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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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千山是在給夏小琦佈置完蹲守任務後,剛出門就碰上何力了。何力騎車騎的滿頭大汗,他說:“葉科長,可找到你了,急死我了,走,看一樣東西去!”

葉千山說啥東西呀,明天看不行嗎?

何力就俯在葉千山的耳朵邊低聲說:“今天你要不去,老天爺都不饒你!”

葉千山笑着說:“可我要是跟你去了,我老婆可就不饒我了。”何力認真地問:“嫂子有急事?”

葉千山說:“晚上文化宮有場電影,《雙頭鷹之謎》,你嫂子都買好票了,這不快到點了。”

何力一聽這事拽着葉千山的胳膊就往外拉:“那就好了!你必須馬上跟我走!”

何力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人,平時沒事總跟葉千山逗嘴,葉千山看何力一臉焦灼一臉神秘不像是逗他玩,就隨他出來,走到院子裡,何力說,你還得把技術員叫上!

“叫上可以,你總得告訴我啥事吧,我總不能像你一樣趴在人家技術員的耳朵上也說‘老天爺不饒你’吧!”葉千山笑着揶喻道。

何力四下裡看看,並無旁人,就悄聲說:“我在宋長忠家附近看到了和現場一模一樣的梅花瓣足跡!”

葉千山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當天晚上,葉千山和何力還有婁小禾,他們一塊提取了印在水泥地面上的完整清晰的梅花瓣鞋底足跡,技術員肯定地說:這和現場遺留的足跡一模一樣,抽人查鞋源吧!”

葉千山激動地對何力說:“案子破了,給你記頭功!”

“啥功不功的吧,你把我調到你手下幹刑偵吧,我做夢都想當刑警!”何力趁機討價還價。

宋長忠家門口和現場出現相同的足跡絕不能被視作偶然,很明顯,犯罪分子在案發前曾在宋長忠家附近踩過點兒,他曾走過這一截路,這一截路恰恰是白天剛鋪好的,到晚上沒有完全凝固,白天興許能看出來,傍黑或晚上不熟悉這一帶的,誰能注意白天剛新鋪的路面呢,肯定是犯罪分子傍黑或晚上來踩點時留下來的。

接下來的幾天,葉千山和何力一道在宋長忠家附近一帶再次進行細緻的調查訪問。

他們首先到鋪路的施工隊查問路面鋪到那個足跡地的時間,施工隊有一個施工進度統計表,表上記載的時間和經工人反覆回憶推定的時間均應是10日28日。也就是說足跡應該是在10月28日的晚上留上去的,那個時間離宋長忠被襲僅隔4天。

“28日晚上,難道沒有任何人看見過那個在水泥路面上留下腳印的人嗎?”葉千山和何力站在那一溜梅花鞋底足跡旁望着近前的一大片樓羣,自言自語地說道。

“要不咱去嶽亮家看看,不知他想起什麼沒有。”何力建議說。

倆人並肩走向樓羣。剛拐過彎來,就看見張大媽抱着裹得嚴嚴實實的一個小孩,步子沉重地往外走。

張大媽住在直對着大門口的那棟樓的一層。

何力忙迎上去問:“張大媽,您老這是帶着孫子去哪兒呀?”

“這孩子又發燒了,我趕緊去醫院!”張大媽見是片警何力,目光中就有了一份期待。

張大媽老伴腦血栓半身不遂,兒子兒媳婦離婚後,兩人又都各自結了婚,誰都嫌孩子累贅,就推給了老太太,老太太也挺難的,何力平時也常幫着張大媽跑醫院取藥。何力接過孩子說:“小胖這份量不輕呀,我幫您抱着去吧!”

葉千山說:“上車吧,我送您老去,上哪個醫院?”

“離工人醫院最近,每次孩子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去工人醫院。”老太太將孩子的帽子拉嚴實一點,細碎的步子緊緊跟着。

葉千山一聽,宋長忠也在工人醫院,他順便可以瞧一眼,看看宋長忠情況是否有好轉。

葉千山一邊開車,一邊跟身後的大媽嘮嗑:“怎麼不讓孩子的爸媽去呢?您這麼大歲數,可得注意身體!”

“唉,現在的年輕人,他們自己合適就行,哪管老的小的,這不離婚了,誰也不來看孩子,我倒是沒啥,就是孩子可憐,三天兩頭鬧病,上次害了一回肺炎,剛好沒多長時間,這回不知又爲啥。”車子很快就到了工人醫院,何力抱着孩子,葉千山幫着掛號。幾個人腳步亂亂地就到了兒科。穿白大褂的女同志擡頭一看說:“喲,大媽,孩子又不合適了張大媽喘着氣說:“總趕上你值班,瞧又給你添麻煩了!”醫生讓小胖坐在凳子上一邊給小胖試表,一邊讓小胖張開嘴,用一個木舌抵着小胖的舌頭,並讓小胖發出“啊、啊”的聲音。醫生說您老彆着急,小胖是扁桃腺發炎。女醫生一邊開藥方,一邊跟張大媽要過病歷本,開完藥方,何力搶着去劃價取藥。葉千山正看着牆上的醫藥廣告就聽大媽大身後說:“上月底那次發燒可把我嚇壞了,多虧你了。將來小胖長大了,我要讓他念你這個阿姨的好呢。”女醫生一邊將寫完的病歷合上交給大媽,一邊笑着說:“這是我們的職責嘛,沒啥說的,您老別總掛在心上!”

待孩子打了針,開完藥,葉千山說你們等我一會,我去看個人就來。何力說我也跟你一塊去看看吧?葉千山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回頭吧,局長有令,連處裡的上着案子的民警都不讓近前,咱還是別破了紀律!”

宋長忠還是老樣子。醫生搖搖頭對葉千山說:“恐怕很難醒過來了,即使能醒過來,也是植物人了!”

送張大媽回家的路上,葉千山心一直沉沉的,一句話也沒說,等到了大媽家門口,葉千山說何力你幫着把大媽的孫子送進去,我在車上等你。

張大媽說那怎麼行呢,幫我忙了一晚上,哪有連家門都不進的理兒,最起碼得喝口大媽沏的熱茶!

拗不過大媽的熱情,葉千山鎖了車門跟着一道進了屋。

大媽進屋先把孫子安頓了,又把病歷本和藥順手掏出來放桌子上。葉千山無意拿起病歷本翻看着,目光一下子停在了10月28日病歷記錄上。

10月28日,不正是犯罪分子踩點在水泥地面上留下腳印的那天嗎?他又想起大媽跟醫生說的小胖上月底發燒的話,上月月底指的不正是10月28日嗎?

他急急地追到廚房衝正在給他們沏茶的大媽問:“大媽,上月底,也就是28日,您帶小胖去醫院,有沒有看到什麼人,在咱這一帶轉悠!”

大媽拍拍腦門說:“這年紀大了,當天的事呵,轉臉就忘呢,讓我想想!”

何力也跟過來了。宋長忠被打的第二天,他都挨門挨戶問過一遍,張大媽當時好像說沒見過不三不四的人。具體到小胖發燒的那一天,她似乎影影綽綽記起了什麼。

“那天,我抱着小胖一出門,就撞見一個小夥子在我們樓道口站着。問我宋長忠家在哪兒住,小胖那天燒到39.5度,我着急送小胖去醫院,就說了一句不知道,然後就走了。其實我跟老宋挺熟的,要是平時沒事,我也就告訴人家了……”

葉千山和何力掩飾着心中的驚喜急急地抓住大媽的手滿懷希望的追問:“您當時看見那人長的啥樣?”

“我這老眼昏花的,當時心思也沒往那個人身上放,冷丁這麼一問,我想不起啥模樣來了。不過不像是啥小痞子之類的人。”“您再想想,比如那小夥子大概有多大年齡,穿戴都有啥特徵?”葉千山心裡其實早已撲咚撲咚的了。

“年齡嘛,看上去好像就跟何力差不多,23?25?反正超不過30歲……讓我想想,好像頭上戴着一頂……那種叫啥?前進帽吧!”

“您說的是不是鴨舌帽呀?”何力一下子想起嶽亮提到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