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君流年不疑有他,忽然想起了他來的目的。“爲什麼給我施針的換了一個人,他是誰?”
“他是墨家醫館的醫僮,醫術也是不錯的。怎麼了?出了什麼問題嗎?”柳巖很擔心,那個醫僮定不會有自己那麼熟練。
君流年見她一副不知情的表情很是生氣,他剛伸出手掌,下一秒就生生的收了回去。這個女人,總能輕而易舉地掀起他的火氣,讓他的好修養消失得無影無蹤,冷靜,我要冷靜。然後他只是狠狠推了一下柳巖一下,“爲什麼不是你?你討厭我了是不是?”
他推的地方正是柳巖右肩上的傷口,疼得她猛吸了一口氣,沒有聽見君流年說了什麼。
君流年立刻發現了她臉一下子變得蒼白,冷汗順着臉頰淌下來。她是怎麼了?自己也沒怎麼樣啊,當初打她三鞭的時候也沒見她這麼痛苦的表情。
君流年像是明白了什麼,靠近柳巖輕輕拉開了她剛穿好的外袍,果然他剛纔推的右肩處有一道很深的傷口,有血從傷口處滲了出來。君流年一下子就慌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從他的美眸中掉了出來。
“這是怎麼弄的?這幾天你到底幹什麼去了?怎麼辦,怎麼辦啊?”
柳巖看到君流年哭了,也有些慌了,從遇見他起這麼久,還沒見他哭過。她蒼白的臉上扯出一個溫暖的微笑,“沒什麼事,真的。就是那天從醉紅樓出來遇見一夥打架的人,不小心被傷害無辜了。”然後她指指地上的瓶子,“那個是外傷藥,勞煩公子拿給我,塗上就能止血了。”
君流年忙上前撿起那個瓷瓶,小聲地說,“我幫你上藥吧!”
“公子,天色已晚,你先回去休息吧。這點小傷真的沒什麼的,我自己可以。”柳巖委婉的拒絕了。
“我就要幫你。”君流年的執拗勁兒上來了。
“那好吧!麻煩公子了。”
“總是公子長公子短的,好像我欺負你一樣。我都叫你名字了,你也叫我名字好了。”邊說邊把瓷瓶裡的藥粉輕輕塗在柳巖的傷處。
叫他名字?叫君流年嗎?還不太習慣。不過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們的關係要親近一些了呢?柳巖有點飄飄然,連肩上的傷痛都感覺不到了。
“那你是被什麼人救了呢?這些日子住在哪裡?你的什麼親戚家?”
“我是被墨家醫館的人救的,這些天也一直住在那兒。”
“爲什麼不回君府,難道你怕我不管你,讓你自己自滅?”君流年有些薄怒。
柳巖自然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怒意,心知他又誤會了,“我瞭解小年的爲人,心最軟了,怎麼可能不管我呢,我只是怕小年擔心而已。”
她剛剛叫自己小年,聽起來好親切。君流年手下一頓,臉有些微紅,“誰擔心你?”然後小聲地問,“你剛叫我什麼?”
“我想叫你小年,你不喜歡?我只是覺得君流年有些生硬。”
“沒有,只是沒人這麼叫過我,小年挺好聽的。”君流年連忙解釋。
這麼柔順的君流年是柳巖沒有見過的,這些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麼,怎麼感覺有些詭異。“你喜歡就好。”兩人便陷入了沉默,屋子裡卻籠罩着溫馨的氛圍。
柳巖默默注視着認真爲她上藥的君流年,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喜歡他了,半年後自己還會捨得放手嗎?看着他剛纔因爲哭過而有些紅腫的眼睛,柳巖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
君流年感覺到有什麼溫軟的東西貼上了他的眼睛,他擡頭,竟然是柳巖吻上了自己,手中的瓷瓶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驚醒了情不自禁的柳巖。
天哪,自己在幹什麼,好不容易營造的溫馨氣氛,又被自己給打破了,自己真的有做色狼的潛質。她看着君流年漲得通紅的臉和不可思議的眼神,“對不起,我•••”還沒等她說完,君流年就跑了出去。望着他的背影,柳巖一陣嘆氣。
君流年跑得有點喘,到湖邊停了下來。當時他大腦一片空白,想都沒想就跑了出來,現在不禁有些恨自己。怎麼這麼沒出息,跑什麼跑啊,柳巖會怎麼想,會不會更加討厭自己?她吻了自己,是不是意味着她喜歡我?君流年一晚上輾轉反側,不得安眠。
晚上哭過,加上夜不能寐,第二天君流年就像腫了眼睛的大熊貓。
“蘭衣,我今天是不是很醜?”他照着鏡子,對自己今天的樣子很不滿。
“哪裡會,公子在蘭衣眼裡怎麼都是美的。”
“在你眼裡是美的,那在別人眼裡呢?”君流年自己呢喃。
蘭衣心中瞭然,“在小姐眼裡,公子一定也是美的。”
“在她眼裡什麼樣子,我纔不在乎呢。”蘭衣的話讓君流年很是羞澀,習慣性地否認了。不過顯然蘭衣的話對他很受用,他臉上的愁容被微笑取代,心裡默默地想,量她也不敢說自己丑。又想起了昨晚的事,今天怎麼面對她呢?
早飯君流年意外地發現了皮蛋瘦肉粥,“這是?”
“這個是小姐早上特意爲少爺熬的。”蘭衣將‘特意’二字咬得很重。
“她在哪?爲什麼不過來一起吃?” Www. т tκa n. co
“小姐說她就不來了,怕惹少爺生氣。”蘭衣疑惑,柳小姐又怎麼招惹少爺了?
君流年立刻明白了這一定是她爲了昨晚的事給自己道歉,這個笨女人,竟然認爲自己是生氣了,難道她不知道這是因爲不好意思嗎?
這可真不怪柳巖,她真的領會不到君流年面對自己時除了冷漠和憤怒之外還會有什麼羞澀的反應。看你君流年給她留下了多大的陰影,想讓柳巖相信你喜歡她,還真是任重而道遠啊!
“你去把她叫來一起吃吧!”
蘭衣去找柳巖說少爺讓她一起吃,她有些猶豫,不會是鴻門宴吧!她見了君流年發現他神色無異,就默默坐下來吃飯。兩人沒有說話,更沒有提昨天的事,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吃着飯,君流年一聲悶哼,用手揉着太陽穴。
“小年,頭還像以前那麼痛嗎?”柳巖已經許久沒有爲他施針了,上次施針的效果應該已經消失了。
“上次施過針以後好多了,這幾日又有些加劇了。”
“施針只能抑制一時,好在需要的藥材我都備齊了,調養一些時日就會痊癒了。”她上前拉下君流年的手,然後細細的在穴位上爲他按摩。
“我右肩有傷,這幾日不能無法施針,就由墨家醫館的醫僮爲你治療。小年要好好配合,雖然難受些,但不能任性。”
“要我配合也行,不過你得在旁邊陪着我。”君流年感覺好多了,展開了緊蹙的眉,眨眨眼道。
柳巖自是求之不得,“好,都聽小年的。”
一旁的蘭衣在出聽柳巖叫君流年爲小年時頗有些驚訝,不過片刻就欣然了,少爺和柳小姐的感情越來越好了,真讓人高興。高興之餘他又有些擔憂,康親王要回來了,那畢竟是少爺心心念唸了很久的人,她回來之後這一切是不是又會不同了呢?少爺啊,少爺,萬萬不可再動搖了,這個世上對你最好的女人就只有柳小姐了。
“昨天我讓蘭竹端去的藥,小年喝了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