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釋羽啊。”看到進來的人，萬宏元警惕的神情才漸漸放鬆了下去，之前有些擡起來的身子也落回到了病牀上，跟王釋羽打了個招呼之後，萬宏元才朝着郝雲陽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想必，您就是釋羽口中的老闆吧？”
“或許你以後也應該叫我老闆。”既然已經有了決定，郝雲陽也不會矯情什麼，輕笑一聲後走到了萬宏元的面前，淡淡問道：“說說吧，有關於你的情況。”
“我叫萬宏元。”萬宏元看着郝雲陽，遲疑了片刻後才道：“是青海省武威市人，漢族，今年二十七歲，不知道老闆您還想了解什麼？”
“改口的挺快。”郝雲陽輕輕一笑，拉過一張凳子坐了下去，然後道：“這一次救你純粹偶然，不過，既然你有意跟我，釋羽又那麼力薦，我不收下你似乎有些天理難容，但是我手下不會養廢物，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說說你都會些什麼？”
“我學過詠春拳、泰拳、截拳道、空手道……”
“我手下需要的不僅僅是一個能打的武夫。”見到萬宏元一開口就是這些讓自己頭疼的東西，郝雲陽只能微笑打斷了他的話：“除了這些之外，你都會些什麼？”
“除了這些之外……”萬宏元的眼神之中掠過了一抹迷茫之色，爲了替父報仇苦練十餘年，除了這些之外，我還會些什麼？
腦子裡不斷的在思索，病房中的氣氛也漸漸安靜了下來，萬宏元眉頭緊鎖，許久之後才似是豁然開朗，笑道：“我還會策劃。”
“策劃？”郝雲陽眉頭一挑：“策劃什麼？”
“策劃報仇。”萬宏元很直接的說道：“我會根據不同的形式作出不同的安排，應變各種各樣的突發狀況，我很聰明，而且……”
“你身上這傷，就是你策劃的結果吧？”同樣沒有讓萬宏元把話說完，郝雲陽打了個響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如果我需要你替我組織一支集情報和商業間諜以及武力威懾爲一體的隊伍，你會怎麼做？”
僅僅是隨口一提，當然也是抱有一定的試探心理，但是郝雲陽沒有注意到的是，站在他身後的趙晨馨也皺起了眉頭，也似乎是在思索郝雲陽的這個問題……
“一支集情報、間諜、武力威懾爲一體的隊伍，首先需要的是一個如同我這樣聰明的頭領！”萬宏元倒是沒一點的不好意思，細細的思索了一番後就開口說道：“然後首先需要成立的應該是武力威懾的小組，有了這樣一股實力在手裡，再去做別的事情無疑會順利許多，然後接下去是間諜，正如您所說的商業間諜，這種人既要對隊伍死心塌地，也要有一定的能力打入對方關鍵部門獲取資料……”
萬宏元沉吟了片刻，繼續道：“情報是機構的統稱，間諜是情報機構中的下屬成員，所以，在分派間諜進入目標公司之前，首先需要有一個負責調度這些人員的機構總部，或者中心人物，而想要讓這些人死心塌地……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除非……”
“武力威脅排除在外，不能用。”不等萬宏元說出自己的想法，郝雲陽就已經提前開口封住了他的想法，笑吟吟的看着萬宏元：“你繼續。”
“這個……”萬宏元感到了一陣頭疼，但是緊接着他就是眼前一亮，嘿嘿一笑：“商業間諜不需要非得從外面插入，只要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完全可以將對方公司的人拉入到我們陣營，實行單方面聯繫，就算最後他被發現了，大不了斷掉這根線……”
“是個人才！”郝雲陽也露出了笑意，朝着萬宏元點了點頭：“然後，你可以跟我說說你那殺父仇人的情況了。”
“那個黑幫叫做蓮花幫，幫派老大是一個叫陸虎的男人，青海省西寧市土生土長的一顆毒瘤。”萬宏元顯然對蓮花幫也做過一些相關情況的調查，想了想，組織了一下語言後接着道：“蓮花幫的主要勢力範圍就在青海省全省範圍內，因爲青海自治的區域比較多，一些相關方面的打擊也不夠大，他在青海地下勢力當中可謂是一呼百應，跺跺腳，整個青海都會跟着震三震！”
“蓮花幫做下的惡事不計其數，開設賭場、販賣毒品、殺人放火這些勾當，能幹都幹盡了！蓮花幫還有兩個副幫主，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這兩個副幫主還是一個自治縣的縣長和副縣長呢！呵！”
說到這裡，萬宏元似是譏諷一般的笑了笑，接着道：“陸虎身邊還有四條走狗，這四個人的臉頰上都刺有蓮花刺青，蓮花幫尋常成員的手腕上會有蓮花刺青，稍微上了一些級別的，達到小頭目層次的，就會在胸口刺上蓮花刺青。再往上一層，就是在後背上刺上蓮花刺青。”
“蓮花刺青，臉上？”郝雲陽的腦子裡掠過了兩道模糊的聲影，再細想一下，似乎自己兩個月前在青海西寧市的時候，有見過兩個臉上刺了蓮花刺青的人！不過這時候，郝雲陽卻是不會說出來的。
“陸虎一幫人無惡不作，又跟當地的一些狗官勾結在一起，想要滅掉蓮花幫除非省裡面的大官兒出手，或者國家狠了心調部隊過來，不然的話很難根治。”萬宏元道：“但是，蓮花幫滅不滅無關緊要，我只要陸虎死了就行，其他的事情與我無關。”
“嗯。”郝雲陽微微沉吟了片刻，點點頭道：“大概瞭解了一些，但是就現在而言，以第一次刺殺失敗，陸虎一定已經加強了戒備，短時間內是不能再出手了，不然的話，那可就是自尋死路了。”
“嗯。”萬宏元點頭。
“這樣吧。”郝雲陽斟酌了一下，道：“你現在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徹底，也不能進行長途跋涉，我會給你留下一些錢，你就安心在這裡養傷，每隔兩三天最好換一個地方以保安全，等你身上的傷勢都好得差不多了之後，也不要再去找那個陸虎報仇了，先給我或者給釋羽打個電話，直接到溫州去吧，報仇的事情，到時候我們在從長計議。”
“嗯。”萬宏元不是笨蛋，自然知道郝雲陽這番安排的用意，再度點頭答應了下來。
萬宏元被留在了醫院裡養傷，郝雲陽讓王釋羽出去取來了四萬塊錢和辦了一張新的銀行卡，一起交到了萬宏元的手中。
對於自己人，郝雲陽很少會吝嗇什麼，哪怕這個萬宏元根本還達不到對自己死心塌地的程度，該給的好處，郝雲陽卻是一分也不會少給的。
從醫院裡出來，直接上車就踏上了前往福建的路途，和往常一樣，剛剛上車沒三分鐘，郝雲陽就打開了音樂，然後打着哈且道：“我先睡會兒……”
“……”趙晨馨和王釋羽對視一眼，誰也沒有說話。
“該清理的垃圾，都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戴成威，也就是那個被榮炳輝稱之爲阿威的年輕男子，站在酒店房間裡的窗前，手中夾着一根沒有點燃的香菸，臉上掛着一抹冷笑之色：“只等那些環衛工人離開，就安排人手準備掘地三尺吧。”
“阿威，你找的那些人，可靠嗎？”榮炳輝和戴成威是站在同一條船上的，自然也站在了這個房間當中，聽到戴成威的話後，榮炳輝眉頭一皺，道：“畢竟這不是什麼小事情，若是在自己人身上出現什麼意外的話……”
“榮叔您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戴成威哈哈一笑，自信道：“現在過來的這些小魚小蝦只是開胃菜，根本就接觸不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什麼意思？”榮炳輝大爲奇怪：“這些從青海過來的人，還不是你手裡的王牌？”
“嘁，這些人只不過是一些敗類罷了，花了點小錢就屁顛顛的過來了，要是指望着他們，我到不如指望大街上隨便找的一個人！吃裡爬外，可是這些人骨子裡的作風。”戴成威不屑一笑，道：“那個李開泰，最近也風光的夠多了，該給的錢我們一分沒少給，該給的好處也是一個都不落，也該是讓他付出點什麼東西的時候了。”
“怎麼？”榮炳輝一愣。
“榮叔我就跟你說實話吧。”看着榮炳輝臉上的那一層困惑之色，戴成威點燃了香菸，道：“東西現在到底在誰的手裡，我已經非常清楚了，只不過那個人暫時還沒回來，知道我父親手下的那個阿歡吧？”
“那個險死還生的阿歡？”
“對，就是他。”戴成威扯着嘴角笑了笑：“我已經安排他去一家公司上班了，找對目標之後就會下手，但是樂清這邊，雖然經過這一輪嚴打已經乾淨了不少，但難免還是會存在許多不死心的漏網之魚，只要我們這邊傳出哪怕一丁點的動靜，立刻就會引起這些人的注意，到時候可就是得不償失了，所以……爲了讓這些人徹底的死心，我們得給他們造出一個殺人兇手，然後把這件事情的風向轉移一下，等到他們全部緊繃着神經去追查那個殺人兇手的時候……”
“呵呵。”榮炳輝笑出了聲，接口道：“等他們去追查的時候，我們已經得手了。”
“知我者，榮叔也！”戴成威也哈哈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