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開啓的大門,白浪向遊樂園內部望去。空無一人,喧鬧又冷清。
所有娛樂項目都處於運轉狀態,遠方的摩天輪在緩慢轉動,近處的旋轉木馬也彩燈閃爍,播放着歡快兒歌。但整個園內,沒有一個遊客,甚至連工作人員也看不到影。
這劇烈的反差,叫人瞬間忽略掉樂園原本‘歡樂’的屬性。它們越是喧囂吵鬧,心底越是寒意逼人。
白浪在門口駐留片刻,用小指勾住藏在莎爾芙頭髮裡的小犄角,牽着滿眼好奇的閨女走了進去。
他已無路可退。
步入其中,這座樂園面積很大。道路兩旁是花朵盛開的草坪,明明已經是晚上了,卻燈火通明。
儘管除父女兩人外,再沒一個遊客。但各項娛樂設施都純在運轉狀態,在軌道瘋狂飛馳的過山車,在道路上噴發蒸汽的載客小火車,誇張到近乎360°大回旋的海盜船……
道路兩旁,錯落停放着由琳琅滿目的移動餐車,主打各類快捷零食。從熱狗、棉花糖……到烤串、飲料,種類繁多應有盡有。
最奇怪的無人營業,但食物統統制作完畢,彷彿在他到來前一刻剛做好,非常新鮮甚至冒着熱氣,就擺放在他的面前,並且方向全部朝外,只等遊客隨手取走。
這些食物有着共同特點,就是看起來美味誘人,聞起來食慾大增,不自主的就會冒出嘗兩口的念頭。
莎爾芙表現的非常剋制,努力吞嚥口水,從自己的儲物空間內取出零食‘咔嚓咔嚓’猛嚼,但眼睛卻直勾勾盯着不同小攤,充滿嚮往,感覺自己嘴裡在嚼蠟。
好想吃,但不能任性ꓹ 於是可憐兮兮抱住白浪大腿,眼睛黏在粉紅色的棉花糖上ꓹ 戀戀不捨被老爹拖着走。
白浪皺眉,視線從一個個移動餐車上掃過。他也饞,但卻有理智ꓹ 能剋制食慾。每一個攤點上,都掛着‘自取’的牌子ꓹ 表示任何一樣食品都能免費品嚐。甚至個別幾個比較高檔的點心鋪,還提供‘返票服務’ꓹ 讓他感到疑惑。
這種免費行徑ꓹ 大大加重白浪的疑心,反而壓抑住食慾。小芙芙也不傻,但卻感到嘴裡的名牌零食索然無味,露出生不如死的表情,將臉埋在白浪懷中,不去看,就不傷心了。
不夠她意志力薄弱ꓹ 又快就被各種娛樂設施發出的聲音吸引,再次露出小女孩逛遊樂園的蠢表情ꓹ 一會看看這、一會望望那ꓹ 理性與天性反覆交戰ꓹ 一臉糾結ꓹ 嘟起一張包子臉。
…
浪抱着閨女走了一段距離,發現這座遊樂園最怪之處ꓹ 就是一切項目全部免費。
可以隨便吃喝ꓹ 任意參加娛樂項目。不但不收費ꓹ 只要完成一個項目,相應的售票處還會倒吐一種相當於‘貨幣’的小票。
進入這座遊樂園的人無法離開ꓹ 只有湊齊300張‘小票’,才能打開大門,返回伊甸。
他帶着小芙芙進來後,一個恍惚,那扇大門就消失不見,變成一段封死的圍牆,將他關進來。而隨處可見的‘遊樂園地圖’上,廁所什麼都有,唯獨沒有大門。
若排除掉伊甸的‘邪靈元素’,任誰來到這種吃喝玩樂全部免費,還沒人爭搶排隊的遊樂園,絕對爽死。
但此刻,他最覺得被濃濃陰謀包圍。因此並不急着參與進去,而是提高警惕,儘可能摸清這裡的狀況。
帶着閨女孤孤單單瞎轉悠一番後,沒遭遇任何危險。他發現單純的淺層試探毫無意義,這座遊樂園顯然也有某種限制,不會對遊客造成安全威脅。只能以相對‘公平’的方式吸,引遊客參與進來,並反饋不同數量的‘小票’做獎勵。
沒有足夠的‘票’就不能離開,早晚困死。因此任何人來到這裡,早晚要參與進去,獲得足夠離開的小票。
除此之外,他還發現不同的娛樂項目,反饋的票數不同。低端的旋轉木馬、旋轉茶杯,路邊攤的氣球射擊、大力士砸錘機……等等,票數都偏低。而摩天輪、海盜船、大擺錘,這些高級設施,返票也多,同時意味着更加‘危險’。
每一個項目,都蘊含着‘危險’的味道,尤其那些大型設施,無一不散發出濃郁的死亡氣息,似乎葬送過大量生命。而且他從這些項目中,感知到熟悉的‘邪靈’波動。
伊甸雖然保護底層市民,但入境處每天都有大量打‘外界人’申請入境,還有更多偷渡渠道,但單日離開伊甸的人數卻很少。
按這個節奏,伊甸常住人口早該突破500萬,向着超級城市進化纔對。但事實卻是,伊甸人口始終維持在500萬左右,穩的一B。
那麼,辣些人間蒸發的數字,emmmm……似乎找到他們的下落了。
…
遊樂園中大大小小的項目,都對應着一個‘邪靈’,這一點就相當誇張可怕了。
高端的摩天輪、過山車、海盜船、恐怖屋……再到低端的木馬、碰碰車,還有人工湖中的水上設施……這究竟得多少‘邪靈’?根本不闊能。
這裡的邪靈數量早就超出一個神系的承載極限,而且這些設施上的‘邪靈味’也很古怪。與他飼養的‘舞神、大袞、無名’,以及剛剛接觸過的‘鬼娃、死靈根’都不同。
如果用‘惡魔果實’來形容邪靈,那麼這裡的遊戲項目,就是‘人造惡魔果實’。這座遊樂園有大問題!
直到他在商業區,發現一張‘鬼娃恰吉’的玩具宣傳海報後。他頓時明白自己出現這兒,是對方的鍋。
剛纔那場混戰,看樣子是對方佔據上風。但礙於抽不出手,便把自己丟進這座遊樂園接受處治。
“只能判定,這裡和邪靈恰吉有關係,但未必是對方的魔域。”浪託着下巴嘗試用智慧來分析,結果分析出一堆垃圾,“我果然不適合走高智商路線,決定了,一個字:不要慫,就是幹!”
光是瞎浪沒有任意義,只能從返票最少的項目嘗試,來一探究竟。
“莽它丫!”
小芙芙早就受不了這無聊的氛圍,雙手環住白浪脖子,指向旋轉木馬所在方向:“我想玩!”
她並沒有恐懼之情,起初也和白浪一樣警惕。但小盆友自制力差,沒多久就五花八門的‘對熊孩子寶具’吸引,很快就淪陷了。
別說小芙芙,就連白浪也承受不住這座遊樂園的‘無形消磨’,精神意志被一點點侵蝕。
“這個木馬有點危險,咱們想從最簡單的釣鴨子玩起好不好?”
白浪抱着芙芙來到低幼向的智障區,指着一個非常弱智,只適合3-5歲小盆友的項目,這裡返票只有1,差不多是他能找到最安全的項目。
再說了,自家莎爾芙還不到2歲,玩這個已經嚴重超齡了。
“不嘛!”
傻芙芙露出嫌棄表情,拉着浪的手用力搖擺,撒起嬌來。
倒是沒有別人家臭小孩又哭又鬧又上吊得壞毛病,只是不停對着白浪微笑,貓一樣蹭臉,嘴巴像啄木鳥一樣在他高速吧唧,深的茶藝精髓。
“好好好,好好好!”閨女太萌了,這致死的劑量讓白浪可恥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