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人形智能機器人的信息，也是你故意讓他們知道的？”戈爾德擡起頭看向劉凡。
劉凡微笑着走到戈爾德對面拉了個椅子過來坐下，算是默認了。
“所以你是怎麼了解到我這邊的情況的？”
“我不知道，你這裡就像是一個黑洞，根本查無可查，我只不相信他們，這就是相信科學的好處。”劉凡調侃的一笑。
戈爾德回過味來，“是你故意讓我把你帶到這裡來的，我纔是你局裡的一顆棋子。”
“我不太喜歡這種說法，只能說我在感知到傷害的時候，會自然而然的給出迴應，自保能力比較強罷了。”
戈爾德掃了一圈身邊的三個人形智能機器人，“能不留任何痕跡的解開我這邊的機關，跟你放在智能城市的人形智能機器人根本不是一個級別，你到底還藏了多少技術？”
“不管我藏了多少技術，至少我的技術都是拿來服務於人類的，不是拿來傷害人類的，這點你可以放心。”
“哈哈哈哈哈哈。”戈爾德忍不住大笑起來，“劉凡，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反而是你一直不懂我，你確實救下了這個世界，但同時，你又給多少人帶去了噩夢和災難。”
戈爾德把手裡的柺杖靠在桌子上，讓自己坐的更舒服一點，臉色反倒平靜了許多，“又該有多少人被困在黑暗之中，又會有多少人經歷地獄之苦，但願他們，不要像我一樣軟弱吧。”
沉默了有差不多三五分鐘，戈爾德方纔閉上的雙眼纔再次睜開，用最後一份堅定看着劉凡，“我一直覺得我們很像，又很不像，你有過這樣的感覺麼？”
劉凡笑了笑，“大概因爲我們都是希望這個世界可以變得越來越好的人吧，但我們確實有很明顯的不同。”
“哦？”戈爾德饒有興致的看着劉凡。
劉凡躬身面向戈爾德，“一件衣服破了，你會覺得看着很不舒服，所以你想把這件衣服扔了再買一件，但我只要覺得他整體還是乾淨整潔的，我就會選擇去把衣服上的破洞補一下。”
“可有些衣服上的洞太多，你根本就補不完。”戈爾德反駁道。
“我知道，但我還知道，就算換一件新衣服，穿久了還是會破的，任何一件衣服，只有在它還未上身的那一刻是新的，一旦穿上了，就開始舊了，就開始破了。
大概因爲我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吧，我小時候經歷過縫縫補補又三年的生活，當時我就覺得，補好了的衣服穿在身上還是可以禦寒，可以遮體，挺好的。
所以當我現在看到這個世界上的破洞，我會下意識的想着怎麼去補一補，確實，問題很多，麻煩很多，但儘量補一補，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
至於換一個世界，那跟換衣服又有什麼區別呢，穿個三年五年的，不也破了，不也髒了。
但換件衣服的成本畢竟低啊，可是換個世界的成本，似乎是有些太大了，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事情，甚至我從來不認爲我有能力去做這件事情。
這可能也是我們的第二個區別，或許在現在這個短暫的時間節點去看，我好像是這個世界上最能砸出水花的幾個人之一，但當時間軸拉長，把我扔到歷史的長河之中，我和一個普通人激起的浪花，看起來也不會有多大的區別。
所以我只能努力去補一補那些破洞，要是有一天真讓我都補好了，那就最好了。實在還有幾個洞在那，我也盡力了，我也問心無愧了。”
戈爾德聽劉凡說完，緊繃的雙眼也逐漸鬆了下來，“劉凡，求你一件事情。”
“說吧。”
“不要讓卡瑞納知道真相。”
“我知道。”
“你喜歡過她麼？”
“沒有。”
“...我知道了，至於SEFR...”
“我都會安排好的。”劉凡打斷了戈爾德。
戈爾德苦笑起來，“你什麼都算好了。”
“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一直算不出來。”
“什麼事？”
“希爾真的死了麼？”
“哈哈哈哈。”戈爾德這個時候笑起來已經有些吃力了，“劉凡就是劉凡，不會留半點隱患，放心吧，希爾是真的死了，你從我這裡拿走的數據，會佐證這一點的。”
說完這一切，戈爾德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斷裂的刀片，第一次露出了平和的笑容，“六歲那年，我不該懦弱的。”
“噗...”
戈爾德將刀片刺進了自己頸部的大動脈，劉凡低下頭閉着眼，長嘆一聲。
過了幾分鐘重新擡起頭來，劉凡看着戈爾德安詳的表情，搖了搖頭起身，“再好好搜索一下，看看還沒有暗室，再找找有沒有遺漏的數據和物品。”
“是。”三名人形智能機器人聞言開始散開行動。
三小時後，劉凡坐飛機往公司趕，等他回到公司的時候，何琳告訴她羅振飛等人有急事找他。
劉凡讓三個人形智能機器人把東西都拿到自己的實驗室去，自己則直接去往了源腦部。
一進實驗室，劉凡直接開口，“我給了你們走的機會，你們爲什麼不走？”
羅振飛等人起身走到劉凡對面，“這也是我們想問的，你爲什麼放我們走？”
“你們的心是好的，大家走的方向不同罷了，你們都是頂尖的天才，你們可以爲這個世界創造很多價值。我只是很好奇像你們這樣純粹的科研人才，爲什麼會幫戈爾德？”
羅振飛回道，“因爲這個世界確實很髒，因爲科技確實成了讓這個世界變得越來越髒越來越破的工具，讓我們對於自己的科研產生了厭惡，但我們對熱愛的科研產生了質疑。
所以希爾先生創立了源腦計劃，其實源腦計劃真正的目標，是瞭解了人腦運作原理之後，希爾先生想創造出一個可以鏈接全人類大腦的服務器，一個可以監控全人類大腦的設備，一旦有人出現惡念就可以傳輸到設備並即時做出反應。”
“原來如此。”劉凡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雖然這個想法有些荒誕，但確實能看得出希爾先生的心，行了，你們都走吧，我不會爲難你們的，不過醜話先說在前頭，你們這一生都會受到監控，這就算是對你們的懲罰吧。”
“劉總。”見劉凡轉身要走，羅振飛用這樣的稱呼喊住了他，“我們想留在木龍科技。”
劉凡掃視了衆人一眼，“爲什麼？”
“你跟戈爾德先生最後的對話我們都聽到了，我們也想去補那些洞，多補一個也好。”
劉凡沉默，羅振飛繼續道，“如果曾經有人願意去補這些洞的話，戈爾德先生也好，希爾先生也好，都不會是這樣的結局，可惜的是，那些年，那些手握權力的人，他們本身就是破洞。”
劉凡還是轉過了身往門外走去，羅振飛等人不免露出了遺憾的表情。
“你們到現在都沒簽正式合同，去人事部補一下吧。”走到門口，劉凡留下一句話，這才離開了實驗室。
羅振飛等人對視一眼，第一次高興的笑了出來。
出去後劉凡馬上又接到了何琳的消息，周飛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