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依依終於沉沉的睡去。
最近因爲日夜看書,搞得她嚴重睡眠不足。
趙匡悄然起身時,卻不經意間,瞥見了桌上放置的一些多彩絲線和繡品。只可惜,那些繡品實在是不堪入目。
粗鄙的針腳,褶皺的布料,加上四不像的圖案,怎麼看怎麼覺得無語。
“這是什麼?”趙匡皺眉問道。
胭兒笑着,小聲回答道:“回皇上,這是娘娘前些日子跟奴才學的繡品。”說到這裡,胭兒終於忍不住,掩嘴繼續偷笑。
趙匡眉毛一挑,這傳聞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張依依,居然連刺繡都不會麼?
“是你這個師傅沒教好吧。”
聽着皇上的奚落,胭兒很是委屈的將自己的帕子拿出來,將兩塊帕子放在一起比對。果不其然,胭兒帕子上的那朵牡丹花妖嬈豔麗活靈活現,但依依弄的牡丹卻是雜亂不堪。圖案除了大致模樣,和胭兒的差不多之外,也就再也沒有了其他想象的地方。
“這個依依……”趙匡最終還是無奈的笑了。
小德子更是從袖子裡拿出來一個荷包。荷包製作的還算湊合,可惜上面的繡品,和桌子上的四不像如出一轍。看着那刺繡圖案,還真有點可惜了這上好的布料。
“皇上,這也是前些日子宸妃娘娘賞賜給奴才的。”
趙匡無語了,只能擺擺手,說了一句:“既然是送給你的,你就好好收起來吧。”
她們居然都有禮物,卻惟獨朕沒有。趙匡頓時覺得一陣不爽。難怪她不願意和自己生孩子,原來在她的心中,自己的地位,還不如這兩個奴才。
“皇上,其實娘娘也有給您做繡品,只是礙於做工不怎麼樣,所以羞於拿出。”胭兒猜到了皇上的心思,趕忙接過話茬說道。
趙匡的眉毛一挑,來了興趣。
可是當看到胭兒手中的那件寢衣時,趙匡卻是面露苦色。堂堂一國之君,居然穿這樣粗製濫造的東西,實在是有爲體統啊。
“什麼破玩意,丟掉算了。”
雖然嘴裡如此說着,但趙匡還是小心的將那件寢衣收起來,揣進袖子裡帶走了。
看着趙匡遠去的背影,胭兒興奮地手舞足蹈。
看樣子,她們娘娘的地位可謂是直線上升啊。
哈哈,這簡直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
在趙匡走後,緊接着依依也醒過來了。看看周圍的環境,依依心中已經瞭然:“始終還是寂寞一人啊。”
依依不由得感嘆。
之後,更不管外面的世界究竟如何,繼續蒙着頭,呼呼睡去。
不過趙匡就沒有依依的好命了,因爲他剛一出門,就被酈妃糾纏住。
“皇上,你爲什麼躲着臣妾?”酈妃瞪着一雙水淋淋的大眼睛,緊緊盯着趙匡。而他則是心中苦澀,怎麼才能和酈妃解釋呢。
其實趙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爲什麼,每次看到酈妃,就想要將自己躲藏起來。特別是在見過依依之後,對於酈妃的那種愧疚感,就更加的濃郁。
所以,他寧願躲避酈妃追問的目光,也不想要在她的面前撒謊。
“朕怎麼會躲避你呢,最近這段時間,朕真的很是繁忙啊。”趙匡的眼睛瞟向了別處,心裡卻好像是有一隻小兔子正在不斷地跳動着。
酈妃將趙匡的一條胳膊緊緊環在懷中,眼睛裡噙滿了淚水,非常無奈的說道:“皇上,您不該騙我的。您難道不知道,您每次欺騙我的時候,都不敢直視我的眼睛。從前一樣,現在也一樣。”
說着,酈妃眼眶中的淚水,終於從眼眶中緩緩溢出。那嚶嚶的哭泣聲,更是如同絃音一般牽動着人的情腸。
趙匡嘆了口氣,轉過身,將酈妃擁在懷中,溫情的說道:“愛妃,朕是覺得愧對於你啊。後宮佳麗如此衆多,縱然並非出自朕的本意,可雨露均灑,卻是朕身爲天子應盡的義務啊。”
聽着這些話,酈妃眼眶中的淚水更甚。這些都是實話,可句句如針紮在她的心頭。哪個女人希望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同牀共枕?那些所謂的大度賢淑,只不過是在不得已的形式下,被逼出來的罷了。
“這些臣妾都知道。臣妾也不奢望皇上能夠日夜陪伴臣妾左右,只希望不管風雲變幻,在皇上心底的某個角落,能夠始終保持臣妾的一席之位就滿足了。皇上,您可以做到嗎?”
酈妃因爲淚水的噙滿,使得視線都變得模糊了許多。可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依舊努力的睜開,想要一直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
趙匡心中亦是有了點滴的感動,他使勁的點點頭,將懷中的女人,擁的更緊了。
這天夜裡,皇上自然是陪伴着酈妃。多日未見,沒想到兩個人之間居然有種小別勝新婚的感覺。
那種激情和舒爽,彷彿已經重新回到了他們身邊。
這一夜二人相擁而眠,再無其他事件。
只是第二天清早,當皇上剛下早朝時,便正好遇到太后一行人。眼看着已經撞了上去,皇上即使想要躲閃,也太遲了。只能硬着頭皮上前,對太后施禮道:“兒臣給太后請安。”
太后雍容華貴的臉上畫着濃重的妝容,使得整個人顯得更加端莊貴氣。斜睨了一眼皇上,便冷哼一聲不滿的回話道:“皇上好大的架子。哀家想見你,居然都請不動,還需親自前來。”
“兒臣惶恐,母后錯怪兒臣了。實在是近段時間公務繁忙無暇抽空,還望母后息怒。”趙匡沒有起身,依舊乖乖跪在那裡。
“昨日白天有時間呆在鳳棲宮,晚上有時間夜宿酈月宮,就沒時間來哀家的慈寧宮麼?”太后的話語更加嚴厲。這種將皇上形成了如指掌的行爲,令趙匡很是惱火,表面上卻不敢有任何的反駁,只能乖乖地聽訓,“好了,起來吧,哀家找你有話說。”
“謝母后。”
“儲秀宮的秀女,哀家前幾日見到了幾個。果然是賢良淑德,傾國傾城的人物。其中更不乏有幾個機靈有才氣的,皇上何不見一見?”
每次說到這個話題,趙匡都是一陣的無奈。自己選老婆,卻要聽從別人的意見,這將是多麼悲哀啊。
“既然母后看上了,那定然是沒錯的。此事,就全憑母后定奪吧。如若沒有其他事,兒臣就先告退了。”趙匡實在是懶得和她繼續討論下去,索性藉故逃走。
看着趙匡離去的背影,太后很是氣憤的低罵道:“畢竟不是親生的。”
自從趙匡昨日闖進來後,依依便覺得很丟面子。索性睡起來之後,不僅洗了個澡,還將身上的衣服全部換掉。再看看清爽利落的房間,嗯,收拾乾淨了,看着舒服,住着也舒服啊。
“走,胭兒,咱們出去曬曬太陽。”依依今天心情大好,迫不及待想要出去走走。
胭兒笑嘻嘻的跑過來,往依依的肩上披了一件衣服:“娘娘,現下早晚天冷,還是多穿一件衣服比較好。”
依依用手指敲了下胭兒的頭,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着她,嘖嘖稱奇:“你怎麼對我這麼好啊,莫非是愛上我了麼?”
“娘娘……”胭兒是既嬌羞又生氣。這娘娘怎麼說話這麼口無遮攔啊……而看着胭兒窘迫害羞的樣子,依依卻是樂的前仰後合。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陡然出現了剪影的身影。
這剪影乃是酈妃的心腹,她的
態度基本上就已經全權代表了酈妃的態度。平日裡兩家更是勢同水火,老死不相往來的。今日剪影跑來鳳棲宮,想必並不只是串門這麼簡單。
“參見宸妃娘娘。”剪影依舊是面色冰冷。只是那雙眸子後蘊含着的點滴銳利,卻是令人頗爲膽寒。真不知道,當初的酈妃究竟是出自何種原因,願意把這個如同撲克臉一般,從不苟言笑的剪影留在身邊的。
依依眉毛一挑,問道:“什麼事?”
“我們家娘娘和後宮諸位娘娘一起,請宸妃娘娘去酈月宮一敘。”剪影依舊面無表情,就算是讀心專家,想必也不能夠將她面無表情的那張臉讀出來。
“哦?找本宮什麼事?”
“奴婢不知。”
胭兒一臉的擔憂,悄聲勸說道:“娘娘千萬不能去啊,萬一她們蛇蠍心腸想要迫害娘娘怎麼辦?”
聽到此話,那一直冷着臉的剪影卻是說話了:“莫非堂堂宸妃,還會害怕同是妃位的酈妃不成?既然害怕何不俯首稱臣,何必強出頭和我們酈妃娘娘對着幹。”
這擺明了就是挑釁。而依依最喜歡的,就是接受挑戰。
“我豈會怕她,走。”
後宮的諸多美人妃子悉數在場,諒她酈月也不敢造次。不過小心爲上,臨走之前,依依還是小聲告誡胭兒--如若一個時辰後,我還沒回來,你就趕緊去找皇上。
胭兒擔憂的點點頭。
步入酈月宮,果然看到後宮的大小主子,全部在場。按照自身的身份地位兩行排開,坐在大廳之中。因爲有這諸多的美人,空氣中除了凝重的緊張氛圍外,還有的,就是胭脂的香氣。
“宸妃娘娘總算是來了。”
坐在正對面的,就是酈妃。
因酈妃不僅身爲妃位,還掌管了鳳印。雖說還沒有正式冊封爲皇后,卻也已經有了皇后的實權。因此,她成爲後宮之主,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各位姐妹好,不知今天叫本宮來,所爲何事?”依依並不繞彎子,也不想要和這幫女人嘮什麼家常。大家都不怎麼熟,在一起嘻嘻哈哈假裝熟絡,的確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另外,除了看到這些有地位有身份的面孔,還見到了一些熟人。
依依怎麼可能想到,在如今這樣的場合,居然看到了身穿鵝黃色衣服的桑蜜鋅。
這桑蜜鋅緊緊是一介還未冊封的秀女。且其父乃是五品知縣,在朝中,後宮之中,也均沒什麼勢力。
諸如喜歡穿綠色衣服的,太后的侄女申囡不見,那總是身穿粉色衣服的酈胡也沒有看到,卻單單冒出了這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女人,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不過暫時,依依還沒工夫研究,這究竟是何種原因。
“宸妃妹妹坐,不知妹妹可對 蠱惑占卜一事,有沒有了解?”酈妃這樣一句沒頭腦的話,令依依一陣錯愕。
老實的回答道:“本宮從未研究過此等妖邪荒誕之術,不知酈妃從何談起?”
酈月一臉的陰險:“是麼?”緊接着臉色一轉,臉上的厲色更甚,衝着外面喊道,“將人給本宮帶上來。”
一陣喧囂聲響起,依依居然看到,他們將自己宮裡的蘭兒帶了上來。
“蘭兒,你怎麼會在這裡?”依依一臉的驚詫。怎麼可能想到,帶上來的人,居然會是自己宮裡的婢女。
“娘娘,對不起……蘭兒將您的秘密說出來了……”蘭兒跪在地上,一臉的痛苦。
依依更是覺得迷茫了,喃喃的問道:“秘密?什麼秘密?”
那坐在上位的酈妃卻是一臉的冷笑:“還好,宸妃並沒有裝作不認識此人。那麼,蘭兒,將你看到的事情,全部如實坦白,如有半句隱瞞和與事實不符……哼哼……那審刑司的手段,恐怕要請你一一嚐遍了。”
一句話,將跪在地上的蘭兒,嚇得身子抖得如同篩糠一般,緊張的說道:“娘娘,蘭兒就算是有十個八個膽子,也不敢欺騙娘娘啊。”
“好,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酈妃雖然是衝着蘭兒說話,那視線,卻是一直都落在依依的身上。
只見依依雖然有點迷惑,卻並未惶恐不安。心想,看你依依待會還要怎麼解釋這件事。
“是。”蘭兒恭敬地回答後,先給衆位娘娘一一施禮,而後便慢慢地說道,“有一次,我打掃宸妃娘娘的寢室,無意中在牀墊下面,翻找到了一個布娃娃。因爲害怕娘娘發覺,所以就將那個布娃娃重新塞了回去。事後,思想這件事,覺得越來越不妥當,所以就想趕緊去找皇上稟告,誰料正巧遇到了酈妃娘娘……請娘娘爲我做主,蘭兒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啊。”
這一番話下來,着實如同一塊石頭丟進平靜的湖波。令在場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衆人更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有懷疑的,也有相信的。
而依依更是驚詫的很,張口反問:“這種荒誕的事情,怎麼可能是真的。蘭兒,莫非你看錯了吧。”
“沒有。蘭兒當初看的真真切切,在娘娘的褥子下面,的確是藏了一個,上面插滿針的布娃娃。求娘娘諒解,蘭兒是忠於皇上的,不得不將這件事稟告出去,請娘娘不要治蘭兒的罪。”
“你血口噴人!”看着蘭兒的言辭灼灼,還有酈妃的冷眼旁觀,依依已經可以斷定。這絕對是一個局,而自己,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陷進了這個局中。
“宸妃妹妹不要緊張辯解,等調查一番之後,事實怎樣,自然就見分曉了。”酈妃雖然表面上如此說,心底卻是自信滿滿。這一次,定然要將你張依依直接打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依依表面上不再辯駁,實則心裡早已經亂作了一團。眉頭緊鎖的她明白,既然對方已經設局,自然是想要借用這件事,將自己直接置於死地的。
現在應該要做的,就是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夠將這個難關度過去。
不一會兒,酈妃的手下,便已經堂而皇之地,將依依的鳳棲宮裡裡外外搜查了一遍。而後,帶着一個所謂的證據,衝到了依依的面前。
看着下面跪着的那些人,酈妃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眼角的餘光撇了撇不遠處的依依,見依依依舊愁眉緊鎖,酈妃對此滿意的很。
“你們都搜到了什麼?”
下面跪着的那幫人趕忙將一個全身插滿針的布娃娃,遞到了衆人的面前,道:“啓稟娘娘,我們搜到了這個。”
“哎呀,這種蠱惑的骯髒之物,怎麼會出現在宮中?”看到這個布娃娃之後,那些美人妃子,一個個全都驚慌失措。
而依依則依舊冷眼旁觀。
那布娃娃製作雖不算精緻,但也比較有模有樣。上面插滿的銀針,更是令人看了,便不由得滋生寒意。更要命的是,在布娃娃的背後,更用毛筆寫着兩個大字“趙匡”。
趙匡乃是當今皇上的名諱,居然有人敢用布娃娃這等蠱惑之術,來詛咒當今的聖上。這可是滅九族的大罪啊。看樣子,酈妃這一次是一定要將依依置於死地纔會善罷甘休。
“這是從什麼地方找到的?”
“回娘娘話,這個布娃娃是在宸妃娘娘的牀腳找到的。當時我們搜查的時候,宸妃娘娘的貼身婢女胭兒還百般阻撓。最後無奈之下,我們也將胭兒帶了回來。”
那名侍衛話音剛落,自有人將胭兒拖了上來。
依依看着胭兒滿
身的傷痕,還有散亂的頭髮,便知道胭兒已經吃過苦了。不由得心中一疼,緊張的站起身來,悽婉的叫道:“胭兒,你怎麼樣?”
看着依依目前依舊好端端的,胭兒長鬆了一口氣,頗爲寬心的說道:“娘娘不要擔心,胭兒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
“到了如今這樣的地步,本宮勸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宸妃,本宮想你有必要解釋一下,這個布娃娃,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而你的婢女胭兒,爲什麼要阻止我的人搜查你的寢宮。莫非,是你的事情她早已知曉,害怕事情敗露,意欲毀滅證據?”
酈妃的咄咄逼人和厲聲斥責,不僅沒有將依依嚇到,反而令其燃起了鬥志。
前世在現代的時候,依依遭遇過的威脅和願望,豈止這些。那麼多坎都一一過去了,更何況現在。
於是,就算是面對所謂的“人證物證俱在”的場面,依依臉色也終於恢復了常態。從容不迫的看着面前的衆人。
那蘭兒自不用說,乃是之前大婚之時,皇上賞賜的婢女。她的一切,依依自然也有所瞭解。
輕移蓮步走到蘭兒的身邊,看着這個跪在地上,不斷瑟瑟發抖的女人,依依不覺嘆了口氣。
“娘娘贖罪,娘娘贖罪。”蘭兒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擡一下,更不敢去看依依的眼睛。
依依張口,用極爲溫柔的語氣說道:“蘭兒,你哥哥的哮喘好些了麼?”
這一句話問出,衆人驚詫疑惑。但蘭兒的眼淚,卻是抑制不住的流下來。前幾日蘭兒在鳳棲宮暗中哭泣被依依發現,之後當依依知道她是因爲其兄病重無人照料,所以纔會暗暗哭泣。
原來蘭兒兄妹自幼便失去了雙親,兄妹兩人走投無路中,便雙雙進了宮。蘭兒做了宮女,他哥哥自然做了太監。
可惜,前幾日因哥哥得罪了主子,所以被關小黑屋禁食。陰冷潮溼的小黑屋,加上飢渴難耐,使得哥哥的哮喘復發,一時間幾欲有生命危險。
偏偏蘭兒對此又沒絲毫辦法,故而悄悄哭泣。
依依知道後,派胭兒帶着太醫去診治。這纔將她哥哥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原本依依自這件事後,對於蘭兒兄妹也算是有了救命之恩。
只是誰能夠想到,蘭兒今日居然會對依依指證誣陷。這還真是人心叵測世事難料啊。
“多謝娘娘昔日的幫助,蘭兒兄長的身子已然好些了……”說到這裡的時候,上面的酈妃卻是用異常冰冷的語氣道:“蘭兒,切不可爲了一己私利而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一句話說出,蘭兒的身子便是一顫,趕忙繼續說道:“可是宸妃娘娘,您縱然對蘭兒有救命之恩,可在聖上的安危面前,蘭兒依舊願意選擇做背信棄義的小人,而依舊要顧全大局。娘娘,事已至此,您就承認了吧。”
旁邊的胭兒聽着這番話,早已經將蘭兒恨得咬牙切齒,幾乎是從牙縫中蹦出了幾個字:“好你個蘭兒,真是枉費了娘娘對你的一番情意。小心說假話,他日墮入阿鼻地獄。”
“胭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何時見過,在朝堂之上有人敢威脅證人的?”那些嬌滴滴的美人看到兩虎相爭,一個個全部都是樂的看戲的狀態。
她們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的想法,便是看到不管是宸妃還是酈妃,不管是哪一個受傷,對於她們可都是大有裨益的。
“說的好,本宮再問蘭兒,你是何時何地發現布娃娃的?”依依不斷追問。
“本宮再問蘭兒,你是何時何地發現布娃娃的?”
他們早就料到依依會這樣詢問,之前的口供也自然想好。蘭兒也終於穩定了心神,不慌不忙的回答道:“奴婢前天去打掃娘娘房間時,無意中發現了藏在被褥下面的布娃娃。娘娘害怕奴婢將此事敗露,所以纔會命胭兒姐姐,幫奴婢的哥哥請太醫診治。”
胭兒氣的牙根癢癢,這個小蹄子顛倒黑白的本事,還真是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啊。
而依依臉色卻依舊如常,繼續問道:“既然你說,是前日發現的。可是整個皇宮之中誰不知道,本宮近來幾日天天都在宮中研習書籍,從不出門半步。而且本宮的針線手法,好像也沒這麼高超。這麼縝密細緻的針線活,恐怕也只有酈妃這等能人才能製作出來吧。”
酈妃臉色一冷:“宸妃莫要血口噴人。”
“酈妃不必着急辯解,本宮也只是打個比方而已。”依依微微一笑。
“哼。”
“還有,本宮進宮之後備受寵愛,又有何種理由,要詛咒皇上呢?既然沒有作案動機,也沒有作案的本錢,請問諸位,本宮究竟是怎麼作案的?”
依依的一番話,頓時將在場人說的啞口無言。
她說的的確是沒錯。
畢竟張依依自從進宮以來,便享受盡了各種榮華富貴,還有萬千寵愛。別說是其他人,就連早些年入宮的其他妃子美人,在見識到了酈妃和宸妃二人的寵愛之後,也會不由的心聲嫉恨。
看着衆人都不說話了,依依卻並不放過這些人,厲聲質問蘭兒:“好一個蘭兒,本宮帶你不薄,你何故非要置本宮與死地。你和本宮無冤無仇,想必這並不是你自己的主意。說,你究竟是受到了何人的指使。說出來了,或許本宮還會網開一面放你一條生路。如若不然……哼哼……”
依依銳利的目光在殿中掃視了一遍。大多數人,居然都不敢直視依依的眼神,全部都低下了頭。
而酈妃也有些躲閃緊張。而她身邊的綠衣女子桑蜜鋅和冷麪剪影,卻是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兩人面色從容鎮定,完全沒有絲毫的慌亂。
剪影上前一步說道:“宸妃娘娘果然好口才。只是,在事實面前,您依舊如此巧言善變,莫非是想將黑白顛倒不成?娘娘在這些證據面前,尚不能承認,那麼接下里的證據,不知道娘娘是否會信服呢?”
聽到此話,依依不由得一愣。
這幫人究竟還找來了什麼證據?
“來人,將張府中的婢女翠西帶上來。”
剪影一聲令下,下面的人又是一陣躁動。而依依卻是拼命搜索腦海中的僅存記憶。終於想起來,那張府中的婢女翠西,正是張府中的使喚丫頭。張家千金還未進宮之時,可謂是和這個翠西很是熟識。
糟了,自己可是冒名頂替的張小姐,要是被這個翠西識破,那可就不光是自己受牽連這一回事了。
想到這裡,依依這才終於開始害怕、恐慌。
而她的一切表情,都被酈妃等人,全部看在眼裡。
不一會兒,就在依依忐忑不安的時候,下面的人將一個身着粗布麻衫的女子帶了上來。那女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嚇得哆哆嗦嗦根本不敢擡頭,更是一言不發。
剪影冷聲問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哆嗦了半晌,才終於說道:“小女子名喚翠西,乃是張宰相家的婢女。”
“現在各宮娘娘都在這裡,你說說看,皇上冊封張家千金爲宸妃的聖旨下來之後,張府中發生了什麼事,尤其是……”說到這裡,剪影那冰冷的眼神,看向了依依,一字一句的繼續說道,“尤其是張家小姐。”
依依的心,好像在這一刻跌入了萬丈深淵。
難不成今日,就要被這個翠西揭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冒名頂替進入皇宮,然後平步青雲被封爲了宸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