不可能會死，你騙我。”她不相信，如果師尊死了，還便沒人能來救她了，心中迅速被無比的恐懼填滿。
司徒南在聽到師尊已死的消息後，神色大變，帶着驚慌：“凰舞你說是真的？”
他先前還能鎮定，就是因爲想着師尊來營救自己二人。
凰舞轉身看向他，眼中恨意已經不需隱藏：“我何須對你們兩個螻蟻樣的存在說謊，當然是真的。”
“那你，會怎麼對付我？”司徒南目視着凰舞，語氣溫柔，他看得出對方恨意極深，不可能輕饒自己，但還是有着少許期望。
“對付你，自然是抽出魂魄，燃魂百年，千刀萬剮，日日夜夜聽你哀嚎之聲，方可解我心頭之恨......”
凰舞說得恨意滿腔，滿面獰色，司徒南則聽得恐懼無比，心頭大涼。
可說到一半之時，凰舞的神色變得柔軟，有着悲意，她低語着：“可是這樣，嫣兒若是知道了，一定會很難過的，她是那麼的喜歡你，我還記得清楚，她小時候最先會說的話就是‘爹爹’，我不想讓她難過......”
說到此處，凰舞面上滑下淚兩行，她轉過身去。
聲音輕顫說着：“我不會折磨你，我也不會放你，你的餘生就呆在這裡，永無出世之日。”
司徒南有片刻的沉寂，他道：“當年之事是我不對，可我有我的難處，我是司徒家的嫡長子，未來族長，我的名聲很重要，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我有個私生女的事，我與林詩語在一起，非完全真心，但卻是我自願，這樣，我纔有機會隨她一同拜入歧天宗。”
“嫣兒的死我很抱歉，她也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忍心傷害她，我也很難過，都是這個惡女人，是她害死了嫣兒，她是林家之女，背景雄厚，我不敢得罪於她，便只能忍氣吞聲，我也是身不由己。”
“事到如今我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諒，我這一生最愛的女人，一直都是你。”
林詩語瘋狂：“司徒南你這個僞君子，你騙得我好苦哇，難怪當初你不讓我殺了她，原來你一直都愛着她，你這個大騙子......”
面對林詩語的瘋罵，司徒南一言不發，看也不看她一眼。
事到如今，林詩語於他已經沒有分毫的利用價值，哪怕撕破面皮又有如何，千年的夫妻情分在他眼底更是虛設，只要能活着離開這裡，要他親手殺了這女人都願意。
蘇暖拭淚冷笑：“司徒南，當初你騙我至深，現在又對我‘坦誠’一切，爲了活命，你還真是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可惜，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現在的我眼裡，你就是條噁心的蛆蟲，多看你一眼都讓我反胃，你的話，我更是一句也不會相信，你，就在這裡一直在此，呆到腐爛發臭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