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八號深夜十一點,柳市某大型浴場門口……
“曹總,多謝招待!”兩個大腹便便的男子和一個身材勻稱的男子從浴場內走出,三人的臉上盡皆掛着滿意的微笑,其中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朝着身材勻稱的男子伸手一握,滿臉笑意:“對於這次我們兩家的合作,我可是信心十足啊!”
“呵呵,李總滿意就好,今晚我們只談風月不談正事!”身材勻稱的男子輕輕一笑,眉宇間滿是曖昧之色,虛手一引:“聚風園房間已經爲二位預定好了,我爲二位準備了一些小禮物,李總、楊總,你們可要盡興啊。”
“當然!”身材勻稱的男子這般說,李總和楊總哪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當即眉開眼笑的朝着身材勻稱男子所指引的方向走去,卻是一輛黑色的奔馳越野車。
“小王,你送李總和楊總過去酒店住下。”身材勻稱的男子領着楊總和李總走到了車旁,朝着那坐在駕駛座上等了一宿的司機說道:“好生安排。”
“怎麼?曹總不同去?”楊總眼角帶着濃濃的笑意,回頭朝曹總說道:“莫非還有金屋藏嬌?”
“哈哈,楊總果然是我的知己!”曹總哈哈一笑,很是爽快的點了點頭:“小姑娘等我好幾宿了,今晚得過去把事兒給辦了,楊總、李總,你們盡興就好,我就不多打擾了。”
“既然有去處,我也不強求了。”李總笑着,和楊總一起上了車。
站在路邊目送着越野車的離開,曹旭日原本的微笑漸漸凝固了下來,轉而變成了不屑的冷笑:“兩個蠢貨。”
說完這話,曹旭日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接通後朝電話那頭的人道:“人已經在去酒店的路上了,你們準備一下,東西就在他們的公文包裡,拿出來複製一份後放回去。”
“知道了,曹老闆。”電話那頭響起了一名女子嬌滴滴的聲音,隨後便掛斷了電話。
等到曹旭日乘坐出租車回到在郊區的別墅時,時間已經是十二點了,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曹旭日嘴角一掀,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從出租車上下來,擡腿朝着大門走去,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間大門,屋內黑漆漆的一片,曹旭日眉頭一皺:“劉媽,不是讓你不要關燈嗎?”
“嗚嗚……”曹旭日的話音未落,客廳裡便響起了一陣低低的嗚嗚聲,聽到這陣聲音,曹旭日的臉色陡然一變,尚不等他做出任何反應,別墅大門已經被重重的關上,客廳內的電燈被打開,剎那間燈火通明。
順着之前傳出聲音的方向望去,卻見客廳沙發之間的茶几已經不知道何時被轉移到了一旁,沙發中間躺着五個人,三男二女,其中兩個男的是曹旭日的保鏢,也是他的心腹走狗,剩下的一男二女則是他那年僅十歲的兒子和妻子、保姆!
五人的雙手雙腳全部被捆綁了起來,嘴巴上粘着膠帶,在五人周邊的沙發上,卻是滿滿當當的坐着十餘個身穿黑西裝的男子。
看到這一幕,曹旭日的心猛地一沉,還不等他開口說幾句話,就感覺雙手手腕一緊,肩膀一沉,竟是直接跪了下去,梆的一聲,雙膝重重的落在了木地板上,發出了一陣悶響!
“曹旭日,曹總是嗎?”客廳沙發上坐着的一名年輕男子站了起來,似乎是沒有看到一般,踩在那十歲十歲孩童稚嫩的手臂上,無視孩童的淚水和嗚咽,眼角閃耀着陰測測的冷芒,目光卻是直接落在了曹旭日的身上,朝着他走了過去。
曹旭日現在很想大喊,因爲他住的這片地方是柳市僅有的兩個別墅小區之一,保安巡邏力度很大,只要曹旭日現在敢豁出去大喊一聲,必然能引來保安的注意。
但是,他不敢。
這夥人既然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找上門來,要麼是有所依仗,要麼就是抱着純粹的想法來的,求財亦或者別的,曹旭日拿捏不準,所以他不敢喊,他也賭不起。
低着的頭聽到那男子的聲音後擡頭望去,當曹旭日的目光觸及到那起身男子面孔的時候,卻是失聲一呼:“你……”
“砰!”曹旭日話根本來不及說出口,後腦勺便已經遭到了重擊,直接了當的昏死了過去。
三分鐘後,曹旭日佔據了原先他妻子保姆等五人的位置,橫躺在了客廳沙發之間的空地上,之前起身的那個男子手中握着兩杯水,一杯是早已擺入冰箱幾乎快要結冰的冰水,另一杯則是剛剛燒開還冒着騰騰熱氣的開水!
“嘩啦……”
刺骨的冰涼如同蝕骨的螞蟻一般,將昏迷的曹旭日從渾噩中潑醒,緊接着,滾燙的開水也落了下來,火辣辣的疼痛加深了之前冰水所造成的傷害,幾乎是在剎那間,曹旭日便張大了嘴巴,但是,不等他喊出聲來,那男子的鞋底卻已經踩在了他的嘴巴上……
“嗚嗚……”曹旭日也發出了一陣嗚嗚聲,瞳孔開始擴散,突如其來的惡客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看樣子,曹總還記得我這個小小的銀行信貸部經理?”起身的男子和煦的微笑,踩在曹旭日嘴巴上的左腳卻是一陣用力和扭動,微微俯下身子,看着曹旭日,葉歡笑的很親切:“真難得,曹總你這樣的大忙人也能記住我這個小人物,可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
話說到這兒,葉歡才挪開了踩在曹旭日嘴巴上的左腳,同時拍了拍褲腳似乎是沾上了灰塵想要拍掉一般,不過目光卻依然和曹旭日對視着,嘴角掀起:“曹總應該不會傻到想要報警,或者大喊大叫吧?”
“……”曹旭日搖了搖頭,臉色死灰。
葉歡是農行信貸部經理,年紀輕輕前途無量,往日裡也有拉過曹旭日去貸款,但曹旭日可沒給他好臉色看過。
“難道是爲了這個找上自己?”念頭剛剛冒出,就被曹旭日自己掐滅在了萌芽狀態,緊接着,曹旭日便回想起了葉歡的另一個身份,雖然嘴脣破裂鮮血直流,但還是掙扎着問道:“是爲了你師兄李懷海?”
“他是死是活與我何干?”葉歡冷笑一聲,轉身坐回到了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居高臨下的注視着曹旭日,一字一句:“千年太歲,在哪?”
“我不知道!”曹旭日當即否認:“我根本見過這個千年太歲……”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卻是那守在曹旭日身旁的一個黑西裝男子彎下了腰,蒲扇大的巴掌直接扇的曹旭日眼冒金星耳邊響起了一陣嗡嗡聲……
“太歲在哪?”葉歡看了那扇了曹旭日一巴掌的男子一眼,卻也沒有說些什麼,眼光反而有些懼怕,收回目光後繼續道:“你要是肯說出來,把太歲原原本本的交到我手上,我可以做主繞你一命,但是,若你要選擇頑抗到底,我那師兄就是你的榜樣。”
“我真的不知……”
“啪!”又一陣脆響。
“太歲在哪?”
“我不知……”
“啪!”
“再問一遍,太歲在哪?!”葉歡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限,與之前那一副優哉遊哉的模樣完全不同,人也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幾乎氣急敗壞的踩在了曹旭日的胸口上,低沉的咆哮。
“我…咳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曹旭日臉色慘然:“不…知…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葉歡冷冷一笑,一揚下巴:“架起來。”
“……”分站兩側的男子一動不動,陰冷的眼神卻已經落在了葉歡的身上。
“麻煩兩位大哥,把他架起來。”葉歡咬了咬牙,露出了恭敬之色。
“哼。”兩個男子冷哼一聲,這才彎腰一人抓住了曹旭日一邊的胳膊,將他從地上直接提了起來,跟提小雞似地。
“這把刀,是從你書房裡找出來的。”葉歡從一旁的茶几上拿起了一把藏刀,彎曲的刀身,閃耀的寒芒,盡皆證明了這把彎刀的鋒利程度,撫摸着冰涼的刀身,葉歡眯起了雙眼:“問一遍不說,我會先殺了你老婆。”
曹旭日掙扎了一下,卻把頭撇到了一旁,無動於衷。
“問兩遍不說,我會讓你兒子嚐嚐什麼叫做千刀萬剮。”葉歡淡淡說道:“千年太歲在哪?”
“我不知道!”曹旭日回答的一場乾脆。
“噗嗤……”一道血柱沖天而起,曹旭日那年僅二十九歲的妻子從此合上了雙眼,哦,不,是睜大了雙眼,死不瞑目。
“太歲在哪?”
“我……”曹旭日猶豫了起來,把心一橫雙眼一閉:“你先放我兒子離開,我告訴你。”
“呵,識時務者爲俊傑。”葉歡伸手拍了拍曹旭日的臉頰,回頭朝着一個男子打了個眼色,男子會意,冷冷的掃了曹旭日一眼,提起了那個已經被他母親的鮮血濺滿臉頰的孩子,不過,卻並沒有鬆開孩子的捆綁,而是……
將孩子提到了葉歡的和曹旭日的面前,看着孩子過來,葉歡猙獰的笑了,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孩子稚嫩的臉頰上,再猛的回頭揪住了曹旭日的衣領,冷聲道:“你以爲,你還有跟我談條件的資本?!”
曹旭日心中最後僅留的一絲希望破滅了,眼眸中閃爍着的光亮黯淡了下去,直至消失,頹廢道:“千年太歲,在王猛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