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不帶一絲感情的態度,幾次另趙匡的心中很是鬱悶。甚至覺得,自己的額娘並不喜歡自己。只是,那時候的他年紀還小,以爲只要自己乖乖的,額娘就會好好地對待自己,並且,將自己捧在手心上好好地呵護。
但是,事實證明,不管趙匡怎樣的努力,他的額娘對待自己,甚至還不如一個老嬤嬤對待自己上心。
她關心的,永遠都是,那些課本看好了沒有,武術有沒有進步,甚至是有沒有討得父皇的喜歡。
呵呵,從生下來開始,趙匡就已經感受到了這無盡的悲涼。
“多謝皇額娘關心,不知道額娘今日來找皇兒,有什麼要事麼?”
太后的臉色一冷,很不悅的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如果沒有事,就不可以來這裡看望你?”
永遠,太后永遠都是河陽的語氣,都是如此的表情。甚至,趙匡已經習慣了現在太后的樣子,而剛纔的關切模樣,怎麼看怎麼覺得假。
太后在心中,又一次默唸了一遍“果然不是自己親生的”。之後,才繼續裝作很是關切的問道:“皇兒,這段時間皇宮之中經常出現各種怪事。別的不說,就說宸妃在路上走的好好地,居然會被摔倒。首先,不說宸妃自己的原因,光是她身邊的那些侍衛,哪一個不是有身手的。怎麼可能連路都走不好呢?所以……”
說到這裡的時候,太后的視線,輕輕飄到了皇上那裡。看起來是毫無痕跡的一個眼神,其實這個眼神早已經將皇上的所有表情全部都看在了眼裡。
趙匡也不是蠢貨,淡淡的問道:“哦?按照皇額孃的意思呢?這件事應該怎麼辦?”
太后很是滿意這樣的回答。笑的就連眼睛,都不由得眯成了一條線。那張年輕漂亮的臉上,甚至還因此擠出了兩條並不算顯眼的皺紋。
輕輕品了一口手邊的鐵觀音,這才終於張口說道:“其實很簡單,哀家前段時間就已經託人找好了一個法師。據說,那個法師道行高深,是一個絕對了不得的人物。皇兒,你說,要不要將這個法師弄進宮來,幫咱們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趙匡表面上不動神色,但是心底裡卻是一陣冷笑。太后明擺着,已經全部都弄好了,會所以會來這裡告訴自己這一切,無非就是不想要人說她過於獨斷專行罷了。於是,也只能夠順水推舟一般的說道:“皇額娘所言極是。只是,那法師是不是真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皇額娘,千萬不要被矇騙了纔是啊。”
太后的臉上,一句笑容不改,笑眯眯的說道:“皇兒說的這是哪裡話。額娘看好的人,難道還有問題麼。”
“那就好,這件事就交給皇額娘去辦吧。”
“皇上放心好了……”
在兩個人假惺惺的,心照不宣的對話中。這件事就算是這樣過去了。
沒幾天之後,太后就已經帶了一個身穿灰色道袍,手中拿着一柄桃木劍的道士,走進了這御書房中。
趙匡上下打量着這個道士。只見他面色蠟黃,下巴尖尖,一雙眼睛狹長而又上挑,說不盡的機靈狡詐。
“皇兒,你看,這就是額娘找來的道士。聽說這個道士能力很強的,而且還會捉鬼呢。”太后說的興致勃勃,趙匡卻是看的面無表情。
“小道參見皇上。”
這個道士說着,便俯身參拜。
趙匡的眉毛一挑,道:“你見到朕,爲什麼不下跪?”
那道士卻是義正言辭的說道:“回皇上的話,小道上跪三清道長,下跪自家父母,其他人,則均免參拜。否則,以小道的修行……”說到這裡的時候,這個道士卻是嘿嘿一笑,並不在說話。
而趙匡竟追問道:“說,以你的修行,被你參拜了,又怎樣?”
“請皇上恕罪,以小道的修行,被小道參拜的人,是會減壽的。”
“混賬。既然你說你是得道的高人,又何必讓我這個不如你的凡人來恕罪。如果你不是得道的高人,適才的口出狂言,便足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趙匡的一番疾言厲色的怒斥,頓時另原先還很輕狂的道士一陣心驚。
之前只是知道,當今皇上年紀尚淺,但如今看來,好像並不是如此啊。
道士趕忙嚇的跪倒在地,一連串的說着“皇上恕罪。”
誰承想,趙匡卻並不想要真的治他的罪。加上太后在旁邊求情,於是趙匡索性借坡下驢,擺擺手,說道:“罷了。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朕允許你將功折罪。如果這一次的差事辦好了,之前的事情就一概不提,但是如果你這次的事情辦不好,那麼,新罪舊罪便一併處罰。”
“多謝皇上!”
再次從地上爬起來時,之前還很是囂張得瑟的道士,轉眼間便已經變得戰戰兢兢惶恐的很。
從前只是聽說伴君如伴虎,一直都不明白,這其中究竟是什麼意思。現在看起來,他才總算是體會到了,這幾個字中,真正的含義。
差一點,自己就要和這心愛的腦袋說再見了。
手中的桃木劍哆哆嗦嗦撿起來,努力吼道:“來人,準備祭品。”
“是。”
一聲令下之後,他的手下,便都一個個全部忙碌了起來。
他們有的忙着清掃地面,有的用淨水潑街。還有的,在準備着長條桌案。並且上面還擺放着不少的供果、油燈和香爐。長條桌的周圍,甚至還豎起了明黃色,寫着符文的大旗。今日萬里無雲,天空中靜悄悄的,只有幾朵白雲靜靜地飄在天上。甚至就連太陽,都因爲好奇,而將原先躲藏在雲後的腦袋,探了出來,悄悄觀看着這地面上即將舉行的一場大動作。
當一切準備停當之後,那道士左手持劍,右手併成劍指,在這桃木劍上一指,口中還唸唸有詞額緊。
飲了一口雄黃酒,道士便將這口雄黃酒,全部噴在了桃木劍上。
頓時,原本寂靜燃燒的油燈,陡然間朝着一邊倒了過去,那火苗飄忽不定,左搖右擺間,甚至還有種離燈而去的趨勢。
站在臺上的道士也越加的賣力起來。
身子不斷地扭動着,就連手中的桃木劍,也因此被舞的狂飛不止。
隨着他步伐的加快,那原本靜靜呆着的大旗,居然開始呼啦啦飛轉起來。那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狂風,不僅吹走了太陽,吹來了烏雲,甚至還另這地上的沙石,也跟着滾動起來。
周圍人不由得一陣眯眼。
就連那舉着扇子的宮女們,都開始搖搖晃晃站不穩了。
“殺!”
這時,就見道士手中的桃木劍,朝着前方猛的一刺。
頓時一陣猶如來自阿鼻地獄般的冤鬼嚎叫聲響起。在衆人的目光中,那桃木劍尖上,居然有了一絲絲的鮮血。
鮮紅色的血液,順着桃木劍緩緩流下,並且還散發着陣陣的惡臭味道。
“妖孽哪裡逃!”道士的一聲怒吼之後,手中的桃木劍也揮舞的越加急切起來。
霎那間,道士的身子周圍,居然瞬間聚齊了諸多的劍花。幾乎讓人看不清,這道士的身影,究竟去了何方。
一番激烈的廝殺之後,道
士終於停止了之前的激烈鬥爭。而他的身上、桃木劍上,也沾染了點滴的血液。
衆人看了,無一不驚歎。
只有不遠處的依依,看着這一幕的時候,心中不免好笑。
這種小把戲,騙騙小孩子還差不多。前世的時候,多麼高明的騙術,甚至前期製作不精良,後期運用PS也是可以彌補的。
難道是笑話咱們,全部都是封建迷信的老古董麼?
不過,這只是在依依看來,在其他人看來,這場“表演”那可是相當成功的。
太后更是激動地站起身來,張口說道:“道長辛苦了,不知道,這宮中的危險,可否去除乾淨?”
那道士用毛巾輕輕擦了擦汗水,繼而拱手回答道:“回太后的話,適才小道拼盡全力,才總算是將這宮中的小妖悉數斬殺。以後,這皇宮之中,勉強可以太平了。”
“什麼叫做勉強?”太后趕忙問道。
那道士暫時沒有回答,而是掐指一算,說道:“這皇宮之中耳朵太長,因爲耳朵長,纔會容易引來是非。如果,耳朵能夠短一些,那麼這宮中自然就太平了。”
話說到這裡,衆人皆是一臉的疑問。
皇上更是有點疑惑,問道:“你說的長耳朵和短耳朵,究竟是指什麼?難不成是某種動物?”
道士輕捋長鬚,搖頭說道:“不,據小道所知,宮中有兩個人的性命組合起來,就是一對長耳朵。所謂一山容不得二虎,如果能夠將這兩個人分開,那麼宮中自然就太平了。”
道士說的依舊雲裡霧裡。衆人還是不明白。
最終,衆人想了半天,還是皇上突然靈光一現,問道:“你說的可是酈妃和宸妃?”
衆人皆是恍然大悟。但那道士卻有點迷惑:“回皇上的話,小道並不知酈妃和宸妃兩位娘娘姓甚名誰。”
依依的心中,也是咯噔一下。
他們說的輕巧。
自己姓張,而酈妃姓酈。兩個行使的偏旁部首都拆開,然後重新組合在一起,可不就是長耳朵麼。
“好了,既然已經驅鬼完畢,就送道長出宮吧。”說完,這趙匡便轉身離開了。
留下這諸多人,便開始了竊竊私語。
誰都想要知道,這兩個寵妃之中,究竟是哪個,會被送走。
酈妃是新寵,並且現在懷有身孕。
而宸妃也是寵妃,雖然說剛剛掉了孩子,但她現在依舊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絕對不是其他人,可以輕易左右的。
太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二人,並沒有說話,而是轉身便走了。
只有跟在太后身邊的申囡上前一步,湊到了依依的面前,說道:“宸妃娘娘恭喜了!”
她臉上的笑容甜甜的,聲音也很是溫暖好聽。但依依卻並不能夠從這張甜美可愛的臉中看出來,這個小丫頭片子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是說我們娘娘會留下來?”胭兒有點疑惑的問道。
而申囡卻是隻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並不肯多說一句其他。保密工作真可謂做到了極致。
那在剪影的攙扶下,酈妃也緩緩走了過來。看着面前的依依,眉毛一挑,說道:“有件事,剛纔道長說對了,你確實就是我的剋星,還是非常令人討厭的那種。”
“彼此彼此。”
依依也不甘示弱,張口反駁道。
“哼,本宮一定會是留下來的那個,而你,就等着被送出宮吧。”
說着,酈妃還得意洋洋的看着依依。她真的很想從依依的臉上,看到落魄氣憤的模樣。
可是她的一句話,卻不想提醒了依依。
依依頓時眼前一亮,驚喜的叫道:“你剛纔說什麼,我有可能被送出宮?”
這根本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事情嘛,想到這裡,依依的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激動。天啊,原來自己的夢想就要實現了。看樣子,那個白紗女人並沒有欺騙自己。
她還真是有手段,沒想到,這麼困難的事情,居然就被她,這麼輕而易舉的辦到了。
剛纔的依依還想要一巴掌扇飛那個臭道士,但是現在,依依甚至想要直接衝上去,抱着他狠狠親一頓。
娘啊,這簡直就是我的福星嘛。
無奈的很,酈妃根本沒有將依依的失落悲傷看在眼裡,看着這個女人興奮地面孔,她甚至有點懷疑,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受刺激,精神變得有點不正常了?
趙匡同樣也心中有點糾結。
魚和熊掌,不管是哪一個,他都捨不得。不希望已經有了身孕的酈妃出宮,更不願意剛剛丟掉孩子的依依出宮。這兩個女人,不管是哪一個,都令趙匡感覺糾結和不捨。
何去何從,竟然一時間難倒了咱們的趙匡皇帝。
就在趙匡很是糾結,究竟應該讓誰移居到蘭馨苑的時候,太后已經進來了。
“如果皇額娘是想要說,關於嬪妃移居蘭馨苑的事情,就請先回去吧,朕對此,自有主張。”
說到這裡,趙匡竟然絲毫不留情面的轉過身去,用自己那寬厚冰冷的脊背,對着自己的母親。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要太后怎麼能夠不生氣。以前的時候,就算是看到皇上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始終都是她站在主導地位上訓斥皇上的。但是這麼多年以來,她竟然覺得,皇上對待自己,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和善。
就比如說剛纔的舉動,還有這樣的話語,真的很難想象,這個男人如今究竟在想些什麼。難不成真的是翅膀變硬了,想要造反了嗎?
“皇上,你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額娘嗎?”太后的聲音中,音樂蘊含着怒氣,可是依舊努力壓制着自己的氣憤心情。儘量用,和平常時候一樣平靜的聲音,對着趙匡說道。
趙匡的眉頭皺成了一個結,很是無奈的說道:“額娘,您知道的,兒臣並沒有這個意思。”
看着皇上的口氣,終於軟了下來,身爲太后的她,竟然也不方便多說什麼。心中再一次默默地念叨着,果然不是自己親生的兒子啊。
哼。
如果當初不是因爲我,你怎麼可能從草賤一樣的身份,變成今日的無上尊榮。如果有一天,老孃心情不爽了,隨時可以將你從現在的地位上弄下去。重新讓你嘗試一下,一無所有的滋味。
“那說說吧,你想要將誰送出宮。”
太后的臉色也變得不好看了。如果說當初的太后,對於依依很是看好的話。但是經歷了之前的事情,現在太后真是恨不得將依依直接掐死。
只要是知道了她秘密的人,不管是誰,都要死。
“酈妃有身孕,實在是不適合離開皇宮……”趙匡說到這裡的時候,太后的臉上,已經悄悄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的確是這樣的沒錯。
現在的酈妃,就算是捧在手心裡,都害怕會摔壞,怎麼可以送去淒冷寂靜的別宮呢?
那麼,相比較之下,已經沒有了孩子的宸妃,自然也就成爲了遷居別宮的最佳人選。
“皇上這句話的說的很有道理。”太后笑眯眯的眯着眼睛,眼睛中偶爾露出的丁點精芒,令人不由得望而生畏。
趙匡卻是沒有她這樣的果決,繼續說道:“可是宸妃纔剛剛沒了孩子,身子正是虛弱,需要補充營養的時候。如果這時候讓她移居別宮,定然會令朝中的老臣心寒,朕也會被天下子民所恥笑。”
怎麼可能想到,皇上居然搬出了這兩座大山來嚇唬他們。
太后真的要生氣了。
“皇上,難道你就要爲了一個女人,而令整個皇宮都不得安寧。讓你的子嗣終日生存在潛在的威脅中,不得安寧嗎!”
太后的一番厲聲呵斥,就算是趙匡,也不敢反駁。只能乖乖地站在旁邊,左右爲難,既不說同意,也不反對。那模樣,簡直另太后更加生氣。這個傢伙,果真是明擺着想要和自己作對啊。
好啊,既然你這樣對待我,那就不要怪我也對你不客氣了。
太后冷冷笑道:“皇上,這麼說來,你是旨意要將哀家的孫子遷移到蘭馨苑了?”
趙匡依舊面無表情,站在這邊,那張臉就好像是有了很大的委屈一般:“朕並無這個意思。只是兩個妃子,朕都不想她們去別院受苦。”
“啪!”
就在合格時候,桌子猛然間被太后一巴掌拍的震天響。就連桌子上的茶碗,都因此被震得咯咯直響。
周圍的那些太監宮女,看到太后已然生氣,趕忙嚇得全部都跪倒在地,連呼“太后息怒。”
可惜,咱們的太后,豈是那麼容易就息怒的?
“皇上,你記得,你當初是怎麼坐上皇位的。”陡然,太后冷冷的拋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趙匡的身子,因此不由得一顫。
思緒飄到了幾年前。
那場血雨腥風的奪嫡大戰中,多少兄弟因此身亡。而自己也是在久經的戰鬥中,才終於僥倖活下來。並且最終,在太后的幫助下,才終於得到了皇位。
“兒臣記得。”
太后的面色絲毫沒有改變,那張臉彷彿面對的,並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一個對手般的模樣。
“記得就好!你還要記住,我有本事將你弄上皇位,就有本事將你換下來。”
這句話是如此的令人驚奇。
這一瞬間,旁邊的宮女和太監們,甚至早已經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竟然是從皇上母親的口中說出來的。
這個女人,難道真的沒有半點憐惜自己的兒子嗎?
他們趴在地上,就好像已經死去一般,甚至就連呼吸都屏住,不敢再出聲。
而趙匡心中的驚訝,更是不小。
以前總是覺得,自己的額娘並不喜歡自己。可是他並不知道,額娘對自己,竟然會差到如此的地步。這個女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額娘,這個女人,究竟有沒有將自己當過兒子看待?
這一刻,趙匡的心,瞬間涼到了頂點。
太后的冷漠、衆人的戰戰兢兢,還有趙匡的悲傷。這三個表情,全部都在這大殿之中表現的淋漓盡致。
“皇額娘,您果真是這般想的?”趙匡繼續追問道。這樣的結果,要他怎麼能夠相信?
太后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看向了遠方,好像正在思考着什麼一般。嘴脣微微開啓,輕輕吐出了幾個,另趙匡更加心碎的字眼:“哀家,怎麼能夠將這江山,交給一個昏庸無能之輩。”
趙匡聽到此話,仰頭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中,有着無盡的淒涼和苦楚。
“回皇上,太后,宸妃娘娘求見。”小德子躊躇良久,幾乎是壯着膽子說出的這句話。
而聽到是宸妃來了,太后的臉上,更是顯露出了一絲的不屑:“你捨不得的女人,終於來了。”
在太后看來,宸妃無非就是想要央求皇上,將自己留下。哼,難道她不知道,沒有了孩子的女人,那已經在皇宮中,沒什麼作用了。
太后自己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完全沒有理會其他。只是想要知道,這宸妃究竟想要和皇上說些什麼。
“臣妾給皇上,太后請安。”依依說着,款款施禮。那柔弱無骨,迎風擺柳的模樣,看了還真是叫人憐惜。尤其是在失去孩子之後,依依的臉上又平添了一分蒼白,看的那叫一個令人心疼。
“平身吧。你來找朕,什麼事?”趙匡的眉頭依舊沒有鬆開。畢竟剛纔發生的那些不愉快,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令他着實難受。
依依看了看身邊的太后,這才終於慢慢張口,說道:“臣妾找皇上,是想要提及移居蘭馨苑的事情……”
這依依的話還沒有說完,旁邊的太后就已經陰陽怪氣的開口了:“宸妃,你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啊。畢竟現在酈妃還懷有龍種,那身子假如出了一丁點的差錯,可不是咱們能擔待得起的。看你也不是那種不識時務的女人,哀家奉勸你,還是不要讓皇上煩憂的好。作爲後宮的妃子,既然可以享受無上的榮耀,自然也應該給皇上分憂纔是。”
說着,太后的視線,還不聲不響的瞥向了旁邊的趙匡。可是,趙匡那張撲克牌一般的臉,卻是根本令人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再看看依依,太后心中的怒火,就不由得更加濃烈的迸發出來。
這個女人還真是夠討厭的。沒想到當初的她居然會那麼的福大命大。如此算計都沒有死掉。看樣子,這一次是一定要將她弄到別宮,然後再整死纔算完事,不然,自己有照一日,說不定還會真的落在她的手裡。
那時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畢竟現在的皇上已經對自己出言不遜,開始沒有禮貌教養了。萬一將來……
太后甚至都不敢再想想,在將來的將來,她和皇上之間,究竟還會出現什麼事情。
“是啊,依依,太后說的沒錯。這件事情,朕會有決斷的。你先回去吧。”趙匡如今的心情,可沒有精力去安撫這兩個女人。只要想到,之前太后和自己說過的那些話,趙匡就覺得異常頭疼。
依依並沒有放棄,而是跪倒在地,直接朗聲說道:“皇上,臣妾請求皇上,讓臣妾遷居蘭馨苑。”
“你剛纔說什麼?”
“你在說什麼?”
這兩個人在聽到河陽的一句話之後,幾乎同時問出口。誰也不願意,也不能夠相信,適才依依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只見依依慢慢地擡起頭,用一雙異常真摯的眸子,看着眼前的皇上趙匡。張口說道:“皇上!臣妾請求皇上,讓依依遷居蘭馨苑。”
“爲什麼?”趙匡的心中有着滿滿的驚訝,那張臉上,甚至還有着點滴的憤怒。
在他看來,依依應該是已經在剛纔,就聽到了他和太后之間的對話。現在會所以會這麼說,就是因爲想要用自己的離開,來解決他和太后之間的矛盾。
傻宸妃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傻。你知道麼,那蘭馨苑究竟是什麼地方。你去了,就算是不死,也要脫層皮。
“宸妃,你不會是想要用這招欲擒故縱的方法,來博取皇上的憐惜,引來那可憐的同情吧。”太后說話依舊如同之前那般的陰陽怪氣。
不過,依依對於這一切,卻絲毫不介意。
畢竟,自己的目的就快要達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