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美櫻死了？
聽到周洋傳來的消息彙報，顧幾眼睛一眯。
有“科恩”的例子在前，他現在也無法判斷這瘋女人到底是真死還是假死。
不過眼下。
沒了伊藤美櫻這個狙擊手掩護，顧幾他們應付這些武裝分子的壓力，一下子降低不少。
等到他帶着獵鷹武警抵達目標點，與劉凱他們形成左右包夾，只用了不到5分鐘，就將情報基地內的所有人敵人悉數擊斃。
“保持警戒，我去C組那邊看一下！”
“是！”
解決掉最後一名武裝分子，顧幾撂下句話，讓蒲時亮等人清點戰場，自己則趕到了陳知漁等人身旁。
“馬姐，邱詩語，你們沒事吧？”
“沒事，鄒文，幸虧你們趕來的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曾丹擡頭一看，吸了口氣，有些僵硬地將92G放下來，似乎內心的情緒仍未平靜下來。
看得出來，她應該是早已做好了犧牲自己的準備。
只是沒想到。
最後關頭，顧幾竟然真的扭轉了戰局。
陳知漁雖然只是輕輕搖頭，但眼光卻在顧幾的身上盯了許久，似乎是在確認他有沒有受傷。
“馬姐，北面好像有大批車隊在朝我們駛來！”
“應該是尼軍武裝支援到了。”
這時候，一位情報特勤喊了一聲。
顧幾拿起望遠鏡看了一眼，看到了熟悉的05式裝甲車，只是並未找到之前在米-17直升機上看到的那兩個幕後指揮者。
可惜了，這麼好的機會。
不出意外。
這兩個人必定是裡德爾的手下！
如果能活捉他們，必定能審問出很多重要情報。
“馬上跟對方建立通訊，讓他們務必先把傷員轉移至醫院！”
“是！”
就在曾丹下達命令的同時。
蔣娜、西瑪二人，則開始仔細搜查伊藤美櫻的屍體。
雖然人已經死了。
但或許還能從體徵或隨身物品上，找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信息。
“咦？這是眼淚麼？”
就在西瑪準備扶正腦袋，讓蔣娜檢查的時候，忽然注意到，伊藤美櫻的那雙狐狸眼角兩側，竟然有兩道晶瑩剔透的淚痕。
蔣娜貼近一看，點了點頭。
“沒錯。”
“真是奇怪，這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竟然也會流淚？”
西瑪可不認爲伊藤美櫻會良心發現，在最後一刻自我懺悔。
她寧願相信是生理疼痛刺激造成的。
這麼一說，蔣娜忽然想起了伊藤美櫻臨死前的表情，從冷嘲、不可一世、詭異，突然變得極爲痛苦。
“難道說……”
她隱隱感覺到自己抓到了什麼。
於是趕忙從西瑪手中搶過伊藤美櫻的腦袋，雖然屍體早已被鮮血染透，但她卻面無表情，不受一絲干擾。
她本身就是護士科班出身，再加上從顧幾身上獲取的大量醫學知識，查驗屍體，並不困難。
而西瑪也是從小就在阿富汗接受訓練。
這麼多年，什麼髒活累活都幹過。
死人，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翻找片刻。
蔣娜果真在伊藤美櫻的右後腦位置，找到了一處手術縫合的疤痕。
終於，能解釋得通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終於明白，伊藤美櫻爲何前後會發生這麼大的轉變。
一切都是因爲這個腦部手術。
當初伊藤美櫻因爲父親被害，申訴無門，心理上受到巨大打擊，所以曾多次去過一間心理診所治療，而這間診所背後，就是黑幫良本社在控制。
毫無疑問。
良本社的阿部重本既然能拿出天堂毒品和泡沫手雷這些先進科技，未必不能拿出類似7472部隊【BCI虛擬現實訓練器】這種裝置。
她蔣娜可以依靠這東西。
掌握大量公共衛生、流行病學知識，甚至是搖身一變，擁有特殊作戰能力。
那麼伊藤美櫻何曾不會依靠類似的技術，成爲一名狙擊手？
至於前後性格大變。
或許是伊藤美櫻本就受了刺激，精神分裂，又或許是良本社的這項手術技術不穩定，容易傷到大腦的功能區。
就像腦額葉切除手術治療精神疾病，會造成人性格大變一樣。
否則阿部重本身邊早就是高手如雲了。
也正是因爲伊藤美櫻這個“手術試驗品”成功案例極爲珍貴。
所以在東瀛政府將其抓獲，以危害公共安全、投毒致死罪等多項罪名公審，執行死刑時，良本社纔會夥同內鬼，費盡心力，將其調包救了出來。
就在蔣娜準備將這條重要消息上報給7472時。
忽地，她也注意到了尼泊爾武裝車隊。
於是趕忙抓起槍起身。
“軍方的人來了，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
“這些人應該是來支援夏國和情報基地的，我跟夏國的那個情報長官有合作約定，她們應該不會對我們動手！”
西瑪倒是並不驚慌。
否則她也不會讓自己和同伴就這麼大搖大擺的，暴露在周洋的狙擊槍口下。
但蔣娜卻搖了搖頭。
“我跟你不一樣，我的身份參與過多次重要行動，她們若是得知我在現場，必定會千方百計從我身上獲取情報，所以必須儘快離開！”
蔣娜說完這一句，轉身欲走的同時。
忽然在伊藤美櫻的屍體旁邊，發現了一個監測儀。
她眼睛一眯。
想到這女人之前各種神乎其神的操作，於是順手將其撿起，帶上手下，與西瑪一起向西撤離。
“長官，已經清點完畢！現場敵方共計死亡38人，均爲外籍。”
“知道了……”
情報基地內，尼方武裝到場後，開始從蒲時亮等人手中接過清查戰場的工作，並將所有敵方屍體、武器，也都一一進行歸類。
“馬姐，看來設伏襲擊我們的，不僅僅是投毒者，還有另一夥人！”
陳知漁的觀察力倒是敏銳。
她從屍體的國籍和裝備、作戰風格，判斷出了敵方有兩股勢力。
顧幾便趁着這個機會，將他在直升機上發現幕後指揮者，與周洋擊斃狙擊手的事情，也一併都講了出來。
“哦？”
曾丹眼睛一眯，若有所思地沉吟着，“那我大概知道是誰了！走，先去看看那個狙擊手的屍體！”
來到伊藤美櫻被擊斃的現場。
看到屍體的死狀，周洋倒是久違地流露出一副輕鬆釋然的狀態，似乎打心底裡，他認爲自己已經完成了當初在伊朗行動中的約定：
爲趙華報仇！
“馬姐，屍體果然被西瑪她們破壞過了！”
“不要緊，先把人帶回去。”
因爲周洋之前一直在樓上守望警戒，所以西瑪和蔣娜靠近屍體、撤離的全過程，他也都看到了。
當時彙報給曾丹時，她卻並未強求。
且不說這次要不是西瑪及時趕到，救了她們一命；
單論現在的情況，情報處、武力部隊，不是受到重創，就是精疲力盡，她們也沒資格再多樹立外敵了。
趁着蒲時亮整理屍體的時候。
顧幾暗中多瞟了兩眼。
尤其是腦後的位置。
沒錯。
他已經收到了蔣娜發來的行動調查簡報。
說實話。
蔣娜的分析的確很有條理。
但顧幾總覺得還缺少了些什麼。
單靠一場腦部手術，就算能完完全全改變一個人的性格，那麼社交關係總不能也一起跟着改變吧？
要知道。
自從伊朗行動開始，伊藤美櫻三番五次冒險搭救阿部重本。
這次甚至不惜喪心病狂到直接投放病毒。
如果單靠性格改變，恐怕還不足以完全解釋兩人之間的關係吧？
因爲在鑽石之星郵輪事件前。
兩人可以說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那麼按照常理去推斷。
一個沒有什麼感情基礎的合作關係，或者上下級關係，在上級領導被抓後，伊藤美櫻豈不是應該更開心？
畢竟良本社的所有權力和資源，已經全都牢牢掌握在她手裡了。
而現在。
伊藤美櫻給他的感覺，倒更像是與阿部重本舊識多年一樣。
最重要的一點。
是堂本修一這種角色，在臨死前，都會喊出一聲神秘教派的口號，以伊藤美櫻在良本社的地位，她竟然在臨死前沒有說出來。
雖然在顧幾眼中，這種行爲又中二，又傻逼。
但反恐學中，很多被洗腦後的極端分子，他們的思維就是如此奇怪。
那麼。
就只有一種可能：
最後臨死前，蔣娜提到表情痛苦的那個伊藤美櫻，纔是真正的伊藤美櫻！！
阿部重本一定用了什麼方法，將一個極其重要的人的思維，或者記憶，強行轉移到了伊藤美櫻的大腦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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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纔會產生她前後性情大變的結果。
這一猜想雖然很大膽。
但顧幾也是根據實際案例推斷而來的。
那就是“科恩”。
說實話。
他這麼多次行動所面對的科恩，儘管被證明了是不同的人，但他總覺得，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無論是外表特徵，還是內心思維。
換句話說。
每一個“科恩”，都非常堅信自己真的是科恩。
這種感覺，就像是無數個複製人都認爲自己纔是真正本體一樣。
那麼，連科恩都能批量複製。
把一個人的意識塞入另一個人的腦子裡，又有什麼不可能實現的呢？
或許。
在鑽石之星郵輪關卡那時候，伊藤美櫻就已經中了阿部重本的陷阱，做了手術，只是當時記憶、經驗還沒有完全相匹配。
否則以伊藤美櫻現在的實力。
當時還只是初出茅廬的顧幾，絕對不會是她的對手。
直至關卡結束。
當顧幾拿出多項證據，加上東瀛軍方、情報特勤重重包圍下，伊藤美櫻受到巨大打擊和刺激，纔會被新人格徹底佔領，留下那樣瘋癲詭異的微笑。
至於。
爲什麼非得是伊藤美櫻。
恐怕就跟白血病骨髓配型一樣，大腦意識移植，應該也需要配對纔是。
所以，良本社纔會暗中控制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心理診所，在事發後，又迅速撤掉。
恐怕全國會有很多家這樣的診所，就是爲了廣撒網釣魚罷了。
正當顧幾陷入沉思中時。
蒲時亮擡起屍體，恰巧，伊藤美櫻的腦袋一歪，那雙眼睛，正好與他四目相對。
【發現藍色物品：偵查之眼，是否回收？】
哦？
顧幾微微一怔。
在仔細看過這東西的用途後，幾乎跟他先前的推斷，八九不離十。
所謂的偵查之眼，跟當初PM公司那個自爆眼球的東西，原理相同，都屬於電子義眼。
只不過伊藤美櫻這一顆能被系統判定爲藍色品級。
自然功能更強。
除了視覺增強，快速定位，最重要的一項功能，就是檢測傳感器鎖定。
沒錯。
是任何電子傳感器，如視覺、激光、雷達等等。
難怪伊藤美櫻先前多次提前預判到他發射的無人機攻擊，有這寶貝在，恐怕沒幾個人能偷襲得了她！
由於屍體已經被蒲時亮裝進袋子裡。
再加上這物品回收價值不高，除了危機點數，就只有一點點特權積分。
顧幾便直接放棄。
反正蔣娜那邊，也給他搶來了一個同品級的設備。
【EED電子設備監測器】；
應該就是她在礦區入侵翼龍-2的裝備。
如果所猜沒錯，這東西應該是裡德爾在這次合作中剛給她的。
畢竟在伊朗行動中，可沒見過她使用過這東西。
想清楚這一切後。
顧幾便給蔣娜下達了新命令。
讓她驗證一下，當初良本社的下屬控制公司，以及，阿部重本的人際關係中，是否有一個既瘋癲，又有東瀛軍方特戰背景的舊識。
“你是說，7472讓你立刻回東瀛，調查伊藤美櫻的入侵意識者身份？”
“沒錯。”
加德滿都郊外，西瑪在車內聽到蔣娜在前排說的話，急忙湊上來，迫切地問到：“那上面沒有說，我們完成任務，會有什麼獎勵麼，比如……”
她現在最需要的。
就是保護。
畢竟她背叛摩薩德的事情，很快就會傳到以色列高層耳中。
到時候殺手一出動。
她必死無疑。
“放心吧，我已經將你的功勞，彙報給了組織，上面對你的表現非常滿意，後續會有人負責你在尼泊爾的安全……”
就在蔣娜安撫西瑪的過程中。
正在開車的手下，忽然開口打斷，低聲提醒道：“課長，前面有輛車很可疑，似乎是是衝着我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