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龍讓小弟們都散開了。
“小子,你再不走,我可要不客氣了!”
趙龍惡狠狠的對薛一氓說道,對方跑來鬧事,自己已經足夠忍讓了,若對方再得寸進尺,那麼就算是把他打成殘廢也是活該。
胡佳拉拉薛一氓的衣服,說道:“阿氓,走吧,他既然這麼不領情,我們又何必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但是薛一氓卻不願意離開,只是淡淡說道:“趙先生,我們真的是來給趙虎治病的,請你讓我們給他治吧!”
趙龍越聽越氣,道:“治病?你在開玩笑嗎?你有醫生執照嗎?”
“沒有。”薛一氓如實回答。
“你以前爲人看過病嗎?”
“沒有。”
“那你還治個屁啊!”
趙龍心中有一種被薛一氓戲耍的感覺,一名毫無醫療經驗的乳臭未乾的小子,口口聲聲說要來給自己的兒子治病,這不是拿趙虎當玩具在看嗎?
不過薛一氓卻沒有退縮,繼續說道:“趙先生,我已經找到了治癒你兒子的方法了,所以,請讓我試一試!”
趙龍哪裡肯聽,恨恨道:“搞了半天,我算明白了,你是要趁着治病致我兒子於死地吧!”
說着,便揪住了薛一氓的衣服。
薛一氓也不介意對方的魯莽,只是辯解道:“趙先生,我不會殺死趙虎的。”
胡佳被嚇住了,想要上前去幫薛一氓一把,卻被龐老中醫給攔住了,老中醫說道:“小妮子,女孩子家家的就不要上去了。傷到臉就不好了。”
對於薛一氓與趙龍之間的恩怨,龐老只是旁觀者,插不得嘴。
只是龐老覺得,薛一氓的表達方式未免太過生硬了,你傷了人家的兒子。現在卻要爲他的兒子治病,換做是其他任何一個人,恐怕也不會輕易相信的吧?
“你們在吵什麼?兒子在睡覺呢!”
外面的吵聲驚動了康復病房裡的呂婉婷,她原本不想出來的,但是聽吵聲越來越大,也不得不出來了。
趙龍見妻子來了。手便鬆開了。
呂婉婷看了薛一氓一眼,問道:“你就是打傷我兒子的薛一氓?”
對於薛一氓,這位當母親的早有耳聞,不過這還是第一次見面。
薛一氓點點頭。
“你爲什麼打傷我兒子?”
薛一氓道:“他先出手的,然後我就還手,後來他打累了。身體失去平衡,我就絆了他一腳,我沒想到他傷得這樣嚴重。”
薛一氓道出了實情,呂婉婷聽着,和丈夫對自己的說的不一樣,趙龍告訴她,趙虎是被薛一氓揪住頭髮狠狠的撞電線杆。纔會成現在的模樣的。
看薛一氓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呂婉婷知道這纔是事實的真相,便白了丈夫一眼,又問:“那麼,你爲什麼想要救我的兒子?”
薛一氓又道:“趙虎受傷,有我的責任,我覺得良心不安。”
呂婉婷一愣,心想薛一氓這孩子說話竟然如此笨拙,怪不得丈夫和他說話會火冒三丈,這種不繞一點彎子的說話方式。以丈夫的爲人是根本無法與之交流的……
“進來吧!”
呂婉婷讓薛一氓等三人進康復病房來,趙龍不滿,喝道:“老婆,你爲什麼讓他進去?他可是打傷兒子的人啊!”
呂婉婷說道:“因爲我看他不像是壞人。”
趙龍更怒了,道:“他把兒子打成殘廢。你還說他不是壞人!”
不過雖然憤怒,但是趙龍還是拗不過妻子,只好讓薛一氓他們進了康復病房,而自己也進來了,小弟們則留在了外面。
胡佳關上門,呂婉婷帶着薛一氓來到了趙虎的牀邊,趙虎的頭髮已經被剃光了,頭上有一道明顯的手術疤痕,而身體一動不動的,除了呼吸之外,根本就沒有一點的生命跡象。
呂婉婷問道:“小夥子,你再看看,你確認你能夠救他嗎?”
薛一氓呆呆的看着趙虎,這就是由於自己的原因而受到傷害的人,薛一氓第一次這麼近的距離看一位植物人,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慘狀,令薛一氓心中一沉。
呂婉婷又問:“看清楚了沒有?你能夠救他嗎?”
“……”
薛一氓沉默不言,身後的龐老中醫卻看出了門道。
“他的大腦皮層受到了嚴重損害,雖然經過了手術,但腦部已經失去了正常功能,毫無認知能力,只有腦幹具備功能,對於外界的刺激有一定程度的條件反射。”
胡佳原本是無條件信任薛一氓的,她認爲只要是薛一氓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到的,但是這一次,胡佳卻有一些懷疑了。
薛一氓雖說能夠治好趙虎,但是看現在的趙虎,已經是這副模樣了,真的治得好嗎……
“哼!小子,信口開河、胡說八道,我趙龍雖然在法庭上奈何不了你,但是你已經欺上門了,就休怪我不客氣!”
趙龍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薛一氓卻渾然沒有注意。
胡佳仔細一看,原來薛一氓又進入了深思的狀態了,胡佳很明白,薛一氓的腦子裡面正在計算着什麼,他的大腦比任何的計算機都要先進!
過了好一陣子,薛一氓的眼睛才恢復了神色,他緩緩說道:“我能夠救他的。”
“哈?”
趙龍以爲薛一氓會知難而退,可是沒想到他又一次大言不慚,趙龍實在是忍受不了了,歇斯底里道:“臭小子,你連醫生的從業職格證都沒有,更沒有治病的經驗,你憑什麼救我兒子,就憑你這張嘴嗎?”
呂婉婷止住了丈夫,問薛一氓:“小夥子,你既然從來都沒有爲人治過病。我們又怎麼相信你能夠治好趙虎?人命可不是開玩笑的!”
薛一氓坦然道:“治病的不是我,是我的老師,而我只是負責算出治療的方法。”
“老師?”
呂婉婷的注意力立即轉移到站在薛一氓身後的龐老中醫身上。
“你就是薛一氓的老師?”
龐老道:“是的。”
“你是醫生嗎?”
龐老笑道:“我是一名中醫,看了幾十年的病了,醫師執照也是有的。不過沒有帶在身上。”
趙龍上下打量着龐老中醫,嗤笑道:“你這樣子哪裡像是中醫?分明是到處替人算命的江湖騙子,像你這種傢伙,在我的礦山上一抓一大把!”
龐老面色不悅,道:“嘿,你這個人怎麼說話的?”心想你對薛一氓發脾氣沒有關係。畢竟薛一氓只是個孩子,而且還有愧於你,但是我與你無冤無仇,又是長輩,你怎麼能隨便奚落?
呂婉婷讓丈夫靠邊站,又問薛一氓:“小夥子。我想聽聽你的治療手段是什麼?”
薛一氓道:“用鍼灸。”
“鍼灸?”
“是的,鍼灸,趙虎之所以到現在還昏迷不醒,是因爲頭部的氣血不暢,只要用銀針刺激頭部血脈,就能讓頭部經絡恢復暢通,再經過他自身的恢復。他就能夠醒過來了。”
薛一氓雖然說得輕巧,但是誰都知道,真正的操作起來是非常困難的。
趙龍在一旁聽着薛一氓的話,卻突然覺得這句話非常有條理,根本就找尋不到反駁的地方。
呂婉婷聽得似懂非懂,又問道:“那麼,你又如何找到我兒子頭上氣血不暢的位置來用針呢?總不能亂扎一氣吧?”
薛一氓道:“用計算的方法!在這之前,我們已經構造完畢了標準的人體頭部頸部的經絡穴位模型,我們會以這個模型爲基礎,計算出趙虎的病因所在。然後進行鍼灸治療。”
“再怎麼說,你說的這個也太……”
薛一氓所說的話太過匪夷所思,令呂婉婷不知所措,一時間拿不定主意,但是她從薛一氓的口氣中。也的確找不到半點欺騙的意味。
“薛一氓同學,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對這種治療方法有把握嗎?是一定能夠成功的嗎?”
薛一氓也不欺瞞,誠實說道:“有70%治癒的可能。”
“70%?笑話!另外的30%,是不是會死人?”趙龍嘲笑道。
薛一氓又道:“70%能夠治癒,25%則是和現在一樣,只有5%有生命危險!”
由於經過了深思熟慮,薛一氓所說的這些數據可不是隨口胡說的,而是他經過精密計算後得到的結果。
呂婉婷考慮了許久,看了看躺在病牀上的兒子,又看了看薛一氓,再看了看薛一氓帶來的老中醫和另一位女生。
終於,她下定了決心!
“那好吧,薛一氓同學,我就讓你試試吧!你就用你所說的鍼灸治療法,來治治我的兒子吧!”
母親雖然應允了,但是趙虎的父親卻不依不饒。
“等一等!”
趙龍來到了薛一氓的面前,質問道:“如果治不好我兒子怎麼辦?如果將他治死了怎麼辦?你願意一命償一命嗎?”
胡佳看不過去了,道:“你兒子本來就半死不活的,就算治不好,也不需要阿氓拿命來賠吧?”
胡佳想讓薛一氓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是薛一氓卻站住了,坦然說道:“好吧,如果趙虎真的因爲我的原因而死掉了,我願意把命賠給他。”
龐老中醫和胡佳都被嚇了一跳,心想,你是傻子嗎?拿命來賠償的事情,哪裡能隨便說的?
趙龍見薛一氓竟然答應了,也吃了一驚,道:“好!夠爽快!我也說一句,如果你能夠將我兒子救活了,我趙龍就和你拜把子,今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