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問了一下劉士卿事情的經過,聽他講完後,老村長唷然長嘆,眼圈也紅了,“看來孩子們是真的誤會你了。宣院士小兄弟,真要說起來,這也算是我們下關村心口的一個傷疤呀。”
之後老村長緩緩的把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事情還得從眼前的這所村辦小學說起,因爲村子太窮。孩子上學都是問題。不過村民們還是從牙縫裡面擠出來了一點錢,蓋起了校舍。校舍剛蓋起來的時候,還是吸引了幾個正規師範院校畢業的學生過來當老師的,可是他們最多就是能夠撐一兩年,就忍受不住這裡的艱苦。紛紛辭職走了。
一連走了幾個老師後,學校的孩子們就再也沒有人叫了,全都處在放羊的狀態,該瘋,瘋,該玩。玩,就是每幾個正兒八經的學習的。就在村民們爲他們的兒孫們愁的時候,村裡面有一個姑娘勇敢的站了出來,她就是袁筠夢的姐姐一袁菊夢。袁菊夢和袁筠夢的父親過世得早,撇下了老孃、媳婦兒和兩個女兒,撒手人寰。他媳婦兒受不了上有老、下有小的罪。跟着一個男人跑了,丟下了婆婆和兩個女兒。
袁菊夢、袁筠夢很小就很懂事,在村民的幫襯下,照顧奶奶,打理家業。還要上學。姐妹兩個學習成績都很好,村裡面都說姐姐一定是村裡面第一個大學生。
袁菊夢上高一那年,奶奶過世,是村裡面幫着安排的後世。那件事。一直被袁菊夢記在心中。後來。高中畢業的時候,袁菊夢看到村裡面的孩子沒人管,同時爲了能夠把家中僅有的一點錢,用在妹妹身上。她依然放棄了上大學的夢想,回到下關村,做了一名普普通通的民辦代課教師。
袁菊夢由於是本村人,村裡面有她的土地,即便是不領工資。吃飯是不成問題的。可是做爲一個人。光吃飽是肯定不行的,何況她還是村辦小學唯一的一個老師,孩子們的課本需要錢,複習資料要錢,教學工具要錢,課桌椅維修要錢,”
袁菊夢一個十幾歲不到二十歲的姑娘,咬着牙堅持,辛苦的維持着村辦小學的運轉。可是村民們實在是太窮了,還是有人因爲太窮。不得不般學回家。看着班裡面的孩子越來越少,袁菊夢心如刀絞,她利用假期時間去省城打工,希望能夠賺到點錢,補貼學校的花銷。
金城市的花花世界,讓從來沒有到過如此繁華之地的袁菊夢,一下子懵了,在找工作的時候,先是被人騙了身上僅剩下的一百多塊錢,晚上流浪的時候,無意中走到了一條金城市著名的洗頭街,被一個嫖客當成了洗頭妹,強行拉到賓館,給強暴了。
事後,那個嫖客給了袁菊夢一千塊錢。
袁菊夢痛苦之餘,看着嫖客留下的那一千塊錢,她好像看到了一條解決村辦小學資金不足的路徑,就是靠自己賣淫來籌備資金。
自從袁菊夢做出這個選擇後,每年都會固定到金城市賣幾次淫,每次湊到的錢夠學校的花銷了,她就會收手。這件事,她一直瞞着所有人,村裡面的大人小孩不知道,她的妹妹也不知道。就這樣,一直過了好幾年,直到袁筠夢上大二大三之間的那個暑假,也就是力 餌夏天時候。天還挺熱,袁菊夢又一次到金城市賣淫,籌集小學新學年的經費。還有妹妹上大學的學費、生活費。
就在有一天晚匕。她接客的時候,無恥的嫖客和她上了牀之後,不但不肯給袁菊夢一分錢,還要搶劫袁菊夢辛辛苦苦賺到的幾千塊錢。袁菊夢和嫖客生爭執,被嫖客給殺害了。
金城市公安局經過調查,查找到了袁菊夢的身份,通知下關村過來認領屍。下關村的老少爺們直到這時候,才知道袁菊夢這些年是怎麼熬出來的。
袁菊夢下葬的哪天,全村老少爺們,不分男女、老幼,全都給袁菊夢披麻戴孝,村辦小學的所有孩子,全都哭成了淚人,有幾個老人,甚至都哭暈了過去。
或許在別人看來。袁菊夢賣淫,是很脆髒的一件事。可是在下關村人看來,袁菊夢就是他們的聖女,全世界再也沒有比袁菊夢更乾淨、更聖潔的人了。也是因爲這件事,下關村的大人小孩都非常的維護袁菊夢唯一的妹妹袁筠夢,故而劉士卿說的那幾句話,讓心思敏感的小孩子們誤會了,這才圍攻劉士卿。
老村長講完袁菊夢的事蹟後。已是老淚縱橫,一眨眼間,袁菊夢已經死了兩年了,可是每當提起她。老村長的心還是會像”凹洋菊夢、袁筠夢是村裡面最漂亮的對姐妹化村長從她們網出生開始,就一點點的看着她們長大,她們就像是自己的親孫女一樣。袁菊夢爲了村民,做了那麼大的犧牲。可以說是一個十足十的好人,可是老天不開眼,偏偏是好人沒有好報。
聽完老村長的講述,劉士卿張着嘴,半天沒說出話來。宣桂芳、郭倩蓉、楊諾婷、段麗怡還有宋一涵五個女人,眼圈全都紅了。袁菊夢和她們一樣,都是女人,卻用自己短暫的生命,演繹了一個悲壯卻又讓人敬仰的人生。
“老村長,袁菊夢的墓地在什麼地方?我要去給她上柱香,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給她好好的修一下墓,表示一下我對她的敬仰之心。”劉士卿十分誠懇的說道。
老村長擦了擦淚水,“好。你們請跟我來,我帶你們去看看。”
老村長帶着劉士卿他們出了村子,沿着村北頭的小路走了十幾分鍾。然後指着遠去一個土丘上。鼓起的墳包,“那裡就是埋袁菊夢的地方。我們專門請風水大師看過了,是全村風水最好的地方。
把袁菊夢埋在了那裡,可以保佑她下輩子能夠投個好胎,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我們能夠給她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劉士卿他們上了土丘,一眼就看到袁筠夢摟着她姐姐的墓碑。走近一看,袁筠夢臉上有兩道淚痕,坐在她姐姐的墳頭的空地上。墓碑被她緊緊的摟在懷中,似乎這樣,就可以重新感受到姐姐的溫暖和力量。
老村長走到袁筠夢身邊,用他那滿是厚繭的大手,拍了拍袁筠夢,“筠夢。你姐姐都仙逝兩年了。你要學着面對現實,不要每次回到家,都在你姐姐的墓前,哭的死去活來。你不好,爺爺也不好受呀。”
袁筠夢一致認爲姐姐的死。她要擔負很大的責任,要不是自己非要上大學。姐姐也許就不用受那麼大的苦。村長這一勸,她不由得悲從心來,眼淚再次滾了下來。她哭的時候。沒有一點聲響,但是那眼淚滾滾而下的場景,尤其的讓人哀傷。
“蓉蓉,楊姐,你們去勸勸她吧劉士卿嘆了口氣。
郭倩蓉和楊諾婷上前,把袁筠夢拉了起來。
劉士卿把他剛纔從村裡面的小賣店裡面買的香燭、黃紙、紙元寶之類的祭品擺了出來,恭恭敬敬的給袁菊夢上了一柱香,又帶着郭倩蓉她們。對着袁菊夢的墓碑鞠了三躬。“袁老師,你的苦不會白受。我會把你未了的心願,擔負起來的。”“不用你管。我姐姐未了的心願,我會替她完成的。”袁筠夢突然開口道。她的聲音透着一絲毅然決然。
“你?”劉士卿有些不確定的看着請袁筠夢。
老村長急了,“筠夢,你這好不容易大學就要畢業了,完成你姐姐未竟的心願,在城裡找個好工作。你說你爲什麼就跟吃了秤駝的王八似得,非要鐵了心的回到村裡面,當個小學的老師呀。你這樣做,不但會耽誤你一輩子,而且還會讓村裡的老少爺們更加的不心安的。”
“不,村長爺爺,你別勸我了,我已經打定了主意,誰也別想改變。我這樣做,不但是爲了完成姐姐的心願,也是爲了贖罪,只有這樣,我才能夠心安,自從姐姐死了後,我已經有整整兩年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經常睡着睡着,就被噩夢驚醒。回來好,回來之後,我就不會做噩夢了。你也不用擔心我在這裡過苦日子,這些年,我在燕京也掙了一些錢,足夠我花到老了。就算是補貼一下村辦小學的花銷也夠了。再說,村裡面不是還有我的地嗎?”袁筠夢故作平靜的說道。
“你掙錢?你一個上學的學生,能夠掙幾個錢。”老村長根本就不相信。
“我掙了很多,你要是不信,你看,這是我的存摺,上面有整整五十萬,都是我在城裡面打工掙得。”袁筠夢掏出了一個存摺。拿給了老村長看。
村長老眼昏花,看不太清。就對劉士卿說道:“小兄弟,你幫我看看,這張存摺是不是真的?上面是不是真的有五十萬?”
劉士卿拿着存摺一看,上面還真的有五十萬,他把存摺一合,順手把存摺放到了自己的兜裡面,“袁筠夢,我不同意你留在下關村,到村辦小學當什麼勞什子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