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10左右,一輛張揚咆哮的‘小綿羊’撕裂寂靜的夜。身穿亞美斯制服的白浪,一騎絕塵,再度返回先前離開的座標,前後用時3個小時。
而他所在臨時小隊,從營地出發到遭受襲擊,只是單程就超出3小時……因此,他有着充足的不在場證據,與今夜營地發生的襲擊案無關。
此時的狼人追兵早已消失不見,隊友們同樣無影無蹤,只餘下地面殘留的戰鬥痕跡,已經零零星星來不及收斂的狼人屍骸。
白浪駕車在附近轉了兩圈,沒找得到任何線索。
於是開始考慮接下來的行動,究竟是扮演一個‘被拋棄者’,直接孤身返回?還是與隊伍失散後,努力尋找蹤跡,再度抱團共度難關?
他選擇今夜行動,最大目的就是刷‘不在場證據’,其次是強化‘醫生人設’。對於是否被隊伍拋棄,其實心中沒有半點介懷與怨念。在逃跑時,他巴不得把大家快點放棄自己。
正因如此,浪哥纔不會因爲區區被隊友放棄的小恩怨,而鬧脾氣使性子單獨行動。他是一個成熟的、有大局觀、懂得團結合作,不拋棄不放棄的男人。
“所以接下來,我應該找到其他倖存者,進一步強化不在場證明。同時,我的醫療天賦還沒來得及展現。今夜的任務只完成了一半,我需要更加努力纔是!”
…
心中有了決斷,他決定前往本次任務目標所在的‘據點’看看,如果還沒有找到線索,再孤身返回軍營也不遲。
至少,他要留下自己曾經努力過的證據,拍照留念、帶回據點的情報,證明自己來過;而不是遇襲後,一味膽怯逃亡的膽小鬼。
“我白浪就是這樣一位勇敢而又堅毅的戰士!哪怕被同伴拋棄,被敵人圍剿,深處絕境,卻始終沒有忘記我的使命,放棄這場任務。浪哥不懼艱難險阻,冒死靠近目標據點……我真的太偉大了。”
白浪再次騎上‘小綿羊’,沉浸在自我陶醉當中,以30公里的速度向目的地緩慢靠近。
車速如此低下,一方面不張揚不造作,另一方面又是零噪音電瓶模式,並且主動關閉了車燈……沒人能察覺他的存在。一旦遇上隊友,他也能從容收起載具,完成匯合。
策無遺算,諸葛白浪!
…
此時的浪,早已解除‘間諜模式’,並將‘鮮血聖母’與《頌歌集》收回儲物空間內。在結束專屬任務的第一次‘追殺’後,重新進入24小時倒計時。
並由於主動提前8小時完成,他獲得了額外‘4小時’的延遲權。
也就是說,下一輪追殺將在最遲‘28小時’後到來,如果他再次提前完成,還能繼續堆疊延長時間……
半小時後,他在已經遭遇襲擊,化作一片廢墟的‘目標據點’附近,發現隊友們留下特殊標記,心中一喜,一路追蹤找尋,終和小隊匯合。
“誰!”喝問聲從一處窪地傳來。
“是我,奧特蘭!”白浪舉了舉手,示意自己無害。
守夜人發現是白浪後,立刻發出驚喜的聲音:“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快隨我來,隊長受傷了,需要你的治療。”
浪哥撇了撇嘴,現在這麼熱情,當初跑路時怎麼不見拉兄弟我一把?但他並沒抗拒,反而順從的跟隨對方,鑽進一處自然形成的坑洞中。
刷人設也是目的之一,真是便宜你們來。
“都發生了什麼?我之前走散,潛伏到據點附近,發現那裡已經變成廢墟。”白浪一邊前進,一邊警惕張望,同時開口問道。
“別問那麼多,總之任務已經完成,算一你份。你現在的任務是救治隊長,他在之前的戰鬥中,被一隻狼人咬傷,傷勢很重,我們隨身的藥劑都用完了,僅僅是遏制住。你有把握嗎?”對方並不願意多談,反而將話題轉移到隊長身上。
“得看過才知道。”
“到了,這邊!”
兩人前往出現光芒,在一處空氣流通的地下空間中,擺着幾個照明燈。
臨時小隊的隊長,氣息虛弱的躺在毯子上挺屍,身邊唯一的女性在照顧他。除此之外,還有兩個陌生的契約者,白浪隱約記得,他們是那個禍水東引的隊伍成員。因爲他們的袖子上,有統一的標識。
算上身邊這個放哨的,一共五個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不輕的傷。但最嚴重的無疑是隊長,已經無力撤退,只能躲在這處坑洞中避風頭。
“是你!”
女性契約者見到浪哥後,神情有些異樣,她是逃亡時距離白浪最近,卻主動開了一槍將浪哥逼走引怪的。此時再見面,氣氛十分尷尬。
另外兩個契約者瞅了白浪一樣沒有開腔,大家只是臨時抱團,共渡難關而已。人數自然越多好。
“奧特蘭德,你來看看隊長的傷勢,我們已經用光了最後的‘治療藥劑’,但還是無能爲力。”將白浪領進來的男人,自然也感受到異樣氣氛,但是他臉皮極厚。彷彿什麼都不知道的諮詢。
其他兩人陌生人,在得知白浪是醫療系後,雖然沒說話,但流露的態度、看他的眼神都和善不少。他們在逃亡過程中,也受了不輕的傷,只是暫時沒有爆發出來。
…
此刻‘神醫浪’再度上線,在看到衰弱無力的隊長後,他演技全開。
表情先變得無比憤怒,彷彿回想起了被對方拋棄,留下送死的一幕幕,激動的連手臂都控制不住顫抖起來。連那女性契約者都目露警惕,戒備看着白浪,隨時可能出手還擊。
接着,浪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中的憋屈與悲憤,神色變幻不定,彷彿在做着激烈的心理鬥爭,最終突然嘆了口氣,好似自我寬慰排解,放下了重重的心結,嘆聲道:
“我終究無法眼睜睜看着一個患者、一條生命,在我面前無力的死去!哪怕你當初率先放棄了我,違背了契約,將我當做炮灰、逼我去送死、害我九死一生差點命喪戰場……而我也有資格、有理由拒絕治療。但是!我卻不能違背做人的底線、心中的道德。我依舊討厭你、看不起你、恨不得你去死,這次任務結束後,我就解除合作關係。但你的命……我救了!這無關個人恩怨,而是我醫生的職責所在!”
道德浪閉上眼睛,嘆息一聲。決定委屈自己,成全他人。這是他行醫做人的準則,這纔是國際人道主義精神!
正所謂‘君子可欺之以方’,他不是對方那種‘苟命小人’,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事情;更不是那些睚眥必報,爲了雞毛蒜皮的小恩怨就殺人全家,還非要說‘念頭通達’的渣渣!
他神醫浪生下來,就是爲了救死扶傷、積德行善!
這段話說完,‘聖母浪’整個人都神聖起來,就差背後突然響起BGM、冒出聖光了……
兩其他兩個吃瓜暴民,也被浪哥展現出的‘道德水準、職業素養’所震撼。在樂園這種殘酷地方,浪哥這樣的赤子之心已經不多,醫者仁心啊!
“奧特蘭,對不起!”
女性契約者被浪哥一席話折服,羞愧的無地自容,俯首認錯,拱手而降,不戰自退。
“哼!”
聖人浪雖然‘思想道德修養’的水準很高,但同樣‘以直報怨’非以德報怨。對其不假顏色橫眉冷對,冷哼一聲後,便開始檢查隊長的傷勢。