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不顧羅寧的勸阻,直接推開單間的門,闖了進去。羅寧生怕惹出什麼亂子,急忙跟了進去。
“對不起,對不起...”羅寧沒敢擡頭看對方,拉着秀秀的胳膊向對面愣着的那一桌素不相識的人道歉道。
“秀秀,羅寧...”誰知對面那桌人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羅寧一愣,仔細一瞅:“於向軍、小金子、胡茬班長、王丹。”
這四個人正是與羅寧、秀秀做同一輛火車西藏的途中認識的‘驢友’。當時聽胡茬班長說要爬珠峰,於向軍、秀秀二人非要爭搶着跟他一起。但由於羅寧、秀秀二人來西藏還有正事兒要辦,所以在火車到達拉薩站的時候,他們不得不分開。
羅寧大吃一驚。沒想到竟然在這裡遇到這幾個人。王丹喊服務員加了兩把椅子,趕走了於向軍,拉着秀秀坐在自己旁邊。多日沒見,兩個女孩子猶如閨蜜,聊起了悄悄話。
“你們不是要去爬珠峰嗎?怎麼來這裡來了?”寒暄過後,羅寧坐下來大惑不解的問道。
胡茬班長、小金子、於向軍三人喝了點酒,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爭搶着回答羅寧的話,羅寧聽了半天愣是沒聽明白怎麼回事兒。
最後胡茬班長一拍桌子,粗言狂語的大叫道:“住口。”所有人都肅靜下來。
羅寧也被嚇了一跳。胡茬班長這位剛退伍的老兵脾氣豪爽,偶爾暴躁,他是知道的。
“嘿嘿。”胡茬班長喝的有點兒高,他知道自己剛剛小小衝動了一下。憨笑表示歉意。
胡茬班長嘿嘿一笑,扯着羅寧的胳膊說:“事情是這樣子的。剛纔他們你一口我一口,說的有點兒亂。現在我一個人給你講。其他人,原地待命啊。沒有命令,不許插話啊。”
胡茬班長的玩笑話都帶了軍隊上的命令口吻。小金子卓在胡茬班長對面坐得筆直,挺着飽滿的胸膛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的班長。於向軍搖搖晃晃的替羅寧倒了杯酒,聽着胡茬班長講。
“那天在西藏站分別以後,這小子...”胡茬班長指着旁邊的於向軍,手指頭有點兒晃。於向軍衝他笑笑,回過臉對羅寧吐了個舌頭。
胡茬班長繼續講道:“我本來已經逃了。可這小子抓住了小金子。”
小金子坐在對面仍舊聽着筆直地胸膛,就像失敗了任務的小兵接受自己首長批評一樣。
“我一個人去爬珠峰沒人見證啊,所以我得回去找小金子啊。小金子這傢伙笨啊,沒有綁着沒有拴着兩天時間愣是沒跑了。實在沒法子啊,我只好答應於小兄弟帶他一起撲攀登珠峰。”
羅寧看看於向軍,於向軍邪惡的一笑,從口袋中掏出自己那款真正的IPhone4!
貨真價實,羅寧會意。衝着於向軍伸出拇指。
於向軍這傢伙中間‘囚禁’小金子,用盡各種方法說服胡茬班長的精彩片段胡茬班長一句話帶過,直接講的是結果:“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羅寧點點頭,舉起酒杯先跟胡茬班長撞了一下。二人沒有說話,同時悶了一大口酒。
酒入喉,胡茬班長繼續講道:“既然要爬珠峰,那必須得有專業攀登的技巧。這不,我帶着他們先來唐古拉山歷練一番,等到順利征服了唐古拉山,拿出成績再去跟我攀登珠峰去吧。”
胡茬班長說完,舉起酒杯。衆人一同酣暢飲酒。好一幅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也來爬唐古拉山的景象。
羅寧剛剛放下酒杯,於向軍開口問道:“你們倆呢?你們怎麼也跑到這裡來了?”
羅寧沒有說話。他覺得沒有必要把自己的任務告訴這羣人。
“還說呢,於向軍,你真不夠哥們兒的。說好訓練的時候跟我打電話的。”秀秀伸出拳頭,當着王丹的面惡狠狠損了於向軍一頓。
於向軍看看王丹,不好意思的對秀秀說:“這不是事出突然嘛。不過現在你們現在也到了,這不也一起來嘛。”
“羅兄弟,有沒有興趣跟我們一起攀登珠峰去?既然帶了他也不怕多你一個累贅。”胡茬班長酒氣上涌,滿臉通紅。
羅寧笑了笑:“好啊。我們正好要去攀登珠峰呢。正好有個照應。”
“好啊好啊。”最高興的要數於向軍了。因爲胡茬班長、小金子多年生活在崑崙山哨崗,對雪山、高寒缺氧的環境已經適應。而他作爲一個新手,如果只有他拉後腿,總會感覺面子掛不住的。他感覺羅寧跟他年齡相仿,一定也跟他一樣,屬於拉人後腿的菜鳥級別,自然想讓羅寧入隊。
王丹拉着秀秀,瞅瞅對面四個高談闊論的大老爺們兒,爲了征服珠峰盡顯豪邁,難免多幾分羨慕嫉妒恨:“哎,秀秀,只剩下咱們兩個了。咱們就只能做後勤工作了。等到哪天他們被困在了山上,我們就直接打電話請救兵去給他們收屍。”
聽到王丹的笑話,衆人轟然而笑。笑聲中,明明聽到一個聲音說:“不,我也要去。”
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望着秀秀。離秀秀最近的王丹似乎沒聽明白一般,吃驚的問道:“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也要去。”
“你去?你去幹什麼?”羅寧猛然站起來瞪着秀秀。
看得出,羅寧生氣了。
珠峰號稱世界第一高峰。其峰險、環境複雜、氣候多變,是一座不折不扣的魔鬼山峰。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受得了這樣的苦?
自從羅寧知道秀秀是自己未來的老婆的時候,羅寧便小心翼翼的守護着她,生怕她受一絲傷害。愛瘋發射塔的建設,羅寧自然也決定自己克服困難,完成發射塔的建設。
但是秀秀還沒有認可羅寧。她不知道羅寧是她五年後的老公。而羅寧擁有愛瘋主人的身份,才讓她跟他走的很近。如果不是愛瘋軟件的關係,秀秀早就跟這個虎啦吧唧的流氓不知道翻過多少次臉了。
羅甯越是不讓,秀秀越感覺羅寧這人越多事兒。結果兩人吵了起來。
羅寧與秀秀越吵越兇,其餘衆人都勸說不下。最後秀秀一拍桌子,甩門而去。王丹正要去追,被羅寧拉住:“讓她去吧,別管她。”
王丹看看身旁的於向軍。於向軍向她搖搖頭,示意該讓秀秀冷靜冷靜。王丹一個人回到座位上。
接下來的這頓飯吃的就非常沒勁了。羅寧一句話不說,只管悶頭喝酒。旁邊的於向軍勸了幾句勸說不下,就不再過問。
“哎,你們這羣娃子真夠不知死活的。爬什麼珠峰?那是玩命。”喝了點兒酒,胡茬班長說話有點兒重。但他說的是事實。
“我說,小於、小羅,你們也不要去了。幹嘛跟我一個快死的人一起陪葬?”
“不...”羅寧與於向軍異口同聲的說。於向軍從小生活在父母的襁褓中,從沒有做過一件有‘男子漢’氣概的事情。他爲了自己的愛,爲了證明自己有能力承受王丹的愛,毅然決定要去攀登珠峰。
而羅寧...
“小羅,你小子真怪啊。記得還在火車上的時候,你說什麼都不肯跟我們一起攀爬珠峰,爲什麼現在突然改變主意了?”滿臉通紅的胡茬班長瞪着羅寧問道。
羅寧的改變,全因爲愛瘋發射塔的建設。他欲言又止,說了一句:“算了。”隨後獨自追出餐館,去找秀秀。
“這就對嘍。”羅寧追出去以後,王丹看着羅寧消失的背影,彷彿在跟自己的男朋友于向軍上‘政治課’:“女朋友生氣,就要這樣。”
衆人剛剛鬆了一口氣,卻聽見羅寧在小餐館外面大喊:“快來幫忙~”隨後只聽一陣粗重的引擎聲響起。估摸着一輛車駛了過去。
胡茬班長、於向軍、王丹、小金子都以爲秀秀與羅寧‘小兩口吵架’睡都不知道該不該出去勸架。或許乾脆出去,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左右爲難之時,只見一隻紅毛猴子衝了進來。
王丹一眼認出,這隻猴子正是在火車上見過的猴子。貌似是跟羅寧、秀秀一夥兒的。
猴子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又是扭屁股又是拍巴掌,齜牙咧嘴、撕心裂肺的用肢體語言表達了一會兒。
“壞了,羅寧這小子打秀秀了。”看這隻猴子形容的樣子,王丹第一個衝了出去。
“打誰都不能打女人啊。羅寧這傢伙太不爺們兒了啊。”第二個衝出去的是胡茬班長。
小金子與於向軍二人看所有人都出去了,於是也跟着奔了出去。臨走之時,於向軍把幾張百元大鈔放在桌上,告訴老闆結賬,不用找零,匆匆離去。
單間空了,誰都沒有注意門口那隻猴子仍舊做着肢體語言,貌似在說:“錯了,錯了。不是羅寧打惡魔。”
剛剛還熱鬧的小屋頓時冷清下來。小五見沒人理會自己,無奈的嘆了口氣,也跟着於向軍跑出了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