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中一片空蕩蕩的,秋風蕭瑟。
過去這裡人滿爲患,那是無數向他求解學問道的人,但現在一個都沒有了。
一切都源於超脫之道,打破了一切束縛的道理,讓他的儒學成爲了過去,大儒的光輝也不在耀眼。
甚至強橫的修爲在這個時代,也是迅速跌入了低谷,化爲了弱小的代名詞。
感受着腦海之中,那裡有一道印記,正是超脫之道的印記。
他意志沒有觸碰這道理,因爲在第一次觸碰之後,他的大儒之道就徹底崩潰了,面對這種無敵的道理,他甚至連反抗都做不到。
甚至連咒罵的勇氣都沒有,因爲他是絕對聰明的人,正因爲如此,他知道這道理是如何的璀璨。
讓他心中生不起任何反駁的可能,面對這種無敵的道理,他能做的只有沉默。
而今天他收拾好了破碎的道心,然後升起了一道意念,連接到了超脫之道。
“儒家絕不會就此而絕。”
“儒家之道,兼容幷蓄,過去有聖人開創大道,我也要學習聖人之道。”
“三人行必有我師,超脫之道偉大,我也可以吸取其中精華,融入我的儒道之中,最後超脫而出。”
“這纔是我儒門真諦。”
心中意念重新凝聚,甚至比過去還要堅定,意志衝入超脫之道的印記,然後開始孜孜不倦的汲取知識。
方正天不愧是儒門大儒,心靈通透,意志堅定,一身修爲很快開始增長。
他如飢似渴的汲取着來自這印記之中的知識,無窮的力量從四周融入他的體內。
修煉超脫之道,自然可以從超脫之道中汲取無窮力量,只要你身體承受得住,那就沒有上限,能量無限的恐怖就在其中。
方正天完全沉浸在了修煉之中,他的修爲正在迅速提高,進入了一種新的境界。
過去修持的儒家之道發生着變化,融入了超脫之道的修煉道路,變得越發純淨和偉大。
一股浩然正大的氣息從他身上升起,外界地水風火無數元氣在他的氣息影響下,迅速構建着一種和諧的平靜,在他四周開闢出了一個小小的界域。
這片界域之中萬物平衡,一切元氣都維持着最平衡的姿態,似乎億萬年也不可能打破,最後這片界域化爲一圈神輪懸掛在他的腦後。
這片神輪之中開始演化自然生靈,聖人教化,無數生靈脩持造化,秉承聖人教誨,培養品德,修持儒道,世界都陷入了一片平和之中。
人人如君子,謙遜有禮,根本無需君王,也維持這秩序。
儒道之中的君君臣臣,夫爲妻綱等等糟粕都在迅速從儒道之中被剔除,一種全新的儒道正在形成。
德治天下,大同盛世。
這就是方正天新的儒道,汲取了超脫之道,熔鍊自身儒道知識而成,新的儒道。
甚至在某些方面還對超脫之道有着影響。
超脫之道雖然可以讓無數生靈走向超脫,但卻從來沒有在品德方面進行過引導,完全是用純粹的利益來驅動所有生靈,讓所有生靈都不得不爲了自己而前進,拱衛超脫之道。
但方正天如今的儒道,卻爲超脫之道開創出了另外一個新的部分,用品德來產生自我束縛,同時結合利益,讓世界和平,讓人人都擁有品德。
不過這條道理還不完美,只是最初的雛形,能否走出新的東西,完全要看方正天自己能夠走到哪一步。
而此時方正天的大院之外,一片嘈雜的聲音在迴盪,顯然是有人前來。
哐當
大門被一腳踹開,幾個流氓一樣的人物走了進來。
他們的面容露出了一種充滿惡意的笑容,戲謔看着正在修煉的方正天。
其中爲首之人是一個脖子上掛着金鍊子的惡漢,他面容猙獰,渾身瀰漫着一股超脫之道,充斥着一種志得意滿的氣息。
他看着方正天,一聲厲喝:“方正天,你可認得我。”
此時方正天已經被吵醒,目光看着來人,點點頭道:“我自然是認得你,你是這武城的地痞頭子——劉三可對。”
劉三聞言面上越發猙獰,笑道:“那你可知道我今日來幹什麼。”
方正天淡淡一笑道:“自然是知道,因爲過去我曾經讓人將你抓入打牢,判刑五年,所以前來報仇。”
劉三厲喝道:“虧你還記得,不錯,我就是來找你報仇的。”
“五年的時間,我在大牢之中受盡折磨,都是你們這些儒家老鬼,制定什麼律法,體制,階級束縛,將我們這些人的一切希望都抹去。”
“現在超脫之主賜下無數人超脫之道修煉之法,我們從今以後都可以走上巔峰,你們的儒家之道再也束縛不了我們了。”
“超脫之道纔是我們的希望,你們這些邪魔外道都是滅絕我們所有希望的惡鬼,今日我就要給你個報應。”
方正天聞言哈哈一笑道:“劉三,你倒是個人物,自己品德低下,威脅傷害他人,罪行無數卻還說的慷慨激昂。”
“超脫之道偉大,這不假,它帶給了無數人希望也不假,我儒家條條款款,無數腐朽的東西確實束縛了很多人的未來,這也不假。”
“但不管是超脫之道還是儒家之道,都從來沒有讓你們作奸犯科,隨意傷害他人這一條,你就是典型有了力量,卻不知道自控,還想要耀武揚威,彰顯本事的人。”
“說穿了,都是你自己私慾作祟,爲了給自己找到正當理由,纔會將一切都試圖推給我儒家之道。”
“我儒家從來都是兼容幷蓄,中庸無暇,哪怕是超脫之道,我也有信心融入我儒家之中。”
“今日就讓你看看我儒家新的道理。”
劉三此時被方正天一陣義正言辭說的滿面通紅,憤怒的怒吼道:“你放屁,大家一起上,今天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不要讓這傢伙好過。”
“就算他修煉了超脫之道,我們也可以將他封印,等到他壽元耗盡,他一樣會死。”
“報仇就在近日,大家可不要留手了。”
劉三身後幾人都是面目猙獰之色,顯然都是在方正天手上吃過虧的,這次就是前來報復的。
下一刻,五道光輝升起,光輝各異,但是卻瀰漫着強烈的殺機。
神通光輝,三道冒着赤紅,一片炙熱,顯然是火焰神通,另外兩道則是一片青色,一股風的氣息撲面而來,似乎要吹散世間的一切。
劉三等人居然已經踏入了神通之境,可以說已經踏入了長生不老的境界,至少活上幾十億年也是沒有問題的。
方正天在沒有修煉超脫之道前,也就這個境界而已,已經是天下頂尖的高手了。
現在隨意幾個過去的流氓都能修入這個境界,讓方正天都不由感慨不已。
不過他並不畏懼,面色一肅,背後神輪張開,演化一方淨土,五道神通墜入其中,直接就被這片淨土之中的光輝定住,然後從根本上瓦解。
而劉三五人連逃都來不及,就被吞入了這片淨土之中,一股本源的氣息在這淨土之中閃爍,世界都籠罩在一片夢幻之中,演化出了一片人人君子的世界。
劉三五人直接失去了意志,他的意識在這淨土之中迅速陷入了淨土延伸的幻境之中。
他們的記憶被封印,作爲孩童出現在了這片君子世界,在這裡他們從小就接受各種教育,儒家之道深入他們的心靈。
通過後天的再培育,教導他們領悟品德的真意,這個世界雖然虛幻,但也真實,這是藉助了超脫之道的力量構建的世界。
可以說是真實,也可以說是虛幻,它存在於理想之中,屬於未來,但卻投影到了現在,因爲起源是方正天,所以他能夠掌控這個世界,化爲自己的力量。
此時方正天的修爲已經進入了真帝級別,很簡單就汲取了足夠的本源。
但是哪怕如此修爲,他也沒有用暴力讓劉三等人屈服的意思,只是封鎖了他們的記憶,將他們的意志帶入了這片人人君子的世界,讓他們親自去感受這個世界,從根本上改變他們的想法。
似乎經歷了千百年,又或者億萬年,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在這虛幻的世界之中,時間彷彿不存在一樣。
而有一天,劉三五人忽然醒了過來,他們回憶起了一切,然後從內心深處感到了一種羞愧,對自己過去做的一切感到的羞愧。
如同佛家頓悟一般,他們大徹大悟,徹底改變了自己的思想,走入了正軌。
世界閃爍,五人在虛幻世界親朋好友的注視下,消失在了那裡,再次出現在了方正天的面前。
看着面色靜靜,端坐院落中央閉目修煉的方正天,劉三滿面羞愧。
然後他面色一正,對着方正天恭敬一拜道:“多謝先生指點迷津,讓我從罪孽之中幡然醒悟,知道自己過去是多麼的醜陋。”
“如今領悟道理,想要重新做人,希望方正天大人可以收我們爲弟子,讓我們跟隨大人學習儒家至道。”
方正天緩緩張開雙目,看着劉三,此時的劉三雙目清明,心靈之中所有的污垢都被清洗乾淨,如同出生的嬰兒,緩緩點頭。
只聽他道:“無需如此,拜師沒有意義,如今的時代已經不需要師傅了,我的一切道理都在超脫之道中,你都可以自己查閱。”
“超脫之道是最偉大的道理,在其中你們自然可以領悟出無數道理,只要你們堅持自己的儒道,未來也會走出一片屬於自己的道路。”
“當世間無數人都向你們一樣的時候,那個時候人人君子,天地大同的時代必將到來,你們也是締造者之一,更是其中的一員。”
劉三五人聞言,若有所思,然後劉三點點頭道:“我明白了,多謝方正天大人的指點,此恩此德永世不敢忘懷。”
看着劉三五人離開,方正天緩緩點點頭道:“果然,我儒家並沒有被淘汰,只要不斷領悟洗的道理,我一定可以重現儒家過去的輝煌,締造出偉大的儒家之道。”
此時此刻,無數大陸,無數生靈們都在領悟屬於自己的道理,很多人都不甘心,特別是那些巨大的學派們。
佛家,儒家,道家等等,一個個開創學派的天才人物都在汲取超脫之道的奧秘,意圖建立更加偉大的學派,甚至將超脫之道融入自身學派,取而代之。
世界在這一刻彷彿進入了百家爭鳴的時代,無數新思潮正在升起。
這一股思潮甚至蔓延到了永恆國度,循環之道中,無數屬於永恆國度的人也在偷偷嘗試修煉超脫之道。
循環之道封閉一切,通過內部無限循環來不斷壯大,階級完美,衆生都要遵循,是一種禁錮到了極致的道理,而超脫之道則是自由到了極致的道路,兩種道理天然對立。
但是人心向往自由,這就是超脫之道的巨大吸引力,特別是在白鳳九散落無窮超脫之道的烙印,讓所有人都能連接超脫之道奧秘,從而打開通往至高的大門之後。
何種吸引力更是達到了頂點,這正是白鳳九的目的,當永恆國度無數子民都開始修煉超脫之道的時候,循環之道從根基上就會被打敗,最後輸給彼岸國度。
超脫之道烙印那是超脫之種的進階版本。
如果說過去超脫之種是讓衆生獲得修煉超脫之道的機會,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那麼超脫之道就是交給衆生超脫之道最根本的道理,讓衆生可以毫無任何負擔的觀看超脫之道中的一切道理。
這是白鳳九成就根源數據之後才能做到的事情,超脫烙印就是一個巨大增幅器,可以增幅任何生靈的智慧、神魂,讓他們看到,領悟,學習過去不能學習的東西。
而這種增幅器對於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不存在高低只差,唯一的差別是自身的意志和選擇。
白鳳九將選擇權交給了衆生,由他們來決定自己的未來,是爬上更高,還是就維持現狀,誰都無法過問,一種絕對的自由降臨到了所有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