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遼闊的草原上,千人的騎兵部隊遠沒有在平原地區那麼震撼。不過因爲視野的原因,遠遠的就可以看到草原上沸騰的塵土和呼嘯的喝聲,看起來也別有一番氣勢。
經過幾天的打探,超叔完全搞清楚了這個名叫柴達爾的部落是內扎薩克蒙古遷徙來的。自從內扎薩克蒙古的親王烏魯發生獨立叛亂,被鎮壓之後,整個內扎薩克蒙古的社會制度遭到破壞。不過因爲民國政府顧忌俄國人的態度,對於內蒙並沒有太過加強控制權,只是將內扎薩克的蒙古的部分富饒的地區圈入察哈爾,熱河,綏遠三省。而且經過蒙古王公聯合會的調節,袁世凱政府也沒有對那些蒙古王公進行處理,幾乎沿襲了原來的舊傳統,畢竟蒙古草原實在是太過地廣人稀。以民國本就緊張的兵力,根本就沒有可能在遼闊的蒙古邊上上駐軍。再加上俄國人的咄咄逼人。民國政府爲了不引起外交問題,給列強以瓜分我中華土地的藉口,更是將整個外扎薩克蒙古當做敏感地區。要不是徐樹錚將軍力爭,恐怕北洋軍連在內扎薩克蒙古駐軍的可能都沒有了。
雖然徐樹錚將軍力爭在內扎薩克蒙古駐軍了。但是因爲蒙古王公聯合會的牽制,使得當地北洋軍並不能干涉蒙古王公的統治。本來內扎薩克蒙古的王公看到駐紮在自己身邊的北洋軍有些不舒服,但是看到他們沒有干涉自己的統治,時間一長,他們也就漸漸地習慣了,又恢復了他們奢華又腐朽的貴族生活。
柴達爾部落就是因爲忍受不了蒙古王公的壓迫才舉族搬遷到和東北交接的地方,希望可以藉助東北治安軍的威名來保證自己不受迫害。
超叔近一千五百人的騎兵並沒有直接去往柴達爾部落,而是在距離柴達爾部落三十里的地方停了下來。彷彿在等待着什麼。
半個時辰左右,在好幾個地方又相繼趕來幾波馬匪。畢竟這次的目標柴達爾部落可是擁有數千人,精壯漢子超過三千。蒙古每一個成年男子都是優秀的騎兵。面對數千人的大部落,超叔動用全部的力量都很難吃下來,爲了穩妥一些,超叔選擇了和其他馬匪合作。
俗話說的好“龍有龍道,鼠有鼠道他們這些馬匪雖然老巢隱秘,輕易不會聯繫,但是如果面對一個自己吞不下的大蛋糕,偶爾也會合作。當然最終會不會發生黑吃黑就說不準。反正在超叔一生中沒有發生過火拼的事件。這也算是超叔的一個優點吧漸漸地,周圍的馬匪也對超叔放心起來,對於和他合作也變得熱心起來。畢竟這些年被他們折騰的當地定居遊牧部落已經不堪重負了。而又大規模流動放牧的又都是些數千人以上的大部落,不是他們這些小馬匪能夠招惹的。面對這種情況,合作就變得重要多了。只是這些能夠長久存活下來的馬匪,都是善於隱藏之輩,超叔一時間也只是聯合四股較大的馬匪。和自己的人馬合在一處竟然有近五千人。看着漸漸地變得龐大的部隊,超叔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
“超叔這次又盯上哪隻肥羊了?”一個笑眯眯的馬匪的頭子說道。這些年的幾次合作,他們的之間的關係也算是有那麼點意思,但是想要信任是壓根不可能的。超叔相信,自己要是哪一天落難了,這些口中對自己的尊重的人保證是最早落井下石的一幫人。所以,超叔不但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極爲重視自己的實力。草原上人口逐年減少,但是馬匪世界中的競爭同樣殘酷異常。爲了爭奪本就不多的資源,相互兼併成爲必然。這些年隨着兼併,當年超叔剛落草時的名匪基本上都破滅了。
“當然是大肥羊這次邀請你們是要和你們聯合一塊兒對付柴達爾部落。根據我得到的情報,柴達爾部總人口達到了四千多人。就算能夠戰鬥的戰力只有有一半也有兩千多人,咱們自己任何一家都吃不下,但是聯合起來就有可能了。咱們有近五千人,拿下柴達爾部落可謂是輕而易舉的。而且根據我的情報,柴達爾部的牛羊極豐,只要劫掠了他們,足夠咱們一年的開銷。分配還和原來一樣,你們認爲怎麼樣?”超叔對着四個馬匪頭子說道。
“柴達爾?那個新搬遷來的大部落?咱們以前怎麼沒有聽過這個部落。蒙古草原雖然遼闊,但是像這種完全沒有聽過的部落可靠嗎?別是別人給怎麼下的餌”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馬匪頭子說道。這傢伙從面相上看,一臉的大鬍子,在加之身材高大,怎麼看都像是個脾氣火爆的黑旋風。但是實際上這傢伙心思細密,更重要的是他做事謹慎,沒有把握的事情絕對不做。就是憑藉着他的謹慎,絡腮鬍子所在的部落成爲即超叔之後的第二個存在最久的馬匪。
“下餌?這不可能那些吝嗇的蒙古王公可不會爲了東部草原這片荒涼的地區花費這麼大的代價?我的人都看清楚了。這絕對不是別人的餌料,因爲柵欄中圍着的大量的牛羊可是實實在在的,而且去過柴達爾部的牧民也證實了柴達爾是從外地遷來的。光是憑藉着這兩點,咱們就有動手的理由”超叔肯定的說道。
“會不會是東北治安軍插手其中了?”一個精瘦的馬匪頭子問道。他和絡腮鬍子的粗狂不同,這個精瘦的漢子卻是個衝動的脾氣。個頭不高,但是嗓門極大,就是人們俗話數的‘炮筒子’。
“東北治安軍?這絕不可能。蒙古大草原又不是他們的地盤,而且自從東北治安軍的人來到邊界後,怎麼的弟兄從來沒有犯過邊。東北治安軍根本就沒理由找咱們的麻煩。”超叔堅決不信的說道。經過幾年的發展,他太瞭解這些官軍的心裡了。只要自己不主動出擊,他們是不會看上蒙古這篇荒涼的地方。
“對啊超叔怎麼可能做那種沒把握的事情。超叔的信譽我信得過。這件事我們幹了。”精瘦漢子爽快的說道。只是眼中閃過的精光證明他也不是省油的燈。
“不錯。既然超叔肚皮調查好了,我也同意。”絡腮鬍子沉思了一下也同意的點點頭。以他的謹慎性格能夠立馬答覆,說明原來也對柴達爾部做過調查。現在只剩下兩個馬匪頭子了。現在超叔三家實力加起來已經遠遠超過剩下的兩家,如果剩下兩家不答應。爲了防止消息走漏,他們保不準要動手較量較量了。畢竟他們相互間只是薄弱的合作關係。如果沒有利益做保證,壓根就不可能心平氣和的在一塊兒商討。
“我同意”“我也同意”
就這樣,五家東部大草原的大馬匪聯合起來,準備對付柴達爾部這隻大肥羊。
轟隆隆的馬蹄聲打破了柴達爾部落的寧靜。面對地平線處呼嘯而來的大隊馬匪。整個部落詭異的沒有引起騷亂,原本在做生意或者遊逛的牧民神色淡然的走入營帳。然後一隊隊身穿普通牧民衣服的精瘦漢子從原本緊閉的帳篷中出來。看他們整齊劃一的動作以及背上樣式完全一樣的步槍,證明這些人壓根就不是普通的牧民。
“旅長,旅長,大喜啊馬匪真的來了”張源滿臉興奮的走入一間不起眼的小帳篷中。
“我說政委,你叫什麼叫。老子早就不是旅長了,現在是團長,先鋒團團長”一個壯碩的漢子迎着張源,衣衫整齊的從營帳中走出來。他並沒有聽清張源後面的話。這個人正是被馮庸從旅長位置上擄下來曹彪,而眼前的柴達爾部落當然是先鋒團和一部分牧民聯合演的一齣戲。目的就是要作爲餌吸引那些縱橫草原的馬匪。現在距離少帥發佈進攻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馬匪再不來,他們這場戲也就白唱了。只能收攏兵力準備入蒙戰事。
“團長,馬匪來了最多十五分鐘,就會來到咱們的營地。看規模恐怕有五六千人。看來政委的計劃奏效了。只是規模有點大,咱們本來只想吸引馬匪‘超叔’的,沒想到這一網下去竟然撈上來這麼多”張源興奮的說道。
“什麼五千多人太他**好了老子正憋屈着呢這不是給咱們送菜嘛以那些馬匪的戰鬥力,來再多也是白給。五千多人,那可就是五千多批的戰馬,如果咱們繳獲了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曹彪兩眼放光。像他這樣的猛將,一天不戰鬥就感到渾身閒得慌。更何況這些烏合之衆般的馬匪根本就是給他們來送菜的。
“團長,我已經給司令發報了。現在咱們的援軍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咱們只要守住半個小時,就能等到援軍,全殲這股馬匪。解決草原上的一個大毒瘤。”自從上次事件之後。他和曹彪果然成爲了朋友,雙方之間也能夠比較配合的工作。張源也更加堅持自己的原則。所以面對這種大事第一時間向上彙報。
“很好不過政委,堅守實在是太麻煩了。我認爲以咱們先鋒團的戰鬥力,拿下這些馬匪絕對不在話下。”曹彪有自信的理由。他這個先鋒團雖然是新組建的團,但是可是由整個西北軍區中挑選的精銳組成的。一旦磨合成熟,他們絕對是整個西北戰區最具戰鬥力的部隊。而且其中的人基本上都上過戰場,是見過血的老兵。戰鬥力不能小看。
“這樣不行團長,硬拼這些馬匪當然不是咱們的對手,但是你忘了司令臨走前的交代,先鋒團可是整個西北軍區的精銳,絕對不能無故出現大的損耗。而且咱們作爲入蒙的先鋒,是絕對不會缺少戰鬥的。如果在這裡消耗過大,就算全殲這些馬匪,咱們不但沒有功勞,反而會因爲壞了司令的計劃而受到少帥的處罰。”張源堅決反對。他雖然沒有跟曹彪一塊戰鬥過,但是從前面幾任政委那裡還是知道曹彪的作戰特點。可以說,曹彪是去錯了軍區,他要是去東北軍區劉黑的手下,肯定會成爲劉黑最喜愛的戰將。因爲兩人的戰鬥風格很像,都喜歡硬碰硬。但是西北軍區曹正打仗就喜歡動腦子了。正是因爲當年的成功施行了計劃,纔有了現在的西北軍區。
曹彪撓撓頭,有些苦惱。他不是傻瓜,但是想要想出不損失自己的實力就消滅敵人的戰術就有些爲難他了。
“政委,你也知道我老曹是個粗人。這些對付人的圈圈道道不是很明白。你是文化人,你給我出個主意。只要能夠消滅這些馬匪,又能保證咱們不出現大的損失,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曹彪誕着臉有些討好的說道。自從曹正知道兩人關係變好之後,他就給張源下了一個死命令,在處理軍務閒雜之際,必須對曹彪普及文化知識。曹正也不指着這個大哥能夠成爲文化人。但是最起碼不要以不識字爲榮,天天惹禍,以他敏感的身份,早晚是會出問題的。對於曹正的命令,張源當然不會拒絕。於是曹彪的苦日子來了,就算是先鋒營窩在這片假的部落中,張源也沒有落下對曹彪的教育。曹彪在文化方面確實比較遲鈍。這些天下去也就勉強記住十幾個字。想要脫盲還早的很。體會到學文化的辛苦之後,曹彪對於文化人在心底產生一絲敬重。可以說這也是兩人關係進展這樣迅速的一個重要原因。
“我也沒有什麼好的計劃,不過如果這些人真的是以超叔爲主的馬匪,或許咱麼可以考慮使用美人計。衛生隊不是來了幾個漂亮的姑娘嘛其中幾個還是留過洋的,氣質出衆。不正是施展美人計的最好人選嘛不過衛生隊可是軍區的寶貝,想要請她們配合這麼危險的事情,恐怕咱們還需要承擔風險。”張源遲疑了下說道。
“美人計?雖然不太懂。但是隻要能夠取得效果就好。你去安排吧出了事情我來承擔,我現在先去佈置一下防禦問題。不管什麼計策,都必須需要咱們擋住敵人的第一波攻擊後才能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