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越鈞已經扯開了我的衣服,我的掙扎在他眼裡只是增添了小趣味。根本沒有任何實質性的作用。可我不要就這麼軟弱下去,我要所有男人都臣服在我的腳下。沒有人敢欺負我,沒有人敢踐踏我。我要變強!我要變強!
我大叫了一聲,伸手一把抓住了插在地板上的刀子。一下插進了何越鈞的背。這一刻我的腦袋一片空白,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依據本能行動。感覺到何越鈞大動作的反抗,我嚇得拔出刀再次插了上去。
“啊——”我連着插了三刀,等停下來的時候。何越鈞已經沒有了動靜。
我嚇得大口呼吸,連連喘氣,最後僵硬地鬆開了握着刀子的手,手上被刀柄勒出了幾道紅痕,也說明了我用力的程度。當這口氣吐完之後。內心便是深深的恐懼,我、我殺人了!
我哭着掙扎着爬出何越鈞的身下,退到身後的牆壁,看着滿身是血的何越鈞,還有那把插在何越鈞背上的刀,嚇得我連連尖叫不已。我好怕,這一刻,這種恐懼深深襲擊了我的心。連在地震中對一隻受傷的小狗都要救下的我,哪裡有過殺人的想法和勇氣。我只是不想被侵犯,不想被逼迫,我只是想反抗,我只是……只是在當時情況下想不到其他的方法了,再看見刀的那一刻,腦門一熱,直接就把手伸了出去。
嗚嗚嗚……我好怕,我該怎麼辦?
我顫抖着翻出包裡的手機,撥通了閻銳澤的電話號碼。
兩聲響之後,閻銳澤就接通了電話:“喂。”
“閻銳澤,閻銳澤,我,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該怎麼辦?我好怕,嗚嗚,我好怕……”我已經驚嚇得語無倫次,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表達什麼了。在一刻,我能想到的只有閻銳澤了,打這個電話,幾乎是本能的反應,在我的心裡,閻銳澤就是無所不能的神話。我自己是一個空殼子,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做不到,遇到這種事更是讓我無措,完全沒有了辦法。我需要有人幫我,可惜我根本就沒有朋友可以幫我,只有閻銳澤,還好,還有閻銳澤。
“郭雪穎,冷靜!等我回來。”
說完,閻銳澤就掛了電話。
我握緊了電話,似乎找到了支撐點,閻銳澤要回來,閻銳澤讓我等他,他一定有辦法,他一定有辦法!
沒過幾分鐘,又或者是一個世紀那麼長,我就呆呆地看着躺在那裡的何越鈞身上流出來的血。一點點的往我這邊流,我呆滯地想要退後,但後背後冰冷額牆壁讓我退無可退,最後鮮血流到了我的腳下。我看着腳下粘稠的鮮血,瞳孔睜大,害怕得不能呼吸,我只能更加使勁的捏着手機,企圖可以獲得一絲力量。
終於,門被推開了,閻銳澤就像是天神一般出現在門口。
閻銳澤看了我一眼,便幾步走到何越鈞的身體旁,摸了摸他的脖子和鼻子的位置,皺着眉頭說:“呼吸微弱,流血過多,馬上送醫院。”
一把將何越鈞的身體抱起就往門外走,臨走時給了我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一起去醫院。”
我的眼淚頓時就止不住,狂涌而出。閻銳澤這一刻就像是我的救世主,將我從罪惡的深淵拯救了上來。內心所有的驚恐和沉重在閻銳澤的眼神中得到了解脫,就這麼淡淡的一眼,帶走了我所有的恐懼。
在把何越鈞送進手術室之後,我的身體已經癱軟在地上。我看見高大的閻銳澤走到我的面前,我沒忍住,直接蹲下去抱住了閻銳澤的腿,這一刻的安心竟然是我從來沒有體驗過的。
閻銳澤把我扶到座椅上,讓護士給我那幾瓶葡萄糖過來,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我給了他一個感激的眼神,嘴巴是說不出的激動,只能不斷的顫抖着。
等護士把葡萄糖遞給我之後,才慢慢把我攬進了懷裡。閻銳澤獨有的嗓音帶着淡淡的安撫人心的作用,低沉着開口:“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
我靠在閻銳澤的肩膀之上,感受着這股安撫的力量,心情慢慢平靜,然後開始跟閻銳澤重複今晚發生的事。從走出電梯就被何越鈞劫持,到何越鈞劫持我的理由,和爲了報復要對我進行的侵犯,到最後我插了何越鈞三刀。再次重複這個過程的時候沒有了當時的驚心動魄,就像是在講另一個人的故事。
講完之後,閻銳澤對我說:“郭雪穎,你這次做對了。記住我跟你說的,不要讓任何男人觸碰你的身子。你沒有錯。”
閻銳澤說我沒有錯,我便是深深的信了,我沒有錯。
後來,醫院的領導匆匆趕了過來,詢問手術的情況,又熱切的詢問閻銳澤的身體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閻銳澤客氣地跟院長交談了幾分鐘,最後把我帶進了高級病房,還給我準備了果盤讓我享用。於是我在病牀上吃水果,閻銳澤和院長一行人開始在旁邊的沙發上喝茶聊天。
半夜三點左右何越鈞的手術做完了,保住了一條命,但是情況還是不容樂觀,轉入了觀察房,說是如果到明早沒有發燒的話情況就算基本穩定了。
兩天之後何越鈞才醒過來,當何越鈞醒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白衣袍的醫生和兩位穿警服的警察。
我在病房外透過窗戶看見了裡面的情況,看見了睜開眼睛的何越鈞眼中的震驚和最後的認命。我說不出自己心裡的感受,一開始我是很討厭何越鈞的,因爲是他把我又拉進了這個金錢的漩渦,打亂了我暫時平靜的生活,但是他從來沒有讓我覺得害怕過,因爲知道了他的最終目的的我是有把握能把他掌握在手心的。直到我逃跑的那一天,乾爹找到了我,最後選擇被閻銳澤帶走。這之後我對何越鈞幾乎沒有了任何的感覺,因爲我想我和何越鈞已經是不同世界的人了,不會有什麼交集了。就算後來何越鈞請求我幫他,也是因爲出於我的興趣纔去查明瞭事情的始終,最後在閻銳澤的威脅下我也把他忘在了腦後。
然後,我沒有想過和何越鈞的再次相遇居然會在這麼一種比較不可思議的場合下相遇,我沒有想過何越鈞會成爲這麼一個瘋狂的人。還記得第一次相遇時他翩翩公子的模樣,後面雖然露出了禽獸的一面但是還是維持着紳士的模樣。而再次相遇,卻是物是人非,一切的一切都變得陌生了,到最後再也回不去了。
透過玻璃窗看見病牀上的何越鈞對着警察交待案件過程,我似乎看見了他母親獨守空房思念丈夫和兒子潸然淚下的場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都有自己的傷心之處,不管是我,還是強大如閻銳澤都有着自己的脆弱。我現在知道了我要達到的目標就是變得強大,我要獲得正真的自由和尊嚴。
“閻銳澤。”我回頭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我身後的閻銳澤,我笑了,“我們走吧!”
閻銳澤哼笑了一聲,過來攬住了我的肩膀,把我夾在腋下,問:“怎麼,想通了什麼?”
“看得出來我想通了什麼嗎?”我疑惑的問。
閻銳澤看着我的臉,慢慢開口:“你臉上的表情變了,沒有那麼憂鬱了,變得輕鬆了很多。現在的你可比之前的你美麗。”
我低頭笑笑,竟然有些難得的羞澀,踮起腳尖在閻銳澤的側臉上印下一吻:“謝謝你,真的。”
閻銳澤把我摟緊,眼睛裡閃着耀眼的光芒,在我耳邊吹了一口熱氣,說:“既然要感謝我,那我今晚就期待你的表現了。”
我點點頭,心裡第一次對這種事沒有排斥感,這次是閻銳澤拯救了我,從深淵把我拯救,現在的我無以爲報,這一次我會好好回報你的。閻銳澤,今晚我跳鋼管舞給你看,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