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吃飯的地方大多是裘雨婷拿主意,雷昊一年來都是對着文件數據,陪伴的時間屈指可數。
“像我這種人,要麼找個拜金女,要麼找個能理解我的老婆,最好……是婷婷這種女強人。”提前下班,雷昊坐在車裡,自嘲着想到。
雷昊很有自知之明,他這種沒有情趣的男人,時間少、金錢多,想找到一個合適的老婆還真是艱難,誠然會有女人由於各種原因愛上他,但長此下去,如果雙方不是擁有更多共同語言,誰受得了?
汽車緩緩行駛,鄭毅茂負責開車,劉輝坐在副駕駛座上,作爲保鏢,兩人很小心的觀察四周的狀況,也偶爾好奇的看了看正在莫名矯情的老闆這邊。
半路上,看着後視鏡裡面那一直跟隨的車輛,劉輝的眉頭稍稍皺了起來。
“阿毛,繞一下路。”劉輝低聲吩咐鄭毅茂道。
“輝哥,我只會按照導航開啊。”鄭毅茂很委屈的回答道:“這裡可是紐約,不是羊城也不是滬市,我們纔來了一個月,我還沒把路況背下來呢。”
“那就算了,放緩車速,讓對方超車。”劉輝無奈的說道。
道路是公用的,大家目的地相同的情況多了去,劉輝只是職業習慣作祟,覺得對方有些跟隨的跡象,當鄭毅茂放慢車速、對方超車之後,他便稍稍放下心。
雷昊半躺在車後座上閉目養神,這些東西他都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他也不覺得會有什麼危險。
如果自己有危險,未來信息會不提醒嗎?雷昊可不這麼覺得,他對自己的身家性命絕對無比看重。
一切正常,進了餐廳,雷昊很快就等來未婚妻,兩人邊吃飯邊商量着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
吃完飯,出於順路的目的,雷昊和裘雨婷在保鏢的簇擁下,來到停車場出口準備驅車回酒店,路上也沒停止對話。
兩人都是忙人,又默契的準備把更多工作解決掉,好給晚上騰出更多二人世界的時間,當然是有些爭分奪秒的意思。
作爲老闆,早在吃完飯的時候,保鏢們就已經分配好了工作,鄭毅茂和負責裘雨婷安全的其中一個保鏢去開車,劉輝和另一個保鏢負責暫時的安保工作,四個人剛到停車場出口不遠處,就能看到屬於lei的兩輛車已經開了過來,時間掐得剛剛好。
“嗯?”在兩輛自己人的汽車後面還跟着一輛外人的,本也沒什麼,但記憶裡不錯的劉輝卻分明記得那就是下午的跟隨車輛。
“都是來這裡吃飯的?”劉輝按照職業需要,挪動了一下身體,注意力分出很大部分放在對方身上。
鄭毅茂很快把汽車開了過來,跟在後面的汽車被擋住了道路,當然是要轉個彎才能離開,但……它徑直撞了上來。
道路在左,雷昊一羣人也就站在道路右邊的人行道上,準備打開車門上車,鄭毅茂開的車被這麼一撞,卻是發出一聲巨響之後向前竄了一小段距離。
後車門附近的雷昊和裘雨婷當然就暴露了出來,旋即,從那輛沒有關閉車窗的車輛裡發出幾聲“砰砰”的響動,似有火花伴着飛濺出來。
美國可是不禁槍的國家,紐約這邊雖說槍支管制法比較嚴厲,但要拿到槍支也不算太難,這幾下就是槍響。
從對方撞車之前的加速動作,劉輝就察覺到了異常,對方在這種情況肯定是要繞路,踩油門加速的做法絕對是錯誤的,他便更加註意了。
之後的撞車、開槍,看似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際,但對上過戰場的劉輝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在劇烈碰撞的時候,劉輝是站在平地上的,對方的車輛則承受了劇烈的震盪,肯定是有一瞬間的停滯。
“拿槍!”雷昊耳邊只聽到這句話,就感覺到自己被人抱住臥倒,然後幾聲槍響的之後,四周圍是一片嘈雜聲。
雷昊只覺得腦袋裡面一陣空白,回過神來之後,迎接他的一個狼藉的場面,濃烈的血腥味往他鼻腔灌進來。
伸手抱住撲在自己身上的劉輝,卻感覺手上黏糊糊的,似乎沾上了些什麼。
“我操他姥姥的,輝哥、輝哥。”鄭毅茂額頭在流血,手裡也握着一隻槍,臉上猙獰的表情顯得十分可怖。
“目標是我?”連續幾槍都發射到己方所在區域,這麼明顯的情況,雷昊當然看得出來,劫後餘生的情緒剛浮現出來,一股怒火也在隨着升騰。
作爲一個金融從業者,雷昊不覺得他從事的是高危行業,市場就擺在那裡,他的對手千千萬萬,他也是千千萬萬人的對手,誰會結仇結怨?你炒股輸錢了難道去幹掉贏錢的嗎?這不科學!
是誰呢?是誰也不要緊,當務之急是收拾眼前的爛攤子。
“報警啊!叫救護車!打電話給我們大使館,讓他們介入!不對,我們自己去醫院,開導航,我們去最近的醫院!”雷昊臉色有些泛白,看到裘雨婷沒什麼事之後,第一時間就把重點放在劉輝身上。
說着話的時候,雷昊站起身來的同時也感覺到腿肚子有劇烈的疼痛,放眼看去,一片殷紅。
“媽的!毛哥,開車,去醫院!”雷昊稍微鎮定起來,那一邊的鄭毅茂卻是拿着槍,俯下身在確定劉輝的狀況,警戒的任務交給了裘雨婷身邊的兩個保鏢。
一段雞飛狗跳的時間之後,大家纔來到最近的醫院,幸運的是,劉輝這羣人知道自身的處境,在身體要害之處都多加了些防範,只要子彈不射擊到頭部,落在其他地方的話,逃過一劫的可能性就大了許多。
但即使如此,身中三槍,槍槍在背部,劉輝還是被推進了手術室。
美國每年公開的槍擊案例就有超過一千起,在這個不禁槍的國家,槍擊案不算罕見,雖然這件事發生在曼哈頓、發生在……雷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